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冷漠
大殿中的众人，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再喘一口。生怕下一瞬间，再次惹得皇上不高兴，他们的脑袋也就此保不住了。
“太医，宸妃的身子怎么样，快说。”赵匡瞪着一双如同牛眼一般的眼睛，那表情好像看起来，就像是要吃人般的恐怖。太医在这样的环境下，怎么还敢迟疑，赶忙说道：“宸妃娘娘的身子，如果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想必应该没什么大碍。只是想要再次怀孕，还需要一段时间，毕竟如今宸妃娘娘的身子过于虚弱……”
“摆驾回宫！”
还没等太医说完，赵匡就已经急不可耐的起身离开。临走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一眼依依，更没有再安慰一句。只有小德子冲过来，匆忙安慰了一句：“娘娘，保重身子。”
之后，便匆匆的跟着赵匡赶忙离开了。
刚才还乌泱泱一大堆人的凤栖宫，结果瞬间就变得如此的凄凉了。
看着脸色苍白，额头冒汗的依依，胭儿不由得泪流满面。
“娘娘，想您怀孕的时候，他们是如何的殷勤啊，现在却全部都变成了冰冷的心肠，胭儿真为您感到伤心……”
说着，胭儿的眼泪，终于再一次冒了出来。
吧嗒嗒的泪水，就好像是雨滴一般，滴落在了依依的脸上。凉凉的痒痒的，让依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而后终于在努力了好半天之后，才睁开了眼睛。
“胭儿，你哭什么。”
依依虚弱的抬起手，想要帮着胭儿擦擦眼泪，却是无论如何都动不了。最后，只能将停顿在半空中的手掌，再一次放了下去。
“娘娘，您放心，太医说了，您以后还能够再怀孕的。”胭儿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安慰着说道。
依依却是苦涩的笑了笑：“再怀孕？那么之前失去的那个孩子，又该怎么办？”
感伤了好一会儿之后，再看看空荡荡的房间，依依再次问道：“他们都走了？”
胭儿没有说话，只是咬着唇，点点头。
“呵呵，看样子，我这次的选择是正确的。他们并不是真的对我有感情，他们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可以传宗接代的机器罢了。”
想着想着，依依就连自己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这件事究竟为什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就算是没有人说，她也清楚。
太后首先要将自己弄去慈宁宫，说的好听是召见，可说的难听点，这件事和太后并不会脱离关系。
在加上之前，自己已经知道了关于太后和景辉王爷之间的把柄，掌握了他们之间的龌蹉事情。所以，太后想要杀人灭口，也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千算万算没有算清楚的是，依依压根就没有想到过，太后居然会这么迫不及待的下手。怎么说，还没有皇孙的她，怎么不等皇孙出世之后，再下手。
古代因为难产死掉的女人，可是数不胜数的。那时候，既除掉了自己的眼中钉，又将皇孙的姓名保全住了，这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么？
或者，太后果真厌恶自己倒了如今这样的地步，宁愿将自己的孩子杀死，也不想要疼爱他们。
太后如此厌恶自己孩子的原因，一定要搞清楚。否则，依依以后将一定会寝食难安。
“胭儿，你赶紧去将那个出了差错的轿夫找来，快。”依依就算是身子虚弱，却依旧坚持着，一口气说出了这么多。
胭儿稍微愣了一下，这才终于反应过来，而后撒腿跑了出去。
看着胭儿跑远的背影，依依才终于有了一点点的安慰。还好，自己的身边还有胭儿，始终跟着自己不离不弃。不然，或许在这个皇宫之中，自己还真的成为孤家寡人了。
之前还将自己捧在手心中的人，在得知孩子没了之后，就完全改变了另外一幅嘴脸。呵呵，这皇宫之中啊，果然是只有利益，没有感情的地方。
想着，依依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叹着说道：孩子，还好你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还好你没有生于帝王家。
