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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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铁匠铺中得连弩,蜀道唐门烟柳阁

    “走,小放子,姐带你去好好逛逛。”大清早,祝霓裳就要把唐天放拉出去,全然没有昨天晚上宿醉该有的样子。

    稍微整理了一下,把小迷装进袖袋之中,然后就跟着祝霓裳出去。

    出了门,祝霓裳就像是放飞的鸟了,在商行中,祝霓裳的天性还是被祝青微给压制住了不少,不然上房揭瓦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胭脂店、首饰店、裁缝店,遇店就进,逢门便入。

    包子铺、混沌铺、糖人摊,人多也凑,人少也往。

    白天的南丰城,比起晚上,自然是热闹不少,街边小吃是种类繁多,卖艺杂耍,斗鸡戏猴也是令人拍手叫好。

    唐天放完全就是被祝霓裳带着走,祝霓裳去哪里,唐天放也就跟到哪里,一路上倒是没少吃,也是满足了不少口腹之欲。

    唐天放跟着商队四处行走,商行的都是些江湖汉子,一个个都只知道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哪里懂得这些街头玩耍之事。

    跟着祝霓裳,唐天放也算是领略了南丰城不一样的地方。

    在闹市之中逛了许久,祝霓裳带着唐天放进入到一条小巷。

    “霓裳姐,你这是要到我到哪里去呀?”

    “跟着我就行,姐还会害你不成?”祝霓裳头也不回,就这么说到。

    “害我是不可能,坑我就不好说了。”唐天放在后面小声嘀咕着。

    进入小巷之后不久,唐天放就听见一阵阵打铁声传来。

    突然眼前变得敞亮开来,一股火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个时候祝霓裳没有随便进去,而是一直往前走去,最后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屋之前。

    斜挂的牌匾上面还刻着几个大字,只是没人打理,灰尘堆积之下,也是看不清楚了。

    半掩着的门,里面有些黑,看不太清,只有一声又一声打铁声,唐天放仔细的听了一听,发现这打铁声极有规律,而且间隔也比其他的打铁声要长上不少。

    祝霓裳小心的推开那扇门,朝着唐天放挥挥手,让唐天放跟上。

    进入到屋里,光线一暗,这才看清了四周。

    凌乱的摆放着一些刀枪剑戟之类的兵器,有的刃口铮亮,还有着火热之气,似乎是刚才打造好,而有的也是灰尘漫步,已经完全看不清形状,只能是看出一些轮廓。

    “严爷爷,霓裳来看你了,给你带了好酒哟。”祝霓裳把手里面的酒晃了晃。

    “酒,哪里有酒?”没有看到人,直听到一道声音传来。

    这个时候,一个花白胡子的精悍老头从里屋出来,光着膀子,满脸通红,手里还拎个大铁锤。

    “哟,小霓裳,你咋有空来看我这个老头子呀,你二叔让你出来啦?”

    “霓裳当然是想念严爷爷了。”

    “你这小丫头,莫不是又让我给你打造个铜镜之类的玩意吧?”

    “才不是呢,严爷爷我给你介绍个人。”

    “小放子,还不快过来。严爷爷,这是小放子,可是我的救命恩人。”祝霓裳顺手把唐天放从身后拎了出来。“

    “小放子?救命恩人?”严老头看着还没有祝霓裳高的唐天放,疑惑道。

    “小子唐天放,见过严爷爷。”唐天放在严老头的注视下,能感觉到一股压力传来。

    “不管啦,先把酒给我,有啥事喝了再说。”严老头直接从祝霓裳手中接过酒,直接打开酒喝了起来。

    这个时候唐天放才知道祝霓裳去酒楼买酒的意图,原来是讨好这严老头。

    “严爷爷,你不是南丰第一铁匠吗,帮小放子打造个东西呗。”

    “什么第一铁匠呀,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严老头虽然嘴上没说啥,眼角堆起的纹路却是出卖了他。

