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笑甘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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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_014. 地宫



翌日,段君逸已经可以下床在房里走动了,气色也恢复的神速,花容多日担忧的心事也有所放松下来,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溪月已经有一天多没出现了。

曹郁的脸上又没什么异样,应该是还没被发现,如果是抓到了她要逃跑也会在落日堂把所有人召集起来再行处决,以儆效尤。

现在这么风平浪静,只可能有两个原因,要么是由于曹总管这两人忧心公子的病情,放松了警觉,让溪月真的逃脱了,但是这个可能微乎其微,朝天谷四面环山,谷外又有瘴气,除了后山那边的断崖之外,没有一处可以有逃脱的机会。

断崖底下有深不见底。纵是绝世高手,有再厉害的轻功也难以逃脱。难道是曹总管秘密......

不,不会的,曹郁没有必要私下处决一个侍女,以他在朝天谷的地位,大可以光明正大的来,而且曹郁的为人,还是值得相信的。

段君逸披了件外衣,躺在软榻上握着一卷书,有些发黄的书页衬得他的手指异常地修长洁白,半垂的眼睑在暖煦的照耀下,投射出随意慵懒的弧度。

一只手探向旁边温着地茶,端起来,在嘴边浅酌一口,才发现杯子空了。

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眉头紧蹙神游天外的花容,忍不住勾起一个浅浅地笑意。

“在想什么事,这么出神?”温润的声音虽然依旧有些无力,但是相较之前,已经好了许多。如果不是段君逸常年服药,身上总带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倒是像极了个柔弱书生。

花容被唤会神,低垂着头,为段君逸的杯子添上新茶,摇头道:“没什么。”

段君逸浅笑的嘴角有平了下去,她又恢复了一贯浅淡的样子,像是要把自己掩藏的很深很深。难道墨舒的事,就真得那么难以遗忘了吗?她的警惕心还要维持多久?

“好了,你洗去吧,我累了。”段君逸失了兴致,放下手中的书卷,转了个身,背朝花容,意思再明显不过。

花容福了福身,退了出来。

听见房门一开一关的声音,段君逸才又偏转过身,下了软榻,朝书架边走去。

只见他上下抽出了几本书,在叠放在最上面,房中央那块铺了厚重地毯的地方竟慢慢向下落!

等到陷落了两米的距离之后,段君逸纵身一跃,身姿轻盈,跳在厚重的毯子上,竟没半点声音。

那陷落的地方接连着一道看不到尽头的楼梯,下面幽暗地像是要把人吸进去,段君逸从壁上摸出一个火折,吹燃。借着微弱的光,走下楼梯两步,摸索到一个突出的石块,按了进去,那块陷落的地方慢慢升了起来。

段君逸十步左右便有一处火把,段君逸用火折子将其点燃,然后顺

着光又走到了下个火把的地方,依循上法点燃。

十几个火把统统点亮之后,对面的墙壁隐约可见一幅幅描画必真的壁画,上面的人或是舞剑,或是盘腿打坐,旁边又配着字解,招式心法精妙,凡是习武之人都会趋之若鹜。

然段君逸像是习以为常,目不斜视,只管往前走去。这壁画也正是他所刻,那些剑法配上心法,只要习武之人看了,必定忍不住练习,但不出十步,不是七窍流血便是走后入魔,这也是段君逸防止有人进入密道的方法之一。当然更多的机关还在后面。

越到底下,潮湿之气越重,段君逸忍不住低咳了几声,轻捂着唇,蹙眉往下走。

大约走了一百来步,到了一块四面是墙的空地,段君逸敲了两下左边的墙壁,石门缓缓向上移动。石门后面是向上走的楼梯,不过不似前面那截楼梯那么长,大约只有二十几个阶梯,段君逸取过火把,向上去走。

走上楼梯的尽头,一条漆黑幽长的通道,一直往里走,渐渐听到水流之声,走了百余米,竟看见一丝微弱的亮光,地底湿气也渐弱。

朝光源走去,入目先是四扇用汉白玉雕着龙凤屏风,那栩栩如生的样子,堪称巧夺天工,屏风后面是一汪冒着热气的温泉,九个金做的龙头里水缓缓地流出,清澈见底的温泉下面有一个碧色明珠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段君逸褪下衣衫,迈入温泉之中,阖着眼睛靠在仰躺着,哪知那泉水似又浮力,整个人都漂浮在上面,底下的明珠顿时乍现把温泉映成碧绿的颜色,煞是好看。