不一会儿，胭儿回来了，一脸的沮丧。
“人跑了？”依依已经猜到了一分。
胭儿气的捶胸顿足：“真是的，让我晚了一步，不然一定可以抓到他。问问他，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做。”
依依却是勉强笑着说道：“你啊，他定然是被灭口了。你也的确是去的晚了。不说了，还是先休息一会吧，好累啊。”
说着，依依终于还是闭上了眼睛。
在睡梦中，依依梦到了自己的孩子，正跟着自己在草丛中玩耍。金色的阳光照耀在孩子的身上，显出了一片的耀眼光芒。
他呵呵笑着，蹒跚学步的走着，胖乎乎的小手，不断地朝着自己这边抓啊抓的，好像想要抓住什么似的……
可是最终，孩子的身影依旧随着微风，消散在了天地间。
依依追赶着，想要抓着这最后的一点点影子，可惜面对不断消散的孩子，竟然一点办法都没有。眼睁睁看着孩子消失在了自己的面前，那种失望无助的痛苦心情，终于重新涌上了心头。
一时间，梦里的依依跪在地上，无奈的失声痛哭起来。
反正这里也没有人，她更是哭的放肆，哭的伤心。
而一直守在床边的胭儿，在看到睡梦中的依依，在不断哭泣的时候，也不由得偷偷抹起了眼泪。
宸妃娘娘真是命运多舛啊。
不知道睡了多久，终于躺在**的张依依缓缓地睁开的眼睛。看着眼前的熟悉装饰，还有面前熟悉的那张面孔，依依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说道：“胭儿，我刚才梦到孩子了，他在草地上和我玩耍呢。会奔跑，还会叫额娘呢……”
听着依依的话，胭儿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终于又一次落了下来。
看着胭儿的表情，依依开始还有点反应过来，可接下来，她就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整个人陡然冷了下来。之后一股钻心的疼痛，便从她的小腹传到了她的头脑里面。
她终于想起来了那些事情……
“这不是真的。”咬着牙艰难的摇了摇头，依依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肚子里面的孩子已经没有了，“老天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依依狠狠的将自己的拳头握了起来，指甲嵌进肉里，那丝丝的鲜血顿时就从她的拳头里面流了出来。
“娘娘，不要这样。”
听到了张依依悲痛欲绝的声音之后，坐在一旁伺候的胭儿，赶紧跑到了张依依的身边。紧紧的将她的手握住了。
“娘娘，你千万不要这样呀！你要保住你的身体呀！”
胭儿一面泪流满面的哭着，一面想要将张依依紧握的拳头掰开。但是任凭胭儿怎么用力，也撼不动张依依那紧握的拳头分毫：“娘娘，你不要这样想不开呀！太医说了，你以后还是可以继续怀孕的。”
见到实在是弄不开张依依的拳头，胭儿便直接抓着她的手，拼命的在床头的地面上磕起头来。
“你先下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也许是手上的疼痛将张依依惊醒了，也许是她被胭儿的痛心打动了。在胭儿磕了不下二十个头的时候，张依依便将紧握的手，松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想要报复我，想要对
付我冲我来就好了，为什么要针对我的儿子。”张依依的手虽然放开了，但是那种丧子之痛，还是时刻不停的刺激着她的头脑，“你们都下去。”
环眼看了一眼房屋里面，那些依旧站在原地，并没有动弹半分的宫女、太监。
张依依便怒狠狠的对着屋子里面的所有人喊了起来：“都给我滚。”不过也因为这声大叫，让她再次感到了一阵的眩晕。
“娘娘。”胭儿赶紧上前扶住了，正要挣扎了想要坐起来的依依。
“都给我下去。”依依坐起来之后，便直接半靠在了**，有气无力的对着所有人说了一句。
“凭什么是我呀！”
“妈妈。你怎么能够这样狠心的不要我了？”
突然之间，张依依见到从门口处，有一个年幼的孩子，从门外，浑身是血的。一面，大声的哭喊着，一面朝着她跑了过去。
“孩子。都是为娘的不好。让你受伤了。”
张依依说着，便伸开双臂，想要将那个小孩抱住。
但是当她快要抱住这个小孩子的时候，那个小孩子却直接站住了：“你不要我了。我才不认你当娘呢！”
