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阴邪采补
“这、这怎么可能？！”
不敢相信，此等天纵之才，居然沦落至此。
难道——
我有些怒了：“这也太过分了吧！”
莫羽寒苦笑：“王兄果然还是发现了。”
此中原由，换做别人或许难察，但我本就出生自合欢派，又岂会不知《阴阳合合功》那采阳补阴之术！
但是，昔年极乐仙子明令，虽可用此功法对男子进行采补，却不可肆意妄为，害人性命。因此一般而言都使用男炉，绝不可能这般对待男修。
哪怕就是当日雪谷中，陈倩倩采补封天成，虽然有些过分，但也有心留了一手。
可今日的莫羽寒，从一筑基修士低落至炼气三层，外加体内气息如此紊乱，这简直就太过分了！
见我眉头紧锁，脸色阴沉，莫羽寒反倒释然一笑，缓缓说道：“当年北疆一战，云天师尊不辞而别，此后杳无音信。我灵云宗失去了他的护持，每况愈下。
“此后更是传出云天师尊陨落的消息，导致宗内一片混乱。有的长老贪图权势，开始谋取宗主之位。而有的则看不下去，纷纷出走。如今的灵云宗已是一盘散沙，更别提什么九州第一大宗门了。”
当年之事，我亲眼目睹。可万没想到，云天真人这一走，尽是树倒猢狲散，短短十几年，曾经傲视群雄的灵云宗，竟落得如此地步。实在让人唏嘘。
莫羽寒继续道：“云天师尊虽专横跋扈、独断独行，但一向待我不薄，也对我给予了很大的期望，更是将宗门至宝传给了我。所以无论灵云宗变得如何，我都不会离开。
“可我毕竟只是个筑基弟子，即使一腔热血，又能改变什么呢？我恨只恨自己曾经太过贪图安逸，没能好好修炼，若是自己……自己能早点结成金丹，或许情况会有所不同。”
我接话道：“既如此，莫兄为何来到了落月宗，又……”
莫羽寒苦笑：“仙途莫测，兴衰两得，此起彼伏是常见之事。极乐仙子进阶元婴，合欢派从此傲视九州，加上门中弟子居然是遗落在民间的落月宗小宫主。如此一来，两派同盟，除了贵派阳炎宗外，又有谁能与之抗衡。
“灵云宗长老见其势大，早就有意巴结。但一直苦于昔年恩怨，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可有一天，落月宗派遣使者来到我派，希望能缔结一门亲事，要我……呵，要我成为白玉萝的侍妾。”
“所以你答应了？！”
我有些难以置信，他如此心高气傲之人，又怎能做这屈辱之事。
“世俗伦常，哪有男子为妾，我若答应，又如何有脸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可——”
莫羽寒叹了口气。
“可灵云宗已是危急存亡之秋，唯有依附落月宗才有可能东山再起。门中长老一再恳求，加上我……”
莫羽寒自嘲：“王兄，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
笑话。宗门利益固然要紧，但作为一个修士，能有机会拥有取之不尽的修仙资源，是没有几个人像你一样不动心的。我一直是个小人，所以当时一念之差，就不顾颜面，答应了下来。”
我摇摇头：“莫兄高看在下了。我当时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这才拒绝了白千秋。否则，我一样经受不住诱惑！”
莫羽寒微笑，没再接话，而是继续道：“若是真成为侍妾，哪怕是面首男宠，那也罢了。可让我没想到的，白玉萝看上的只是我的灵根。
“因此，当我来到月宫后，白玉萝便把我当成她的炉鼎，肆意采补。等我发现真相时，早为时已晚。加上落月宗势大，灵云宗又过河拆桥，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苟且偷生，做这一句行尸走肉！”
我心中五味具杂，细想之下，不禁疑惑：“莫兄，我虽没修炼过《阴阳合合功》，但也知其中门道。所谓采补之术，只看修为，与灵根似乎没有关系吧？”
莫羽寒点点头，又摇摇头：“确实无关。但白玉萝修炼的是一种合欢派的进阶秘术，名为《四合化阴功》。此功法需要吸取冰炎风雷，四种罕见灵根的男修精元，从而使自己的体质变作极阴、甚至是纯阴之体。”
“纯阴之体？”我骇然道。
“没错。”莫羽寒蔑笑，“白玉萝体质灵根极差，靠着白千秋的护持，这才勉强结成金丹。可即便如此，想要更进一步，就算坐拥整个云州、九州的修仙资源，也没有多少希望。
“可一旦修炼成这种阴邪秘术，就能拥有与王兄媲美的纯阴之体。那么，别说是进阶元婴了，就是出窍期，恐怕也不无可能。”
