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监狱
“可是，我一点也不记得见过你了。”翎羽望着前面火焰般跳动的红发，空炎走得很快，让她有点跟不上了。
感觉到她的吃力，他放慢脚步：“等咱们平安回到多洛，我就告诉你。”
帝都和亚利亚完全不一样，原住民几乎全部都被赶了出来。能留下的，只有投靠了新王的部分贵族，以及帝国进驻进来的官员和驻扎的军队。
时不时就能遇到巡逻的队伍，两人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往前走。大概因为帝国的新年即将来到，进入帝都进行庆祝的人很多。这情形很翎羽小时候参加庆典很相似，贵族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车上华丽的装饰代表着车里的人不同的身份地位。而与她童年的记忆不相同的是，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有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不远处的墙上就贴着翎羽的通缉令，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画像，把脸往斗篷里藏了藏。
“跟着人群走，不会被发现的。”空炎低声安慰她，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因为新年即将到来的关系，那些外族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和兴奋。因为进城的人太多，警戒也有所提高。监狱一定被人严加看守着，要想进去恐怕不太容易。
正当他们走着，人群移动的速度变得缓慢起来。前面突然出现了一群人，堵在路中间，无法通过的马车也纷纷在周围停下。
“怎么回事？”有车夫探出头，不满的对前面挡路的人问道。
“前面有一匹马突然发疯了，怎么拉都拉不住。”
果然，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也能听见马的嘶鸣声。巡逻的队伍纷纷往这边赶来，伴随着马越来越大的嘶鸣，人群也向外散开。
黑压压的人群中央，一匹全身燃烧着火焰的马高高的扬起前蹄。这不是普通的马，而是一种相当珍贵的火焰魔兽。也许是哪个贵族想用来讨好新王的礼物，没想到却在这里发了疯。
“好机会，巡逻兵都把注意力放在这匹马上了，就不容易注意到我们。”空炎望着那匹
浑身燃烧的火焰马，嘴角不由的浮出笑容。这一切发生的太顺利了，从进入帝都，到现在的骚乱，就好像老天都想伸手帮他们一把似的。他拉起翎羽的手，绕过拥挤在一起的人群：“走这边。”
果然，监狱附近的巡逻兵大多被召集过去处理那匹发疯的火焰马了，要知道那样的魔兽一但疯狂起来，也许十几个魔法师都难以对付。
一小队被留下的巡逻兵守在监狱周围，从他们的着装打扮来看，有一个是高阶魔法师，其余的都是普通的士兵。
“监狱外面有结界，不能擅闯。”空炎皱起眉头，这里不比沙漠，打了就能跑。好歹是帝国的势力范围，能在不引起任何人注意的情况下把翎羽的母亲带出来是最好的。
“那怎么办？”
“我来引开布结界的魔法师，你趁机溜进去。”空炎指了指巡逻队领头的那个高阶魔法师。很明显他被留下来是为了保护监狱的结界，魔法师都不能离自己布下的结界太远，否则结界会失去原有的效力。
说着一簇火焰在空炎的指尖上燃烧起来，轰的一声他整个人都消失在空气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匹全身燃烧着的火焰马。
是幻术，之前空炎为了庇护翎羽也使用过。翎羽不放心的看着空炎离开的方向，那一小队巡逻兵一看见空炎，立刻把他当做那匹发疯了的火焰马追了上去。而后者转身就逃，监狱前顿时陷入了无人看守的局面。
随着魔法师的远离，结界明显薄弱了。虽然心里担心空炎，但是不能浪费了他为她制造的这个机会。她飞快的跑进监狱，直到自己陷入一片黑暗时才停住脚步。
扑面而来的空气潮湿而冰凉，翎羽打了个哆嗦。她把萤火抱紧，幼狐的体温稍微让她觉得温暖了一些。这里面并不算太黑，不多一会儿她的眼睛就适应了。她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通往地下的楼梯口，里面有微弱的烛光传来。
她还从来都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一想到母亲就被关押在这里，她心里就不好受
。
顺着石梯往下走，越发的感觉寒气逼人。她小心翼翼的扶着墙壁，摸到一手滑腻的苔藓。监狱里静得可怕，只有偶尔传来的滴水声。也不知这么走了多久，她才终于走完了这并不长的石梯。
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条望不见尽头的长廊，而两边则是用铁门锁住的牢房。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夹杂着阴冷向她袭来，她皱了皱眉，挨个在牢房里寻找母亲的踪影。
这些牢房大多都空着，因为之前关押的犯人都被新王处决掉了。就算不是被判死刑，杀掉也比一个个处理来得方便许多。也有不少人病死在监狱中，空气里隐约残留着腐臭味。一连找了好几间牢房，她才看见一个人。
那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杂草般的乱发披散在脑后。看见她时只是用呆滞的眼光注视了一会儿，又仿佛毫无兴趣般移开了头。
如果不是她身上的衣服是贫民穿不起的昂贵布料，恐怕谁也不会想到她也曾是贵族吧。这就是亡国奴最真实的样子，连作为人的尊严都无法保留。
翎羽的眼睛有些湿润，她把视线从老妇人身上收回来。更加急切的寻找起母亲来。
“翎羽！是你吗？”黑暗中传来熟悉的声音，翎羽连忙扑到发出声音的牢房前。果然是母亲！
她看上去憔悴了许多，头发却依然梳理整齐。见到女儿她很激动，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望着对方好一会儿，谁也说不出话来。
明明分开了没有多久，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翎羽，你怎么来了？小翼怎么样了？”憔悴的女人从铁门中伸出手，抚摸上女儿年轻的脸庞。她们彼此眼中都有泪，在烛光摇曳下发出闪闪的亮光。
“小翼很好，我是来救你的。跟我走吧，母亲。”
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翎羽此时只想扑到母亲怀里哭泣。可是这中间挡着可恶的铁门——她抓住铁门用力摇晃了一下，陨铁打造的门非常的结识，不使用魔法根本弄不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