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魅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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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地宫魅影(二)

天亮的时候我们爬上了第二道山梁,我看豆子的脸色不太好,就烧了点水给他喝,正说着话,我们坐着的山梁突然往地底下陷进去,据豆子讲,我们就像坐电梯一样掉进了地底下上千米的山洞里。我们神奇地没有受伤,三人边说话边寻找出路,突然看见什么东西一闪就不见了,小西安说是只大老鼠,豆子却说是头戴着红头巾的猪,我虽然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但也赞成追上去看个究竟,便和豆子一起钻进了洞里。

洞壁和冰层混在一起反射出的光增强了亮度,脚底下却不是太好走,很多地方非常滑,**出来的石头有些尖利如刀,要是一不小心摔下去可以把手掌扎穿。洞里并不平坦,忽高忽低,登山镐充分起到了作用,现在我很感激头领给我们购置了这些装备,如果没有这些东西,我们要想在地底山洞里穿行是很困难的。

小西安走一会儿就会提出几个问题,我知道的都会解答,唯独避开香妃墓那一段。走了一个多小时,我感觉我们已经不是在追踪戴红头巾的猪了,纯属一种逃生行为。

我有点抱歉地对豆子说:“兄弟,对不住你了,本来想早点给你解毒的,没想到咱们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连地洞里的老鼠都要欺负咱们。”

豆子大大咧咧地笑道:“羊头你别瞎操心,老子命大,没那么容易翘辫子,等逮着那只戴红头巾的猪之后我给你们烤乳猪吃。”

我听豆子还能开玩笑,知道他还不要紧,想转头让小西安走快点,一转身没有看见小西安的身影,却看见一个红色的东西一闪就不见了。

豆子见我站着发愣,转头叫我:“你们俩快点……”话还没说完就问:“小西安呢?”

先前小西安一直跟在我身后,他问一个问题我回答一个,所以我没有回头看过,现在突然发现他不在了,我有点慌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对豆子说:“你在这里等一会儿,我返回去找小西安,兴许这小子摔倒了咱俩没发现。”

豆子跟上来说:“别,咱们不能分开走,你忘掉在冰雪屋的经历了吗?”

我怕豆子体力不够,豆子却拍拍胸脯说:“不就是吐两口血沫子吗?不碍事。”想想把豆子一个人留在这里的确不放心,我就同意了。

我最后一次和小西安说话是在两分钟之前,在洞里行走比在平地上困难,所以他不应该掉队太远,我让豆子把他头顶上的灯也打开,仔细观察地上的痕迹。大约返回去二十米,我在左侧洞壁上发现了一个裂隙,裂隙很小,头顶灯的光线照不进去,但我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这次我看得很清楚,的确是红色的。先前我一直觉得豆子说戴红头巾的猪是胡说八道,和他的眼珠充血有关,现在看来,他比我们看得都要仔细。

豆子也看见那团红色闪了一下,说:“靠,这猪是咋钻进去的?这么小的裂隙?”

我们又退回去了十几米,除了这个裂隙再也没有找到其他岔道,地上没有血迹,也没有拖拽的痕迹。也就是说在小西安失踪的两分钟里,小西安唯一能走的就是这个裂隙。

豆子咂咂嘴说:“这小子难道缩小钻进去了?”

缩小当然不可能,但我却有过这种经历。我们在神木园的时候,最后我们四个从树冠上利用杠杆跳下来我当时就头下脚上地直插进小木屋的天窗里,我的身体进入小木屋后听见石头他们的声音,才发现自己缩小了,但后来我爬出来是怎么变大的我就不知道了。但不管怎么说,把一个五尺高的大男人变小或者缩没了我都不相信,我宁可相信自己在小木屋里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小西安也一样,他绝对不可能从这里钻进去,这条裂隙我连一只手都伸不进去,又怎么可能进人呢?那么,小西安到哪里去了?

我对着两边黑乎乎的洞道喊了两声“小西安”,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清楚地听见小西安的声音从裂隙里传了出来。我听不清楚小西安在喊什么,但能肯定,那绝对是他的声音。

我和豆子面面相觑,就是我们认为最不可能的地方,小西安进去了。不管相不相信,既然小西安在里面,我们就得把他救出来。我抽出牛角刀和雪豹骨打算大干一场。

豆子看我的架势,有点怀疑地问:“羊头,你打算干嘛?”

我没看他,说:“把小西安挖出来。”说这话自己都觉得不可信,如果这道裂隙会自己打开或者合拢,我们用牛角刀挖开山脉简直是痴人说梦,但小西安的声音明明就从这里面传出来,不把它挖开我们还能怎么办?

