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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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扑朔迷离

    述执抽泣声越发明显,她带着哭腔委屈的抬起头,一脸的泪水,“爹爹,他将我丢在此处,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爹?

    我和茯笹俩人对视一眼,对方眼里的震惊清晰可见。述执竟是智术的孩子?我顾不上消化这个震惊的消息,连忙伸手替述执擦拭干净眼泪,“别哭,好好说。”

    茯笹牵着我的手将我拉起来,看着蹲着哭泣的述执,皱着眉声音异常的冷淡:“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智术为何将你放在南少林寺中?”

    “黑衣人,很多。”述执的话很模糊,但是她语气中的惊恐和不安让我心惊不已,“我们一直躲躲藏藏好久。”

    我看了眼茯笹,发现他神色越发的难看,我不由的握紧他的手,随即看着被穆清扶起来的述执,“黑衣人?”

    述执眼泪如同断了线一样,不停地往下掉,“自从我懂事起,爹爹就一直带我像逃难一样。”

    我想不明白,智术为何不返回小院之中,那里有茯笹布下的结界,一般人根本摸不清出入口在哪,在那里绝对安全。

    等述执情绪稳定一些后,茯笹才重新开口询问道:“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述执眼眶通红的看着我们,神色隐约可见的有些许崩溃之意,“他将我放在南少林寺中,就再也没见过。”

    说完之后,我冲穆清示意把述执带到一旁安抚。而茯笹眉头紧锁,智术的下落依旧没有什么线索,我垂下眼帘,脑海里隐约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对我笑得极其开怀,我知道那是智术,“你怎么看?”

    他转身背对着我,看着皎洁的明月,“先处理阿香的事情,之后再调查清楚。”

    我走到他身旁,侧着身子细细看着他清冷的容颜中夹杂的一丝担忧,勾住他的手指一点点的缠上去,“阿香的事情你不必担心我,大不了我将突图寻来帮忙。”

    突图,陵城的土地公。在夜余的阐述中,他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我不信他是什么等闲之辈。

    茯笹转头目光炙热的看着我,突然俯下身子亲吻着我的额头,随即抵着他亲吻之处,温热的气息洒在我脸上,“也好,你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我笑了笑,亲昵的蹭了蹭他的脸,乖巧无比的点头,“放心吧,再不济伏虎好歹也是十八罗汉。”

    茯笹低声笑了笑,眉眼之间的担忧依旧还在,他压低声音侧开头亲了亲我的耳垂,“嗯,那我回去了。”

    我轻轻推了推他,弯着双眉笑得灿烂,“别担心我,这种事情我并不是第一次碰到。”

    说完之后,茯笹整个人犹如月光一般,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我盯着他消失的位置看了许久,最后犹豫的伸手朝那位置轻轻触碰一下,空荡什么都没有。

    伏虎伸手将我的手拍到一旁,一脸嫌弃的瞅着我看,“行了行了,都消失了你还摸什么摸?”

    我瞪了他一眼,恨不得马上将他送到降龙尊者面前,“多事,我舍不得不行吗。”

    “行,”伏虎一副懒得和我计较的模样,双手盘在脑后,视线落在述执和穆清身上,“他们两个,怎么看都不般配。”

    我挑眉,顺着他视线看去,穆清正低声安慰脸色苍白的述执,我一边回击一边收回视线,“就你和你师兄看起来格外般配。”

    听到我的话之后,糙汉子伏虎立马不干了,气呼呼的看了我半响,最后才吐出:“你这人,真是半点亏都不吃。”

    我笑眯眯的点头,“谢谢夸奖。”

    今晚的事情巧合得离奇,我皱眉看着南少林寺,只觉得过分的安静,“你来这南少林寺时,可曾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伏虎神色茫然的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了?”

    我四处看了看,最后总觉得有一股诡异在其中,但说不上来为什么,“你不觉得这南少林寺,太安静了吗?”

