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震离
曹韵每天都过着学校、实验室、家，又或许是那个只能被称为睡觉的地方的小屋子，三点一线的生活。
她似乎自从有记忆开始就是在实验室里生活的，领头人何斌博士是她的监护人，至少她身边的人都是这么告诉她的，但是她自己本身并没有太多关于儿时的回忆。
每天早上在床上醒来，洗漱后去学校，放学后去实验室，实验结束后回去睡觉。
在实验室里，何斌让她走进一个有大水池房间里。水池里的水是浅绿色的，水池边是个很大的实验器械，似乎是个数据采集器。器械的前方是一块巨大的玻璃，她看不见玻璃的对面是什么。她需要做的，只是泡在池子里，然后呼唤那个她体内的东西。何斌说，那是大自然给她的恩赐。
曹韵喜欢管她体内的“恩赐”叫小青，因为每当她凝神静气地去呼唤它时，她的身边就会出现一缕缕青色的烟雾。对她来说，与其说是烟雾，倒不如说是类似蝌蚪的小精灵，和她漂浮在水中的黑发倒是交相辉映。
这就是她的日常，日复一日。
但是最近，何斌却让她做了两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第一件事，是让她去往女卫生间的空气清新剂里加一些试剂。
何斌说，这个药剂是他们实验室新调制的药品，可以调节人的情绪。
曹韵只是点点头，然后接过那个小瓶子，塞进书包里。她并不在意何斌为什么叫她这么做，她只是不想因为不听监护人的话而被指责一番，她嫌烦。
不过，在她放了那个药剂之后，学校的女生确实情绪变化了。但是不是变好，而是变得更加烦躁了。
她知道何斌骗了她，毕竟这不是第一次。她刚开始也并不在意为什么何斌要这么干。知道或是不知道，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
但是，这药剂影响到的女生似乎打乱了她的生活节奏。不仅挡她的道，还扬言要跟她决斗，为了那个叫澹台洵的男生。
青春期的女生真是麻烦。每次想到这里，她都会不屑地哼一声。
不过说到这个澹台洵，倒是有趣。
虽然在学校见过几次，但是第一次跟自己说话竟然就说似曾相识。用这么烂大街的搭讪套路竟然还有女生会追他。
而且还有点呆呆的，看见女孩子摔进水池里竟然还在一边看着。
呵呵……还挺可爱……
嗯？
曹韵发现自己的嘴角竟然有了弧度……
她甩了甩头，继续在化学课上发呆。
第二件事，竟然是叫她去机场抢一架古琴。
她个人感觉何斌是没有什么音乐细胞的，而且也不缺去买一架全新古琴的钱，毕竟他现在和那个叫刘智的有钱暴躁老处女串通一气。
不过还是那句话，她不在意、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他要怎么做，嫌烦。
她在机场一直等到那对母女走出海关，反正除了日常她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她呼唤起小青，稍稍调节了一下她们体内的水循环。看着她们走进卫生间后，她召唤出两条白色的烟偷偷溜进那看包的保镖背后。
两条烟围着那古琴旋转起来，古琴渐渐消失在烟雾中。
在从机场回去的路上，她又看见了那个叫澹台洵的男孩子。他站在航站楼的屋顶上，四下张望了一下，起身一跃，便消失了。
“有意思。”她又感觉到了自己的嘴角上扬了，不过这次她不去克制了。
窗外吹来一阵微风，正好拂在她的脸上。
嗯……风是暖的……
是啊，快要暮春了。
暮……
她现在对“暮”这个字有些敏感。
大概是上次听到了何斌和那个老处女的对话吧。
大约是在何斌叫她去拿古琴的前两天，曹韵在实验室配合研究员记录完数据，正打算回家，路过何斌的办公室。
“病毒研究得怎么样了？”是那个刘智的声音。
曹韵在门外停下脚步。
“一切顺利。”何斌回道，“现在七弦琴也在路上了。”
“唐家的七弦琴，曹家的招妖幡，江家的定风波，还有我们刘家的六瞳枪。这四大神器，除了江洋在跟我装疯卖傻不肯说之外，其他的三个都在我们掌控之中。”刘智道。
“哈哈，多谢刘总的协助啊。”
“少跟我在这儿献媚。”
“这怎么能叫是献媚呢？”何斌的声音渐渐变小了，“毕竟，刘总，我们，都是被遗弃的人。”
“被那我跟你相提并论！”刘智听上去有些气急败坏，“我只是……我只是……”
“要是真的如你所说，你也不会来协助我。嘴上不承认，行为倒是诚实得很。”
“不管怎么说，这暮临病毒你一定要好好研究。”
“那是自然。”何斌又恢复了往常说话的语气，“黄昏将至，黑夜还会远吗？”
曹韵听到这里便离开了，因为她已经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其余的她并不在意。
远处的操场传来男生的喧闹声。
“洵！看球！”
洵？
曹韵顺着声音望过去，是澹台洵在踢足球。
她托着腮，看着那个他认为呆呆的男生在绿茵场上飞奔。
“呵呵。”她听见自己笑出了声。
“曹韵。”
好像有人在叫她。
“曹韵！”
“嗯？”她突然回过神，发现沈斋逸在叫她，急急忙忙站起身。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笑得这么开心。”他把头伸出窗外，“吼吼，原来是有男生在踢足球。”
“哦？！”班级里的人都跟着起哄。
“好了好了。”沈斋逸管理了一下课堂记律，“春天快要过了，今天也已经快到傍晚了，都好好上课吧。你也坐下吧。我们继续。”
