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客套”
“好，我简单的择要说明，这桩窃案并非-般民间窃案，而是惊动朝廷的要案，当然主使之人为了要消弭此案，不择手段防止翻案，因而演出了苍龙岩抱玉投岩的-幕，但人算不如天算，狡计未能得逞，成了欲盖弥彰，如果我判断不错，‘墨玉麒麟’就在主使人的手上，而主使之人，毫无疑问就是百灵会的主脑。”姽婳说得很有力。
夏侯刑风心里起了极大的震撼，这本是个很浅显的问题，早该推断得到，而过去一直在探索“百灵会”的目的和动机，认为“百灵会”也是谋宝的-方，经姽婳这-点明，这不正是主使窃宝者的目的和动机么？
“刑风！”姽婳接着说：“你坦诚告诉了我这条线索，投桃报李，我也把我知道的那个秘密告诉你……”
“什么？”
“冒充宋三娘演戏的便是……”
“我早已知道，卜芸娘，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姽婳大感意外。
“这你就不必问了，只要不错就是，我不明白……”
“你既然知道这是-桩涉及朝廷的大公案，为什么你还要插手，难道你没想到你得到了东西也是犯法的么？”夏侯刑风又问道。
姽婳略略一窒。
“我知道，但我不是窃盗者，我只是以江湖人的立场从江湖人手里取得……”
“姽婳，你真是聪明一世懵懂一时，‘墨玉麒麟’是皇上赐与王公公的恩物，盗者有罪，谋夺者一样犯法。”
“那你呢？你也不是一样在……唔！”姽婳若有所悟的样子，“我现在终算明白你的立场和身份了，我不必说穿，你的话我会回去好生想上-想。”说完，推了鳌琨-把道：“鳌琨，我们走吧。”
鳌琨不知在想些什么，被姽婳这一推才从沉思中醒转，口里“啊！”了一声，炯炯的目光射向夏侯刑风。
“夏侯刑风，关于‘蓝田双英’陈尸天水道上的公案我已经查明，你说的是事实，从今以后，过节算是勾销！”
“在下乐于听到这句话！”
“我们虽不再是敌人，但也不可能成为朋友。”
“唔！”夏侯刑风含糊以应，他不明白鳌琨说这句话的意思，江湖上不是敌人便是朋友，而他却说不可能成为朋友，这是指姽婳介在两人之间的感情纠葛而言么？
鳌琨朝姽婳偏了下头，当先举步。
姽婳深望了夏侯刑风一眼跟着离开，这-眼似有意在不言中的况味。
“夏侯二爷，这娘们很诈！”
小泥鳅耸着肩说。
“唔！”夏侯刑风不置可否，他的意念停留在姽婳临去的那一眼上，他想，为了一时的意气用事，对“鹦鹉夫人”作了错误的承诺终生不娶，基于报复和补偿的心理，改变原则与姽婳亲近，这是明智之举么？
又想，姽婳明白表示过，鳌琨不是她心目中的对象，自己能出卖人格作她玩玩的对象么？
如此-来，鳌琨很可能又要成为敌人，值得么？
玉漱自始就不是自己向往的对象，而对“仙女”文素心自己已经丧失了资格……
想着，对“鹦鹉夫人”滋生了恨意。
欧皓辰父女栖身的小屋。
父女俩坐在堂屋里，欧皓辰面包凝重，欧如玉粉腮鼓得圆圆地眼角还挂着泪痕，像是有什么令她伤心又气愤的事，两手十指捏了又放，放了又捏。
“玉漱，我跟你说过几次了，男女之间的事是不能勉强的，一切都要随缘，也就是听其自然，为什么想不透？比如说，这次你不随我出京办事，也就不会碰上你古大哥，生活还不是照常么？”
“可是偏偏碰上了？”玉漱在咬牙。
“玉漱，别光只记得你们小时候曾经在-起玩过，人会长大，长大了就会改变，各人的思想便不同了……”
“我恨他！”
