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死亡之眼（六）

头领留下我和石头，将古楼兰的驭术告诉我们，并说出了关于“死亡之眼”的惊天秘密，“死亡之眼”一旦出现，便会将所有关联的人一个个全部杀死，否则便会反噬主人。

“反噬主人”这四个字让我心惊肉跳，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担心，但在这一刻，我几乎认定了石头就是头领口中的楼兰公主，那么“死亡之眼”就是她下的。这可能吗？这个推断太荒唐了，石头带着豆子和小西安一路尾随我就是想知道我要干什么，这才抓了个现行，如果是她下的蝶蛊，她这么做有什么意义？石头的表情不像是装出来的，她应该从来没有见过“死亡之眼”，虽然我始终认为头领知道石头是个女人，但却没有得到过证实，可是一种强烈的不安包裹住了我，就像是先前被某种力量引到这个房间里来，玄石印章告诉我，石头正处于某种危险之中。

看着石头脸上的表情，头领冷冷地说：“我留下你就是想问问你羊头究竟有什么反常，才会让你在深夜跟踪他？”

“我……”石头瞠目结舌，这个问题就像问我为什么要来一样没办法回答，我想，石头跟踪我和我担心她一样，只是一种感觉？她突然问道：“这个种蛊的人究竟有什么企图？”

头领目光如炬，“那就要问问羊头了。”

“问我？”我怒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到现在你还是怀疑我？你觉得我会用你们古楼兰这么妖邪的东西？”

头领丝毫不在乎我的愤怒，坐下身慢慢说：“没别的意思，‘死亡之眼’出现只有一种解释，古楼兰公主还活着，所以，公主就隐藏在我们驼队里。”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下意识第扫了石头一眼，石头皱了皱眉，看不出正在想什么，头领的话无异于告诉我们，公主就是我或者石头。

我脱口反驳道：“开什么玩笑，难道你还以为我就是你们的公主？我可是个如假包换的男人。”

头领并不看我，目光锁定在石头脸上，说：“我没说你是个女人，就你那样也不可能是我们高贵的公主。让你知道这些，是因为玄石印章在你身上。”

我等着头领继续说下去，他却停住了，默默地吸着手中没点燃的烟袋。头领把所有的人都支开，单独留下我和石头，现在说出这番话，我基本上能肯定他是知道石头的身份的，让我接受石头是个女人不难，但要让我接受石头是古楼兰的公主，这简直是扯淡。

我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石头，她不看我，也不看头领，依然在碎尸上寻找蛛丝马迹，“也许驼队里还有别的古楼兰后裔，这个人和公主一样血统高贵，或许那个人就是大祭司的化身，他可以驱动玄石印章的力量，也可以种下‘死亡之眼’，但却让我们无法寻找到破绽。”

头领愣了一下，

显然没想到石头会找出这样的解释。我心里却松了口气，我可不希望石头变成古楼兰女王那种不吃不喝还能复活的妖怪。如果头领的话没错，种蛊的邪术是由大祭司传下来的，那么大祭司才应该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我更愿意相信大祭司的冤魂吸附在驼队的某个人身上作祟。

头领找不到更好的话反对石头的推断，说：“但愿如你所说，驼队里还有大祭司的化身，这个村子很诡异，我们还是明天一早就离开吧。”说完便站起身出去了，由此可见，石头的猜测是极有可能的。

我和石头回到房间的时候豆子和小西安正在等我们，今晚的事情太诡异，头领不加解释第支开他们，他们有许多疑惑需要答案。

一看见我们回来，豆子第一句话就是：“那老东西对你们做什么了？”

豆子的话是冲着我们两个人说的，关心的目光却只看着石头一人。

我讥笑道：“真是有兽性没人性，要是挖宝结束后石头不答应嫁给你，我看你小子八成会霸王硬上弓。”

石头的目光倏地射向我，只是个玩笑，我并没有别的意思，但显然石头不高兴了。

看着石头冷着脸走进里间狠狠地甩上门，豆子笑道：“羊头你成人之美也应该含蓄点，石头是女人，女人脸皮薄，经不住这么说。”

