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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情何以堪?

    fri mar 20 20:56:02 cst 2015

    没有电话和网络等通信工具,最大的好处是:让一切都充分发酵!思念在发酵,愈来愈浓!期待在发酵,愈来愈强!亲情在发酵,愈来愈深!爱情在发酵,愈来愈狂!

    在家里,父母慈爱地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有点儿陌生的儿子,拉到身边,看看那晒黑的脸膛、结实的肩膀、满手的老茧,不禁满眼含泪,不断地感叹儿子长大了。两个妹妹也开始仰望眼前的这个哥哥,仿佛不是四十天,而是十四年,眼前的这个哥哥已经可以顶天立地了。两个妹妹睁大了眼睛,听着孟繁英的传奇故事,为之心惊肉跳、长吁短叹!不管哥哥长多大,妹妹们总是长不大的,听完了故事,就叽叽喳喳地挑选起带给她们的小礼物了。

    对于三个小情人,孟繁英讲故事时是有不同的侧重点的。

    听到孟繁英回来,小马丽雅第一时间就冲了过来。有点儿想扑到孟繁英怀里的意思,却有些扭捏地半路停住了,毕竟要长大了。孟繁英的两个妹妹赶着过来取笑,“哥哥要是再不回来,就要把小丽雅担心死了,每天都过来打听,一口一个‘狠心的小英哥哥---’”。小马丽雅不顾她们的取笑,眼泪汪汪地撅着小嘴说,“本来就是嘛,本来就是一个狠心的小英哥哥嘛!只顾自己到处乱跑,不管人家担不担心,就是狠心嘛!”

    孟繁英拉过小马丽雅那雪白柔嫩的小手,放在自己满是老茧的黑黑的大手上,悄声哄起来,“别生气了,是小英哥哥不好,我的小公主!这回我可没叫你‘小黄毛丫头’吧!”

    小马丽雅自是不依不饶,“以后就不许提‘小黄毛丫头’这个词儿!人家长大了!”

    孟繁英故意气她,“看看这双长满老茧的大黑手,你才知道什么叫‘长大’!现在,我已经不是‘小英哥哥’了,我长大成‘农民伯伯’了!来,让‘农民伯伯’给你讲他的传奇故事吧!”

    孟繁英专挑那惊心动魄的细节来讲,故意夸大那些冒险的经历,小马丽雅一会儿就入了戏,两只小手紧紧地抓着孟繁英的大手,时而紧张得小手直抖,时而吃惊得目瞪口呆,时而憎恨得咬碎银牙,时而高兴得欢呼雀跃!孟繁英看着这可爱的小精灵,真想把她抱到怀里,放在膝上,在那粉嫩的小脸上亲一口。

    可是这‘小黄毛丫头’真的有点儿长大了,也许她那朦朦胧胧的爱意已经开始在心底悄悄地觉醒了,抗议把‘小黄毛丫头’这个词用在她的身上,反复宣称自己长大了,显然是在向孟繁英暗示,她可以爱了,不要像对待小妹妹那样来对待她了。她要像玩“过家家”游戏那样,争取到恋人的角色。

    可是,经历了这次生存测试,尤其是经历了男女之欢后,孟繁英已经算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了。成熟男人的重要标志之一是他知道怎样控制自己的欲望,而不是任其泛滥。成熟男人知道,爱有多种,不可错爱。**是爱,情爱是爱,亲情是爱,友情也是爱,不可随便越位,导致错爱。孟繁英对小马丽雅的爱,是兄妹之爱,甚至在刚才的一刹那,有了一点儿父女之爱的感觉。

    就这样,像父亲、像兄长一样,宠着、爱着这‘小黄毛丫头’吧!

    孟繁英是绝不打无准备之仗的。在没有去找那两个小情人之前,先去了县城,看望老师还有几个男同学,关心同学们的高考录取结果,有时也谈起自己的冒险经历。当然,更主要的是侧面打听一下那两个小情人的高考录取情况。

    还好,孟繁英心里的一块石头可以落地了。吴媛媛考上了校址在望海市的一所水产学院,李小路也考上了校址在望海市的一所财经大学。

    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孟繁英就带上小礼物,去看情人了。

    吃过晚饭,孟繁英起身去邻村的李小路家,本来可以骑自行车去的,十多分钟就到了。但孟繁英还是选择了步行。

    孟繁英一路慢行,一路犹豫。对自己心爱的女孩是动不得半点所谓智慧的,智慧是用来征服敌人的,如果用到了心爱的女孩身上,那是对真情的玷污。

    李小路是孟繁英的初恋情人是无疑的,一想到李小路时,给孟繁英带来的心理震撼是其他女孩所无法比拟的。而且,孟繁英也不得不承认,这种感觉是唯一的、排她的。一想到李小路,就不能再去想其他女孩,想了就会有一种负罪感,好像是背着自己的老婆去偷了情人似的。