“别这么说。他是看在上一代的交情份上，才答应挺身出来帮忙我办案，甘冒江湖人不与官府牵缠的大不韪，你应该看到他时时都在生死边缘……”
“这点我感激他，但……我还是恨他。”
“别忘了我们上命在身，不是谈这种事的时候。”
“您……根本就不关心我！”
“唉！你这丫头，竟然昧着良心说话，对你老爹太不公平了，自从你娘过世之后，我这做爹的哪一样……”
“有人来了！”玉漱站起身来。
脚步声夹着马蹄声停在篱笆门外-
个声音道：“欧老爷子在么？祥云堡霍祥云专诚拜见。”
欧皓辰怔了怔，示意玉漱进入暗间，然后步到门边。
篱笆外人马有七八骑之多，-个神充气足长髯拂胸的中年人已进了篱笆门，疾行数步，冲着欧皓辰一个长揖。
“在下祥云堡总管任守中，随同敝上冒昧拜访！”
“不敢当，请！”
任守中偏开身-
个貌相阴鸷但不失威严的锦袍老者越手下而出，从容进入篱笆门，边走边抱拳道：“欧兄别来无恙！”
欧皓辰出门侧身抱拳道：“堡主大驾亲临，欧某深感荣幸，此番来到贵地，未能趋府拜候，失礼之至！”
“好说！”
“请进！”
“请！”霍祥云步入堂屋。
“任管家请！”欧皓辰向任守中摆手。
“不敢，欧老爷子请！”
任守中显得斯文而恭谨。
“来者是客！”
“如此有僭了！”任守中躬身而入。
欧皓辰望了一眼篱笆外的随从人马，这才跟进。
“客居简陋，不成待客之道。”摆整了一下竹椅，道：“请坐！”
霍祥云再次抱拳。
“好说，小弟特来负荆请罪。”
“堡主何出此言？”
欧皓辰大惑不解。
“欧兄与黄护卫此次到南阳来侦办‘墨玉麒麟’窃案，小弟不察，竟然任令手下介入其中，触犯国法，近日始才知情，不牲惶恐，特来请罪，尚望欧兄念在昔年江湖同道分上，包涵免究。”
欧皓辰微一错愕，然后打了个哈哈。
“原来是这档事，堡主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欧某此来并未惊动地方官府，纯粹以特案方式办理，江湖朋友不明情况插手其间是意料中事，谈不上包涵二字，请坐！”
三人分宾主坐下。
“蒙欧兄大度包容，小弟万分感激！”
“堡主忒谦了！”
“小弟有句不知进退的话……”
“请说！”
“小弟忝为地主，舍下尚有差堪歇足的地方，如果欧兄不见弃的话，请移驾舍下，使小弟得以略尽地主之谊。”
“堡主，盛情心领，欧某公事在身，不便搅扰，容事了之后，再趋府拜谒。”
欧皓辰就原座躬了躬身。
“欧兄既如此说，小弟便不敢相强了。”笑笑之后又道：“倒是有一层务请欧兄俯允，此乃至诚之请。”
“欧某恭听！”
“小弟在南阳薄有所成，堡中不乏可供差遣之人，而且对此一地的黑白两道状况颇多了解，如有驱策，尽请吩咐，当竭绵薄效劳，以赎失察之罪。”霍祥云一方之霸，但言词态度极其谦恭诚恳，可见其对欧皓辰之尊崇。
欧皓辰面露感激之色。
“堡主言重，欧某愧不敢当。”
“小弟的愚忱业已表达，欧兄有何见教？”
“这个……”欧皓辰略事沉吟道：“既然堡主如此看得起欧某，要再客套便是不识抬举了，目前是有个疑难问题，以堡主在南阳一带的威望，也许可以指示迷津。”
“请说？”
“说是关于‘百灵会’这个门户……”
霍祥云的神色立即变成凝重。
“百灵会是个极端神秘兼且严密的组织，江湖上未传其名，小弟也只略知梗概。”顿了顿接下去道：“该会开坛立舵的确实地点不详，据判断当在南阳百里之外，会主据说是个女的，擅长用毒……”
“用毒，嗯！请说下去。”
