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英雄之流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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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身份凭证

    王云山坐在上首,嘴一刻都不停,陈川跟王素心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只见他们垂在身侧的手一致地抠着衣服。

    王云山说的嘴干,看他俩低着头不声不响的样子,心里更气,他端起旁边的茶喝了一口,准备润润喉咙继续教训这两个不听话的孩子。

    王素心趁着她爹低头吃茶的功夫,伸手掐了旁边的陈川胳膊一下。

    王云山本来低着眼睛,瞥见了王素心乱动的手,狠狠瞪了她一眼。王素心冲她爹做了个鬼脸,气得王云山差点摔了手里的杯子。

    “这么大个闺女了,还到外面跟人挤来挤去的,我看你还嫁不嫁得出去!”王云山拿王素心全无办法,只能磨薄了两张嘴皮子,“迟早让你娘教训你。”

    “娘才不教训我,娘巴不得我一直陪着她,才不嫁出去给别人当媳妇儿呢。”

    陈川听着把他忽略的两人又开始日常拌嘴,无奈地动了动嘴角,这二人每天都要吵个三四次的,大家都习以为常了。

    王素心的话气得王云山说不出话来,伸了手就想找东西,又想着自家是个闺女动不得,气了半晌,发也发不出来,只得把两个人给赶了出去,不让这两个小兔崽子在他面前激他的气。

    王云山的一顿骂自然不能浇灭少年少女火热的心。

    陈川出了门,先拍了王素心的额头一下,权做还刚刚王素心掐他那一下。他拍完之后,就连忙向院子里跑去了。

    王素心额头挨了那么一下,自然不肯罢休,追着陈川也往院子里去了。

    王云山坐在屋里看着笑闹着跑远了的两人,想着是时候找陈伯商量一下这二人的婚事了。

    这边陈川跟王素心自然是不知道王云山心里的打算,还跟日常一样你追我赶打打闹闹。两人跑闹了一会儿,跑的累了,就坐在台阶上喘气。

    “你说今天那个白衣侠客多潇洒啊,可惜输了。”王素心想着刚刚看过的潇洒身姿,脸上还带着激动的神色。

    “明明是吴一严吴大侠更好,”陈川反驳道,“那一手剑使得多好看啊,一看就有大侠的风范,他最后挑掉那白衣侠客手里剑的那一下,最是好看。”

    陈川一边儿说一边儿想着,自己要是有吴大侠那般风姿就好了,站在屋顶上执剑四顾,任四处吹来的风吹乱自己的头发衣裳。

    陈川正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脑袋就挨了王素心拍来的一巴掌:“明明是那白衣剑客比较好,等他苦练三五年,肯定能赢!”

    两人就谁更像大侠又起了争执,又是新一轮的打闹。

    天近黄昏,陈川才一边兴致勃勃地笔画着白日里看到的剑招,一边除了云府的门,向着家里去了。

    临近城东,远远地,陈川就看到一个灰色的人影立在街边。

    走得近了,陈川才看清那人影的长相。那人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发冠端端正正的立在头上,衣服上没有一丝褶皱,只因为怀里抱着剑,袖子上弯出了点儿痕迹。

    这不是吴一严么!怎么会在这里?陈川心里惊呼,脸上因为吃惊带了些打量的神色,又带了些仰慕与崇拜。

    陈川这般神色自然是落在了吴一严的眼里。待陈川走近了,他双手抱剑拱了拱手,向陈川道:“这位小兄弟,在下吴一严,请教小兄弟如何称呼?”

    陈川心里正崇拜着这位大侠,此刻听着吴一严这工工整整的话,觉着这位实在是大侠风范,不自觉地也带上了些工整的意味。他四不像地冲着吴一严也抱了个拳,说道:“在下陈川。”

    原来是陈小兄弟,在下不慎在此处迷了方向。这天色已晚,不知可否在小兄弟处叨扰一晚?”

    陈川听到此处,心里欢呼一声,嘴里说着自然,便请吴一严往家里去了。吴一严心里想着今天晚上有了着落,脸色也有了些放松的神色。

    陈川走在吴一严身侧前些,眼睛偷偷瞟着落后自己半个身子的吴一严,只觉得吴一严通身都是气派。

    陈川将吴一严请到了自己家里,冲着屋里喊道:“爷爷,家里来客人了。”又殷勤的将自己家里的凳子擦了又擦,才请吴一严坐下。

    吴一严四处打量着陈川有些破落的家,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才恢复了自己端正的表情,坐在了陈川擦了好几遍的座上。

