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魅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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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初遇狼群(上)

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巨蟒吞食人蛹,头领一声令下,驼队立刻狂奔起来。千钧一发之际,头领居然暗下杀手用马鞭卷住我抛向巨蟒。

我被巨蟒围住,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石头冒死前来相救,硬是将我从巨蟒的围困中带了出来。豆子和小西安作为后应在路上设下匕首路障,驼队顺利逃出葡萄沟。

离开葡萄沟的第二天凌晨,驼队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头领命令驼队在小镇补充食物和水休整一天,自己却悄悄离开了。

一直到傍晚时分,我们才再次见到头领,他看起来很疲倦,双目却炯炯有神,身上还带着隐隐的酒味。驼队在出发前规定不允许喝酒,作为头领,这样公然违规应该受到严厉的处罚,可是没有人敢对头领提出质疑。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驼队就出发了,奇怪的是,头领改变了行走路线,毫无章法地往回走,有意识地避开了葡萄沟,向伊犁州的方向前进。

白天的沙漠总是烈日炎炎,可是夜晚这里却成为寒风肆虐的乐园。我们的脸上都蒙着牛毛毡子,但头发里、嘴里、耳朵里和鼻孔里还是溢满了沙子。头领抬头看了看天,挥挥手命令道:“停止前进,今晚在沙漠里露宿!”

我和豆子在沙漠中逃亡了大半年,对这样的天气习以为常,大伙儿把行囊聚集在一处洼地,老爹忙着将骆驼连在一起,将洼地紧紧地围起来,形成了一个铁桶般的避风港。

不知道为什么,头领从来不让我们四个守夜,让我和向导郎中等人坐在圈中,轮流派人在外围把守。走到现在我们已经不会再单纯地认为自己的身份还是秘密,都明白我们四个被重点保护起来和一年前的慕士塔格峰之行有关,虽然不知道此行的结果如何,但也不愿瞎操心。头领不让我们守夜,我们反倒乐得自在。

忙完之后,众人疲倦地瘫软在沙地上,老爹开始给大伙儿分发食物和水。

沙漠中的夜来得很快,尤其是在风沙弥漫的时候,天空泼墨般地将黑夜笼罩着整个大地。头领早已命人燃起了干马粪,那生生不息的一簇簇小火苗在风中摇曳着,象吹不灭的灵火在风中召唤着人们的灵魂。

我的目光渐渐越过火苗投向远处,突然看见有颗星星在远处闪烁,散发着绿色的光芒。揉揉眼睛,再看去,更多的星星亮起来,我脊背上的汗毛立刻竖起来,豆子挪到我身边悄声说: “羊头,是狼群。”

我紧锁眉头,默默地凝视着远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等着吧!我们都能发现,头领他们常年在沙漠中行走岂能发现不了?你和小西安不要离我太远,只要火不灭,狼就不会轻易地袭击我们!”

自从逃离葡

萄沟后,头领就不阻止我与豆子和小西安交头接耳,石头虽然不参与我们的讨论,但总是坐在我身边低头沉思。

我环视四周,头领自顾闭目养神,向导和郎中没太大反应,老爹跪在地上捧着双手,昂首祈祷,其他的人都紧张地将长枪搭在骆驼的背上瞄准黑暗中的亮光。

我暗自好笑,“盛阎王”自以为很聪明,将探子安插在我们中间,现在全部都露出了马脚,就连跟我和豆子一起出狱的几个人也原形毕露。

豆子和小西安向我丢个眼色,讥讽地笑笑,说:“也就这么两把刷子。”

驼队里鱼龙混杂,什么民族的人都有,平时大伙儿都说汉语,特殊情况下,头领才会避开我们用维语和向导交谈。

狼是群居动物,它们分工明确,配合默契,观察力敏锐,目标专一,有强大的团队精神,尤其是具有锲而不舍的耐心,它们可以为一个目标耗费相当长的时间而丝毫不觉厌烦。狼的态度很单纯,那就是对成功坚定不移地向往,狼群的凝聚力、团队精神和训练,成为它们生死存亡的决定性因素,正是因为这些原因狼群很少真正受到其它动物的威胁,使它们成为地球上生命力最顽强的动物之一。

我和豆子虽然在沙漠中逃亡了大半年,但却从来没有和狼打过交道,对这种死缠烂打、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动物我们都有着本能的恐惧。