    “说吧,要打个什么东西,太简单的东西我可不弄,出门左拐,随便找家打铁铺就能做。”严老头转过身子,对着唐天放说到。

    “小放子,二叔说你这次要去剑南蜀道,定是有什么要事,你这行走江湖,也没有个兵器防身,让我带你来严爷爷这里,看有啥需要的没有。”祝霓裳在旁边插上一句,才让唐天放明白了始末。

    “你这小丫头片子,什么人都往我这领,真以为我这第一铁匠的名头是随便得来的吗?”严老头听到这话,反而不太高兴。

    “严爷爷,下次霓裳再给你带好酒来。”祝霓裳使出撒娇大法,再加上好酒的诱惑,严老头这才作罢,不过对唐天放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想要个啥,这里的东西随便挑,看在霓裳的面子上,才给你这个机会。”

    “严爷爷,你这里有纸笔吗?”唐天放思索了会,这才开口道。

    严老头瘪了瘪嘴,没说什么,转后给唐天放找了纸笔。

    唐天放照着记忆中的图纸模样,用笔沾了沾墨,在纸上画了起来。

    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严老头不止一次的给唐天放拿纸,很快唐天放面前就摊开了好几张画好得图纸。

    严老头拿起一张图纸瞅了瞅,脸上的神情却是严肃了起来。

    祝霓裳在旁边也是看不太懂,坐在椅子上都快睡着了。

    当唐天放停下笔的时候,已经有十四张图纸摆在严老头面前。

    “这东西还挺有趣,明日来取就行。”严老头收好图纸,拿起那柄大铁锤,向着里屋走去。

    “走吧,小放子,严爷爷已经答应了。”说完就带着唐天放走出了铺子。

    站在门外,唐天放望着那歪歪斜斜的牌匾,那几个大字,大概就是第一铁匠铺吧。

    出了这条街,打铁声逐渐远去,微风吹过,彷佛也更加凉爽了些。

    在铁匠铺差不多待了两个时辰,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不过祝霓裳和唐天放也是吃了不少东西,还不太感觉到饿。

    在街上闲逛着,不时看这看那。

    很快就到了日落西山的时候,祝霓裳这才带着唐天放回到商行。

    第二天早上,唐天放没有让祝霓裳跟随,独自一人行走在南丰城的街道之中。

    沿着昨天走过的路,很快唐天放就找到了铁匠铺的所在。

    “来啦。”严老头总算穿得正常了些,一身灰色,配合那花白胡子,总算有了些和蔼老人的感觉,不过想想昨天那个光着膀子,拿着大铁锤,手臂都比唐天放腰粗的形象,唐天放赶紧摇了摇头,散去了脑海中的影像。

    “严爷爷,这是小子给你带的好酒。”唐天放把手中拎着的酒坛放在桌上。

    “行了小子,你要的东西在那边,自己去看吧。”说完就不理唐天放,径直拿起那坛酒,自个喝了起来。

    唐天放顺着严老头指的方向看了看,那是一个被黑布包裹起来的东西。

    走了过去,唐天放拿起来,解开黑布,映入唐天放眼前的和唐天放记忆中的东西一般无二。

    而且这尺寸,明显比图纸上的要小上一号,这肯定是严老头根据唐天放的身体量身定做的,就凭这一眼就能估摸出唐天放的身体情况,严老头也是无愧这南丰城第一铁匠之名。

    简单的穿戴上,刚好合适。

    被黑布包裹着的,除了唐天放想要的东西,还有六根短箭,不过手指长短,箭头却是占了一半,而且每一根短箭的箭头却是不同,六只短箭漆黑,在黑暗处完全看不出形状来,要不是感觉到这黑布的分量不对,唐天放恐怕还发现不了。

    收起六根短箭,这短箭暂时还不能就这样使用,还得唐天放做些特殊的处理。

    “严爷爷手艺真好,这东西和图纸分毫不差。”

    “行了,拿了东西就走吧。”

    “多谢严爷爷,小子告退。”

