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魅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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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葡萄沟惊魂(上)

驼队在松林中休整后打算第二天出发,头领让我和老爹住同一个帐篷。晚上我们的帐篷被不明巨物袭击,我和老爹虽没有受伤,但一夜都没睡好。第二天老爹让我和他一起去喂骆驼,我竟在骆驼群中看见了两团血淋淋的东西,老爹告诉我这是“祭品”,我还想再问,却被头领撞见,将老爹打伤。

惧怕头领的**威,一路上我都不敢再多打听,只是悄悄地把昨晚的遭遇和老爹的事情告诉了石头。石头听完我的话后面色凝重,我警惕地察觉到他的目光中隐藏着惊恐。

自从进入慕士塔格峰开始石头就表现异常,那天在帐篷里吃了雪豹肉的弟兄们都死了,只有石头没吃侥幸活了下来。为此豆子不止一次地质问过石头,石头并不辩解,只是垂头默不作声。我对石头也不信任,但这一年多来我们东躲西藏,几经生死,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也不想怀疑他。

现在石头的表现在我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我带的这些兵里,最值得信赖的就是豆子,我很想把这些告诉豆子和小西安,只是豆子和小西安被头领安置在驼队尾部,我们之间很难接近,更无法传递消息,只能静观其变等待时机。

走了六天,驼队进入了葡萄沟的地界。葡萄沟隶属于吐鲁番市葡萄乡,是喜马拉雅造山运动时期由于火焰山的断裂和长期的河水冲击形成的一个峡谷,呈南北走向,全长八公里,东西宽约两公里,沟谷狭长平缓。每逢夏季,火焰山上炙日炎炎,寸草不生,但是葡萄沟内却流水潺潺,绿树成荫,凉爽宜人,堪称“火洲”吐鲁番的清凉世界。

正值清晨,葡萄沟的风景尽收眼底。爽目的青翠象一层厚厚的草垫软绵绵地铺满大地,没有松林的苍劲有力,也没有层峦叠嶂的雄壮浑厚,但却让人心旷神怡。

现在虽然还不是葡萄成熟的季节,但是空气中已经隐隐透着葡萄醉人的醇香。我的心情放松下来,扫了扫四周,发现周围的人都很紧张,每个人的脸都是扭曲着的,就连石头的脸都在抽搐着,尤其是老爹,他的身体不住地瑟瑟发抖,像得风寒症的病人,豆大的汗珠地不停地往下淌。

我不动声色地靠近老爹,悄声问:“老爹?你不舒服吗?让郎中给你弄点草药吃?”

郎中轻蔑地扫了老爹一眼,接过话说:“他没有不舒服,这个胆小鬼是害怕了!”

老爹的脸色灰白,尴尬地抹了抹头上的汗,警惕地四下里看看,压低声音对我说:“但愿真主保佑,不要让我们遇见魔鬼的仆人!”

老爹的话在驼队中引起了短暂的**,我莫名其妙地扭头看看身后的石头,石头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将目光胶着在头领身上。

豆子和小西安乘乱偷偷摸摸地越过驼队插到了我和

石头的背后,我想要阻止,但却怕惊动其他人,忙将视线投向头领。

头领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驼队起了悄然变化,不但没有阻止我和老爹的交谈,对豆子和小西安的大胆行为更是熟视无睹。我想从头领脸上看出点端倪,却见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前几天的漫不经心和垂头丧气早已隐去,像换了个人似的,只能在敏锐、犀利的目光中捕捉到难以察觉的不安和焦虑。

驼队越走越慢,脚步和时间都随着空气凝固,一切都变成了慢节奏压得人透不过气。

头领突然扬起手,驼队立刻停下来,动作整齐有序。他向郎中使了个眼色,郎中便挑出四人从骆驼上抬下两个大麻袋丢在了地上。

我见麻袋渗血,心里打了个突。麻袋解开后,我果然看见了两团血糊糊的东西。辨认了半天,我才看出来这是两个人,这两个人浑身都是血,看起来像是被剥了皮,只是瞪着惊恐的眼睛,大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饶是我们这些常年在枪林弹雨中生存的人此时也看得头皮发麻。

小西安没见过这两个人,吓了一跳,豆子赶紧按了按他的肩。石头在身后扯扯我的衣袖,我朝后打了个手势,暗示他们不动声色地耐心等待下文。

郎中和那四人的动作很快,他们把这两个人从麻袋里拖出来,用黑绳子捆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头,有点像穆斯林死后被缠裹住的样子,这两个人就像蛹一样在地上不停地蠕动起来。

