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尊英雄之流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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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落入邪道

    秦二郎到山中去寻秦何,何叶在家里烧火煮饭。

    不知怎的,何叶心慌的很,好像心里住了只不安分的兔子,在她心口捣来捣去的,让她安生不了。

    已经过去几年了,说不定她早就被人遗忘了。

    何叶一边儿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一边儿掀开了锅盖往锅里舀了些水,又加了些稻米,煮起粥来。现在正是秋日,正是丰收的季节,秦二郎又是个勤快的农人,种了不少粮食,何叶用来煮粥的稻米,也是秦二郎今年刚晒好的,饱满的很。

    何叶煮上粥后,蹲下身,准备往灶下添些柴火。

    何叶眼睛盯着燃烧的火苗,心思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左手机械地摸着身边儿的柴火,摸到了就扔进灶里。

    一旁的柴火本就剩的不多,又被魂不守舍的何叶全塞进了灶台里,偏她还在手边儿摸着柴火,想往灶里加。

    摸了几下摸不到,何叶这才清醒过来,用来添柴的灶眼被她塞得乱七八糟的。

    灶眼柴塞得太多,火苗都要被柴火压灭了。回过神来的何叶赶紧把里面的柴火拣了些出来,扔在一边,踩灭了上面的小火苗。

    火舔舐着锅底,很快就将粥烧开了,米香弥漫了整个厨房。

    何叶煮好了粥,就端着针线筐坐在屋子门口,一边儿补着手里的衣衫,一边儿往外望去,盼着秦二郎带着秦何赶快回来。

    秦何淘气,衣服总是破,何叶时不时地就要给他补一下。

    山里天黑的早,何叶坐了没一会,天就开始黑了,何叶只能抱着筐子回屋里去点上了油灯。

    何叶点上了煤油灯,那昏黄的小火苗照亮不了多少地方,在桌子上放着,只能照亮桌子那一片地方。

    桌子上的饼子跟菜早就凉了,粥还在锅里。自从搬到霞隐山,秦二郎从来没有这么晚还在外头的时候,就连调皮的秦何,也会在吃饭前回家。

    何叶坐不住了,寻了个灯笼就要出门找这一大一小两人去。

    两人虽一开始住着木屋,这三四年来零零碎碎的也修缮了不少,加了栅栏围了个院子不说,门外的空地也被秦二郎修的平平整整的。

    何叶刚出了门,走到院子前的空地上,就看到不远处一群人举着火把向着自己冲了过来,隐隐还传来了小孩子的哭声和喊声。

    何叶愣在了当场,那小孩子的声音,分明就是秦何的声音!

