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苦涩血腥
傅云见殷七儿坚持让他吃，便从殷七儿手中将那锦帕和竹筒接了过来。
他略一思索，忽然想到，方才刘师兄来的时候，殷七儿已说过，将那蛇血蛇胆已丢入湖中。直到方才刘师兄要离开这深谷，她这才说出自己仍留着这二物。
殷七儿又不知这青蛇如此珍贵，如何会留下这蛇血蛇胆，想必定然是为了将那刘师兄留在谷中，胡乱找了些什么东西假冒蛇胆蛇血，以此来骗他。殷七儿一向足智多谋，这一次定是如此无疑。
傅云想至心中恍然大悟，殷七儿一定要让自己吃下这二物，定然是让自己配合她，好将这戏演下去，让刘师兄心有不甘，留在这谷中。
他暗骂自己如此愚笨，险些没有领会殷七儿一番深意。
却听刘师兄仍在一边不住劝阻道：“少侠，你可要想清楚，这吃下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傅云心中暗笑，心道，我怎么着也得把这出戏演足了，好让你深信不疑。
于是，侧目瞧了一眼刘师兄，咧嘴“嘿嘿”一笑，说道：“你不必说了！我现在就吃着玩儿玩儿，让你见识见识！”
说着，将那锦帕展开，火光昏暗，只见上面一颗枣儿模样的东西，但个头却比寻常枣子大了许多，似红似黑，泛着异样的光芒。
刘师兄刚要凑上去细看，傅云哪里能容他看清，手上一抛，锦帕上那物便轻轻跃起，旋而落下，恰好跌入傅云张开的口中。
刘师兄张大了嘴巴，两只眼睛牢牢的盯着傅云，一时间竟连呼吸也忘记了。
只见傅云略咬了两下，眉心一皱，喉头一动，“咕咚”一声，将口中之物吞下肚去。
刘师兄哪里知道，傅云一咬之下便已后悔，这锦帕之中包裹的东西一咬便在口中破开，流出一股黏腻的汁液。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还未尝出味道便咽了下去，转瞬之间，一股苦涩的滋味由喉头泛了上来，在口中绽开。
那味道实在太苦，傅云后悔不迭，只觉得口中苦得身子都要打颤。但当着刘师兄的面，却不能丢了面子，便强忍住口中苦涩，只略皱了皱眉头。
殷七儿见他已将那锦帕中的东西吃了，便推了推傅云手中的竹筒，劝道：“喝了这个就不苦了！”
戏已演了一半，哪里还能停下。
傅云索性顺手将那竹筒之上的塞子拔掉，随手往地上一丢。头一仰手一抬，把竹筒凑到嘴边，“咚咚咚”的猛喝了几口。
那竹筒之中约有碗口粗细，一尺来长，几乎满满当当。
傅云大口饮下，本以为这竹筒之中乃是殷七儿所盛的清水，想将方才口中苦涩冲淡。
然而，喝了两口却发现并非如此，那竹筒之中的液体满是腥气，两口咽下，几欲作呕。
他实在忍不住，刚要将竹筒放下，却感觉到一只手扶住了那竹筒，只听殷七儿在他耳边轻声道：“别停！都喝了！”
傅云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但转念想到方才殷七儿的眼神，心中一横，便大口喝了起来。
只喝了半天，傅云才将那竹筒喝空，嘴角胸前，满是湿漉漉的，火光之下，也看不清到底什么颜色。
喝完，瞥了刘师兄一眼，只见他依然瞪着眼、张着嘴，望着傅云出神，与方才别无二致。
傅云此时口中苦涩、血腥，或咸或腥或酸或甘，五味陈杂，已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这一刻，他方明白，自己吃下去的，哪里是殷七儿用来捉弄刘师兄的假货，乃是货真价实的蛇胆蛇血！
殷七儿见傅云将那二物已吃了个干净，脸上却皱着眉撇着嘴，不知是副什么表情，不禁抿嘴一笑，伸出手用袖口轻轻拭去他嘴角残留的血渍。
傅云幽怨的瞅了殷七儿一眼，碍于刘师兄在侧，却也不好说些什么。
却听刘师兄问道：“你……你真的都吃了？……你现在什么感觉？”
傅云说道：“什么感觉？有些恶心！那蛇胆太苦，血又太腥……”
