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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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茗华,一片青翠的叶

    上章说到少年从破陶罐被公主摔出来,伴随着一股隐隐约约的烟雾,等烟雾消散之时,昭儿与他相视之间一段深情的缠绵。

    众人呆立在那儿痴痴地看着,他们似乎已经忘记自己身处于什么地方了。

    道观内翠绿的青竹们轻轻拂动着旺盛的头发,一只凤尾蝶在太阳洒出的光辉里连连挥动着鲜艳而轻巧的翅膀,她小心翼翼地落到岩石花草丛处,这鲜艳而轻巧的翅膀缓缓地不时地这样轻轻摆动。

    “不要许再看着我了,你难道不知道非礼勿视吗?”昭儿才从徜徉的美好的感觉中刚刚回复了过来,带有柔和的声音向少年道。

    “只是因为风景太美,实在令人沉醉。”少年浓情的话语就像代表着向她许诺今生今世永不离弃。“美丽的事物往往带来伤害,不必依恋着她。”娇嗔欲滴的公主走向他试图用手遮住他深深注视的目光,而少年温和而柔情地抓住她那可爱的玉手道:“那我宁愿遍体鳞伤,只愿风景常在。”公主竟没有什么话语来以反驳他,只沉静地看着他,明亮圆和的大眼睛,冰清玉洁的面容,这样闪闪的姿容看到的人无不动人心菲,空气此时更清新更宁静了,白云和夜晚的星星都想到来这里给予她来做些装点了。

    就在这一刻,少年忽然拉近她的手,使她靠近自己的炽热的胸膛,并随之吻住了她那润滑的嘴唇。

    二人就此干涸了多少个世纪的眼睛,双双被这清清的泉水细细滋润,他两人在眼睛流露出动人心菲的泪水,流出的泪水滴落到土地上芳草也会更具富有鲜活的生机,而且清香徐徐如烟,并且这余香残留到的地方也会久久不能散去,引人神往。

    公主并未对他产生排斥,竟欣然地接受了他深情的一吻,这一吻,一吻天荒地老,在常人看来已经经历了四季的变幻,度过了好几个秋冬。

    这位少年慢慢眨开眼睛,和她亲吻过后仍认真而痴迷地看向她,他凭着印象中残留的记忆想要说出她的名字,可让他惊讶的是这残留的记忆是这般模糊,越回忆反而越将它忘记——他刚才所知道一点点也全化做了泡影,一点也不见了。

    “我并不认识,你为何会有种亲切的感觉。”昭儿抬头认真地审视了他一下,又垂下声音害羞地低下头来。

    “楚平昭,太阳。你就是我生命中的太阳。”少年心情激动地大声道。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昭儿也能感知到他的灵魂,却寻不到他的任何心声或记忆。

    “从你的记忆里,我看到许多画面,真可惜我没有和你一起度过这些时光,你还有一个骑士叫易行云对不对?”

    “啊!你都知道。”昭儿略感于惊奇,面颊红了起来着。

    “你怎么了?我有说错什么吗?”茗华问道。

    过了一会儿,昭儿方才说道:“知道可以,但请不要乱说出来,毕竟还有人在这里呢,你明不明白。”公主害怕他将自己的隐私,乱传出去,所以有些忿忿地指了下他们向少年说道;她当时说这句话的语气亦显对他亲切。

    “哦。我知道。”少年对方才的随意的态度表示了些歉意道。

    昭儿也试图感应他的心声,可并未感应到他叫什么名字,而且再去搜寻他的记忆,却发现他的记忆也是一片空白;所以她自打心里生出些疑问来,道:“他的记忆为什么是一片空白?”

    “嗯,可我为什么不知道你的名字?”昭儿困惑似地皱了皱眉头,接着上面的话题道;心想:她的记忆可以呈现他的脑海里,而他的记忆竟是一片空白,显然这并不属于等价交换,这是不公平的。这种不公平,存在她的意识之中,令她好不畅快,她很想知道关于他的一些事情。

    “我不知道。我的记忆是一片空白。”少年答道。

    “怎么?”昭儿呆滞而怀疑的眼光看着他。面对她的怀疑,少年亦显得自然。看了他一会后,她只好失望地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这倒没什么关系。只是你不许胡乱宣传出去,否则本公主绝对不会轻饶了你。”昭儿指着茗华毫不客气地说道。

    “放心,我当然会守口如瓶的,绝不会说去半个字。再说你的那隐私也算不得什么隐私,说出去也不会有人对它感到多少兴味的,不过都是一些幼稚的把戏而已了。”茗华这会见着公主方才有了更亲近些的熟识,这下可有些轻佻而倒无所谓说道。

