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笑甘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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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密谈



秋夜微凉,更深露重,平日里这些身娇肉贵的达官公子们都早早沉溺在温柔乡里做着甜梦,而今日却被留在六皇子府中对酒吟诗,虽然有管弦丝竹之乐,但怎么也比不上温香软玉来的得趣,心里不免有些抱怨。

灯火通明的庭院里,一众贵胄公子皆带着点醉意,东倒西歪的,或摊在椅上,或趴在桌上。正对着院门的主桌位方向有一方软榻,上面侧卧着个衣衫散乱,眉眼带醉的公子,便是潮阳国的六皇子祈浩天。

“来来,该到王公子了。”祈浩天带着几分醉意,对着下面已经趴到在地的醉得不醒人事的青衫公子道。

“不......不能再喝了......”躺着的地上的青年摆了摆手,口吃不清地拒绝,接着迷迷糊糊地呼呼大睡起来。

“真是没用啊。”祈浩天呵呵地笑了几声,自斟自饮起来。酒液从他嘴角蜿蜒流下,顺着下巴滑落之脖颈处,接着润湿了白色的衣襟,整个人都染上了说不出的靡丽颓废。

六皇子祈浩天爱玩,爱寄情山水游乐,好结交朋友,好美女又好杯中之物,腐败颓废的作风可能是几个皇子中最像皇家养出来的纨绔子弟。也许是幼子又从小丧母,皇上对他也甚是宠溺容忍,不爱朝政,便多赐金银土地让他做个清闲的皇子,养地一身娇贵之气。

喝了几杯,酒上了头,祈浩天眼睛也迷离起来,狭长的凤眼半眯着,支着侧脸的手,摇摇晃晃了几下,撑不住,整个人趴到在软榻上。

灯火交织着月光照在他身上,细一看,眉眼俊朗,样貌风,流,浅浅地吐露呼吸,活脱脱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面如冠玉,眉若柳剑,高,挺的鼻梁下唇瓣带粉,可能是刚刚不知何时沾上了女人的胭脂,这一切在他身上却不突兀,反而映衬出些贵气来。

这秋风凉,在院子里醉着睡着,可是要着凉的。刘荣思量着,挥手招来几个佣人,小心翼翼让人抬着软榻往祈浩天住的院子去。

安排好自家主子,又看看醉倒在院子里的达官显贵的公子们,忍不住摇了摇头,由吩咐底下人安排好客房,扶他们进屋,切不可怠慢,才转身回到祈浩天的住所--天水阁。

刚刚还热闹非凡,灯火通明的府邸此时剩下的只有狂欢过后的打呼声。

月光如水般在蜿蜒曲折的庭院里泄了一地,只见一个玄色衣衫的中年男人绕过假山,又谨慎地向后看看了,确定没有人跟踪,才又疾步朝天水阁走去。

没错,那人便是刘荣,到了祈浩天的门前,他有小心地左右观察了一下,确信没人,才推门进去。

“六爷,他们都安排好了。”只见刘荣垂手附立,对着正在着衣的青年恭敬道。

“嗯,知道,下去吧

。”黑色劲装的青年束好腰带,转身朝刘荣点点头,示意他下去。此刻的祈浩天与刚刚那个醉得一滩泥的截然相反,凤眼里哪还有半丝的醉意啊。

依旧是面如冠玉,带着风,流之姿,脸上却多了一丝沉静,说不清道不明地让人不敢直视。

见刘荣还没离开,祈浩天剑眉微挑:“还有什么事吗?”

“六爷,方才收到叶霜的飞鸽了,她说乌衣镇里已有别的人马比我们先行一步了,不过还不知道是谁?看来是有人盯上那东西了,主子,下一步......”

“静观其变吧,先别打草惊蛇,周定纬那里也别太早接触,叫紫玉沉住气。”

“是,属下告退。”刘荣慢慢后退到门边,再闪身出门。

高大巍峨的宫殿面前,一个身影咻咻几下,翻越过去,躲开禁卫军,熟门熟路地来到皇上的寝宫--崇华殿。

才来到门前,一个矮小胖胖的太监便迎了上来,“六皇子可算来了,皇上还在等您呢。”

尖细的嗓音让人分辨出那人竟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大太监安德烈,祈浩天跟着他进了殿。

还是幽暗的泛着麝香的宫殿,依旧紧闭的床帐,祈浩天进门待要行跪拜之礼,只听帐内传来一阵低咳:“浩天,父子之间,又没外人,不必多礼了,你进来吧。”