刘师兄摇头道：“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啊！你这样生食蛇胆，生饮蛇血，这两样宝贝的药效顶多不过吸收三分之一，更何况……更何况……哎……”说着不住摇头，惋惜不止。
殷七儿问道：“何况什么？你倒是说啊！”
刘师兄凄然道：“更何况，如此生食二物的，只怕天底下再无第二人。你们不知，这两件宝贝功效甚烈，哪里能够生食，寻常人便是喝上一杯这‘碧血赤丹龙’的血，只怕也会灼心而死。他如此儿戏，好似饮牛饮驴一般将这蛇血喝下，等下药效发作，能不能熬得过去，还要两说！”
殷七儿闻言奇道：“想不到你竟会如此担心云弟的性命。”
刘师兄抬头，看了一眼殷七儿，眼中忽然冒出火来，说道：“我担心他？他糟蹋了我养了十年的蛇，打折了我用了四十年的腿，我巴不得他蛇血灼心而死！”说着说着，愤怒又变为悲伤，“我只是可惜了我的‘碧血赤丹龙’，我费了十年的心血，只盼着将它献给庄主，谁知道……谁知道却被你们二人给糟蹋了，蛇血蛇胆如此浪费了不说……竟然连蛇肉都被吃了……”
傅云不屑道：“你对那‘诗酒仙’倒甚是忠心，养了十年的宝贝，只为了献给他……”
刘师兄正色道：“庄主文才武略，天下无双，更兼大仁大义，世所罕有，仙风侠骨，出尘脱俗。青莲山庄上下，哪个不是对庄主忠心耿耿！我只不过略尽绵力而已，比起庄主对这泱泱武林的贡献，又算得了什么！”
傅云闻言俱是一愣，看这刘师兄武功谋略，一般平平，想来在青莲山庄之中，不过是个年纪大些的寻常弟子，想不到一说起“诗酒仙”施归浦，竟然如此郑重其事，溢美之词不绝于口。
却听殷七儿讥笑道：“施归浦笼络人心，倒是有些手段！你此刻自身难保，还能如此赞他，真是不易！”
刘师兄脸上闪过一丝愠色，强忍怒气道：“你是个妇道人家，我不与你理论。是非自有区直，公道自在人心！我家庄主的美名，江湖上有口皆碑，你们两个邪魔外道，不配提他老人家！”
傅云听了，沉声怒问道：“如此说来，他当年带人上天门山，屠杀我天门弟子，也是大仁大义了？”
他略一思索，忽然想到，方才刘师兄来的时候，殷七儿已说过，将那蛇血蛇胆已丢入湖中。直到方才刘师兄要离开这深谷，她这才说出自己仍留着这二物。
殷七儿又不知这青蛇如此珍贵，如何会留下这蛇血蛇胆，想必定然是为了将那刘师兄留在谷中，胡乱找了些什么东西假冒蛇胆蛇血，以此来骗他。殷七儿一向足智多谋，这一次定是如此无疑。
傅云想至心中恍然大悟，殷七儿一定要让自己吃下这二物，定然是让自己配合她，好将这戏演下去，让刘师兄心有不甘，留在这谷中。
他暗骂自己如此愚笨，险些没有领会殷七儿一番深意。
却听刘师兄仍在一边不住劝阻道：“少侠，你可要想清楚，这吃下去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傅云心中暗笑，心道，我怎么着也得把这出戏演足了，好让你深信不疑。
于是，侧目瞧了一眼刘师兄，咧嘴“嘿嘿”一笑，说道：“你不必说了！我现在就吃着玩儿玩儿，让你见识见识！”
说着，将那锦帕展开，火光昏暗，只见上面一颗枣儿模样的东西，但个头却比寻常枣子大了许多，似红似黑，泛着异样的光芒。
刘师兄刚要凑上去细看，傅云哪里能容他看清，手上一抛，锦帕上那物便轻轻跃起，旋而落下，恰好跌入傅云张开的口中。
刘师兄张大了嘴巴，两只眼睛牢牢的盯着傅云，一时间竟连呼吸也忘记了。
只见傅云略咬了两下，眉心一皱，喉头一动，“咕咚”一声，将口中之物吞下肚去。
刘师兄哪里知道，傅云一咬之下便已后悔，这锦帕之中包裹的东西一咬便在口中破开，流出一股黏腻的汁液。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还未尝出味道便咽了下去，转瞬之间，一股苦涩的滋味由喉头泛了上来，在口中绽开。