曹韵坐下，拿起笔，看着黑板上奇奇怪怪的有机物，脑子里却都是澹台洵在将近黄昏的阳光下奔跑的身影。
“嗯？”她又甩了甩头，“暮春将至。”
(本章完)
她似乎自从有记忆开始就是在实验室里生活的，领头人何斌博士是她的监护人，至少她身边的人都是这么告诉她的，但是她自己本身并没有太多关于儿时的回忆。
每天早上在床上醒来，洗漱后去学校，放学后去实验室，实验结束后回去睡觉。
在实验室里，何斌让她走进一个有大水池房间里。水池里的水是浅绿色的，水池边是个很大的实验器械，似乎是个数据采集器。器械的前方是一块巨大的玻璃，她看不见玻璃的对面是什么。她需要做的，只是泡在池子里，然后呼唤那个她体内的东西。何斌说，那是大自然给她的恩赐。
曹韵喜欢管她体内的“恩赐”叫小青，因为每当她凝神静气地去呼唤它时，她的身边就会出现一缕缕青色的烟雾。对她来说，与其说是烟雾，倒不如说是类似蝌蚪的小精灵，和她漂浮在水中的黑发倒是交相辉映。
这就是她的日常，日复一日。
但是最近，何斌却让她做了两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第一件事，是让她去往女卫生间的空气清新剂里加一些试剂。
何斌说，这个药剂是他们实验室新调制的药品，可以调节人的情绪。
曹韵只是点点头，然后接过那个小瓶子，塞进书包里。她并不在意何斌为什么叫她这么做，她只是不想因为不听监护人的话而被指责一番，她嫌烦。
不过，在她放了那个药剂之后，学校的女生确实情绪变化了。但是不是变好，而是变得更加烦躁了。
她知道何斌骗了她，毕竟这不是第一次。她刚开始也并不在意为什么何斌要这么干。知道或是不知道，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
但是，这药剂影响到的女生似乎打乱了她的生活节奏。不仅挡她的道，还扬言要跟她决斗，为了那个叫澹台洵的男生。
青春期的女生真是麻烦。每次想到这里，她都会不屑地哼一声。
不过说到这个澹台洵，倒是有趣。
虽然在学校见过几次，但是第一次跟自己说话竟然就说似曾相识。用这么烂大街的搭讪套路竟然还有女生会追他。
而且还有点呆呆的，看见女孩子摔进水池里竟然还在一边看着。
呵呵……还挺可爱……
嗯？
曹韵发现自己的嘴角竟然有了弧度……
她甩了甩头，继续在化学课上发呆。
第二件事，竟然是叫她去机场抢一架古琴。
她个人感觉何斌是没有什么音乐细胞的，而且也不缺去买一架全新古琴的钱，毕竟他现在和那个叫刘智的有钱暴躁老处女串通一气。
不过还是那句话，她不在意、也不想知道为什么他要怎么做，嫌烦。
她在机场一直等到那对母女走出海关，反正除了日常她也没什么事情可做。
她呼唤起小青，稍稍调节了一下她们体内的水循环。看着她们走进卫生间后，她召唤出两条白色的烟偷偷溜进那看包的保镖背后。
两条烟围着那古琴旋转起来，古琴渐渐消失在烟雾中。
在从机场回去的路上，她又看见了那个叫澹台洵的男孩子。他站在航站楼的屋顶上，四下张望了一下，起身一跃，便消失了。
“有意思。”她又感觉到了自己的嘴角上扬了，不过这次她不去克制了。
窗外吹来一阵微风，正好拂在她的脸上。
嗯……风是暖的……
是啊，快要暮春了。
暮……
她现在对“暮”这个字有些敏感。
大概是上次听到了何斌和那个老处女的对话吧。
大约是在何斌叫她去拿古琴的前两天，曹韵在实验室配合研究员记录完数据，正打算回家，路过何斌的办公室。
“病毒研究得怎么样了？”是那个刘智的声音。
曹韵在门外停下脚步。
“一切顺利。”何斌回道，“现在七弦琴也在路上了。”
“唐家的七弦琴，曹家的招妖幡，江家的定风波，还有我们刘家的六瞳枪。这四大神器，除了江洋在跟我装疯卖傻不肯说之外，其他的三个都在我们掌控之中。”刘智道。
“哈哈，多谢刘总的协助啊。”
“少跟我在这儿献媚。”
“这怎么能叫是献媚呢？”何斌的声音渐渐变小了，“毕竟，刘总，我们，都是被遗弃的人。”
“被那我跟你相提并论！”刘智听上去有些气急败坏，“我只是……我只是……”
“要是真的如你所说，你也不会来协助我。嘴上不承认，行为倒是诚实得很。”
“不管怎么说，这暮临病毒你一定要好好研究。”
“那是自然。”何斌又恢复了往常说话的语气，“黄昏将至，黑夜还会远吗？”
曹韵听到这里便离开了，因为她已经听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其余的她并不在意。
远处的操场传来男生的喧闹声。
“洵！看球！”
洵？
曹韵顺着声音望过去，是澹台洵在踢足球。
她托着腮，看着那个他认为呆呆的男生在绿茵场上飞奔。
“呵呵。”她听见自己笑出了声。
“曹韵。”
好像有人在叫她。
“曹韵！”
“嗯？”她突然回过神，发现沈斋逸在叫她，急急忙忙站起身。
“外面有什么好看的？笑得这么开心。”他把头伸出窗外，“吼吼，原来是有男生在踢足球。”
“哦？！”班级里的人都跟着起哄。
“好了好了。”沈斋逸管理了一下课堂记律，“春天快要过了，今天也已经快到傍晚了，都好好上课吧。你也坐下吧。我们继续。”
曹韵坐下，拿起笔，看着黑板上奇奇怪怪的有机物，脑子里却都是澹台洵在将近黄昏的阳光下奔跑的身影。
“嗯？”她又甩了甩头，“暮春将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