    伏虎一听,立马和我翻白眼,一副看傻子的表情对我说道:“这都五更天了,你想多热闹?”

    “还是不对劲,”不管几更天,按理来说这么大的一个禅院,怎会连巡逻的僧人都没有,“别急着否定我的话,你好好想想。”

    我看着和述执说话的穆清,他身上确实是一股佛光,柔和而纯净。

    我本想挪开视线,却被突然抬头的穆清给撞上了,他发现我的视线后一愣,随即绕开述执走了过来,合掌轻声念了句阿弥陀佛,“上仙可是有什么想问小僧的?”

    我挑眉,也懒得装模作样,直接开口询问:“这南少林寺里的僧人呢?”

    穆清笑了笑,目光越过我落在不远处的禅房上,声音轻柔好听道:“进京给当今圣上祈福了。”

    祈福出动了全部僧人?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大可能,“一个不剩?”

    他摇头,指了指自己,“剩下小僧一人。”

    我:“……”

    无言以对。

    述执胆怯的走了过来,目光依赖的落在穆清身上,但不知为何却走到我身旁,神色中带着几分恍惚。

    我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她的长发,声音尽可能的放轻,“述执,你之前不是说回这里看一看吗?”

    她神色更加的悲伤,冲我摇了摇头,眼眶微微发红的挪开视线,落在不远处的榕树上,“不用了,他们早就不在了。”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早就物是人非了。

    看着她格外沮丧失落的模样,我看了看伏虎,只见他对我轻微点了点头,我才凑到述执耳旁,压低声音指了指穆清,“谁说的,你眼前这人,就是当年的方丈。”

    她是智术的女儿,再找到智术之前,我会护着她。

    述执身子一僵,一脸震惊的扭头看着我,张了张嘴却久久不曾出声。我知道她想说什么,理解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没有弄错,他就是当年慈眉善目的方丈。”

    “难怪我会觉得他很熟悉很亲切,原来是这样。”说着说着,她看着穆清熟悉的眉眼掉下了眼泪,弯下腰鞠躬道:“谢谢你当年护着我。”

    她的举动把穆清吓了一跳,连忙慌手慌脚的扶起述执,皱眉疑惑的看着直掉泪的述执,“述执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伏虎突然搓了搓我手臂,看着掉泪珠的述执,皱眉有几分嫌弃和不解道:“她是树精还是水精啊?怎么哭个不停的。”

    我笑了笑,不再关注穆清他们,“忽悲忽喜,正常。”

    在告别穆清之后,我领着伏虎和述执回到了客栈,伏虎上下打量一番这客栈,无意中看到我布下的结界,“你这结界,似乎有些问题。”

    困倦的述执早已入睡,我陪着兴致盎然的伏虎站在走廊上,“什么问题?”

    他叹了口气,身子靠在栏杆上,晃着脑袋指了指上方,“你瞧,屋顶上方那微弱的光芒,分明是有人补上去的。”

    “补上去?”我被这三个字震惊到了,连忙抬起头顺着他的手看上去,那处散发出的绿光明显不是出自我手的,“这是怎么回事?”

    他笑得一脸无辜,但话却让我惊起一身的鸡皮疙瘩,“很显然,有人说谎了。”

    茯笹之前检查了房间,房内并没有打斗的痕迹。而根据述执所说的话,穆清是被人追杀至此,她出手相救拉进了房中。

    这太幸运了吧?

    追杀穆清的人,怎就不会挨个搜查房间?我用力呼了口气,不愿多想,抬手抹去结界,“这件事情就当做没发生。”

    伏虎耸肩,看着述执紧闭的房门,神色复杂的垂下眼帘,突然开口说出一句古怪的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我笑了笑,转身就走,刚走出几步就停下脚步,扭头看着皱眉的伏虎,“太晚了,稍作休息你就该出发了。”

    他摇头,点明道:“拾荒,逃避不能解决问题。”

    我笑意收敛许多,舔着有些发干的嘴唇,盯着伏虎看了一会,“那你躲降龙罗汉做什么?逃避解决不了你们的问题。”

    他翻了个白眼,对我的话表示嫌弃,他走了过来神色认真的注视着我,一字一句带着不可质疑的语气,“两码子的事情,述执明显有问题。”

    我怎会不知道这件事情述执有所隐瞒,但这世上的哪个人没有点秘密?“她身上确实有智术的气息,茯笹亲自确定的事情,你觉得会出错吗?”

