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魅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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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奥依塔克(十一)

我们三个被死尸带进黑林子里,我们明白过来中了蒙面人偷梁换柱的伎俩,现在石头的境遇不容乐观,我们必须去救她,但是目前我们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想要营救石头首先要找到那片长蘑菇的地方。我们三个都很后悔没有早一点识破死尸的真面目,现在迷了路,我们只好找到一棵大树先休息一夜,等天亮之后再找出路离开。刚睡着没多久我就被石头叫醒了,一路追过去,我看见躺在复活台上的石头肚子里全是尸孩体内的白虫子。

我大喊一声醒过来,喊叫声惊动了豆子和小西安,黑乎乎的我看不清楚他们俩的表情,但却听见他俩的呼吸粗重,平稳一下情绪,我问他们:“你们俩怎么了?”

豆子喘着粗气说:“奶奶的,太真实了,吓死我了。”

我心里打了个突,说:“你们俩也做噩梦了?”

小西安说:“这噩梦跟真的一样,要不是看见石头手脚断裂,满肚子白虫子躺在复活台上,我都以为真的是石头回来……”

我和豆子同时惊呼道:“你也梦到石头躺在复活台上?”

我彻底明白过来,看来我们三个睡着以后做了相同的梦,做梦这个东西和人潜意识里的思维有关系,但是却无法随着人思维的跳跃而转移,就像世界上不可能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一样,也不可能两个人做完全一样的梦,我们三个都担心石头的处境,梦到石头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我们做梦的内容完全一致,只不过梦里的主角都换成了自己。我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巧合,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我们的思维被什么东西控制了。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思维被控制比身体被控制还要让人害怕,小西安伸手拽了拽我的袖子,问我:“羊头?你说是不是有人控制了我们做的梦。”

我明白小西安说的意思,其实他指的和我想的差不多,与其说有人控制住了我们的梦,还不如说有人控制住了我们的灵魂。

豆子一咬牙,说:“放屁,老子才不相信有人能控制我的灵魂,甭管蒙面人多邪乎,想控制豆爷可没那么容易,这个梦啥也代表不了。”

我们三个都沉默下来,谁也不愿再说话,说得越多,恐惧越深,我心里默数着时间,等待天亮。

按照我的估计,我们在树上大概坐了四五个小时,这种时候天应该亮了,山里不像城市,日出日落都比较早,尽管奥依塔克地处山洼里,不过只要太阳跃出地平线,雪峰上的阳光就会被反射过来,这里应该能见到第一缕晨光。奇怪的是我们干等了这么久,别说太阳了,连黎明前的蒙了曙光都看不见。

豆子沉不住气了,嘀咕道:“羊头,是不是有点邪乎,我咋觉得该天亮了?”

我刚才还以为自己计算时间有误,毕竟我们没有沙漏计时,沙漏丢失后,头领

为了计时精确,专门在喀什噶尔买了一只黄毛子倒腾过来的怀表。我那时候觉得这玩意儿稀罕,以前只看见“盛阎王”的上衣口袋里总露出一截表链,就特意借过来看了看,还和石头他们一起打赌是我计时准确还是怀表准确,最后我虽然输了,但和怀表计时前后不差五分钟。这种游戏我们在无聊的旅途中经常玩,我的计时几乎百发百中,很少出现偏差,现在我们在黑林子里,虽然我信心不足,但计时的时候非常专心,即便有偏差最多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之前死尸带着我们至少在森林里走了三个小时,有这么长的时间,就算我多算个把小时天也该亮了。我有点担心,这种情况我们并不陌生。

豆子见我没吭气,问小西安:“兄弟,你觉得是不是天该亮了?”

小西安也没说话,豆子嘟囔着说:“咋都不出声?是不是死球了?”

我听见豆子的话正要冲他几句,突然听见豆子嚷道:“奶奶的,我说这小子咋突然没声了,羊头你过来看看他是不是死了?”