那个小孩说完了之后，便直接瞪了张依依一眼，然后便直接转身朝着门外跑了过去。
“孩子你不要走。” 张依依说着便想要追上前去，不过她的身体却直接摔在了地面上，“孩子，你不要走。”
当张依依从地面上抬起头来的时候，便发现一大群人，正在惶恐的围着她，想要从地上将她扶起来。
“娘娘……”仅仅喊出了这两个字，胭儿的声音就已经哽咽了，再也发不出第三个字。
“小阿哥，已经没有了。”顿了一会儿，胭儿才满面梨花带雨的，对着张依依说了一句。
原来死依依因为思念过度，刚才产生的幻觉，将自己从**摔了下来。呆呆看着周围的这些人，依依的目光，再次恢复了之前的麻木冰冷。
在**躺了两天之后，依依艰难的从**站起身体来之后，便直接让下人们弄来了一个火盆，还有大量的冥币到了屋子里面。
“孩子，是为娘不好，没有照看好你。”依依一面用烧火棍挑着火盆里面燃烧着的冥币，一面哭着对自己那个还没有来到人间，就已经归去的孩子，祷告起来。
“娘娘。”
胭儿看着自己的主子这样伤心欲绝的样子，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她。
只得跟在张依依的身边，不时的朝着火盆里面，放上一些，纸折的金元宝之类的东西。
“都是额娘不好，是额娘的错，不能保护你。”依依哭着诉说着，不由的又是一阵的头晕。恍惚之间，又见到了她的儿子，从外面闪现而过。
“孩子，快回来。到为娘这里来。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的。”
依依说着，便快速的站起身体来，想要追出去。可是当她刚刚站起身来的时候，便直接晕了过去。还好一旁的胭儿眼疾手快，将张依依抱在了怀里。
“赶紧将娘娘抬到**去。” 随着胭儿的一句话，身旁的几个丫鬟婆子，便手忙脚乱的将张依依抬到了**。
守在床边，看着依依拿憔悴苍白的脸，众人皆是一阵的悲叹。
御书房中的气氛，一阵诡异的寂静。
赵匡努力想要自己将心情平静下来，可心里面就好像是长了一个小虫了一般，一直都在千方百计的闹着他。手指快速的翻着手中的奏章，那些明黄色的纸张，居然就这样被他粗暴的烦的哗啦啦之响。
“皇上，您都批阅好久了，歇会吧。”旁边的小德子终于看不下去了，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劝说道。
谁知道，这句话刚一出口，赵匡那双如同老鹰一般锐利的眼神，便朝着他这边看了过来。
这双目光是如此的令人感到害怕，就好像是一把利刃悬在头顶一般。让人看了，不由心生胆颤。
小德子被这种眼神看的双腿一软，顿时那整个身子，就好像是一滩烂泥般瘫软在了地上：“求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奴才再也不敢了。”
小德子终于想起来了，眼前的这个男人是皇上，是高高在上的那位。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始终都是应该受到万人敬仰的。自己究竟是一个怎样的角色，怎么可以对皇上的行为提出建议。如果按照律法来说，就算是将自己杀头，都是不为过的。
可是半晌，小德子依旧没有听到皇上的声音。战战兢兢的他，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到赵匡此时正呆呆的看着自己发呆。
那表情好像在说，自己究竟是怎样的难过。
“皇上……”小德子小心的叫道。
赵匡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以前，宸妃娘娘总是会这样唠叨自己！”说着，就连赵匡自己的脸上，也写满了悲凉。
孩子没有了，他的儿子没有了，就代表，依依一直以来的信念，也全部都没有了。
“……”小德子嘴巴张了张，却是没有发出一个声音。这个强势之极的男人，从现在看来，却是有着和常人一般无二的脆弱。
“摆驾！”赵匡两个字出口之后，便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那小德子却是丝毫没有反应过来，赶忙追上来，不顾被杀头的危险，追着问道：“皇上，要去哪里？”
好像是从心底里使劲呐喊出来的声音一般，赵匡几乎是用着低沈之极的语气，淡淡说道：“凤栖宫。”
“摆驾凤栖宫。”
小德子承认，这是自从依依流产之后，他叫的最卖力的一次。
原本以为，皇上以后都会很少去凤栖宫了，没想到，居然宸妃受宠的日子，就要再次来临了。身为宸妃的死党，小德子自然为依依高兴了。