    陈川拿出家里最好的茶碗给吴一严倒了茶,又去侧屋给秦穆颜上了香,才进屋去看了陈伯。陈伯正在颤颤巍巍的从床上起身。

    “爷爷,你怎么起来了。”陈川看到陈伯起身,连忙过去搀扶着陈伯的胳膊,扶着陈伯让陈伯坐在床边。

    “有客人来,我躺在床上像什么样子。”陈伯咳了两声,就着陈川扶他的手,就往外屋走去。

    吴一严此刻正抱着剑,端着自己大侠的架子,看到陈川扶着陈伯出来,自然是起身虚扶了陈伯一下,让陈伯坐了下来,然后收回了手。

    陈伯陪着不苟言笑的吴一严坐在正屋,陈川则去了厨房备晚饭。

    待得陈川准备好的晚饭上桌,陈伯早已经点起了屋里的蜡烛。三人坐在桌前,端着碗,心里各有思量。

    陈川少年心性,正在兴奋地跟陈伯比划着讲述吴一严今日在沉香楼顶的风姿,兴奋了就放下手里的筷子,两指并拢作剑比划着。

    吴一严脸上带着谦虚的笑,说着哪里哪里。

    陈伯看着激动的陈川,又看看颇有风姿的吴一严,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心里想着或许是自己老了,疑神疑鬼的。

    这天晚上,吴一严自然住了陈川的屋子,陈川搬来与陈伯挤了一夜,处于兴奋之中的陈川,一直瞪着眼睛激动了大半夜,才睡过去。

    这一夜,在陈川的激动中悄然而过。

    大早晨,陈川起身时,就看到吴一严在院子里练剑。吴一严端的是好身姿好相貌,在院子里练剑时的端正样子也很迷惑人,看得陈川心里直想,这才是个大侠样子,闻鸡起舞苦练武艺。他看着吴一严练剑的样子,自己也跟着比划了两下。

    这时,吴一严刚好一个回身看到陈川比划的那两下,他收了手中的剑,惊呼道:“小兄弟你竟然能只看着就能模仿出我的剑招?”

    陈川被吴一严突然的惊呼震的呆了一下,“这……这怎么了吗?”

    “这剑招我练了三月才堪堪练会,小兄弟只看了一边就学了个大概,真是武学奇才啊。”吴一严叹息道。

    “这很厉害么,我就随便比划了一下。”陈川被吴一严夸的红了脸,摸着自己的脑袋说。

    “不知小兄弟可愿拜我为师,虽我习这破尘剑法,在武林中锄强扶弱?”

    陈川正被吴一严夸奖的话说的心里飘飘然,此刻听到吴一严竟然要收他为徒,险些就要答应,可想起卧病在床的陈伯,陈川生生地把愿意两个字咽进了肚子里。

    “我家里不方便,恐怕不能随吴大侠习武了。”陈川惋惜地拒绝道。

    “这个无妨,我们行了拜师礼后,我就将这破尘剑法的剑谱留给你,你可自行钻研。”

    陈川听吴一严这么说,就动了心思,忙问吴一严这拜师礼怎么行。吴一严解释:“这拜师礼,先付十两银子的拜师费,然后敬拜师茶,我将我门下弟子凭证传与你,这礼就成了。”

    陈川听着这拜师礼与王云山那处很是一样,先付拜师费再给师傅敬茶,就可随着师傅学习武艺了。

    可这十两银子,真是太多了,陈川心疼的想,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攒了好久的银子,用来给陈伯买补药的。

    吴一严看着陈川脸上心动的表情,更是摆正了脸:“既然小兄弟不愿意,我也不强人所难了。昨日叨扰了,我这便告辞了。”

    陈川听着吴一严说要走,本来有些心动的心顿时急了,忙拦着吴一严往外迈的脚:“吴大侠,您别走啊,我还没拜您为师呢!”

    于是,在陈伯还没醒的清晨,陈川狠着心交了十两银子的拜师费,正式拜了吴一严为师了。

    吴一严喝了陈川的拜师茶,给陈川留下一本破尘剑法的剑谱跟一个木头牌子做的弟子凭证,带着自己的剑出了陈川家里的门,连陈川留他吃早饭都拒绝了。

    吴一严走了之后,陈川宝贝地将那木头牌子收起来,凭着自己在私塾里识的半吊子字,小心地抱着剑谱比划了起来。

    “阿川,那位吴大侠呢?”吃早饭时,陈伯问陈川。

    “吴大侠说他还要赶路,大早晨就走啦,”陈川呼噜噜的喝着碗里的粥,跟陈伯讲,“他还收我为徒了呢,给我留了剑谱。”

    “收你为徒?”陈伯疑惑的问。

    “是啊,师傅说我资质好,是武学奇才呢。”陈川得意洋洋的说着。

    “我怎么觉着,这件事情听起来不对劲呢?”陈伯道。可陈伯话还没说完,陈川就反驳起来:“有什么不对劲的,吴大侠是江湖上有名的大侠,还能骗我不成?”

    陈川说完,又觉得自己态度不好,又道:“爷爷,你看,吴大侠还给我留了剑谱呢。”说着,他在身上擦了擦手,拿起桌上的剑谱,就要给陈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