我只是开个玩笑，豆子就得瑟上了，我心里有点堵得慌，恨恨地想，先别高兴得太早，等挖了宝，石头愿意嫁给谁还不知道呢，闷着头不说话，躺下便睡。

豆子和小西安见我和石头都黑着脸，赶紧悄悄躺下，房间里顿时沉默下来。

我人虽躺着，耳朵却竖得很直，石头教会我很多沙漠追踪的方法，我的听力在不断锤炼下越来越好，我能听见里间石头不停地踱步，像一只被困在牢笼中的野兽。其实石头的脚步声很轻，但不知道为什么，听在我的耳朵里就跟炸雷般响亮。

无得尽快从这种状态力摆脱出来，像我们这种脑袋挂在裤袋上的人根本不配也不能考虑娶妻生子的事情，虽然身体上的要求很迫切。

很快我的思维便被新的目标占据，我现在最应该思考的是今晚我为什么会跑去那个房间？为什么不早不晚，在我即将用牛角刀挖出虫体的时候蝴蝶会破体而出？为什么在他们敢来之前，那些“死亡之眼”会消失得无影无踪？最主要的是现在这些“死亡之眼”在哪里？要是头领的话都是真的，我们既然还活着，是不是“死亡之眼”很快就会反噬主人？

我突然躺不住了，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强烈的感觉告诉我，石头就是古楼兰的公主，那些“死亡之眼”肯定与她有关。

我试想着种种可能，我绝对不相信“死亡之眼”这么邪恶的东西会是石头豢养的，这些蝴蝶和石头的凶简直是

两个概念，如果“死亡之眼”的出现不是古楼兰的公主所为，那么，它们出现的目的是什么？

我心里猛地打了个突，我想到了一种无比恐怖的可能，如果“死亡之眼”的出现毫无目的，而这些蝴蝶只会杀人，那么施蛊者唯一的目的就只有杀死公主。

这个想法让我一下子从炕上弹了起来，根本来不及考虑它的合理性，我就扑向石头房门。

豆子和小西安被我惊醒了，豆子扑上来嚷道：“羊头，这么晚了你想干吗？再心急也不能来强的，咱得问问石头乐意不乐意对吧？”

我每功夫听这小子胡扯淡，房门被石头栓得太死，我只好拔出牛角刀撬门。

豆子和小西安被我的模样吓坏了，心知有异，顾不上和我调侃，端起桌椅就开始砸门。

厚重的木门在重击下终于劈开了，我是从缝隙里直接跳进去的，一跳进去我就呆住了。

石头僵硬第躺在地上，身上裹满了黑乎乎的蝴蝶，一只只散发着死亡光芒的眼睛愤怒地瞪着无。之所以我能确定这个被蝴蝶包裹住的任就是石头，是因为窗外还有乌云不断地往房间涌动。

“石头！”我大喊一声就扑了上去。

豆子和小西安也被眼前的情形吓坏了，豆子爆了句粗口便冲上来。

我们三个手忙脚乱地撕扯着，我知道蝴蝶不会像食人蚁那样吸人的血吃人的肉，但它们密不透风地形成的蝶帐足以将活生生的人在瞬间憋死。我们必须赶在石头窒息前把她脸上覆盖住的“死亡之眼”剥离掉。

可是“死亡之眼”是在太多了，这种超乎寻常的蝴蝶握在手上就像一个个缩小后狂怒暴躁的人，强大的冲击力拽得我们东倒西歪。我们扯下来一只就有更多的“死亡之眼”覆盖在石头的脸上和身上，我能感觉到，被蝴蝶包裹住的石头在战栗着。

我冲豆子喊道：“这样不行，等我们把蝴蝶全部弄下来，石头早被捂死了。”

让豆子耍横出力可以，让他对付这种看起来软乎乎，实则杀伤力极大的蝴蝶他根本无从下手，接口问道：“那怎么办？”

还是小西安机灵，嚷道：“用火！”说完便冲出去了。

没错，不管是巴音布鲁克草原上的毒蚊子还是楼兰古城神庙里的食人蚁都怕火，我就不相信这些蝴蝶不怕火，它们再强大也只是蝴蝶。

我显然低估了“死亡之眼”的能力，当小西安举着火把冲进来撩向蝴蝶时，我们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些蝴蝶被命名为“死亡之眼”了。

几乎是在火苗添上蝴蝶身体的一瞬间，这些“死亡之眼”突然起了变化，身上所有的触角和爪牙都缩进去了，就连翅膀上怒睁着的眼睛也在一瞬间闭上了，黑乎乎的像一块不透水的布紧紧贴着石头的全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