从葡萄沟出来之后头领便给我们一人配了一支枪,此时豆子和小西安就端起枪瞄准了距离我们最近的两只狼。

头领的眼睛倏地睁开,瞪着豆子喊了句维语:“你以为现在举着枪就可以把狼群打跑吗?如果你轻举妄动就会把我们所有的人送给狼群当祭品。”

豆子冷哼一声,小西安悄悄问我头领说了什么。我和豆子在夏马勒巴格村居住的日子里,我和豆子都学会了一些简单的维语,石头是个新疆通,维语说得很好,小西安却对维语一窍不通。石头不合群,总是沉默寡言,豆子脾气急躁,喜欢捉弄小西安,我就得时不时地充当小西安的翻译。

我了解豆子和小西安,他们虽然年龄不大,但是战斗经验丰富,没有我的命令,绝不会随便开枪。面对危险做好战斗准备是我经常训诫大家的,为了不引起头领的怀疑,我故意压住豆子的手说:“豆子,狼是一种复仇心理极强的嗜血动物,只要我们的枪一响,立刻就会把它们凶残的本性全部挑起来,打死一匹狼,它身上的气味和血腥会召来更多的狼,它们会吃掉同伴的尸体留下更多的血腥味,而血腥味越重,这些畜生就会越疯狂,它们会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往前冲,等到我们的子弹打光的时候,就是我们所有人的末日。所以,我们

不能轻易开枪。”

豆子和小西安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却没有收起枪。石头睁开眼睛看看我,也默默地举起了枪。

头领将所有的人分成三个组,轮流守夜,每个组两个小时,不当班的人抓紧时间睡觉。我在这样的环境里根本睡不着,不时地将手摸向胸口的那把匕首,如果真的要与狼群面对面的搏斗,最起码也要捅上狼几刀。

四个小时后,天变蒙蒙亮了,我很快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白天的狼群远比夜晚恐怖得多。这群狼与沙漠连成一色,灰黄的身体紧紧贴附在地面上,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来哪里有狼。

头领的脸色很难看,看来他一夜没睡好,只是叼着那杆没有点燃的烟袋密切观察着狼群,虽然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目光依然犀利。

一个多月的相处我已经知道只要头领不点燃烟袋,驼队面临的情况就很糟糕,心里开始打鼓,悄悄问石头:“情况是不是不太好?”

石头紧紧地盯着一只身形高大的狼对我说:“看见那只狼了吗?那只眉心有块白斑的狼?”

我点了点头,这匹狼与众不同,黄色的皮毛象缎子一般光滑,隔着很远的距离都能看出它的皮毛在晨曦中散发出夺目的光彩,仿佛全身披上了一层黄金做成的盔甲,华丽、庄严,而它眉心上的那块白斑就像戴着一顶银质的王冠,高贵、神圣。

“这是狼王吧?”我看着昂首傲立的这匹狼问道:“它的体格和神态都明显与其它的狼不同!”

石头点点头说:“这匹狼王经常在沙漠里活动,有经验的猎人都曾与它打过交道,沙漠猎人都管它叫做‘白头翁’,它可不是普通的狼王,它的智慧和耐力很多猎人都望尘莫及!”

加入驼队后石头愈发深藏不露,好像变了个人,他不仅对沙漠了如指掌,对这些我们不熟悉甚至没见过的野兽也如数家珍,还有意无意地告诉我一些古老传说和奇闻异事。加上石头不经意间露出的矫健身手,总让我感到他的身上隐藏着巨大的秘密。

我不知道石头有什么苦衷,但隐隐觉得事情和我们慕士塔格峰之行有关。石头在葡萄沟冒死救过我的命,他有难处我不能袖手旁观,一直想找机会单独问问他,但人多眼杂,又怕多打听反而害了他。正犹豫着,豆子却突然插嘴问道:“石头?你小子究竟啥来历?咋啥都知道?还有你的骑术到底是打哪儿学来的?”

我紧紧盯着石头的反应,既希望石头和盘托出,又怕真相会破坏我们兄弟四个之间的信任。可是石头仿佛根本没听见,依然紧紧盯着“白头翁”。豆子有些动怒,我按住他的肩膀,扭头问石头:“那我们该怎么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