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重见天日（三）
傅云就着藤蔓之间的缝隙向洞外望去，眼神扫过青莲山庄每一个人。
忽然心念一动，恍然大悟，附在殷七儿耳边说道：“他们要偷剑法！”
殷七儿将眼睛从那缝隙边离开，一脸迷茫看着傅云，仿佛没有听清，又问道：“偷什么？”
傅云一个字一个字轻声说道：“偷，剑，法。”
殷七儿仿佛明白了，又顺着缝隙朝外望去。
只见那矮胖子眯着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夏轻舟。
他身旁不远处，便有另外一名弟子。这弟子始终站在那里，并未上场与夏轻舟相斗，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夏轻舟，手脚轻微的动作，似乎正在默记夏轻舟的剑法。
殷七儿见状问道：“他们相互交手的时候，在一旁偷偷模仿，难道就能学得对方的剑法么？”
傅云摇头，说道：“若要学几分皮毛、扮几分样子可能还凑合。但若是真的想要学会恒山派剑法，自然毫无可能。”
“为什么？”
“各门各派的武功都有独到之处，无不需要勤学苦练，想要一时间学会谈何容易。他们这样模仿，充其量学会恒山派剑招的走势，最后只能是照猫画虎、东施效颦，能得其‘形’，难以得其‘神’。”
“有‘形’还不够么？那‘神’又是什么？”
“这‘神’自然是各门各派的武功心法了。武功心法往往都是门派之中不传之秘，乃是一个门派的立身之根、武学之魂，若是哪一个门派没有心法，只有招式，那便是不入流，成不了气候。”
殷七儿喃喃道：“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常听说书先生说起‘武功心法’四个字，没有想到原来真的这么重要。”
傅云点头道：“武功心法，讲的便是本门武功，需要如何修炼、如何运气、如何发力、如何与招式相辅相成，有了心法，招式便会威力大增，这才叫做‘形神兼备’。倘若没有心法，只练招式，便是虚有其表，一旦与人交手，便会露馅。”
殷七儿转过头来，疑惑道：“照你说的，他们这么做，只能学个皮毛，学不到精髓，那岂不是竹篮打水？”
傅云皱眉沉思，说道：“我也想不明白。你看那人，不就是在偷学恒山派剑法么？要不然他们八个人一拥而上，把那姓夏的拿下不就结了。但是这样空学来剑招又有什么用呢？想不通啊，想不通啊……”
殷七儿凝神看着洞外几人，没有答话。
眼见洞外几人仍旧斗得难解难分，夏轻舟手中剑光流转，面对多名青莲山庄弟子，丝毫不落下风。那拄着铜锤的矮胖子脸上毫无表情，看上去并不着急。
傅云猛得转过头来，星眸闪烁，拽了拽殷七儿衣袖，轻声问道：“七姐，你说会不会……青莲山庄这些人已经有了恒山派心法了？”
殷七儿闻言愣了一下，略笑了一笑，说道：“我怎么知道……”
傅云也没理会她说了些什么，继续说道：“定是如此。当日我从恒山下来，便见了不止一拨的青莲山庄弟子，连青莲山庄的少庄主施星海也亲到恒山派脚下。当时我便疑惑，为何恒山脚下竟有如此多的青莲山庄弟子，想来他们定是在图谋恒山派心法。现下恐怕已经得手，所以此刻才会在此偷学恒山派剑法。”
他见殷七儿未有所反应，便捅了捅了殷七儿胳膊，问道：“七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殷七儿这才反应过来，转过头来，说了一声：“你说得对。”就又将眼睛凑到藤蔓缝隙之处，向外望去。
傅云不禁疑惑，不知为何殷七儿对自己的猜测毫无反应。
转念一想，当日恒山派中，自己乃是在掌门“曲水流殇”于万江的房间里，将殷七儿救下的，显然是受了欺侮。此时见到恒山派弟子，说不定又想起当日自己所受的委屈，心中难受。
正想着，却听殷七儿说道：“云弟，你有何打算？”
傅云诧异，问道：“什么有何打算？”
