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混乱的情绪
和平真是困难的东西。
当星宇在课堂上这么深刻地体认到时，传来一声东西断裂的声音。往前一看，小春将断掉的红色粉笔压在黑板上，因愤怒而颤抖着。
转过头来的小春眉间皱成一团，仿佛全世界就要开始爆发战争了。
小春假装心情很好地用猫咪般的声音呼唤着的，正是坐在星宇斜后方，也就是在张莹莹正后方的娃娃脸同学。
转头看到梁君诺正一脸认真地面对着笔电的屏幕。别说是回答了，就连反应都没有。
星宇小声地叫他的名字。
梁君诺敲打着键盘。
星宇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着。他心想不知道会是谁，在桌子底下打开了手机，发现是梁君诺传来的简讯。
——我现在很忙。
接着星宇再度收到简讯。
——你很吵喔，星宇。
星宇终于与梁君诺视线对上了。
小春像少女般鼓起脸颊。梁君诺毫不在意地继续敲着键盘。
小春的表情瞬间亮了起来。不过，那也只是短暂的春天而已。
小春的额头上出现了一条深深的皱纹。如果施加更多压力，恐怕会影响到小春的婚期。
梁君诺地敲着键盘。
星宇的手机又震动了。
——就算说明了你也听不懂，只是浪费时间而已。闭嘴，母狗（笑）。你就这样告诉她吧。
小春闹起了别扭。看来所谓的人生，似乎并不会因为变成大人就事事顺心。那么，又为了什么要成为大人呢？
星宇呐喊着，简讯又传来了。
——我们是朋友吧？
在这不论是哪位同学都无法插嘴的空隙，插话的是坐在隔壁的张莹莹。她以非常生气的眼神看着星宇。不，是瞪着星宇。
不知为什么，小春狠狠地看着星宇。
星宇瞥了张莹莹一眼，张莹莹以眼神示意如果把她拖下水就要宰了他。
星宇无可奈何，只好站起来朗读课本。
因为梁君诺的关系，张莹莹越来越不高兴。在这种情况下，真的能够和好吗？
话虽如此，星宇还是要想办法使邦交正常化。就算被周围的人觉得是在找麻烦也无所谓，再这样下去，星宇会胃穿孔的。
终于朗读完坐回座位上的星宇，接着又被小春叫起来说明某个场景的主角心境。在这之后，他又是被叫起来朗读，又是被叫到黑板上写东西，被迫优先学习了。
在这期间，梁君诺都非常安静。本以为他好歹在反省吧，转过头去一看，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梁君诺一副已经忘了刚才那场争吵的表情，操作着智能型手机。才感觉他比较安静了，原来只是因为在操作触控面板，所以没发出声音而已。
就算对这样的梁君诺感到生气，星宇依然迅速地完成小春各种不合理的要求。最后，大概是小春的气消了吧？过了约一二十分钟后，她终于放了星宇，允许他坐回椅子上。星宇好一阵子还持续警戒着小春的视线，不过看来她已经没再抱怨了。
星宇确认安全之后，再度窥探张莹莹的模样。她认真地听着课，完全无视于星宇的视线。
星宇稍微思考了一下，接着靠近张莹莹的桌子，在笔记本的边边写下文字让张莹莹看见。
——今晚想吃什么？
张莹莹瞥了星宇一眼。
——去找那位丰满的食客小姐商量如何？
话中完全带刺，一开头就充满敌意。不过，既然没有视而不见，好歹也算是个开始。接着就要看星宇的交涉技术了，虽然他不记得曾发现自己有这样的技术……
——我并没有比较喜欢大的喔？
因为出现胸部的话题，星宇忍不住看了一下张莹莹的胸前，觉得张莹莹的也并不小。察觉到星宇视线的张莹莹，把橡皮擦丢了过来。
星宇把直击额头的橡皮擦，从地上捡起来还给张莹莹。
——变态。
——是从蛹变成蝴蝶？
——是从人渣变成普通的渣渣。
学期才开始几个月就从人类毕业了。交涉失败了吗？不，如果放弃的话就到此为止了。
——总、总之，我们说话吧。
——你想说话的人应该是徐小慧吧。
就某种含意刺中核心，星宇的自动铅笔停了下来。