    拿到了东西之后,唐天放没有停留,就直接回到商行。

    没有见到祝霓裳,唐天放直接就进了房间,反锁上门,拿出包裹。

    包裹中有个内层,唐天放从内层中取出一个叠好的纸包。

    找了个杯子,倒了点水进去,把纸包里面的黑色粉末倒进杯子中。

    这黑色的粉末很快溶于水中,水杯中的水依旧是清澈透明。

    拿出那六根黑色的短箭,唐天放把箭头一一放入水杯之中,然后拿出晾干。

    在把左手臂上的连弩架取下,把相对应的短箭放入不同的箭孔之中,稍微擦拭一番,唐天放再次穿戴好。

    和唐天放平时使用的银针不同,这六根短箭所沾上的都是剧毒。

    银针上面都是迷药,很大一部分成分是从迷人蛛体内提取出来的蛛毒,所以中了也只会让人昏迷,却无性命之忧。

    而唐天放才拿出来的毒粉,却是用好几种毒虫毒草混合调制出来的剧毒晒干而来,名为一息命。

    先下之下,如果中这一息命之毒,那就是一息之内,命入黄泉。

    把杯子处理好,这东西要是被人不小心喝下,保证连说遗言的机会都不会有。

    很快,就到了商队启程的日子。

    “天放,我过来是告诉你,商队已经准备好了,今天就可以出发了。”刚吃过早饭,唐天放就从祝青微口中得知商队启程的消息。

    “那太好了。”

    “好什么好,就这样迫切想离开姐姐啦,好你个小天放。”祝霓裳不乐意了。

    “哪有呀,我可是还想多陪姐姐,可是天放确实是不得不走。”

    “好了霓裳,天放就要走了,你也好好准备准备,跟着我学点东西。”说完祝青微就离开了。

    “不要啊。”祝霓裳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不开心了。

    商队已经在商行门口了,护卫们也都吃过了饭,临行之前,还算丰盛。

    巧的是,商队的首领依然是章天洛,和唐天放打了声招呼,就去忙着商队启程的事情了。

    唐天放在门口待着,商队启程,就连祝霓裳也有不少的事情,仿佛就唐天放一个人置身事外。

    队伍越是庞大,这个效率就是越低,快到晌午,商队才缓缓开动。

    顺着管道而行,越往南边走,这官道就是越窄,还会出现让路的情况,哪比得上长安城那官道。

    一些迷人蛛从商队的四周散布开来,周围的动静都逃不过唐天放的耳目,就算是有什么情况,也是被唐天放提前料理了。

    就这样,一直到了蜀道地界,商队也是没有发生什么状况。

    这天,商队的老王把剩下的肉干都给煮上了,给大伙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

    老王是商队里的一个护卫,带着另外两个护卫,客串一下厨子。

    虽然是业余的,不过那味道,也是没得说。

    “天放,前面就是号称蜀道第一城的天府城了,你接下来有何安排?”吃饭之余,商队首领章天洛不忘问问唐天放接下来的打算。

    “到了天府城我就会离开,章大哥你们就忙你们自己的事情去吧,不用管我。”

    “嗯,如果需要打听什么消息的话,可以去天府城的烟柳阁。”章天洛给了唐天放一个地址,让唐天放有需要的话可以去那里看看。

    吃完这最后的一顿饭,商队继续向前走去。

    快到太阳落山之际,商队一行已经远远看见了城池的轮廓。

    “天放,后会有期!”

    “章大哥,再会。”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分别是再所难免,都是江湖好汉,也不会做那扭扭捏捏的样子,徒增笑料。

    进入这天府城,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唐天放一天也就吃了那一顿饭,也是感觉到有些饥饿感。