段君逸的身体忽红忽绿,浸泡了片刻,渐渐地恢复了常色。从水中走了出来,取下挂在屏风上面的白色外衣披了上去,赤着脚走到一张铺着红色锦缎的榻前,神态淡然的躺了上去。

不知是红色缎面映衬的关系,还是温泉浸泡的关系,段君逸的气色竟比刚才红润不少,完全看不出病弱的样子。

才躺上去,一面的墙壁骤然开启,段君逸依旧是神色淡然,微阖着的眼睛也微睁开。

只见一黑衣劲装,身材欣长的人从墙外走了进来,单膝跪在地上,恭敬道:“参见公子。”

声音虽是英气勃发,依旧可以听得出来是个女子的声音,段君逸微睁开眼,挑着眼角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相比三年前长高了不少,眉眼也舒展开来了,越发的显得亮丽,眉梢的那一粒红痣越显风情。

“你过来。”段君逸声音依旧平淡。

那女子起身俯首走到段君逸身边,哪知段君逸衣袖一挥,猛地一个力道把她卷进自己怀中,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抚上了她的眉眼,“死人果真永远比得过活着的人。”

意欲不明的话,让她身子颤了颤,身下

这副刚刚泡了温泉的身体没有半丝温暖,反而越加冰凉,像极了他的心智,冰冷绝顶。

毫无预备之际,骤地又一把被推开在地方,她被重重摔了出去,又急速伏跪下,身,要说是不害怕,那是自欺。这三年里虽然和他相处的时间不多,他的城府和心智,却深沉的令人害怕,脾气也令人捉摸不透。

“说说乌衣镇的事吧。”慵懒地支着手,闭合着眼睛说道。

此刻的段君逸和在上面所见到的书生模样截然不同,身上依旧是淡然,却散发着令人肃然的强大气息,仿佛弹指间,天地即可变色。

“二皇子,六皇子的人都已经在那里,东西还未查到在哪个位置,周定纬好像也已经察觉到异样,变得小心谨慎了。”三年为了自由愿为榻上这个人献上自己的忠心,她确实如愿以偿的出了该死的朝天谷,却又陷进了另外一个牢笼,而这一次,陷得更深更紧。

没错,伏跪在地上的那女子,便是三年前死在花容面前的墨舒,段君逸不过用了些小把戏,小手段,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把墨舒救下,然后关进这暗无天日的地宫。

他用期许的自由交换了她的忠诚,之后利用这地宫通往外面的世界,出去为他办事,他当然不怕她跑了,在她的身上种下定期要服解药的毒。

墨舒曾经挣扎过,也企图逃跑,拿着那粒假意吞下实则暗藏起来的解药,寻了几处名医,却无一人可以研制,不甘愿在第二月又回到这地宫之中。

在为段君逸办事的三年里,她才是真正认识到,这个自己伺候了十年公子,竟有那般的心计城府,明明一步未跨出这朝天谷,却在谷外拥有着强大的势力。庙堂之上,名流巨贾,青街柳巷,均是有他的眼线和势力在。

还有这地宫,朝天谷不过近十五年的历史,以前不过是块荒地,段君逸是何时建造的。

其他且先不论,光是要瞒过这么多人,打造这个地宫恐怕就是不易。而经过这三年,她也可以确定,段君扬也并不知道这地宫和他在外面的势力。还有段君逸的病,和这地宫里奇怪的温泉,这个冷漠淡然的男人,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的秘密?

墨舒把自己推入了一个有一个的谜团,深陷其中抽不得身。

“他不是很喜欢你吗?墨舒,到底是他察觉了,还是你动心了?”闲适地一挑眉弯,脸上依旧是淡然的神色,却多出些慑人的森寒,“反正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要得到那东西,你明白吗?”

“是,属下明白。”墨舒垂着眼睛,眼底一片晦涩。

段君逸不知从哪取出半颗丹药,咻地一声扔给伏跪在地的墨舒,道:“这个是半个月的量,如果再得不到那东西,你也别回来见我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