“会中不乏奇才异能之士以各种身份混迹在民间各行业之中，不过……截至目前为止，尚无大恶！”
“多承指点！”
“是否该会涉及‘墨玉麒麟’公案？”
“目前只是存疑。”
夏侯刑风心里起了极大的震撼，这本是个很浅显的问题，早该推断得到，而过去一直在探索“百灵会”的目的和动机，认为“百灵会”也是谋宝的-方，经姽婳这-点明，这不正是主使窃宝者的目的和动机么？
“刑风！”姽婳接着说：“你坦诚告诉了我这条线索，投桃报李，我也把我知道的那个秘密告诉你……”
“什么？”
“冒充宋三娘演戏的便是……”
“我早已知道，卜芸娘，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的？”姽婳大感意外。
“这你就不必问了，只要不错就是，我不明白……”
“你既然知道这是-桩涉及朝廷的大公案，为什么你还要插手，难道你没想到你得到了东西也是犯法的么？”夏侯刑风又问道。
姽婳略略一窒。
“我知道，但我不是窃盗者，我只是以江湖人的立场从江湖人手里取得……”
“姽婳，你真是聪明一世懵懂一时，‘墨玉麒麟’是皇上赐与王公公的恩物，盗者有罪，谋夺者一样犯法。”
“那你呢？你也不是一样在……唔！”姽婳若有所悟的样子，“我现在终算明白你的立场和身份了，我不必说穿，你的话我会回去好生想上-想。”说完，推了鳌琨-把道：“鳌琨，我们走吧。”
鳌琨不知在想些什么，被姽婳这一推才从沉思中醒转，口里“啊！”了一声，炯炯的目光射向夏侯刑风。
“夏侯刑风，关于‘蓝田双英’陈尸天水道上的公案我已经查明，你说的是事实，从今以后，过节算是勾销！”
“在下乐于听到这句话！”
“我们虽不再是敌人，但也不可能成为朋友。”
“唔！”夏侯刑风含糊以应，他不明白鳌琨说这句话的意思，江湖上不是敌人便是朋友，而他却说不可能成为朋友，这是指姽婳介在两人之间的感情纠葛而言么？
鳌琨朝姽婳偏了下头，当先举步。
姽婳深望了夏侯刑风一眼跟着离开，这-眼似有意在不言中的况味。
“夏侯二爷，这娘们很诈！”
小泥鳅耸着肩说。
“唔！”夏侯刑风不置可否，他的意念停留在姽婳临去的那一眼上，他想，为了一时的意气用事，对“鹦鹉夫人”作了错误的承诺终生不娶，基于报复和补偿的心理，改变原则与姽婳亲近，这是明智之举么？
又想，姽婳明白表示过，鳌琨不是她心目中的对象，自己能出卖人格作她玩玩的对象么？
如此-来，鳌琨很可能又要成为敌人，值得么？
玉漱自始就不是自己向往的对象，而对“仙女”文素心自己已经丧失了资格……
想着，对“鹦鹉夫人”滋生了恨意。
欧皓辰父女栖身的小屋。
父女俩坐在堂屋里，欧皓辰面包凝重，欧如玉粉腮鼓得圆圆地眼角还挂着泪痕，像是有什么令她伤心又气愤的事，两手十指捏了又放，放了又捏。
“玉漱，我跟你说过几次了，男女之间的事是不能勉强的，一切都要随缘，也就是听其自然，为什么想不透？比如说，这次你不随我出京办事，也就不会碰上你古大哥，生活还不是照常么？”
“可是偏偏碰上了？”玉漱在咬牙。
“玉漱，别光只记得你们小时候曾经在-起玩过，人会长大，长大了就会改变，各人的思想便不同了……”
“我恨他！”
“别这么说。他是看在上一代的交情份上，才答应挺身出来帮忙我办案，甘冒江湖人不与官府牵缠的大不韪，你应该看到他时时都在生死边缘……”
“这点我感激他，但……我还是恨他。”
“别忘了我们上命在身，不是谈这种事的时候。”
“您……根本就不关心我！”