    唐天放找了小酒馆,随意点了几个菜。

    两斤熟牛肉,一坛好酒,这就像是行走江湖的标准餐,当然唐天放多要了两根酱猪蹄。

    这小店别的没有,只要银子足够,熟牛肉管饱,好酒管够,不等片刻,唐天放要的菜就已经上来了。

    小店不大,人确不少,各种装扮都有。

    在这天府城的江湖人,基本上都是唐门有所关联,像唐天放这样的外来人,还是极少的。

    剑南五毒,蜀道唐门。

    在这蜀道之中,唐门是当之无愧的老大,其余门派或者势力,要么是唐门的下属势力,要么也是在唐门之下苟延残喘。

    当然,这是十多年前的事了。

    十多年前,唐门和五毒教发生了一场大战,那场大战席卷了整个剑南蜀道,多少门派势力荡然无存,也有抓住机会趁势而起的世家大族。

    比起五毒教,唐门的实力还是稍弱了些,现在整个剑南蜀道的局势与十多年前相比,已经是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五毒圣教威剑南,罗天唐门分蜀道。

    罗天剑宗,当年那场大战,趁势而起,现在已经能够和唐门齐驱并驾。

    虽然唐门没落了,可是在整个蜀道人的心中,唐门依旧是蜀道的扛把子。

    唐门有三绝,暗器,轻功,阎王帖。

    唐门暗器的威名自不必说,轻功凌天渡也是威名远扬,唯独这阎王帖却是名声不显。

    蜀道连着剑南,这剑南之地就是五毒教的地盘。

    相比起来,却是五毒教的毒更加猛烈一些,自然江湖中人提起唐门,下意识就会忽略唐门的毒。

    不过这隐藏起来的才是最危险的,亲自感受过着阎王帖的人,应该还没有能够存活下来的。

    相比起一息命来说,一息命虽然也毒,也是非常致命,不过对于先天高手来说,还能能以真气抵御排出的。

    而这阎王帖,就算是宗师,一旦中毒过深,也是无药可救。

    吃了些酒菜,唐天放在这天府城中溜达。

    这天府城不愧是有着蜀道第一城的美称,就连晚上,也是比南丰城热闹不少。

    如果要问天府城的晚上,哪里的灯火更加耀眼,毫无疑问,那就是烟柳阁。

    烟花飘柳落红尘,琼浆玉液醉佳人。

    这烟柳阁是这天府城一等一的好地方,能来这里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江湖豪杰,一般的人可没资格来这种地方。

    风姿卓越的佳人在烟柳阁可都是卖身不卖艺,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是样样精通,就连大户人家里面的才女都有所不及。

    既有才,还有貌,再加上花样极多,烟柳阁自然成为了整个天府城最火热的销金窟。

    不过,唐天放来此并不是来寻求佳人,共度良宵的。

    和章天洛分离之时,曾说过这烟柳阁是天府城消息最灵通之地,如果需要什么消息的话,可以去这烟柳阁。

    灯火明亮之地,灯下必然是最黑的。

    这烟柳阁的后门,却是灯火极少,漆黑一片。

    唐天放走到门前,拿起门上的门环。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砰。”唐天放按照章天洛所说的节奏用门环敲门。

    这个时候,门开可一条小缝。

    “烟非烟,柳非柳,是真是幻独此有。”这一句话从唐天放嘴里说了出来。

    想进这烟柳阁后门,规矩还真不小。

    唐天放顺着打开的小门径直的走了进去。

    被人引到一间屋子前,并示意唐天放进去。

    进门之后,一张桌子,一把凳子,还有一个窗口。

    “我想知道十多年前的那场五毒与唐门之争的所有过程。”唐天放知道规矩,直接了当的问。

    一会儿过去,窗口里面伸出一个盘子,盘子上面有一个册子,还有一块木牌、一张纸。

    只见木牌上写道:“只准看,不准带走。”

    而那张纸上面写着:“黄金十两。”

    风吹过树梢,沙沙的声音响起,伴随着唐天放翻动册子的声音。

    门开着后,唐天放走了出来。

    进去时感受到的两股气息,让唐天放打消了把册子带出来的心思,那是两个先天。

    唐天放不敢妄动,没想到就连着烟柳阁也有着先天高手,看来这烟柳阁的来历怕不是这么简单了。

    如若不是这样,那唐门也不会允许这烟柳阁在这天府城中存在这么久了。

    出来之后,唐天放随意找了个客栈,就住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