殷七儿收回目光，望着傅云，指了指洞外，说道：“对洞外这两拨人，你有何打算？”
傅云还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道：“我……我没有什么打算。他们爱打就让他们打吧，反正都是我的仇家门下，一起死了才好呢！”
殷七儿摇了摇头，示意这样不妥。
傅云问道：“那七姐你说，我应当如何？”
殷七儿顺着洞口，指了指那一袭灰衣的“一剑无忧”夏轻舟，说道：“你得救他。”
傅云睁大了眼，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复又问道：“你让我……救他？”
殷七儿点了点头。
“七姐，难道你认识他不成？”
殷七儿摇头：“不认识。”
“他是恒山派弟子，叫做‘一剑无忧’夏轻舟。我曾听施星海提起过他，说他乃是恒山派年轻弟子中的翘楚。他既是恒山派门下，你又不认识，是死是活，与咱们有什么关系？”
殷七儿说道：“你说玉剑婆婆曾告诉你，你的仇家有十个？”
傅云不知殷七儿为何忽然问起这个，答道：“对，就是‘莫名剑’陈月明，还有五岳剑派和青莲山庄的人。当时是十个，死在天门山上一个，玉剑婆婆杀了一个，我杀了一个，还剩七个。”
“那你报仇所要杀的，是这七个仇人，还是说要斩草除根，将这几个有关联的门派全部灭门呢？”
这一问，傅云不禁愣了，答道：“冤有头债有主，自然是杀那十个仇人。倘若我也要将他们灭门，岂不是和这些邪魔外道成了一路货色？”
殷七儿脸上不禁露出几分赞许，继续说道：“如此说来，恒山派中，你的仇人已经被你杀了。其余的恒山派弟子便不是你的仇人了吧？”
傅云未想到殷七儿竟有如此一问，若就方才自己所言，恒山派的其他弟子确实不能再算做自己的仇人，但心中一时未想明白，若要他此时说出“与恒山派无仇”这几个字，却是无论如何说不出来。
殷七儿未待他答话，继续说道：“我们且将恒山派弟子放在一边，再来说说这青莲山庄。”
傅云凝神听着，不知殷七儿又要说出什么话来。
忽然心念一动，恍然大悟，附在殷七儿耳边说道：“他们要偷剑法！”
殷七儿将眼睛从那缝隙边离开，一脸迷茫看着傅云，仿佛没有听清，又问道：“偷什么？”
傅云一个字一个字轻声说道：“偷，剑，法。”
殷七儿仿佛明白了，又顺着缝隙朝外望去。
只见那矮胖子眯着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夏轻舟。
他身旁不远处，便有另外一名弟子。这弟子始终站在那里，并未上场与夏轻舟相斗，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夏轻舟，手脚轻微的动作，似乎正在默记夏轻舟的剑法。
殷七儿见状问道：“他们相互交手的时候，在一旁偷偷模仿，难道就能学得对方的剑法么？”
傅云摇头，说道：“若要学几分皮毛、扮几分样子可能还凑合。但若是真的想要学会恒山派剑法，自然毫无可能。”
“为什么？”
“各门各派的武功都有独到之处，无不需要勤学苦练，想要一时间学会谈何容易。他们这样模仿，充其量学会恒山派剑招的走势，最后只能是照猫画虎、东施效颦，能得其‘形’，难以得其‘神’。”
“有‘形’还不够么？那‘神’又是什么？”
“这‘神’自然是各门各派的武功心法了。武功心法往往都是门派之中不传之秘，乃是一个门派的立身之根、武学之魂，若是哪一个门派没有心法，只有招式，那便是不入流，成不了气候。”
殷七儿喃喃道：“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常听说书先生说起‘武功心法’四个字，没有想到原来真的这么重要。”
傅云点头道：“武功心法，讲的便是本门武功，需要如何修炼、如何运气、如何发力、如何与招式相辅相成，有了心法，招式便会威力大增，这才叫做‘形神兼备’。倘若没有心法，只练招式，便是虚有其表，一旦与人交手，便会露馅。”