今天的随驾队伍，仿佛比往常都要走的快了一些。
几乎没多久,便已经来到了宸妃所在的凤栖宫.只是，今日站在凤栖宫门口，却感觉里面有点不太寻常。如果是往常，凤栖宫中定然是会热闹快乐的。那银铃般的笑声，通常都会穿过墙壁，远远的荡漾在其他的宫殿之中。
但是今天，靠近了，也只能够感觉到，那凤栖宫中，今日居然有着死气沈沈的寂静。
难不成是依依睡着了，谁也不敢打扰？
想着的时候，赵匡推门而入。
刚一开门，那铺天盖地的浓烟，便朝着他飞了过来。呛得赵匡不由一阵猛烈地咳嗽，甚至就连眼泪都被呛出来了。
“皇上。”旁边的小德子看到这一幕，赶忙大惊失色的挥舞着袖子驱散浓烟。
“怎么回事，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烟？”小德子一边叫着，一边赶忙把赵匡搀扶到了旁边。
很快的，胭儿从房间里面匆匆跑了出来，并且眼神中还有惶恐的她，看到赵匡之后，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急急忙忙的说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说着，她还在不断地磕着响头。甚至都不敢再抬头看一眼面前的赵匡，只是一直低着头，不敢再多说一句其他。
赵匡终于稳定住了身子，气的头发都快要竖起来了，愤恨的叫道：“你们究竟是怎么搞的，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浓烟？”
胭儿怎么敢隐瞒，赶忙说道：“是我家娘娘在给去世的小阿哥烧纸钱，所以才会
有浓烟。”
给小阿哥烧纸钱？
这句话一出口，顿时赵匡的心便是狠狠地一疼。如果不是因为前几天出了意外，那么再过几个月，自己的儿子就要出世了吧。
长久以来，自己始终都没有阿哥出世，那些嫔妃们，不是生不下孩子，就是早早的流产。就算是侥幸能够生出来的，也活不了太久就死了。
现在，好不容易依依怀孕了，可结果依旧逃不出流产的厄运。
难不成，真的是因为朕受到了某种诅咒？
真是越想越生气，赵匡索性也没有了想要进去看望依依的冲动。一个转身，便离开了这里。后面的小德子有心想要劝劝，却始终不敢张嘴。
深深看了一眼屋子里面，最终无奈转身去追皇上了。
看着这帮人远去的背影，胭儿的心中有着的，是满满的苦涩。
皇上只是知道因为自己丧子，所以心痛。但是他怎么就忘记了，这件事何尝又是娘娘自己愿意的？那可是娘娘的亲骨肉啊，是她自己的孩子。
就这样没有了。
胭儿不知不觉间，已经有一滴冰冷的泪水慢慢滴落，吧嗒一声，摔在了地上，瞬间粉碎。
在太医的诊脉下，依依的身子已经慢慢地好转了一些。
用太医的话来说，就是因为伤心过度，所以依依才会变成现在这样虚弱。
刚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碗苦苦的中药被端了过来。依依皱着眉头别过头去：“拿走吧，我不想喝。”
看着依依这个样子，胭儿着急的劝说道：“娘娘，您就将这碗药喝了吧，这可是胭儿煎了很久才弄好的。”
依依叹了口气，眼睛里已经泛起了微微的红色，张口哽咽的说道：“好在，还有一个人是真心对我的，我很开心。”
说着，依依居然果真乖乖将那碗中药，全部都喝了下去。
看着依依一饮而尽，胭儿轻松的上翘了嘴角。
好几天了，依依总是能够在睡梦中梦到自己的儿子。那个长的很可爱的小孩子，白白胖胖的。而且还会蹒跚学步，也会依依呀呀的叫妈妈。
每次想到这些，依依的心就会一阵猛烈地疼痛。
这件事，一定是太后做的。
基本上，依依已经从心底里笃定了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甚至就连原因都不需要联想。
不正是因为上一次，自己发现了她和景辉王爷之间的奸情，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后果么。
说起来，这件事，也算是自己自作自受吧。
那一天的小太监，早已经始终，就算是想要找到证据，也是徒劳的。
哎
孩子，都是妈妈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胭儿，胭儿？”
因为这几天总是嫌弃人多烦得慌，所以依依经常把屋子里的人都赶出去。此刻房间里，只有依依一个人，呆呆的看着窗外的景色。