    可孟繁英在心底里又好像在抗拒着这种感觉,他更喜欢那种无拘无束、自由浪漫、不独占、无负罪的爱。这种爱,四凤姐能给予他,吴媛媛也好像能给予他,而李小路,好像要独占他,这使得孟繁英在有意无意地与李小路保持着距离,这不单单是身体上的距离,也是心理上的距离。孟繁英只想把这种初恋的感觉深藏在心底,作为一辈子的美好回忆,他不想去破坏它,甚至不想把它明确地说出来。

    可李小路的一句“我恨你!”,让孟繁英不得不直面眼前的困境。没有爱,显然是不会有恨的。孟繁英不想伤害李小路,不想让这“恨”加深,那就只有实话实说了。

    李小路刚一看到孟繁英,那双水灵灵会说话的大眼睛传递出惊喜、期盼和羞怯。孟繁英又找到了那熟悉的“脸红心跳,怯生生欲看还羞,想看又不敢看的感觉!”可是,只在一转瞬间,李小路的大眼睛里就被“不解、醋意、怨恨”充满了。

    见面后打听了一下高考录取情况,又聊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两个人就都不再讲话。李小路的母亲好像要有意给两个年青人创造机会,找个借口就走开了。只剩下孟繁英和李小路两个人时,孟繁英感觉有点尴尬,不知从何说起。

    沉默了一会儿,孟繁英终于鼓起勇气说:“小路,高考结束那天,你的一句‘我恨你’,让我现在还放不下,从那一刻起,我的心情就没有平静过!”

    李小路有些期待,又不无担心地接了一句:“还算你有点良心,也知道拿我当回事了?”

    孟繁英字斟句酌地说:“小路,也许我不是你希望的那种好男人。以前算命的说我有三约纹,经常会走桃花运,我还不信。但现在看,好像是被他不幸言中了。一走桃花运时,我又把持不住自己。很容易给你带来伤害的。你是我的初恋情人,我一辈子都会珍惜的。下一步怎样发展,你还真得好好考虑考虑。”

    听到这里,李小路有些激动,胸脯一起一伏的,眼睛里也闪动着泪花,不无委屈地说:“不公平,太不公平了!我已经考虑了一个暑假四十多天了,不,是从初三开始的,已经四年多了,还以为你是个榆木疙瘩,不解风情,以为你有多单纯呢!没想到,就不到两个月的功夫,就被那小狐狸精给偷走了。把持不住?在别人面前把持不住,就在我面前能把持住!我种了四年的桃树,却被她偷了桃子!让你走了桃花运!真是的,太不公平了!”

    孟繁英听李小路这“桃树”、“桃子”、“桃花”的比喻讲得有趣,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挑衅性地接过话头,“在你面前能把持住,还不是怕伤害你。你要是不怕伤害,我现在就已经把持不住了!”

    李小路像是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心理准备,忽闪着大眼睛,嘟着小嘴,怨声说:“被你伤害得还轻啊?早就痛到心底了!把持不住,又能怎样?”

    这已经不是挑衅,而是挑逗了!

    孟繁英自是“听音知雅意”,满心欢喜地说:“想知道我把持不住时,能怎么样,你可别后悔!”

    孟繁英边说边向李小路做了个夸张的饿虎扑食状,吓得李小路转身就跑,其实,哪里是真跑,三两步就被孟繁英追上了。孟繁英却并不急于“霸王硬上弓”,而是将李小路拦腰抱回来,坐在坑沿边,拉着李小路那柔弱的小手,望着那双充满笑意的水灵灵的大眼睛,还真是有点儿舍不得,舍不得伸手撕开那初恋的朦胧!

    见孟繁英有些犹豫,没了下文,李小路倒略有点儿失望,反倒用渴望和鼓励的目光看着孟繁英。

    孟繁英只是有点儿舍不得,勇气自是不缺的,只是换了一种更绅士的风度。在李小路的耳边悄悄说:“其实那桃子并没被偷走,还好好地长在这里呢!要想知道桃子是否长在那里,就得伸手摘了......”

    这桃花运要是来了,还真是“推也推不走、逃也逃不掉!”