殷七儿转过头来，疑惑道：“照你说的，他们这么做，只能学个皮毛，学不到精髓，那岂不是竹篮打水？”
傅云皱眉沉思，说道：“我也想不明白。你看那人，不就是在偷学恒山派剑法么？要不然他们八个人一拥而上，把那姓夏的拿下不就结了。但是这样空学来剑招又有什么用呢？想不通啊，想不通啊……”
殷七儿凝神看着洞外几人，没有答话。
眼见洞外几人仍旧斗得难解难分，夏轻舟手中剑光流转，面对多名青莲山庄弟子，丝毫不落下风。那拄着铜锤的矮胖子脸上毫无表情，看上去并不着急。
傅云猛得转过头来，星眸闪烁，拽了拽殷七儿衣袖，轻声问道：“七姐，你说会不会……青莲山庄这些人已经有了恒山派心法了？”
殷七儿闻言愣了一下，略笑了一笑，说道：“我怎么知道……”
傅云也没理会她说了些什么，继续说道：“定是如此。当日我从恒山下来，便见了不止一拨的青莲山庄弟子，连青莲山庄的少庄主施星海也亲到恒山派脚下。当时我便疑惑，为何恒山脚下竟有如此多的青莲山庄弟子，想来他们定是在图谋恒山派心法。现下恐怕已经得手，所以此刻才会在此偷学恒山派剑法。”
他见殷七儿未有所反应，便捅了捅了殷七儿胳膊，问道：“七姐，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殷七儿这才反应过来，转过头来，说了一声：“你说得对。”就又将眼睛凑到藤蔓缝隙之处，向外望去。
傅云不禁疑惑，不知为何殷七儿对自己的猜测毫无反应。
转念一想，当日恒山派中，自己乃是在掌门“曲水流殇”于万江的房间里，将殷七儿救下的，显然是受了欺侮。此时见到恒山派弟子，说不定又想起当日自己所受的委屈，心中难受。
正想着，却听殷七儿说道：“云弟，你有何打算？”
傅云诧异，问道：“什么有何打算？”
殷七儿收回目光，望着傅云，指了指洞外，说道：“对洞外这两拨人，你有何打算？”
傅云还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说道：“我……我没有什么打算。他们爱打就让他们打吧，反正都是我的仇家门下，一起死了才好呢！”
殷七儿摇了摇头，示意这样不妥。
傅云问道：“那七姐你说，我应当如何？”
殷七儿顺着洞口，指了指那一袭灰衣的“一剑无忧”夏轻舟，说道：“你得救他。”
傅云睁大了眼，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复又问道：“你让我……救他？”
殷七儿点了点头。
“七姐，难道你认识他不成？”
殷七儿摇头：“不认识。”
“他是恒山派弟子，叫做‘一剑无忧’夏轻舟。我曾听施星海提起过他，说他乃是恒山派年轻弟子中的翘楚。他既是恒山派门下，你又不认识，是死是活，与咱们有什么关系？”
殷七儿说道：“你说玉剑婆婆曾告诉你，你的仇家有十个？”
傅云不知殷七儿为何忽然问起这个，答道：“对，就是‘莫名剑’陈月明，还有五岳剑派和青莲山庄的人。当时是十个，死在天门山上一个，玉剑婆婆杀了一个，我杀了一个，还剩七个。”
“那你报仇所要杀的，是这七个仇人，还是说要斩草除根，将这几个有关联的门派全部灭门呢？”
这一问，傅云不禁愣了，答道：“冤有头债有主，自然是杀那十个仇人。倘若我也要将他们灭门，岂不是和这些邪魔外道成了一路货色？”
殷七儿脸上不禁露出几分赞许，继续说道：“如此说来，恒山派中，你的仇人已经被你杀了。其余的恒山派弟子便不是你的仇人了吧？”
傅云未想到殷七儿竟有如此一问，若就方才自己所言，恒山派的其他弟子确实不能再算做自己的仇人，但心中一时未想明白，若要他此时说出“与恒山派无仇”这几个字，却是无论如何说不出来。
殷七儿未待他答话，继续说道：“我们且将恒山派弟子放在一边，再来说说这青莲山庄。”
傅云凝神听着，不知殷七儿又要说出什么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