那高高的城墙，还有黄色的砖瓦，在阳光的照耀下，竟然金灿灿的，看着是如此的漂亮美好。不知道什么时候，一群鸟儿居然从窗户外面的蓝天上翱翔而过。三五成群的他们，自由自在的身影，落在依依的眼睛里，简直有着无尽的羡慕。
“还是出去走走吧。”
喃喃自言自语之后，依依便起身，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迈出了房门，看到胭儿正在偏房打扫。依依没有打扰她，自己则是慢慢地走了出去。
想起前几日自己的风光无限，再看看现在的落魄模样，依依只是觉得，造化弄人物是人非居然就是这个意思。
女人的宠爱，来得快，去得也快。
沿着铺就整齐的宫中道路上，依依的脚步缓慢而又平静。眼前，时不时的，就会闪过那个可爱孩子的身影。苦涩的笑容，竟然变得更加惨烈。
“哎呦！”
几乎没有任何预见的，依依居然撞到了郦妃。
两个人同时转弯，没想到就这样撞到了一起。看清楚了眼前依旧装扮华丽的郦妃，依依的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之前听到郦妃和自己同时怀孕，那时候只是当做一场有趣的事情来讲。现在看起来，却更像是一出悲喜剧。
当初自己得宠的时候，郦妃是怎样的落魄，之后，自己流产。郦妃的额地位，居然又开始了直线上升。
这传说中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非就是如此形容的么？
“你瞎了眼睛，敢冲撞我们娘娘。要是娘娘肚子里的龙种，有了什么三长两短，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担待得起？”剪影和郦妃对了一下眼色，居然就这样劈头盖脸的骂了下来。
哪里还有半点淑女的矜持，更没有了之前的从容不迫的模样。现在的剪影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一个泼妇般，令人看了尤其的厌恶和讨厌。
面对这样的场景，依依没有反驳，也没有对抗，只是恭敬的施礼，说道：“对不起。”说完，便想要转身离开这里。
看到这一幕，剪影居然迈开一步，挡在了依依的面前。并且嚣张无比的说道：“宸妃娘娘，您难道不会以为，一个简单的道歉，就可以了结了，是么？”
说着，就连不远处的郦妃也嗤笑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依依抬头，用着无神空洞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说道：“你们想怎样？”
“很简单。”终于，郦妃说话了。她还是那样的嚣张跋扈，甚至就连眼神中流露出来的，也是那种淡淡的骄傲。
她的头上有着凤头九股金步摇，累累珠玉宛如天上星辰一般。外罩一件锦红凹凸鸾纹衣，内衬一件玄色霞光纱衫，高华已极，宛如天上旭日一般。
和她相比较之下，此刻的依依身穿一件素色的碎花长裙，脸上略施脂粉，乌黑的秀发绾着流云髻，髻间仅仅插着几朵珠花，额前垂着一颗白色珍珠。
虽然这样的装扮看起来素雅别致，但是在郦妃如此华丽的装扮面前，也显得有点寒酸、凄冷。
“你只要给我跪在这里谢罪一个时辰，我就饶恕你。”郦妃的脸上，有着满满的得意，那表情，就好像是一个大个子的小孩，正在欺负小朋友一般。
“你我同在妃位，实属平级。要我给你下跪一个时辰，不和规矩吧。”依依说话依旧不温不火，那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于极寒世界一般，毫无一丝的温度。
郦妃则是下意识，轻轻抚摸着自己那并未显出来的肚子，娇媚幸福的说道：“你适才冲撞的可不是我这个小小的郦妃，而是当今的皇子。难道你敢说，凭借你的地位，也可以和皇子平起平坐？”
“你！”依依气急，却也无可奈何。
“还不跪下，难不成是想要等我禀告皇上吗？”郦妃的一声呵斥，这才另依依瞬间反应过来。
对啊，现在的自己，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宠妃了。
皇宫之中的政策就是，你受宠爱，就会迎来尊重和万人敬仰。但是如果你不受宠爱，那么，迎接你的，就将会是万劫不复的生活。
如今的依依，已经变成了万人践踏的存在。
于是，依依果真怪怪的跪了下去。
看着依依居然真的冲自己跪下去了，郦妃首先一愣。她根本没有想到，从来都是骄傲自负，又异常嚣张的依依，今日居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