那味道实在太苦，傅云后悔不迭，只觉得口中苦得身子都要打颤。但当着刘师兄的面，却不能丢了面子，便强忍住口中苦涩，只略皱了皱眉头。
殷七儿见他已将那锦帕中的东西吃了，便推了推傅云手中的竹筒，劝道：“喝了这个就不苦了！”
戏已演了一半，哪里还能停下。
傅云索性顺手将那竹筒之上的塞子拔掉，随手往地上一丢。头一仰手一抬，把竹筒凑到嘴边，“咚咚咚”的猛喝了几口。
那竹筒之中约有碗口粗细，一尺来长，几乎满满当当。
傅云大口饮下，本以为这竹筒之中乃是殷七儿所盛的清水，想将方才口中苦涩冲淡。
然而，喝了两口却发现并非如此，那竹筒之中的液体满是腥气，两口咽下，几欲作呕。
他实在忍不住，刚要将竹筒放下，却感觉到一只手扶住了那竹筒，只听殷七儿在他耳边轻声道：“别停！都喝了！”
傅云心中一万个不愿意，但转念想到方才殷七儿的眼神，心中一横，便大口喝了起来。
只喝了半天，傅云才将那竹筒喝空，嘴角胸前，满是湿漉漉的，火光之下，也看不清到底什么颜色。
喝完，瞥了刘师兄一眼，只见他依然瞪着眼、张着嘴，望着傅云出神，与方才别无二致。
傅云此时口中苦涩、血腥，或咸或腥或酸或甘，五味陈杂，已说不出是什么味道。
这一刻，他方明白，自己吃下去的，哪里是殷七儿用来捉弄刘师兄的假货，乃是货真价实的蛇胆蛇血！
殷七儿见傅云将那二物已吃了个干净，脸上却皱着眉撇着嘴，不知是副什么表情，不禁抿嘴一笑，伸出手用袖口轻轻拭去他嘴角残留的血渍。
傅云幽怨的瞅了殷七儿一眼，碍于刘师兄在侧，却也不好说些什么。
却听刘师兄问道：“你……你真的都吃了？……你现在什么感觉？”
傅云说道：“什么感觉？有些恶心！那蛇胆太苦，血又太腥……”
刘师兄摇头道：“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啊！你这样生食蛇胆，生饮蛇血，这两样宝贝的药效顶多不过吸收三分之一，更何况……更何况……哎……”说着不住摇头，惋惜不止。
殷七儿问道：“何况什么？你倒是说啊！”
刘师兄凄然道：“更何况，如此生食二物的，只怕天底下再无第二人。你们不知，这两件宝贝功效甚烈，哪里能够生食，寻常人便是喝上一杯这‘碧血赤丹龙’的血，只怕也会灼心而死。他如此儿戏，好似饮牛饮驴一般将这蛇血喝下，等下药效发作，能不能熬得过去，还要两说！”
殷七儿闻言奇道：“想不到你竟会如此担心云弟的性命。”
刘师兄抬头，看了一眼殷七儿，眼中忽然冒出火来，说道：“我担心他？他糟蹋了我养了十年的蛇，打折了我用了四十年的腿，我巴不得他蛇血灼心而死！”说着说着，愤怒又变为悲伤，“我只是可惜了我的‘碧血赤丹龙’，我费了十年的心血，只盼着将它献给庄主，谁知道……谁知道却被你们二人给糟蹋了，蛇血蛇胆如此浪费了不说……竟然连蛇肉都被吃了……”
傅云不屑道：“你对那‘诗酒仙’倒甚是忠心，养了十年的宝贝，只为了献给他……”
刘师兄正色道：“庄主文才武略，天下无双，更兼大仁大义，世所罕有，仙风侠骨，出尘脱俗。青莲山庄上下，哪个不是对庄主忠心耿耿！我只不过略尽绵力而已，比起庄主对这泱泱武林的贡献，又算得了什么！”
傅云闻言俱是一愣，看这刘师兄武功谋略，一般平平，想来在青莲山庄之中，不过是个年纪大些的寻常弟子，想不到一说起“诗酒仙”施归浦，竟然如此郑重其事，溢美之词不绝于口。
却听殷七儿讥笑道：“施归浦笼络人心，倒是有些手段！你此刻自身难保，还能如此赞他，真是不易！”
刘师兄脸上闪过一丝愠色，强忍怒气道：“你是个妇道人家，我不与你理论。是非自有区直，公道自在人心！我家庄主的美名，江湖上有口皆碑，你们两个邪魔外道，不配提他老人家！”
傅云听了，沉声怒问道：“如此说来，他当年带人上天门山，屠杀我天门弟子，也是大仁大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