我以前听石头说过,哈萨克人是游牧民族,他们常年在草原上放牧打猎,套野毛驴和野骆驼最常用的是一种羊皮绳,这种羊皮绳在桐油里浸泡过,柔韧异常,牛角刀都很难割断。用这种羊皮绳做的绳套套住猎物后,猎物越是挣扎,绳套收缩得越紧,最后会陷进皮肉,勒断筋络,把猎物活活勒死。看眼前这两个人蛹身上的黑绳越勒越紧,我便猜到是羊皮绳。

联想起早晨老爹对我说过的“祭品”,我多少可以猜测出驼队是想用这两个被割掉舌头的人喂什么野兽,只是想不出来什么样的野兽让由三十个荷枪实弹的人组成的驼队束手无策,竟要用这种方法通过。

除了我、豆子和小西安外,其他人似乎都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众人已经开始缓缓向后退去。石头见我们没反应,从我手里夺过缰绳,抖了抖,也随着大伙儿往后退。豆子和小西安一直紧随在我们身后。

大约退出五十米驼队才停下,我看见每个人都举起了手里的长枪,枪头对准不停蠕动着的那两具活蛹。看样子他们是要猎杀这两个可怜的人。我扭头看看石头,他脸上没有表情,也举着枪对准地上的人蛹。

豆子、小西安和我一样摸不着头脑,为了不使人怀疑,只能

装模作样地端起枪。

我觉得气氛诡异,向四周看看,众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奇怪,惊恐、不安、焦躁、兴奋、期待,只有石头的眼眸中燃烧着怒火。

豆子突然对我打了个手势,小西安对我挤挤眼睛,我猛地明白过来他俩打算乘机逃跑。的确,等会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也许这种时候正是我们逃跑的最好时机。

我心领神会,悄悄点头,石头却突然俯在我耳边低声说:“不要轻举妄动,会送命的,听从头领的安排。”

我愣了愣,看豆子和小西安一脸惊愕,只能示意他们再等等。

时间凝固住了,空气开始变得粘稠,除了不远处那两具活蛹蠕动的扑腾声,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不见。

等了将近两个小时,四周依然静悄悄的,天空中连只鸟都没有。豆子和小西安不安地看看我,看看石头,又看看头领。

我皱着眉,给他俩使了个眼色,继续关注头领的反应。头领还是平静地注视着那两具活蛹,眼眸中波涛汹涌。

天说变就变,刚才还艳阳高照,突然就阴了下来,风像无头苍蝇一样越刮越大,横冲直撞,完全没有方向。骆驼间出现了**,它们脖下铃铛里的铃舌早在进入葡萄沟之前就被老爹取了下来,只用粗重的喘息声和着鼻响向人们传递着它们的不安。

渐渐的,一股腥臭味传了过来,越来越浓,越来越刺鼻,让人觉得很恶心。骆驼开始向后倒退着脚步,气氛紧张异常。

向导骑着头驼站在驼队的最前面,郎中紧跟在他的身侧。见头驼不住地打响鼻甩脑袋,向导拉紧缰绳,控制住头驼,迫使头驼不再后退。驼队慢慢安静下来,停留在原地拭目以待。

石头不动声色地贴着我的后颈,悄声说:“等一会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要在骆驼上坐稳,只要冲过去,我们就没有危险了,记住,一定不能掉下去!”

我不太明白石头的意思,扭头看他,他的目光却始终锁定在地上那两个拼命挣扎的活蛹身上。我只能用手势和口型向豆子和小西安传递石头对我说的话,好在豆子跟随我多年,很快弄明白了我的意思,和小西安紧紧地攥着缰绳。

随着天空中的一声炸雷,葡萄树中突然窜起了一个巨大的身影,带着强劲的阴风和腥臭味直直地扑向地上的那两个人。

我的眼睛倏地瞪大了,在五十米开外的那块空地上出现了一条巨大的蟒蛇,水桶般粗壮的身体缓缓地蠕动着,贪婪地瞪视着地上同样蠕动着的两具活蛹。

我在慕士塔格峰的地洞里见过不少巨蛇,但那些巨蛇和眼前的巨蟒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眼前的巨蟒神龙见首不见尾,尤其是颌前的獠牙一下便能扎穿人的脑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