不待皇上吩咐,安德烈识趣地退出房门。

“是,父皇。”祈浩天直起半弯下的腰,走进帐内。

明黄的帐内,咸帝虚弱地躺在雕龙大**,原本包养得宜的面容,苍白地如宣纸一般,眉心紧蹙,眼梢的细纹也明显了许多,只是几日不见,那个意气风发的帝王竟被病魔折磨至此。

祈浩天扑跪在地上,握住咸帝的手,声音里发颤:“父皇,儿臣来晚了,解药已寻到,父皇,来儿臣喂你服下。”

扶起咸帝的身子,从怀中掏出一颗黑色的药丸喂进他嘴里,又端了旁边的水喂进去。

咸帝吃完药丸,几声猛咳,噗地一声吐出一滩黑血,祈浩天紧张地擦了擦他唇角的血,又拿过他的手腕把了把脉,才放心地把他扶躺下来,道:“这口黑血把毒素清出来,父皇安心静养几天,便可康复了。”

咸帝半睁着眼睛,一手握住祈浩天的手,一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孩子,辛苦你了。”

本是偶染风寒,岂料在这把手严密的皇宫之中,竟有人对天子下毒,还是无色无味,连银针也试不出的毒药,要不是祖上的传下来的续命金丹,让他拖着命,等祈浩天秘密寻药,恐怕他早就驾崩,遂了小人的意。

“哎,世人皆是看不清啊,都道你顽劣难训,其实这么多孩子当中,只有你才是真德孝兼具,才是适合帝位的人

选。”咸帝此次死里逃生,不由一番感慨。

“父皇,此次这毒.......”祈浩天欲言又止。

他除了是当今皇上的第六子,还是江湖神秘组织暗夜门的门主,暗夜门的消息是是江湖上最灵通的,除了耳目之外,还拥有一批武功高强的死士。

咸帝五日没有上朝时,他就觉得奇怪,派出精锐打探,才知是中了毒,他便深夜前往崇华殿,想探虚实,不料果真被人所害,而咸帝也对他说出了实情,又命他前去找回玉玺。

暗夜门影子队甚少出没,不到万不得已也绝不启用。这次咸帝在皇宫中竟然遇害,祈浩天派出了影子队的精锐,矛头都直指那个人,而那人的身份却让他不忍对着咸帝说出口。

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宠了这么多年的儿子,为了皇位,连片刻也不想等,竟这么直截了当地痛下杀手。要不是暗夜门的消息能力是江湖上最清楚,解药再晚那么一两天,一切就不可设想了。

“罢了,是朕欠他的,儿女都说父母的债啊。”咸帝摆了摆手,闭上眼睛,眼角竟流出泪来,蕴湿了枕巾。

祈浩天身子一怔,心惊道父皇竟只是谁,那迟迟没有命人抓起来,还替他掩饰埋着所有人,连让自己这次进宫也安排人证,难道是不想惩治那人吗?

他知道咸帝虽看似无情,对他们几个兄弟也甚是严厉,心里却是极为爱护的,没想到可以纵容到了这个地步,毒害皇上,意图谋反,这样的大罪,竟也替那人围着兜着。

“你派的人到乌衣镇了吗?”良久,祈浩天以为皇上已经睡着,起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咸帝又开口道。

“已经到了一两日,不过已经有别的人马先到乌衣镇,还没查出是谁的人,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先将玉玺拿到手的。”祈浩天望着闭着眼睛,一脸疲态的咸帝,安抚道。

传国玉玺丢失,在潮阳国是极为隐秘之事,其实在咸帝准备弑兄即位的时候,惠帝早已将东西交给可信任的人偷带出宫,为了能顺利成章的登基为帝,命人造了块几乎无差的顶替,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没有人看穿,但是假的就是假的,那是咸帝心中的一块病。

没用真的那块玉玺,好像都在提醒他名不正言不顺一样。登基之后,多方秘密寻找,都苦寻无踪,上个月才得报,玉玺流落乌衣镇。

此事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宣扬去找,这次中毒,恐命不长,才说出了这么多年压在自己心上的一块病,命浩天派人去寻,怎么会有人比浩天的人马先到一步?

看来是有人等不及要把他这个父皇推下台了。

咸帝睁开眼睛看了看祈浩天,嘴角划开一丝笑意,眼睛缓缓地阖了阖:“父皇相信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