“即便如此。”我厉色道，“那她也不能这般……”
我本想说杀鸡取卵的，但怕莫羽寒错意，误会了我的意思，因此没有说出口。
莫羽寒知晓我的意思，释然一笑，说道：“若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个冰灵根男修，或她不会这么对我。但我并非唯一，更不是她所喜爱的男宠。如今，有了替代者，那我便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喜新厌旧，贪淫好色的，并非只有男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知该说什么。
绿萝，你真的已经彻底变成白玉萝了吗？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是白玉萝呢？
我不愿再想这些，问莫羽寒道：“莫兄，你今夜找我，是否想让我帮你摆脱白玉萝的控制？”
他如今已举目无亲，唯有我这个关系算不上多好的旧相识。我想他一定把我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想搏一把。
可即便我有心帮他，也师出无名。我毕竟是炎阳宗长老，他乃灵云宗弟子，如今更是嫁给了白玉萝，我没有任何权力过问。
我当他为了自己，但他却轻轻摇了摇头，苦笑道：“王兄，即使我离开了落月宗，又能去哪呢。况
且如今我修为已去，筑基是不可逆的。这条仙途，我已经没机会再走了。”
“那莫兄你……”
莫羽寒从怀中掏出一只锦盒，郑重地推到我面前，叹息道：“王兄，恕在下斗胆，正如你先前所言，你能有今日，小弟也算有些阴差阳错的功劳。希望你能看在这点情面上，答应小弟一件事，将此物收下。若他日你去往九幽之地，能找到云天师尊，就请替我归还此物，也算我对得起他老人家的一番栽培之恩了。”
我有些不解，轻轻打开盒盖，发现里面放着一块拳头大小的宝石，晶莹剔透，赤红耀眼，且有很霸道的火灵气。
“这是……？”
“炙火玲珑石。”
我一愣：“这不是你们灵云宗的镇派之宝？”
灵云宗自创立之初，传言有三件异宝：炙火玲珑石、幻海千斤鼎、九霄龙鳞剑。这三件法宝都堪比阿修罗界的灵宝，可以说在人间是一种顶峰的存在。
虽然我如今知晓，他们的幻海千斤鼎应该是仿冒的，但无论如何，在人界也是一等一的存在。
“没错，确实是我灵云宗的镇派之宝。”莫羽寒幽幽道，“当年九州皆知，云天师尊将九霄龙鳞剑传给了我，但没有知道，其实师尊将此宝也一并给了我。
“后来我离开宗门，来到这云州前，门中大长老逼着我将九霄龙鳞剑交还宗门。美其名曰替我看管，实际上是想据为己有。
“如今灵云宗已今非昔比，落入一帮小人之手。若此宝再不得善终，我即便九泉之下，也定死不瞑目。”
他说着再难抑制心中苦楚，两行清泪留下。她忽然一侧身，跪倒在我身前，叩拜道：“所以在下恳求道友，将此物归还云天师尊，莫羽寒拜谢！”
我心中不忍，忙将他扶起，但此事事关重大，我正色道：“莫兄，无论如何，若没有你，也定无我王二今天。但你先前也说了，云天真人或许如传闻那般，已然陨落。我若就此答应了你，岂不是会食言！”
莫羽寒凄楚道：“传闻虽是如此，但我并不相信。以师尊神通，外加幻海千斤鼎护身，即使遇到强敌无法对付，自保也足够。”
我道：“莫兄，仙途莫测，凶险异常，哪怕神通再大，生死也未可知。若真如传闻一样，此物我又该如何？”
莫羽寒看着我，郑重道：“王兄，你乃天选之人，定能走得很远。若哪天风云再变，灵云宗出了一位贤明的宗主，希望道友能将此宝交给他，让他重振灵云宗！”
说着，他淡然一笑：“当然，在此之前，若道友遇到一些为难，也可使用此宝御敌。”
我摇摇头，也笑了：“莫兄，你就不怕我据为己有吗？”
莫羽寒道：“怕。但我别无选择。可况我听闻过许多关于道友的事迹，认为你不是那种人。所以我无需让道友发下重
誓，只需善待此宝便可。”
我沉吟片刻，终究叹了口气，正色道：“莫兄放心，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定不负道友所托！”
莫羽寒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有道友这句话，在下也算此生无憾了！”
说着，他站起身，又向我深施一礼：“王道友，昔年我对你有些误会，也说了很多轻视的话，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莫羽寒一生狂妄自大，没有什么朋友，能认识你，实乃三生有幸。在此，我祝道友仙途一帆风顺，终成大道！”