我心里一惊,来不及多想就往小西安栖身的树杈上移过去。黑是因为晚上,天上又没有月亮和星子,但还不至于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我凑近一点就能看见小西安的大概形态。我不知道小西安在干什么,但是他的姿势非常奇怪,我们为了防止睡着后从树上掉下去,所以我交待他们选择粗大的树杈,最好都跨骑在上面抱着树杈睡觉,这样就算睡着了想要翻身也不会整个人翻下去。现在小西安还是跨骑在树杈上的,他抱着一根特别粗大的树杈,粗到一个人根本合抱不过来。

我心想:“这小子怎么这么笨?选树杈睡觉都不会,这么粗的树杈抱都抱不过来睡着了掉下去怎么办?”但这想法只在脑子里闪了一下就消失了,因为我发现这根树杈和其它的不成比例。我们在黑暗里走了很长时间,眼睛基本上适应了,虽然看不清楚,但自己栖身的这棵大树还是模模糊糊能看见点轮廓。小西安抱着的那根树杈比我和豆子抱的都要粗大很多,比例悬殊明显,就好象小西安抱的不是树杈而是树干一样。

豆子嘀咕道:“这树杈咋长粗了?我让给小西安的时候可没这么粗。”

我心里一惊,继续观察小西安,他的姿势非常让人想不通,他的手看起来像是抱着树杈,仔细看却好像要从树杈里面掏东西,脑袋也是一样,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他的双手和脑袋都扎进树杈里去了。

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清楚小西安的形态,就好比他骑在一根大树杈上,树杈上有几个大树洞,他的脑袋和双手都伸进树洞里去了。就是说在我们的眼睛里,现在的小西安除了身体和双脚以外,其他部分都钻进树杈中间去了。

以这种姿势出现,给人的第一感觉小西安被什么东西把头和手咬掉了,现在只是具无头死尸靠

在树杈上。我下意识地用手扶了一下他的肩膀,如果小西安没了脑袋,这一扶就会倒下来,但是他的身体就像长在树里面了一样,只是晃了一下并没有倒下来。意识到我们没有看错,小西安的脑袋和双手的确在树杈里,我和豆子大喝一声拽住小西安的双脚使劲往外拽,没想到这一拽,小西安说话了。

树杈里传来小西安模糊沉闷的声音:“羊头,我脑袋和手被卡住了,你们这样硬拔会把我的脑袋拔掉的。”

豆子倒吸了一口气,骂道:“狗日的,豆爷还以为你诈尸了,你小子还活着啊?”

小西安闷哼了一声,豆子又问:“你小子是咋进去的?树洞里有金子还是有财宝啊?”

我听豆子说的不靠谱,说:“别瞎说了,他大概发现有几个大树洞想看看里面有没有鸟蛋。”

我没意识到鸟蛋和财宝在这种时候代表的涵义是一样的,能出现小西安的这种状态,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这小子突然童心大发,看见有树洞就想掏一下。既然小西安不是被野兽啃掉了脑袋,就算掏掏树洞也没什么打不了。

不料小西安听见我们俩的话,突然喊道:“这树杈上根本没有树洞,我靠在树杈上休息,自己就进来了。”

小西安的声音虽然是从树杈里面传出来的,但听起来却很清楚。他的话把我和豆子吓了一跳,豆子不解地问我:“啥意思?羊头?这小子把树都给融化了?”

我也搞不清楚什么意思,只好说:“别贫了,咱们赶紧把他弄出来。”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不方便,我们把小西安的脑袋和手钻进去的地方仔细检查了一遍,严丝合缝,不像是钻进去的,倒像是突然之间小西安的身体就和树长在了一起。我的头皮一紧,猛地想起来尸孩伪装成的大蘑菇,当时蘑菇上还有蚁虫爬行,这棵树难道也是尸孩这一类的动物伪装的?不然该怎么解释这棵树杈一下子长这么大?

我对豆子说:“别找了,不会是树洞,咱们得想办法把这根树杈砍了。”

树杈比我们想象中要硬,不知道是什么树,牛角刀劈下去像看在石头上,不过再怎么硬的树都敌不过刀,更何况我还有无坚不摧的雪豹骨。一通砍劈之后,我们先把小西安的脑袋弄出来了。

小西安喘了口气说:“可憋死我了,幸亏你俩发现及时,不然我可能就死在这棵树里了。”

豆子看小西安的脖子上挂着一圈木头和树皮,就想用刀削下来,猛地一扯,小西安惨叫一声说:“皮给我撕破了。”

我赶紧凑近点去看,果然,在小西安脖子和木头的连接处有块皮被撕开了,在往外冒血。我身上还带着前几天老爹配给豆子治伤的药膏,赶紧给小西安抹上,对豆子说:“看来,这树真的和小西安长一块了,咱们得轻一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