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魅影(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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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神秘驼队(上)

我和豆子找到水源后亲眼目睹了沙漠中的生存法则,侥幸不死,我们不敢在水源附近逗留,天亮后跟着最后一批喝水的野骆驼离开了水源地。

几天后,野骆驼带着我们来到一片胡杨林,我和豆子在天黑前找到一个小村庄。可是村子里没有声音,也没人点灯,看上去死气沉沉,这种死气沉沉中还夹杂着浓郁的血腥,我觉得情况不妙,对豆子说:“小心一点,准备战斗。”

豆子端着枪小心地跟在我身后,我们往最近的房屋摸过去。房门洞开着,里面没有人。豆子低声说:“是个废弃的村子。”说完便要晃亮火折子。

我赶紧阻止他说:“不要见光,也许这里有‘盛阎王’的埋伏。”

豆子听我说这里可能有“盛阎王”的人,也不敢大意。我们把整个村子搜了个遍,最后在村尾的一个竖井里找到了几十具尸体,这些尸体还没有腐烂,看来刚死不久。尸体上有明显的刀痕和弹孔,能确定是“盛阎王”手下的人干的。

我和豆子在血洗后的村子里休息了一夜,找了些补给带上,不等天亮便匆匆离开了。

我一直不明白“盛阎王”对我们穷追不舍究竟是为什么,就算我们没有完成军令,也没必要兴师动众地对我们进行绞杀,更何况进入慕士塔格峰生死未卜,我和豆子能逃出来是侥幸,我们身上什么也没有,“盛阎王”为什么要杀我们?而且不择手段,豆子对此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顾不上深究,我和豆子又踏上了逃亡之旅。

冬去春来,我和豆子在茫茫大戈壁中渡过了半年多的逃亡生涯,当初我们被迫从北疆潜入南疆腹地接应物资,如今一路逃窜,竟回到了阿尔泰地区。

“盛阎王”的爪牙始终紧追不舍,我和豆子的弹药所剩无几不敢恋战,只能在沙漠中与敌人苦苦周旋。

我和豆子又一次摆脱了敌人的围堵,五月的沙漠是十足的人间地狱,天空中仿佛悬挂着九个太阳要把所有的东西都烧成灰烬。我们已经断粮四天了,最后一滴水也早已耗尽。为了保存体力,我让豆子尽量避免说话,必要的时候用手势代替。

我已经两天没有尿出一滴尿液,豆子的情况和我差不多,硬憋也只能挤出几滴血。我们的嘴唇上全是泡,看东西都是朦朦胧胧的。

正机械地往前走着,远处突然扬起一片漫天的黄沙,隐隐响起了“隆隆”声,我猛地大声喝道:“停下!”身后的豆子立刻停止前进,子弹迅速上膛,我们像吃了兴奋剂,完全没有了时才的萎靡不振。

我低声吼道:“就地掩藏,准备战斗!”

我和豆子的动作很快,一会儿功夫就隐进了沙子里。我

尽量把脸藏进臂弯中,避免沙子钻进嘴里。马蹄声就在耳旁,我可以听到清晰的说话声:“应该是往那边去了,我们再找找!”

敌人异常狡猾,我和豆子刚从沙子里爬出来,他们就杀了个回马枪。我端着枪拼命还击,子弹呼啸而来,眼前一黑便栽倒在沙土中……

醒来的时候我和豆子并排躺在炕上,救我们的是个普通的维吾尔族大妈。她对我说:“敢打‘盛阎王’的都是英雄。”

大妈的家住在夏马勒巴格村的村口,房后有一颗巨大的胡杨树,家人在几年前都被“盛阎王”残忍地杀害了。

我和豆子暂时在村子里住下养伤,没过几天就和村里的小伙子们混熟了,我们在家里坐不住,伤只好了六七分就开始和大伙一同外出打猎。

这一天我和豆子满载而归,我们寻思着吃完晚饭向大妈再打听一下“盛阎王”的情况,尽快想办法逃出新疆。

沙漠里的天气和孩子的脸一样,说变就变。明明是六月的天气,天黑时却刮起了沙尘暴,豆大的冰雹密密麻麻地砸下来,连头都不敢伸出窗外。

我和豆子陪着大妈坐在土炕上聊天,谈兴正浓,门突然被撞开了。我和豆子反应迅速,开门的同时身体分别向墙角滚去,顺手举起了猎枪。我们的枪口对准来人的同时,自己的头上已经被顶上了几支枪管。