“唉！你这丫头，竟然昧着良心说话，对你老爹太不公平了，自从你娘过世之后，我这做爹的哪一样……”
“有人来了！”玉漱站起身来。
脚步声夹着马蹄声停在篱笆门外-
个声音道：“欧老爷子在么？祥云堡霍祥云专诚拜见。”
欧皓辰怔了怔，示意玉漱进入暗间，然后步到门边。
篱笆外人马有七八骑之多，-个神充气足长髯拂胸的中年人已进了篱笆门，疾行数步，冲着欧皓辰一个长揖。
“在下祥云堡总管任守中，随同敝上冒昧拜访！”
“不敢当，请！”
任守中偏开身-
个貌相阴鸷但不失威严的锦袍老者越手下而出，从容进入篱笆门，边走边抱拳道：“欧兄别来无恙！”
欧皓辰出门侧身抱拳道：“堡主大驾亲临，欧某深感荣幸，此番来到贵地，未能趋府拜候，失礼之至！”
“好说！”
“请进！”
“请！”霍祥云步入堂屋。
“任管家请！”欧皓辰向任守中摆手。
“不敢，欧老爷子请！”
任守中显得斯文而恭谨。
“来者是客！”
“如此有僭了！”任守中躬身而入。
欧皓辰望了一眼篱笆外的随从人马，这才跟进。
“客居简陋，不成待客之道。”摆整了一下竹椅，道：“请坐！”
霍祥云再次抱拳。
“好说，小弟特来负荆请罪。”
“堡主何出此言？”
欧皓辰大惑不解。
“欧兄与黄护卫此次到南阳来侦办‘墨玉麒麟’窃案，小弟不察，竟然任令手下介入其中，触犯国法，近日始才知情，不牲惶恐，特来请罪，尚望欧兄念在昔年江湖同道分上，包涵免究。”
欧皓辰微一错愕，然后打了个哈哈。
“原来是这档事，堡主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欧某此来并未惊动地方官府，纯粹以特案方式办理，江湖朋友不明情况插手其间是意料中事，谈不上包涵二字，请坐！”
三人分宾主坐下。
“蒙欧兄大度包容，小弟万分感激！”
“堡主忒谦了！”
“小弟有句不知进退的话……”
“请说！”
“小弟忝为地主，舍下尚有差堪歇足的地方，如果欧兄不见弃的话，请移驾舍下，使小弟得以略尽地主之谊。”
“堡主，盛情心领，欧某公事在身，不便搅扰，容事了之后，再趋府拜谒。”
欧皓辰就原座躬了躬身。
“欧兄既如此说，小弟便不敢相强了。”笑笑之后又道：“倒是有一层务请欧兄俯允，此乃至诚之请。”
“欧某恭听！”
“小弟在南阳薄有所成，堡中不乏可供差遣之人，而且对此一地的黑白两道状况颇多了解，如有驱策，尽请吩咐，当竭绵薄效劳，以赎失察之罪。”霍祥云一方之霸，但言词态度极其谦恭诚恳，可见其对欧皓辰之尊崇。
欧皓辰面露感激之色。
“堡主言重，欧某愧不敢当。”
“小弟的愚忱业已表达，欧兄有何见教？”
“这个……”欧皓辰略事沉吟道：“既然堡主如此看得起欧某，要再客套便是不识抬举了，目前是有个疑难问题，以堡主在南阳一带的威望，也许可以指示迷津。”
“请说？”
“说是关于‘百灵会’这个门户……”
霍祥云的神色立即变成凝重。
“百灵会是个极端神秘兼且严密的组织，江湖上未传其名，小弟也只略知梗概。”顿了顿接下去道：“该会开坛立舵的确实地点不详，据判断当在南阳百里之外，会主据说是个女的，擅长用毒……”
“用毒，嗯！请说下去。”
“会中不乏奇才异能之士以各种身份混迹在民间各行业之中，不过……截至目前为止，尚无大恶！”
“多承指点！”
“是否该会涉及‘墨玉麒麟’公案？”
“目前只是存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