言罢，他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本章完）
不敢相信，此等天纵之才，居然沦落至此。
难道——
我有些怒了：“这也太过分了吧！”
莫羽寒苦笑：“王兄果然还是发现了。”
此中原由，换做别人或许难察，但我本就出生自合欢派，又岂会不知《阴阳合合功》那采阳补阴之术！
但是，昔年极乐仙子明令，虽可用此功法对男子进行采补，却不可肆意妄为，害人性命。因此一般而言都使用男炉，绝不可能这般对待男修。
哪怕就是当日雪谷中，陈倩倩采补封天成，虽然有些过分，但也有心留了一手。
可今日的莫羽寒，从一筑基修士低落至炼气三层，外加体内气息如此紊乱，这简直就太过分了！
见我眉头紧锁，脸色阴沉，莫羽寒反倒释然一笑，缓缓说道：“当年北疆一战，云天师尊不辞而别，此后杳无音信。我灵云宗失去了他的护持，每况愈下。
“此后更是传出云天师尊陨落的消息，导致宗内一片混乱。有的长老贪图权势，开始谋取宗主之位。而有的则看不下去，纷纷出走。如今的灵云宗已是一盘散沙，更别提什么九州第一大宗门了。”
当年之事，我亲眼目睹。可万没想到，云天真人这一走，尽是树倒猢狲散，短短十几年，曾经傲视群雄的灵云宗，竟落得如此地步。实在让人唏嘘。
莫羽寒继续道：“云天师尊虽专横跋扈、独断独行，但一向待我不薄，也对我给予了很大的期望，更是将宗门至宝传给了我。所以无论灵云宗变得如何，我都不会离开。
“可我毕竟只是个筑基弟子，即使一腔热血，又能改变什么呢？我恨只恨自己曾经太过贪图安逸，没能好好修炼，若是自己……自己能早点结成金丹，或许情况会有所不同。”
我接话道：“既如此，莫兄为何来到了落月宗，又……”
莫羽寒苦笑：“仙途莫测，兴衰两得，此起彼伏是常见之事。极乐仙子进阶元婴，合欢派从此傲视九州，加上门中弟子居然是遗落在民间的落月宗小宫主。如此一来，两派同盟，除了贵派阳炎宗外，又有谁能与之抗衡。
“灵云宗长老见其势大，早就有意巴结。但一直苦于昔年恩怨，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可有一天，落月宗派遣使者来到我派，希望能缔结一门亲事，要我……呵，要我成为白玉萝的侍妾。”
“所以你答应了？！”
我有些难以置信，他如此心高气傲之人，又怎能做这屈辱之事。
“世俗伦常，哪有男子为妾，我若答应，又如何有脸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可——”
莫羽寒叹了口气。
“可灵云宗已是危急存亡之秋，唯有依附落月宗才有可能东山再起。门中长老一再恳求，加上我……”
莫羽寒自嘲：“王兄，事到如今，我也不怕你
笑话。宗门利益固然要紧，但作为一个修士，能有机会拥有取之不尽的修仙资源，是没有几个人像你一样不动心的。我一直是个小人，所以当时一念之差，就不顾颜面，答应了下来。”
我摇摇头：“莫兄高看在下了。我当时是因为某些特殊原因，这才拒绝了白千秋。否则，我一样经受不住诱惑！”
莫羽寒微笑，没再接话，而是继续道：“若是真成为侍妾，哪怕是面首男宠，那也罢了。可让我没想到的，白玉萝看上的只是我的灵根。
“因此，当我来到月宫后，白玉萝便把我当成她的炉鼎，肆意采补。等我发现真相时，早为时已晚。加上落月宗势大，灵云宗又过河拆桥，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只能苟且偷生，做这一句行尸走肉！”
我心中五味具杂，细想之下，不禁疑惑：“莫兄，我虽没修炼过《阴阳合合功》，但也知其中门道。所谓采补之术，只看修为，与灵根似乎没有关系吧？”
莫羽寒点点头，又摇摇头：“确实无关。但白玉萝修炼的是一种合欢派的进阶秘术，名为《四合化阴功》。此功法需要吸取冰炎风雷，四种罕见灵根的男修精元，从而使自己的体质变作极阴、甚至是纯阴之体。”
“纯阴之体？”我骇然道。
“没错。”莫羽寒蔑笑，“白玉萝体质灵根极差，靠着白千秋的护持，这才勉强结成金丹。可即便如此，想要更进一步，就算坐拥整个云州、九州的修仙资源，也没有多少希望。
“可一旦修炼成这种阴邪秘术，就能拥有与王兄媲美的纯阴之体。那么，别说是进阶元婴了，就是出窍期，恐怕也不无可能。”
“即便如此。”我厉色道，“那她也不能这般……”
我本想说杀鸡取卵的，但怕莫羽寒错意，误会了我的意思，因此没有说出口。