    人来的很快,到了何叶面前后散开,隐隐将她围在了中间。

    这一行十几人,穿着各色服饰,手中拿着火把,胸前还绣着何叶看不懂的花纹,只在脸上系了块黑布挡住了半张脸。

    为首的三个皆是中年男人,中间的那一个手中揪着秦何的衣领,把秦何拎在手中。

    秦何被人拎在手中,衣领勒着他的脖子,小小的人儿在空中奋力挣扎着,喊着他的娘亲跟爹爹。

    相比起秦何完好无损,秦二郎就有些凄惨了。

    秦二郎被中年人身后的两人架在中间,脚拖着地,已经奄奄一息了。

    原来,秦二郎晚饭前出门去寻秦何,原本想顺着山路到秦何经常去的几个地方看看,却没想到一转弯,正好迎面撞上了打探到消息来寻锦霞功的武林中人。

    秦二郎远远地看见了气势汹汹的一群人,便觉不妙,往山路边的林子里钻去了。

    可是武林中人目力都好得很,再加上这条山路直直的没有遮蔽,秦二郎看到了他们,他们自然也看到了秦二郎。

    一行十七人受家族命令,悄悄地出来寻找锦霞功,自然都有轻功在身,两个年轻的急于表现,便气沉丹田,左脚向后用力塌了下地蓄力,身子下俯,像豹子一样冲了出去。

    这两人修习的说是轻功,其实就是粗浅的入门身法,让人身体轻巧灵便些,速度更快罢了,与传说中身轻如燕的轻功比都没得比。

    可即使如此,二人还是轻松的在林中抓住了秦何。

    秦何是个农人,虽然身强体壮,但是始终比不了武林中人,在两人手中挣扎了没几下就被制住了。

    这时,从秦何见到这一行人直到他被抓,不过旁人喝口茶的功夫。

    两人制住秦何后,将这几年来东奔西跑心里压着的火都发到了秦二郎身上,对秦二郎好生拳打脚踢了一番。

    虽然避开了秦二郎的脸,但是两人下手不轻,打的秦二郎像虾子一样在缩在地上,直不起腰来。

    两人发泄一番后,将秦二郎的手背在背后按着,把他押出了林子。

    三个中年男人一个站在最前面,两个站在他身后半步处,秦二郎疼痛间,只听到自己身后的两个年轻人其中一个叫了声六叔,他就被推到了地上。

    秦二郎最讨厌这些仗势欺人的人,但是他性格内向,很少说话,这时候只能挣扎着抬头用愤恨的目光瞪着他们。

    那开头被年轻人称作六叔的中年男人,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趴在地上的秦二郎:“何叶在哪儿?”

    秦二郎咬着牙不说话,但是心里知道他们迟早能找到何叶,这山就这么大,他们住的地方也不是很隐蔽,自己说不说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那中年人看秦二郎闭着嘴,没说话的意思,抬起脚来就踩到了秦二郎的手上,骨裂的响声随即传来。

    秦二郎痛得连声大叫,另一只手忍不住去搬那人的脚,被身后的年轻人用脚踩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中年人的脚尖碾着秦二郎的手掌,碎了的骨茬儿扎进肉里,鲜血淋漓。

    这山路两边都是林子,秦二郎的叫声惊起了一片飞鸟,也惊动了追着一只松鼠的秦何。

    秦何本来蹲在离家不远的林子里抓蚂蚁,谁知道遇到了在林子里屯粮的小松鼠,小松鼠的尾巴毛茸茸的,让秦何一看就移不开眼,就抛弃了蚂蚁,奔着松鼠去了。

    松鼠在树与树之间蹦来蹦去,秦何就在树下追,松鼠蹦的快,秦何人小,步子也小,不一会就把小松鼠给跟丢了。

    没了小松鼠,秦何才想起自己在外面玩了很久,早就应该回家了。

    可是,他环顾四周,陌生的林子让他有点害怕了,他从来没跑这么远过,不知道该怎么回家了。

    正在秦何着急的时候,就听到了他爹爹的喊声。

    那喊声似乎就在附近,秦何便顺着这声音寻了过去。

    谁知道他老远的就看到他爹爹趴在地上,两只手都被人踩在脚下,秦何小小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叫了一声爹爹,就愤怒的向那些人冲了过去。

    秦何的一声爹爹,把寻找锦霞功的一行人吓了一个激灵,他们本来沉浸在即将找到锦霞功的兴奋中,并没有关注周围,这小孩的一声大呼,让他们从美梦中惊醒了。

    秦二郎只想着现在能拖一会是一会,这时候听到秦何的呼和,急的扭头就喊:“快跑!”

    但是一个四岁的孩子怎么能跑过十来个大人呢,秦何理所当然的,落在了中年人的手里。

    中年人一手拎着秦何的领子,把他举高,让秦何跟自己平视,用凶狠的语气说道:“小娃娃,你娘呢?”

    秦何扁着嘴不说话,只用眼睛瞪着他。

    “哼,跟你爹一个样子。”中年人骂了一声,抬脚就踢断了秦二郎的一条腿。

    秦何被吓得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手脚在空中乱舞,想挣脱中年人的钳制。

    “快说,不说就杀了你爹爹!”

    “秦何,不许说!”秦二郎强忍着痛,吼着秦何。

    他身后的另一个年轻人抬脚就踢在了他的短腿上,骂骂咧咧的道:“别给老子说话。”

    秦何长到这么大,只见过他爹爹和娘,这时候早就被这一群人吓得不行,这时候又被秦何吼了一句,虽然嘴上没说,眼睛却不自觉地往家的方向望了一眼,只想着他娘能哄一哄他,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凶的人。