挖了几下,我觉得这洞壁没我想像得那么坚硬,虽然不能说成是切豆腐,但跟削木头差不多。豆子也没想到这里那么好挖,一下子来了精神,没挖多久我们就挖进去了好几米,裂隙似乎没有头,仍在继续,我停下来对豆子说:“你先歇歇,我来挖。”

豆子答应了一声本能地扭头看了一下,这一看立刻惊呼道:“羊头?咱们进来的路咋给堵了?”

我条件反射地回过头,一看到身后的洞壁自己也愣住了。我和豆子是从那个裂隙开始挖的,就算挖出来了很多碎石屑,也不可能把自己的退路堵死,但是现在,我和豆子后面根本就没有那条追踪戴红头巾猪的洞道,而是一堵墙壁,墙壁很潮湿,就好象外面的气温升高,洞道里的冰层渐渐融化了一样。

我和豆子曾经遇到过鬼打墙,但是没遇到这么快的,我们这里挖着,哪里就能给我们堵起来。豆子一下子就火了,猫着腰站起来大吼一声:“哪个狗日的在背后捣鬼。”举起登山镐就往墙壁上劈去。

登山镐虽然不是十字镐,但总比牛角刀劈下去的力道大,豆子用力劈下去立刻就把堵在我们身后的墙劈了个大窟窿,我猛地看见窟窿那边出现了一张惊慌失措的脸,这张

脸看见我们猛地一闪就不见了,但我看清楚了她头上的红头巾。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豆子一直说有戴红头巾的猪了,刚才那显然不是猪,应该说那是一张人脸,但怎么看那也不像人,在那张脸上皱皱巴巴的,除了眼睛之外,鼻子嘴巴都是黑乎乎的窟窿。我没看见她的头发和耳朵,应该是被红头巾裹住了,之所以我认为她是个女的,就是因为那块红头巾。这样的红头巾在维吾尔族妇女中并不罕见,波斯人和印度人叫它纱丽,一般维吾尔族女性只有在结婚的时候才会戴这么鲜艳的红色纱丽,凭着那张干核桃一样皱巴的脸,我实在没办法把她和待嫁的新娘联系起来。

我和豆子足足愣了两分钟才回过神来,我转头看着豆子说:“豆子,我刚才看见一个女人。”

豆子给我纠正说:“不是女人,是个戴红头巾的猴子。”

我皱皱眉,不管那个东西是人,是猪还是猴子,有一点是能肯定的,她确实戴着红头巾,能戴红头巾就说明那是个女的,也就是说,在慕士塔格峰的地下洞穴里有人。

豆子用登山镐把整面墙壁全部推倒,说:“羊头你的反应变慢了,要不是你刚才挡着我,我一把就能抓住她的脖子,是啥东西拎进来看看不就得了。”

我也有点后悔,这东西在我们后面捣鬼神不知鬼不觉,速度奇快,我们打洞,它却把我们埋起来,如果不是我们发现及时,这条通道一旦被她堵死了,我和豆子就会憋死在里面。想到这里我更担心小西安的处境,小西安显然也是被这东西设计了,如果慕士塔格峰的地下洞穴里有很多这样的东西,救回小西安的可能是非常渺茫的。

豆子也想到了这一点,回头看看我说:“羊头,你说这玩意儿是不是尸孩的老妈?”

我摇摇头,豆子又问:“那现在咱们咋办?”

这是我们现在面临的最大难题,那东西似乎能随意出现在地下洞穴的任何地方,如果我和豆子继续顺着裂隙挖,她万一再回来堵掉我们的退路怎么办?如果我们一个继续挖下去,另一个守在洞口处,她会不会从半中间打洞,把我和豆子分开?

我和豆子正左右为难就听见头顶上一阵响动,豆子抬头往上看,上面却突然掉下来一块碎石,我来不及拉开豆子,只好用手硬接,碎石没接住,却接到一个圆乎乎的东西,幸好豆子没被砸中,我俩爬回洞道拧开头顶灯才发现接到的是和我们一样的头盔。

现在我和豆子彻底被搞糊涂了,小西安的声音从裂隙里传来,他的头盔却从上面掉下来,他的人究竟在哪?

豆子看看我,说:“羊头?你觉得有没有可能红头巾把小西安的头盔抢走他去追了?”

这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我们俩捧着头盔一筹莫展,被我们挖穿的洞道里突然传来小西安的声音:“羊头你们俩干嘛呢?赶紧来看,这里面有座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