——你究竟想躲徐小慧到什么时候？
——是她躲着我。
——你是认真的吗？
——大穊吧。
——那你就自己去问吧。
——问什么？
张莹莹把手拿开，星宇看到笔记上文字的瞬间，拿着自动铅笔的指尖颤抖了起来。
——问她是不是要回英国去。
星宇仿佛要敷衍过去般，写字的手飘移着。
——她都说她不回去了。
好不容易写出来的文字，扭曲得很厉害。
——你明明就不相信。
不相信什么？不相信谁？是徐小慧吗？还是徐小慧所说的话？或者是接受了这番话的自己心中的感情？
这些全都一个个堆叠上去，形成巨大的不安。虽然徐小慧对丽塔说不回去，但是随着时间流逝，星宇对那声音的记忆模糊淡去，对于她是不是真的这么说过变得没有自信，这倒也是事实。
——她不在也无所谓吗？
不可能无所谓星宇内心立刻有所反应，却没有将它化为文字的自信。自动铅笔的笔尖在笔记上丝毫没有移动。
星宇已经察觉到自己不希望徐小慧回去英国的心情。但是，另一方面又存在着一种认为徐小慧应该要回到艺术世界的情绪，他无法判断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对于现在的星宇而言，这两者都是真的。
——说不定就是今天喔？
——什么？
——徐小慧的父母来接她的日子。
一阵揪心的痛，言语在内心刻划下看不见的伤。
不知道徐小慧的父母亲是怎么样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打算怎么做。不过，星宇多少知道大人与小孩是不同的。
如果徐小慧的父母真的要把她带回去，说不定会是相当容易的事。就像张菲所说的，只要办好学校的手续，让徐小慧在中国无处可去就行了。不管是学校也好，社团也好，徐小慧能待的地方就会轻易消失。要说自己的生活是建筑在非常脆弱的柱子上，星宇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所以，星宇自己的内心就能真实地想象，徐小慧回到英国之后的将来。
当星宇在课堂上这么深刻地体认到时，传来一声东西断裂的声音。往前一看，小春将断掉的红色粉笔压在黑板上，因愤怒而颤抖着。
转过头来的小春眉间皱成一团，仿佛全世界就要开始爆发战争了。
小春假装心情很好地用猫咪般的声音呼唤着的，正是坐在星宇斜后方，也就是在张莹莹正后方的娃娃脸同学。
转头看到梁君诺正一脸认真地面对着笔电的屏幕。别说是回答了，就连反应都没有。
星宇小声地叫他的名字。
梁君诺敲打着键盘。
星宇口袋里的手机震动着。他心想不知道会是谁，在桌子底下打开了手机，发现是梁君诺传来的简讯。
——我现在很忙。
接着星宇再度收到简讯。
——你很吵喔，星宇。
星宇终于与梁君诺视线对上了。
小春像少女般鼓起脸颊。梁君诺毫不在意地继续敲着键盘。
小春的表情瞬间亮了起来。不过，那也只是短暂的春天而已。
小春的额头上出现了一条深深的皱纹。如果施加更多压力，恐怕会影响到小春的婚期。
梁君诺地敲着键盘。
星宇的手机又震动了。
——就算说明了你也听不懂，只是浪费时间而已。闭嘴，母狗（笑）。你就这样告诉她吧。
小春闹起了别扭。看来所谓的人生，似乎并不会因为变成大人就事事顺心。那么，又为了什么要成为大人呢？
星宇呐喊着，简讯又传来了。
——我们是朋友吧？
在这不论是哪位同学都无法插嘴的空隙，插话的是坐在隔壁的张莹莹。她以非常生气的眼神看着星宇。不，是瞪着星宇。
不知为什么，小春狠狠地看着星宇。
星宇瞥了张莹莹一眼，张莹莹以眼神示意如果把她拖下水就要宰了他。
星宇无可奈何，只好站起来朗读课本。
因为梁君诺的关系，张莹莹越来越不高兴。在这种情况下，真的能够和好吗？
话虽如此，星宇还是要想办法使邦交正常化。就算被周围的人觉得是在找麻烦也无所谓，再这样下去，星宇会胃穿孔的。
