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江湖却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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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三雄

    狗剩和陈莹离了镇子,一路向北。地方愈来愈荒凉,二人虽然走的是官道,但路上行人并不多,偶有三三两两的商贩,或推车,或挑担,并未见太多行人。

    二人打马行了一个多时辰,见路边有个茶棚,二人便带住马,狗剩道:“小莹,咱们歇息片刻,喝口水再走吧。”

    陈莹点点头,二人便下了马,把马拴在路边树上,进了茶棚。茶老板是个六十来岁的老汉,见二人进了茶棚,热情招待道:“两位请坐,请坐。”

    茶棚里已有几个客人,其中一桌三个人,像是江湖中人。这三个人年纪都在四十多岁,长相粗放,穿的都是麻布片一样的衣服,外面却罩了件羊皮马夹,看起来不伦不类。之所以说他们像江湖中人,是他们身上都别着一把弯刀。带兵刃不足为怪,生意人有时也带刀剑,只是为了防身。而这三个人身边并无货物,狗剩和陈莹进茶棚时,他们相互扫了一眼,只从那精光四射的目光中,狗剩已经断定,这三个人绝非常人。

    狗剩在江湖上时间不常,但经历的事情已经不少,虽无害人心,但防人之心自然免不了。他和陈莹挑了张桌子坐下,茶老板端上茶水,问是否要糕点。因二人并不觉得饥饿,所以没有要。而狗剩刚才看到那三个人的桌子上摆满了糕点,看来三人是在此打尖,喝茶倒是次之。

    喝茶中,狗剩用眼角余光发现那三个人时不时地向他们这边瞄瞄,然后低声说着什么。狗剩感觉情况有些不妙,难道这三个人也知道自己,也是冲《武经》来的?他又用余光盯着三人看了看,见那上首坐的汉子一脸络腮胡,下首汉子左嘴角有个痦子,黑不溜秋的,难看之极。中间坐的汉子看起来倒比其他两个人都体面些,说体面是因为他脸上既没有络腮胡,嘴角也没有痦子。但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总是阴沉沉的,像个活死人。

    狗剩和陈莹暗下里交流了一下,陈莹自然也注意到这三个人,但她因为有狗剩在,所以并未当回事。现在听狗剩一说,心里倒也一惊,低声道:“你是说,这三个人是冲咱们来的。”

    狗剩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这三个人已经注意到咱们了,还是小心点为好。”

    陈莹点了点头,二人喝完一壶茶水,结了账,出了茶棚,见那三人并没有动,才略略放了心。二人解了马缰,翻身上马,继续北上。才走了没多久,二人就感到身后风声起,飒飒飒几条人影便从身后扑了上来。

    二人虽没有扬鞭奋踢,但马速并不慢。那几个身影却更快,几个起落便已到了前面,拦住二人的去路。狗剩和陈莹一看,正是茶棚里那三个人。就听那嘴角长痦子的汉子道:“两个娃娃跑的倒挺快呀,害得咱们还追了半晌。”

    陈莹没好气地说道:“你们是什么人,追我们干什么?”

    那汉子道:“咱们是什么人,说出来怕吓着你们两个娃娃。至于咱们要干什么……”那汉子说着,看了狗剩一眼,道:“这娃娃身后背的可是龙泉宝剑?”

    狗剩身后背的正是从白玲手里夺来的龙泉宝剑,便道:“是龙泉宝剑又怎样?”

    汉子道:“你娃娃看起来并非江湖中人,怎能用这么好的剑,不如送给咱们,以后要遇到什么麻烦,只需提到咱们‘草原三雄’,量也无人敢为难你们。”

    原来他们是为宝剑而来,当然狗剩和陈莹并不知道什么草原三雄,不过看他们的作为也非什么善类。草原三雄在塞外名头不小,但在关内却少有人知。他们见狗剩背了把龙泉剑,又见狗剩和陈莹不过两个乳臭未干的娃娃,不像什么江湖中人。他们三人虽称“三雄”,却非什么真英雄。不过仗着武功,四处横行,虽非十恶不赦之人,但也非什么善类。

    三人在茶棚见狗剩背的龙泉剑,心里一怔,若是江湖中的侠士所带,也就罢了。可看狗剩怎么都不像江湖中人,分明是猴子戴帽,装人。龙泉剑是天下名剑,价格不菲,若是量身打造,价格更高。草原三雄根本就没把狗剩他们放在眼里,只当顺手牵羊就能把剑夺了过来。所以等狗剩他们一走,就一路追了过来。

    那嘴角有痦子的汉子只当报上草原三雄的名号,定当镇住这两个娃儿。可哪里想到,狗剩他们根本就没听说过什么草原三雄。那汉子见狗剩不为所动,心里恼怒,身形一晃,纵身扑向狗剩,伸手便抓向他身后的宝剑。

    草原三雄纵横塞外,武功自然不弱。惊鸿一瞥,那汉子已到了狗剩身前。狗剩坐在马背上,忙一个倒栽葱,从马背上翻了下来。那汉子扑了个空,倒是有些意外。狗剩离了马,又退了两步,和那汉子拉开了距离。