莫羽寒知晓我的意思，释然一笑，说道：“若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个冰灵根男修，或她不会这么对我。但我并非唯一，更不是她所喜爱的男宠。如今，有了替代者，那我便没有存在的价值了。喜新厌旧，贪淫好色的，并非只有男子。”
我深吸了一口气，不知该说什么。
绿萝，你真的已经彻底变成白玉萝了吗？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是白玉萝呢？
我不愿再想这些，问莫羽寒道：“莫兄，你今夜找我，是否想让我帮你摆脱白玉萝的控制？”
他如今已举目无亲，唯有我这个关系算不上多好的旧相识。我想他一定把我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想搏一把。
可即便我有心帮他，也师出无名。我毕竟是炎阳宗长老，他乃灵云宗弟子，如今更是嫁给了白玉萝，我没有任何权力过问。
我当他为了自己，但他却轻轻摇了摇头，苦笑道：“王兄，即使我离开了落月宗，又能去哪呢。况
且如今我修为已去，筑基是不可逆的。这条仙途，我已经没机会再走了。”
“那莫兄你……”
莫羽寒从怀中掏出一只锦盒，郑重地推到我面前，叹息道：“王兄，恕在下斗胆，正如你先前所言，你能有今日，小弟也算有些阴差阳错的功劳。希望你能看在这点情面上，答应小弟一件事，将此物收下。若他日你去往九幽之地，能找到云天师尊，就请替我归还此物，也算我对得起他老人家的一番栽培之恩了。”
我有些不解，轻轻打开盒盖，发现里面放着一块拳头大小的宝石，晶莹剔透，赤红耀眼，且有很霸道的火灵气。
“这是……？”
“炙火玲珑石。”
我一愣：“这不是你们灵云宗的镇派之宝？”
灵云宗自创立之初，传言有三件异宝：炙火玲珑石、幻海千斤鼎、九霄龙鳞剑。这三件法宝都堪比阿修罗界的灵宝，可以说在人间是一种顶峰的存在。
虽然我如今知晓，他们的幻海千斤鼎应该是仿冒的，但无论如何，在人界也是一等一的存在。
“没错，确实是我灵云宗的镇派之宝。”莫羽寒幽幽道，“当年九州皆知，云天师尊将九霄龙鳞剑传给了我，但没有知道，其实师尊将此宝也一并给了我。
“后来我离开宗门，来到这云州前，门中大长老逼着我将九霄龙鳞剑交还宗门。美其名曰替我看管，实际上是想据为己有。
“如今灵云宗已今非昔比，落入一帮小人之手。若此宝再不得善终，我即便九泉之下，也定死不瞑目。”
他说着再难抑制心中苦楚，两行清泪留下。她忽然一侧身，跪倒在我身前，叩拜道：“所以在下恳求道友，将此物归还云天师尊，莫羽寒拜谢！”
我心中不忍，忙将他扶起，但此事事关重大，我正色道：“莫兄，无论如何，若没有你，也定无我王二今天。但你先前也说了，云天真人或许如传闻那般，已然陨落。我若就此答应了你，岂不是会食言！”
莫羽寒凄楚道：“传闻虽是如此，但我并不相信。以师尊神通，外加幻海千斤鼎护身，即使遇到强敌无法对付，自保也足够。”
我道：“莫兄，仙途莫测，凶险异常，哪怕神通再大，生死也未可知。若真如传闻一样，此物我又该如何？”
莫羽寒看着我，郑重道：“王兄，你乃天选之人，定能走得很远。若哪天风云再变，灵云宗出了一位贤明的宗主，希望道友能将此宝交给他，让他重振灵云宗！”
说着，他淡然一笑：“当然，在此之前，若道友遇到一些为难，也可使用此宝御敌。”
我摇摇头，也笑了：“莫兄，你就不怕我据为己有吗？”
莫羽寒道：“怕。但我别无选择。可况我听闻过许多关于道友的事迹，认为你不是那种人。所以我无需让道友发下重
誓，只需善待此宝便可。”
我沉吟片刻，终究叹了口气，正色道：“莫兄放心，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定不负道友所托！”
莫羽寒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有道友这句话，在下也算此生无憾了！”
说着，他站起身，又向我深施一礼：“王道友，昔年我对你有些误会，也说了很多轻视的话，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莫羽寒一生狂妄自大，没有什么朋友，能认识你，实乃三生有幸。在此，我祝道友仙途一帆风顺，终成大道！”
言罢，他转身离去，不再回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