    “就认命吧!”孟繁英得便宜卖乖似地自我安慰着,“这真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孟繁英把李小路揽入怀中,这身材娇小的女孩儿自有一种可爱之处,轻盈柔弱,像只小猫,很容易让孟繁英找到那种大男人的威武雄壮的感觉。

    在这种温馨可人的氛围中,孟繁英再讲述自己的生存测试经历,就没有太多顾忌了。不用像原来预想的那样,专挑那些青山玉泉、碧海银沙的浪漫故事去讲了。也可以含蓄地透露一些与四凤姐的故事,甚至提到了张天娇写的那副对联的上联。李小路听得兴起,也听出了醋意,反复追问,孟繁英却不肯供述实质性的内容,留出了无限的想象空间。

    孟繁英忐忑离家安心回。心中自是高兴。这男人与女人之间的事情也真是奇妙。隔着那一层面纱就是看不透,猜不透,真是女孩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猜不明白。但只要一伸手,撩开那面纱,不仅身体的秘密展现在眼前,心底的秘密也一览无余了。

    所以说,精神恋爱不可取,距离太远、心思太多、沟通不深、容易误解。还是**来得直截了当,身体的接触让爱有了依托,感觉实实在在的。情爱与**合体,才能算上完整的爱。

    去吴媛媛家的时候,孟繁英就没那么多心理负担了。

    吴媛媛家离孟繁英家比较远,骑自行车顺着清河大坝一直往下游西南方向走,得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真该歌一曲“君住清河头,奴住清河尾,日日思君今见君,同饮一河水。”

    孟繁英特意选了傍晚时候起程,就是为了赶在那“长河落日、夕阳余晖”的浪漫背景里与佳人相拥。

    见到孟繁英出现在家门口,吴媛媛又惊又喜,奔出房门,一头扑进孟繁英的怀里。两个人紧紧地相拥在一起,孟繁英用力地抱紧吴媛媛,让那傲人的双峰紧紧挤压在自己的胸膛上,吴媛媛有些喘不过气了,也才有点儿顾及屋内的父母了。

    孟繁英悄悄地在吴媛媛耳边说,“i miss you every single day.(我每一天都在思念着你。)”。

    这让吴媛媛想起了自己当作情书抄写的那首英文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小嘴撇了一下,“嘴巴倒是越来越甜了,我才不信呢,没把人家忘到脑后,人家就心满意足了!”

    两人说说笑笑一起进了屋里,吴媛媛的三个姐姐早已出嫁,只剩下年近七旬的父母,在守望着家中的这个小妹。看到孟繁英进来,知道自己的女儿喜欢这个小伙子,也是这个小伙子帮忙,女儿才重新发奋学习,才考上了望海市的水产学院。两位老人特别热情,非要让孟繁英留下吃晚饭。孟繁英推说要和吴媛媛一起再到其他同学家,才逃了出来。

    两人一起推着自行车,顺着清河大坝往前走,见到一片防护林,眼前又出现了柳河边那熟悉的一幕。只是眼前的清河更宽广,夕阳更骄艳,两人的心情也更愉快。

    两人再次相拥在一起,孟繁英早已急不可耐了......

    孟繁英给吴媛媛讲述了自己的生存测试经历,但重点突出了感情戏的部分细节,听得吴媛媛面红心跳、心潮澎湃。

    孟繁英又向吴媛媛提起了李小路,把发展程度做了如实交待。

    孟繁英也不知自己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是想让吴媛媛接受这样的事实?还是让吴媛媛理解自己的“困境”?也许是想让吴媛媛骂自己两句,心里好受点儿?或者,也就是在自言自语,不说出来难受吧?

    最后,孟繁英对吴媛媛说,“我现在感情方面感到很迷茫,才三个多月的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下从处男变成了花心大萝卜。每次欲罢不能时,都有一种负罪感。可这桃花运来的时候,还真是‘推也推不开,逃也逃不掉’。有时候安慰自己,就信命吧,更多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的花心就是自私的放大,贪得无厌到了自己都反感的程度。”

    吴媛媛听得极认真,也很感动。

    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示弱,绝对是一种美德!

    吴媛媛沉思良久,抬起那精致的小脸,说出了这个长长的假期里“心中倍受相思苦,手不释卷阅群书”,而得出的感悟:

    “对女人的评价标准是容貌和性情;对男人的评价标准是心胸和智勇。容貌和性情是千姿百态、各有所爱的;心胸和智勇则是百川归海、大浪淘沙的。所以,好女人没有统一标准,是没法比较的,是各有各的好;好男人则有统一的标准,完全可以比较,只有一种好。”

    “也就是说,像你这样的好男人自然是心胸宽广得能够装下整个世界的,也自然要装下这世界上很多好女人的;而像我这样的傻女孩也只能是心里一旦装进了你这样一个好男人,就再也没法装下其他男人了,除非他比你心胸更宽广,更有智慧和勇气,可是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我是很难再找出第二个了。”

    “以后,也不用总拿算命的来说事了,不是什么三约纹、桃花运的问题,如果你没有心胸和智勇,是没有漂亮女孩会喜欢你的!可是你一旦心胸足够宽广,智慧和勇气足够大,漂亮女孩不喜欢你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不在乎你的身边美女如云,我只在乎你的心里有我!”

    听着这大段的精妙论述,孟繁英感动得无语。自己的荒唐作为和吴媛媛、四凤姐等对自己的纵容,竞找到了理论根据,并已超越了宿命论。孟繁英只能为之感叹,“情何以堪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