    那满脸络腮胡的汉子突然说道:“老三,你真是老了,连个娃儿都对付不了了。”

    那有痦子的汉子脸一红,突然从腰里拔出弯刀,一扬手,那刀如流星般飞向狗剩。狗剩身形一晃,那刀从他身边绕过,飞回到那汉子手中。汉子握住刀柄,喝道:“娃儿,你最好把剑留下,咱们可饶你一命。若为一把剑搭上性命,实在划不着。”

    一把剑没什么,何况这剑还不是他的,但是对方如此骄横,狗剩又岂能服软。当下他从被后扯出剑,道:“拿去吧。”一剑刺向对方,那汉子见狗剩剑势平平,也没在意,弯刀一挥迎了上去。

    狗剩使得是追风剑法中的“风佛杨柳”,看似温柔,却是柔中有刚。见对方挥刀迎上,手腕一抖,剑分三势,一下缠住对方的弯刀。那汉子见性急快,弯刀飞旋,从剑势中脱手出来,刀虽未离手,却也吃惊不小,暗道这小子倒也不可小觑。

    陈莹此时也下了马,她把两匹马拴在路边,手里握着腾蛇鞭,盯着其他两个人,生怕他们偷袭狗剩。其实草原三雄之所以能横行塞外,靠的不是单打独斗,而是三人联手的“飞旋刀法”。只是他们并没有把狗剩放在眼里,所以才没有联手。

    嘴角有痦子的汉子,见狗剩剑法犀利,也不敢大意。弯刀一从狗剩剑势中脱出,随即反攻。但见刀光影影,在狗剩眼前犹如电光,飒飒来往。狗剩挥剑格挡数次,竟然未能碰到刀身,心里吃惊,疾遁后退,却感到左臂一凉,竟然被刀划了一道口子。

    陈莹见状大惊,大呼一声:“狗剩!”挥鞭向那汉子打去,那汉子伤了狗剩,心里暗自得意。见陈莹鞭来,手腕一翻,弯刀直削鞭稍。陈莹暗使劲力,那刀与鞭一接触,两人均觉手腕一震,退回半步。

    陈莹挂念狗剩的伤势,跟对方一触即开,忙扭头问狗剩伤势如何。狗剩道:“皮外伤而已,不碍事。”

    随后冲草原三雄道:“你们号称草原三雄,却为了一把剑不惜出手伤人,就不怕被人耻笑。”

    那活死人脸的道:“如果咋们草原三雄要从你娃儿手里夺不过来剑,那才会被人耻笑呢。你娃儿要聪明,就赶快放下剑,逃命去吧。”

    狗剩完全可以用杀招来对付草原三雄,可为一把剑用杀招他实在不想。有心把剑给他们,又有点心不干。当下道:“这把龙泉剑也是我从别人手里夺来的,本来送给你们也无所谓,只是在下要去野狼帮,若没有件趁手的兵刃,只怕不好应对,所以请几位略等数日,带在下从野狼帮回来,再把剑送给几位如何?”

    这话狗剩虽然说的诚恳,但完全是应付人的话。若是常人恐怕早就恼了,可是草原三雄一听他要去野狼帮,便是一怔。那满脸络腮胡的汉子道:“娃娃,你去野狼帮干什么?”

    狗剩道:“在下有一件东西落在了野狼帮,需要讨回来。”

    “你要独闯野狼帮?”活死人脸道,狗剩道:“没办法,东西我必须拿回来。”

    络腮胡道:“野狼帮可不是好惹的,就凭你娃娃,只怕有去无回。”

    陈莹接口道:“野狼帮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一群狼而已。就算是龙潭虎穴,又有什么了不起。”

    络腮胡道:“女娃儿好大的口气,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狗剩他们并不知道,草原三雄虽在塞外称雄,却一直受野狼帮节制,受了不少野狼帮的气。只是苦于野狼帮人多势众,只能忍气吞声。现在突然遇到两个不知深浅的娃娃要独闯野狼帮,心下里倒是佩服,只是难免又要嘲笑两人不知天高地厚。

    狗剩道:“咱们此次专为去野狼帮而来,要怕咱们也就不来了。”

    络腮胡点了点头道:“好,就凭娃儿们的气势,这剑咱们可暂且不要。但是你能告诉咱们,你们到野狼帮究竟要拿回什么东西。”

    “剑,一把叫飞天的剑。”

    “飞天剑?”络腮胡道,“可是当年司徒绝用的剑?”

    狗剩道:“正是”

    络腮胡又把狗剩上下打量一番,道:“你跟司徒绝是什么关系?”

    “我的武功和剑法是他传授的。”

    络腮胡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咱们草原三雄当年败在司徒绝剑下,这么多年咱们总想再找他比试一次,可后来听说他被四大名流逼杀了,真是遗憾。没想到今天碰到他的传人,不错,不错。娃娃,遇到就是缘分,今日你若胜了咱们草原三雄,从今后咱们草原三雄任你驱使,倘若咋们侥幸胜了,你需带司徒绝替他给咋们草原三雄磕三个响头,以谢当年之罪……”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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