我和豆子怕伤及大妈,不情愿地丢下枪,老老实实地束手就擒。冰雹一停,领头的大胡子就命人蒙了我们的眼睛,将我和豆子秘密带出了夏马勒巴格村。

我和豆子没摸清情况,不敢轻举妄动,三天后才被丢进牢房。这里关押着许多青壮年男人,维族、汉族、哈萨克族和柯尔克孜族的都有。我和豆子暗地里打听才知道我们并没有暴露身份,而是阴差阳错地被“盛阎王”手下抓来,不知道要让我们做什么。既然身份没有被识破,我和豆子便混在人群中伺机逃跑。

关了十几天后,我、豆子和其他几个人被秘密带走,解开眼罩时,发现正站在一个宽敞的院子里,面前整齐地站着一群人,出乎意料的是在慕士塔格峰内走散的石头和小西安也在其中,显然大胡子不知道我们这些人的身份,只是抓壮丁赶巧抓住了我们四个,我虽然不知道石头和小西安经历了什么,但看见他们安然无恙,心里激动不已。

豆子满脸狂喜,我悄悄用手肘撞他一下。

石头和小西安也看见了我和豆子,交换一下眼神,不动声色地等着大胡子训话。

大胡子指着对面的人群说:“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属于这个驼队,在驼队里一切都要听命于艾尔肯头领,违抗者就地正法。”

我默默地审视面前的驼队,加上我们驼队刚好三十个人。不难看出,在驼队里地位比较高的只有四个人,艾尔肯头领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精壮的维吾尔族大汉,目光犀利,神情严肃,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冷峻的目光却能将人所有的话语都堵在喉间。驼队负责照看六十匹骆驼的汉子是个三十岁不到的维吾尔族男子,同时也是郎中。向导是个沉默寡言的老大爷,看不出确切年龄,只能从花白的山羊胡子和满脸饱经沧桑的沟壑中看出他惊人的阅历。郎中和向导形影不离,像是一对父子。最后一位是负责保管食物和饮用水等物资的老爹,眼眸中满是和蔼可亲的笑意。除了这四人以外,其他的都看不出来历,既像胡乱抓来的壮丁,又像训练有素的士兵。

我不知道大胡子抓我们参加驼队有什么目的,却能肯定驼队里的每个人都各怀鬼胎,总之,现在都是奉命为“盛阎王”办事的。

大胡子将我们编入驼队,逐一审视后说:“驼队的规矩,不许拉帮结派、交头接耳,不许互相打听身世的,你们只要记住自己的职责,做到绝对服从就可以了!”说完诡异地笑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和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铁盒。

拔掉瓷瓶上的塞子,大胡子走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将瓷瓶中的药粉很均匀地洒在我的掌心上。我没感到异样,不解地看着大胡子。大胡子并不看我,而是用手指按了按盒盖上的凸起,盒盖立刻弹开,盒中竟趴着一只硕大的蜈蚣。那蜈蚣的数条长腿不断地抖动着,却并不爬出盒子,只是在盒中来回地转圈子。大胡子在左手手指戴上五根铁指套,将手放进铁盒内很熟练地捉起了蜈蚣放在我的掌心。我的呼吸差点停止,蜈蚣剧毒,被这么大的蜈蚣咬上一口要不了一分钟就会毙命,早知道是这么个死法,我应该先下手为强。

豆子、石头和小西安见我身处陷境,双手不由自主地往腰间按去。那蜈蚣在我手掌上舒展开全身,不停在我掌上转着圈,和在小铁盒内的反应一模一样。我不敢动,生怕惊动了蜈蚣会让它一口咬下去,额上的汗水象雨滴一般不停地淌落。

大胡子站在旁边得意地笑道:“你的手最好不要动,如果让药粉洒落下来,这条蜈蚣的毒可以让你在数秒钟之内死掉,任何人都救不了你。”

我正思量着临死前把这条蜈蚣丢到大胡子的脸上,大胡子突然转向众人说:“这条蜈蚣是艾尔肯头领替我驯养的,我会让头领一路带着它,如果你们敢逃跑或者打什么坏主意,艾尔肯头领会毫不犹豫地放出它来咬死你们,明白吗?”

所有的人都吐出一口气,点头如捣蒜。我这才明白大胡子不是针对我,而是借我的手杀一儆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