    “你们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她身上之所以有智术的气息,是因为智术就在她手上。”

    伏虎这话一出,我全身泛起了鸡皮疙瘩,险些惊出一身冷汗。我怎么能忽视这一点,难怪在南少林寺时,茯笹的神色那么复杂。

    但有一点说不通,“可她的修为,根本不是智术的对手。”

    伏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皱着眉犹犹豫豫的张口说道:“她不是你们口中智术的女儿,我看过她的手相,孤寡之人何来双亲。”

    我瞪大双眼,心一下子被紧紧拽起,“此话当真?!”

    “自是当真,伏虎轻笑出声,一扫之前的懵懂,合上章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才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这就非常有意思了。

    我眼神颇冷的看着述执所在的房门,如果伏虎说的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述执那一脸纯真的表情着实令人作呕。

    “你不必激本宫,季阳你还不够格,即使无茶助尔等一臂之力,尔等在本宫眼里还不够看。”我弯眉一笑,语气颇为冷,“若没猜错,无茶怕是过于愧疚方会助尔等,要记得知足二字。”

    兔宜脸色越发惨白,她挣扎站起身子,推开欲要扶她的季风,晃着身子走到我跟前,突然屈膝一弯跪在我面前。季风连忙上前试图将她拉起,却被她用力地推倒在地,两人沉默不语,我蹙眉有些震惊她的举动。

    她虚缓口气,俯身于地面,“上仙可认识嫦娥仙子?可愿意继续听小妖把故事陈述完整?”

    我笑了,蹲下身子看着兔宜,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看着那一双赤红色的眼眸,不经冷笑,“你倒是个可人,也罢,嫦娥仙子的面子拾荒我自然是要给,即便这故事大致能猜到结局也不引人。”

    兔宜脸上出现几分惶恐之色。

    故事悦不悦耳,在于说书人,说书人逾矩便成糟粕。

    “拾荒者见死不救?当真的难得啊。”

    金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正坐在树梢上,不知是不是我看错了,他看向季阳的目光满是杀气,但是瞬间就消失了,金鬆的脸上挂满了讥笑。

    金鬆这话无非是给兔宜一丝丝希望,她格外激动的挣扎要起身被快速上前的季风扣在怀里,兔宜的脸色越发惨白,声音里满是希翼道:“上仙,他的话可是真的?上仙真的有办法对吗?”

    树梢上的金鬆含笑的模样分外的刺眼,我扭开头按下想把他赶出院子的想法,冷着脸却没有看兔宜他们,冷声道:“真假又如何?兔宜你别做什么无用功,你们的结局早就已经注定了。”

    金鬆嘲讽一笑,从树梢上一跃而下站在我面前,脸上布满了冷意,颇有些居高临下的盯着我,说的话也很莫名其妙,“拾荒者,你这副摸样真难看啊,枉我还以为你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树梢上的金鬆含笑的模样分外的刺眼,我扭开头按下想把他赶出院子的想法,冷着脸却没有看兔宜他们,冷声道:“真假又如何?兔宜你别做什么无用功,你们的结局早就已经注定了。”

    金鬆嘲讽一笑,从树梢上一跃而下站在我面前,脸上布满了冷意,颇有些居高临下的盯着我,说的话也很莫名其妙,“拾荒者,你这副摸样真难看啊,枉我还以为你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原本一直压制着的火气瞬间袭来,我看着金鬆冷笑的模样,顿时反击道:“呵,你这话倒是有点意思啊金鬆,你明知那方法违背天数,你这副嘴脸真是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