终于朗读完坐回座位上的星宇，接着又被小春叫起来说明某个场景的主角心境。在这之后，他又是被叫起来朗读，又是被叫到黑板上写东西，被迫优先学习了。
在这期间，梁君诺都非常安静。本以为他好歹在反省吧，转过头去一看，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梁君诺一副已经忘了刚才那场争吵的表情，操作着智能型手机。才感觉他比较安静了，原来只是因为在操作触控面板，所以没发出声音而已。
就算对这样的梁君诺感到生气，星宇依然迅速地完成小春各种不合理的要求。最后，大概是小春的气消了吧？过了约一二十分钟后，她终于放了星宇，允许他坐回椅子上。星宇好一阵子还持续警戒着小春的视线，不过看来她已经没再抱怨了。
星宇确认安全之后，再度窥探张莹莹的模样。她认真地听着课，完全无视于星宇的视线。
星宇稍微思考了一下，接着靠近张莹莹的桌子，在笔记本的边边写下文字让张莹莹看见。
——今晚想吃什么？
张莹莹瞥了星宇一眼。
——去找那位丰满的食客小姐商量如何？
话中完全带刺，一开头就充满敌意。不过，既然没有视而不见，好歹也算是个开始。接着就要看星宇的交涉技术了，虽然他不记得曾发现自己有这样的技术……
——我并没有比较喜欢大的喔？
因为出现胸部的话题，星宇忍不住看了一下张莹莹的胸前，觉得张莹莹的也并不小。察觉到星宇视线的张莹莹，把橡皮擦丢了过来。
星宇把直击额头的橡皮擦，从地上捡起来还给张莹莹。
——变态。
——是从蛹变成蝴蝶？
——是从人渣变成普通的渣渣。
学期才开始几个月就从人类毕业了。交涉失败了吗？不，如果放弃的话就到此为止了。
——总、总之，我们说话吧。
——你想说话的人应该是徐小慧吧。
就某种含意刺中核心，星宇的自动铅笔停了下来。
——你究竟想躲徐小慧到什么时候？
——是她躲着我。
——你是认真的吗？
——大穊吧。
——那你就自己去问吧。
——问什么？
张莹莹把手拿开，星宇看到笔记上文字的瞬间，拿着自动铅笔的指尖颤抖了起来。
——问她是不是要回英国去。
星宇仿佛要敷衍过去般，写字的手飘移着。
——她都说她不回去了。
好不容易写出来的文字，扭曲得很厉害。
——你明明就不相信。
不相信什么？不相信谁？是徐小慧吗？还是徐小慧所说的话？或者是接受了这番话的自己心中的感情？
这些全都一个个堆叠上去，形成巨大的不安。虽然徐小慧对丽塔说不回去，但是随着时间流逝，星宇对那声音的记忆模糊淡去，对于她是不是真的这么说过变得没有自信，这倒也是事实。
——她不在也无所谓吗？
不可能无所谓星宇内心立刻有所反应，却没有将它化为文字的自信。自动铅笔的笔尖在笔记上丝毫没有移动。
星宇已经察觉到自己不希望徐小慧回去英国的心情。但是，另一方面又存在着一种认为徐小慧应该要回到艺术世界的情绪，他无法判断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对于现在的星宇而言，这两者都是真的。
——说不定就是今天喔？
——什么？
——徐小慧的父母来接她的日子。
一阵揪心的痛，言语在内心刻划下看不见的伤。
不知道徐小慧的父母亲是怎么样的人，也不知道他们打算怎么做。不过，星宇多少知道大人与小孩是不同的。
如果徐小慧的父母真的要把她带回去，说不定会是相当容易的事。就像张菲所说的，只要办好学校的手续，让徐小慧在中国无处可去就行了。不管是学校也好，社团也好，徐小慧能待的地方就会轻易消失。要说自己的生活是建筑在非常脆弱的柱子上，星宇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所以，星宇自己的内心就能真实地想象，徐小慧回到英国之后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