    “幼稚的把戏。果然跟易行云一个样子。不,比他还要可恶。”公主重复了一下这五个字,就想到了易行云,他也说过这是幼稚的把戏,一听到别人说她幼稚情绪可有些失控了(她失控的原因正是因为现在茗华这种随意的样子,会趁她不在之时,暴露她的隐私,说白了也即是对他不信任),她着为气恼而正饱含着浓浓爱意重重地踩了茗华一脚。茗华对于她这种突变的性格真是措不及防,没有料到她竟会直接踩他脚面,或许第一印象本来就不真切,大概还需要多多了解的。

    众人看着这两人之间打情骂俏,倒挺温和的,都不忍心打搅了。

    “我想你肯定是误会了,我并没有想去泄露你的隐私。”茗华忍着脚面的疼痛说道。

    “或许我刚才有些冲动了,但我绝不会道歉。因为我讨厌别人说我幼稚。”

    “那你觉得自己幼稚吗?”茗华亲和地拍着她的肩膀笑道。

    “我…我……”昭儿肯定答道,“我当然不会觉得自己幼稚。”

    “这不就行了。不要总在意别人的看法嘛!”

    “那倒也是。”昭儿停顿了一会儿,方不知该说些什么了,想到他还没有名字,才对他道:“哦,你好像还没名字吧,就让我帮你起一个名字怎么样?”“好啊,如果你能给我起一个帅气的名字,我会很感激你的。”

    “嗯,那我尽力吧。”说着公主陷入大量词汇之中,脑袋里尽是些繁琐。

    她想了很多名字来,但大都不太合适,起不出好听的名字,所以她又显得很是焦急,这一焦急又想起了自己的父皇,她不想再去浪费一分一秒,沉思中的公主才忽然做出些反应来,她大有所悟似地将一根手指竖起道:“我父皇常喜欢喝的一种茶叶名曰酝然。他亲自将这种茶倒在杯中,他手里拿着杯子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片刻,又总会笑呵呵地将茶杯摇上那么一摇并道:‘茗之浓泽,水汽氤氲,黯然清香。细慢品尝苦尽甘来,不妄众誉——誉之茗华哉!’不如就叫你茗华吧,反正我也起不出什么其它的好名字来。”

    “茗华,我就叫茗华。这个名字倒也不错。”茗华欣喜的神色看着公主道。

    两人在那里沉静了会儿,“这是哪里,这里的感觉真不错!”少年为了避免有些尴尬,所以扯开话题说道。

    少年环顾了一下周围,对这院内景观倒挺满意,又见到这些衣着朴实的村民还有几位身穿陈旧道袍的道士,意觉他们无甚稀奇的,也就并未太在意他们,只是礼貌性地向他们笑眯眯而又温和地打了声招呼。

    老道士在近旁看着他们刚才的样子,自己和众人一样委实多有感触,尽管他已经一把年纪,却依然怀有年轻人对于爱情那种初生萌芽般的渴望。他也不住地流下了感人的泪水,不知向谁倾诉道:“哎!想我年轻的时候,相貌长得也还凑合,可是由于家境贫困,从小就营养不良,身体瘦弱,长得又矮,我喜欢的那个女孩长得比我高,她看不上我。我从此出家当了这个道士,这一当就是六十五年了!我得有多么遗憾,就因为她看不上我,我就彻底放弃了寻找爱情的机会。我真傻!”老道士说着有些伤心地低下头并轻轻晃了晃。

    在众人面前一向积极乐观的老道士,如今却突发感慨,竟悲悯起了自己的人生,村民们和他的徒儿们都未免感到意外,不禁都在心中或口头上指着他问道:他这是怎么了?

    听到老道士的悲悯声才注意到他,少年看着他这个样子想给他些鼓励,而昭儿先走过去,感觉她忽然变得成熟些地安慰他道:“是您的自卑,每个人都会或多或少有这个自卑心理,在爱情面前只要有一方显得自卑的话,那么这份爱情注定坎坷了。——我一见到您,我还误以为您是位活泼乐观的人——我一看到您那滑稽的样子,我还真以为您肯定是个乐观而又活泼的人;只是您实在有些过于轻佻了。可我现在得为之前的片面认为向您道歉,您并不是个坏人,您只是一个没有受到经过教化而却又天真可爱的人。(您一定)要相信无论身处于何种境况,自己都不会比别人差,我觉得这一点您应该比我早就懂得的。”昭儿握着拳头做起了个帅气的姿势为他加油打气,并冲老道长眨了一眼,那一眨眼睛的时候,我相信它比星星还要闪烁。

    “啊,对。我也用不着后悔什么的。哦!我真不该向大家坦露出我悲观的一面。确实我平常是太有些戏谑了,那只是因为我很孤独而又不擅长表达,我想通过制造些热闹的方式来掩饰自己,而事实上这并没有什么用处(我还是孤独),反而会招致大家的讨厌。”老道士无力地哀叹,唏嘘着说道。