    中年人看着秦何的眼神,心里有了盘算,让人架着满身是伤的秦二郎,就往秦何望着的方向去了。

    中年人抓着他们,一是为了要挟何叶换锦霞功,二是不想在山上浪费时间,早早地拿到锦霞功,早早回家族去邀功。

    于是,这一行十七人,终于在何叶家门口,堵住了何叶。

    何叶一家四年多的生活,终于被一群贪得无厌的人,给打破了。

    偏偏这群人还洋洋得意,看着孤立无援的何叶,觉得锦霞功近在眼前,脸上都挂着得逞的笑容。

    何叶只觉得他们是她见过最恶心的人,恶心的让人想吐,满身是伤的秦二郎又让她愤怒,何叶此时只觉得她被一股又一股的情绪包裹着,要把面前的人撕了才能发泄出来。

    可是秦二郎跟秦何都在他们手上,何叶除了五力的看着,别无办法。

    “把锦霞功交出来,我就放了他们,”那中年人这么说着,同时把手掐在了秦何的脖子上“否则,你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何叶咬着牙,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东西在屋里,我去拿,你别动他们。”

    说完,何叶就转身进了院子,从院子里一个凳子的下头,摸出了一本书。

    中年人看着何叶手里的书,恨不得用眼睛把那本书从何叶手中给抢过来,他迫不及待地说道:“把书给我,我就把你儿子还给你,等我确定那是真的锦霞功,我就放过他。”边说,边用自己空着的一只手指了指秦二郎。

    何叶举着手里的书,一步步向中年人走去,那中年人也伸出了两只手,一只手将秦何向何叶那边送去,另一只手颤抖着要接何叶手中的锦霞功。

    周围人的目光都在何叶手中的那本秘籍上面,就连架着秦二郎的两个年轻人,手也不自觉地慢慢松开,似乎是想腾出手来接过那本锦霞功。

    中年人的手差一点就要碰到锦霞功了,这千钧一发之际,秦二郎突然用他完好的那一条腿跳了起来,一下子扑在了那中年人身上。

    中年人全部的注意力都在何叶手中的秘籍上,在没有防备下被秦二郎扑的踉跄地往旁边栽了一下,手不受控制的收了回来,想扶一下什么东西保持平衡,正好错过了何叶手中的秘籍。

    而秦何因为中年人踉跄的那一下,正好被中年人扔了出去,何叶扑上去抱住了秦何,向后退去。

    秦二郎用尽全身的力气冲着何叶喊:“快跑!”

    中年人本就恼怒不已,听着秦二郎这一声喊,一脚踢在了秦二郎的头上,竟然把秦二郎的头踢掉了。

    秦二郎的头骨碌碌地在地上乱滚,眼睛还直直地向前瞪着,瞪的人瘆得慌。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何叶眼睁睁地看着秦二郎的头在地上滚着,心里的怒气蹭的一下就窜到了头上。

    “啊!!!”

    何叶大喊,冲着中年人冲了过去。

    她一手搂着秦何,一手变掌,将全身的内力从丹田运到手掌上,就冲着中年人拍去。

    那中年人看着何叶冲了过来,低骂了声自不量力,便伸出手来要硬接何叶一掌。

    可惜中年人的武功在这一行人之中是最高的,何叶三年来又从来没修习过锦霞功,与中年人对了一掌,她没有重伤那中年人,反而被中年人重伤了。

    何叶嘴里喷出鲜血,抱着秦何的手也在颤抖,她气,气自己不能为秦二郎报仇,气这世道不公,老天不公,死的都是好人。

    但是她知道今天自己报不了仇了,她只能跑,等以后为秦二郎报仇。

    想到这里,何叶慢慢向后退去。

    可是这些人怎么会眼睁睁地看着何叶跑掉,他们还没得到锦霞功的秘籍。他们慢慢像何叶围去,企图把她困在一个包围圈里。

    为什么会这样?

    他们一家住在山里,没做过任何坏事,反而要被他们一遍遍追杀、折磨、羞辱!

    何叶眼睛红了,她觉得自己眼中有什么液体流了出来,染红了她的视线。

    全身的血都在何叶的身体里燃烧,一滴一滴的血,都化成了精纯的内力。

    她杀了离她最近的一个年轻人。

    就那么用手,直接插进了那年轻人的胸膛。她的手沾满了血,可是她感觉到,全身的内力更加沸腾了,她渴望这些血。

    一个又一个人倒在了何叶面前,直到她面前再无一人。

    何叶的杀戮无法停止,她渴望血,渴望力量,她要为秦二郎报仇!她血红的双眼,终于盯上了自己怀里的秦何!

    “娘!”秦何尖锐的叫声,穿透了整个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