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淬九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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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旖旎长夜

    赵子扬听得朱俏儿所念内容,不由眉头一皱:“这《双生剑谱》解穴之法已经如此邪淫不道,怕是修炼之法更为可怕。以我之见,不如一把火给它烧掉。”说罢夺过简谱,取出符纸就要念咒。

    不料朱九一把将其抢走:“万万不可,一旦烧了,师兄师姐两人这辈子可就废了!”

    秦雅兰气息缓弱,听到朱九与赵子扬争执,欲要发声:“你们……先别吵。读完……书中内容……再行商议。”

    朱九顺秦雅兰的意,翻开书册,诵读一遍。

    书中大意为《双生剑谱》修行纲要,以道家阴阳双修为要义,讲究阴阳互补。女为阴,男为阳;心法为阴,内劲为阳。由两仪点穴手为起启,为男子剔除阴气,使阳气充盈;女子反之。故而江尚被点穴后身体僵硬,秦雅兰则绵柔不已、浑身无力。

    再则为解穴针法,解穴手以外部阳气打通男子穴道,而后可吸收万物日华;以外部阴气刺激女子穴道,泄去体内五谷阳毒,留下阴气淬体,固本培元。如是便可达到纯阳、纯阴两种体魄。

    其后是修行要术。纯质益于武道修行,而大盈则冲。男炼纯阳内劲,女炼纯阴心法,久而久之,阴阳各亏其一,终暴毙而亡。为解此难,需阴阳合一,男女合和。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合和时男传内劲,女念心法,相互传送,两相交融,以此达到阴阳平衡。

    最后是剑招图谱。画上男子挥剑直来直去,以刚强之劲使剑,直攻要害;女子使剑绵软阴柔,见缝插针、攻其不备。一阴一阳,当真是刚柔并济。

    “哦,原来这是个夫妻剑谱!”朱俏儿听朱九念完说道:“难怪色呼呼的。”

    片刻过去,江尚思来想去总觉不妥:“贼道士——李卿来此寻我二人,却丢下剑谱就走。究竟是何用意?若是练这剑谱岂不是着了他的道?”

    朱九也如是想来:“可是你们说着了他的道,这条道又是什么道?”

    “反正多半不会是什么好路子。”朱俏儿插嘴道。

    “然而……被这么定着……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要不这样,”赵子扬说,“《双生剑谱》终究是以道家武术为根基所创,我今夜回去便问我师父讨教门路。同时朱老弟和俏儿妹妹明天带着师兄师姐上百草门问问长老是否有其他解穴之法。”

    “我看可以这么办。”江尚应道。

    五人做好计划,草草各自休息。赵子扬回了阴阳门,江尚秦雅兰而人身不遂意,先屈就在朱俏儿的房间。朱俏儿则是好不容易能与朱九睡一起,难免有些欢喜。

    “俏儿,男女授受不亲。你今日睡床上,我打地铺吧。”

    “男女授受不亲说的是外人男女,又不是兄妹之间。你怎么这么拘束!”俏儿心间有股酸酸的怒气:“再说了,我一个南诏人为什么要守你们中原的规矩?”

    “可是……”朱九想要解释,朱俏儿却又滔滔不绝道。

    “七年前你与我输了赌约,你怎么说也都是我的奴才。我虽叫你是哥哥,你也得明白自己的身份啊。好好听我话不成吗?”

    “我……”

    “你什么你?我今年十三,还有三年才成年,这三年你都得听我的。”

    说到这里,朱九才想起俏儿还是你个孩子。可是任凭他如何上下打量,这个身材凹凸有致,面容俏丽可人的俏儿都不像是个十三岁女孩该有的样子。

    于是妥协道:“好吧好吧,一起睡床上。可是别靠太近啊,我怕热。”

    “嗯!”俏儿高兴应和着。不到片刻,俏儿睡着后又时不时在床上翻来覆去,一会儿手挠朱九肚皮、一会儿脚趾头塞在朱九鼻孔里,睡相极差。

    朱九长叹一口气,“看来始终是个孩子,是我太想多了。”一边说着,一边摸摸俏儿的头发。在给她固定好睡姿后自己也睡去。

    …………

    另一间房,秦雅兰想着今日的际遇始终睡不着。谁能料想,七年前被自己沿着街巷追得落荒而逃的贼道士如今竟然身负如此高超的武功。再看看身边这个一动不动像块木疙瘩一样的男人……“你……这个姿势站着……累么?”

    “刚吃好饭的时候大腿有点麻,现在已经没什么知觉了。”江尚回应着,脸上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又过了半饷,他说:“其实吧,那个……我们练习《双生剑谱》也没什么的。”

    “嗯?”秦雅兰问道。

    “我们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的,你知道我喜欢你,而且我也知道……”

    “那刘凝怎么办?”秦雅兰情绪突然激动,“你不是……也喜欢她吗?”

    “……是啊……”江尚许久无声,最终落下这两个字。沉沉的砸在秦雅兰心上。

    其实江尚都想好了,如果《双生剑谱》是恶的。那他就在与秦雅兰一起解开穴道后带着她一起找一座无人的小岛,结婚。一个捕鱼、一个织布,两个人与世无争。那善与恶又有什么影响呢?但千算万算,他总会在秦雅兰身边的时候忘记,自己另外半颗心里装着谁。

    秦雅兰被“是啊”两个字戳的感觉五脏具裂,偏偏身体不能动弹,只好微微闭上眼睛不去想一切的事。轻轻道一句:“我睡了……”

    “嗯,”江尚看着地面,只觉得气氛异常称重:“晚安。”

    刚说完,不知何处刮来一阵妖风,吹的江尚身子摇摇晃晃。终于,“咚!”一声,脸朝地面倒下。

    “嗯……怎么了?”秦雅兰关切的问道。

    “没事,摔了一跤。”

    对,姿势依旧是那个扎马步的姿势。就这么倒了下去,以额头、双膝为三个支撑点就这么趴了一晚上。不知道的人大概是以为他练什么旷世奇功吧。

    清晨,寒蝉声起,落叶飒飒作响。朱九推开房门,发现这个睡姿奇怪的江尚,若有所思:“你这是在磕头?”

    “磕你个鬼,还不扶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