    过了这么长的时间,那只飞虫等待已经焦急不能再去等待了,少年方才注意到旁边这只灵动的飞虫,用手它看上去软乎乎的,金黄黄油灿灿的,贪吃的人准会把它当成一个美味的食物;少年用手欲要触它,而它机灵地闪开了。它来到公主身旁,对着她耳旁发出了“嘤嘤”的声音,公主听到了,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多加耽搁了,她已经耽搁了这么长的时间。

    “我得赶快离开这里了,就不打扰您了。”昭儿向老道士告辞道。

    “神女阁下,您这是要去哪里?”老道士向她道。“就在这座山上,我还得随着它的指引走。”公主指着那只飞虫告诉他道。那只飞虫已经飞到空中甩起了尾巴,表示已经迫不及待了。“告辞了!”公主刚摆开召唤的动作,欲要召唤出自己的那只雪亮色的飞马,而这时少年拦住她道:“不用,我来。”说着少年做出一个迅急而发出声响的手势,做完这个手势后一个发光叶子的形状从他们脚下浮现出来。公主觉得脚下这棉绒绒的,低头看看脚下这发光的叶子的形体正慢慢长成,她忽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带着一种欣喜的神色,她了有兴趣地看着脚下这片叶儿的生长;等叶子生长成后这白光从这叶形上面慢慢褪去,清晰地只见有一片叶(铺在下面),那是一片青翠的叶,流动着自然的气息;这片叶子轻轻地浮了起来,经过短暂蓄力就随着那只飞虫向前飞去。

    “慢走,神女阁下。”老道士俨然庄重了些,挥起手为了这短暂的友谊送上诚挚的告别。

    村民们并不太善于言语的表达,对公主的欣赏只藏在心底,流露于神情之间,有些人自然不希望她的离去,青年壮汉们痴想着自己沉醉的美梦,可是他们是劳苦中的人们,思想还没有开化呢,在众人面前圣洁的公主形象多么的高大,永远似乎驾凌于众人之上,这是他们永远也触碰不到的这层边缘。

    天真的公主从来都没有这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感觉,她纯朴的笑容向与她告别的老道长挥挥手,也同样真挚地向老道士以示告别。

    此时已经到了下午,阳光正处于强烈的时候,不过这片叶子流动着充满氧分新鲜的空气,这片清亮的绿叶散发出茗叶的清香蕴含在新鲜的空气里,多么清爽宜人。谁都想多吸一口这样的含盖氧分的空气,吸入肺腑之中,湿润后的含盖氧分的空气进入了一个个结成葡萄般的肺泡,从肺泡里一个个垂头丧气的血细胞排队吸收着氧气,又重新高兴起来兴兴自在地离开了这里。在这股气流包裹中,少年站着郑重地目视起了前方,昭儿则怀有兴性观察着这座山上的景色。

    祈寿山上生长着许多的松柏树,残留深绿的针叶总可以与新生的枝叶形成鲜明的对比;于树下还又落下了许多旧年灰黑枯黄的松柏的枝叶,若仔细看向岩石阴影下,会看到一只金元悄悄地从中爬了出来,不知要去寻觅着什么。山上其余一些品种的树木,昭儿总也叫不出名字来,为此她好像在责怪自己的知识还不够全面,竟还有她不知道的,不过叫不出名字也罢,她也并非想去细细地研究它们。

    这只灵巧的小飞虫飞翔起来可真不算得缓慢,离开那座道观还不过八分钟的时间,它就已经来到了这座大山的另一侧。祈寿山的另一侧有一处稀疏的树林,在这片树林中唯独有一棵粗大枯干的杨树,自然格外的显眼,俯看这里生长所有的树木,都没有像这样的一棵枯竭了的老树。这只飞虫来到了这棵树的面前停了下来,它直接附了上去,只见得这一棵枯干的树上开始变红发烫,从树中开始发出微小“嘀嘀”的声波;附近一群正在山上觅食或嬉戏的鸟儿们听到了这样的声波,不知何故马上就吓着跑开来,其它穿山甲、野兔之类的小型动物们也成群结队地从这座山上匆忙地逃离开来,一路间狂乱地奔腾而起,翻滚出浑浊的烟尘;闻着山上这种大型的异动,附近的村民皆惊恐地抬起头,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见到这么多动物大规模地逃离这里,也已经预知到了灾难的将临;

    听见附近这些生灵的这么大的动静,他们二人受惊地环顾起了四周,昭儿在外界这样慌乱的情况下,自己的心绪也不免慌乱了起,在慌乱的心绪中她快速地道:“发生了什么?!它们为何都跑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