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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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玄机伊始布迷局 之 误解

第二十二章 玄机伊始布迷局 之 误解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窗而来,轻吻在榻上睡眼惺忪的人额头。楼澈懒懒地翻个身,长臂一挥,摸到柔柔软软的衾被。

恩……真舒服,偶尔还是要在**睡比较好……

将枕头抱到胸前,楼澈预备再补个回笼觉,却忽觉一阵头痛。

这感觉,难道是又喝醉了?

胡**了揉头发,初醒的脸上一片迷茫。

记得昨天跟弹琴的喝酒……后来似乎醉倒了……那弹琴的真是好酒量……

楼澈迷迷糊糊地想,全然忘了昨夜根本不是紫丞酒量好,而是那大半壶酒全被他像灌水似的咕咚咕咚几口就给解决掉了。

最后那弹琴的好像还说什么……不能那般喝法?

使劲摇了摇头,楼澈猛一个鲤鱼打挺便坐起身,眼神却仍旧直直地盯着前方,犹在呆滞状态。

好像男人婆也说过类似的话,不过她用的词是,暴殄天物。

暴殄天物?

胡说!本大爷才没这么劣质……不过熏风……真是天下极品的好酒啊!一定要带弹琴的去尝尝,本大爷就不信那等美酒还醉不倒他!

楼澈这样想着,禁不住又开始馋起来,痴痴然砸吧几下嘴唇。

但是,现在什么情况?好像跟熏风没关系……

咦?

楼澈脑中忽而灵光乍现。

既然醉倒了,本大爷怎么会睡在房里?

撑起身子环顾下四周,确实是曹府自己的客房。

不会是……弹琴的把本大爷送回来的吧?

楼澈浑身一激灵,弹腿便跳下床,发现自己外衣鞋子都整整齐齐在床边摆好,一旁架子上还搁着个水盆。

隐隐约约,这些东西似乎能唤起某段模糊的回忆。

原以为那双温柔地按在自己前额的手,还有那些细致不苟服侍自己睡下的动作都只是南柯一梦,这样看来,竟也许不是……

考虑到这种可能,楼澈顿时憋不住耳根发烫。

本大爷应该酒品不差吧?他忍不住嘀咕,希望自己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做什么奇怪的事才好。

……

想起来就有够丢脸的,居然在弹琴的面前醉得一塌糊涂!

他会不会觉得本大爷麻烦?

还是会认为本大爷拼不过他?啊啊啊!真是不服气!本大爷酒量明明好得不得了,昨夜怎会那么快就醉了?

真是奇耻大辱!改天去喝熏风,若不扳倒他,楼澈大爷我把名字倒过来写!

……

半是忐忑半是忿忿地整装完毕,楼澈打开门,恰见一名婢女自庭中走过。

“喂!”楼澈挠挠头,不知该怎么叫,只好随便唤住她,“你知不知道弹琴的……”见那婢女一脸疑惑,楼澈忙改口,“就是你们那什么主公请来的那个……”话还未说完,楼澈便看到对面人脸上一抹可疑的红晕浅浅漫开,低眉娇羞,眼神游移,全然一副思念心上人的模样。

显而易见,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回事了。

楼澈心头突生不快,禁不住语气生硬地打断那人绮思:“本大爷问你呢!那弹琴的人在哪?”

恐怕连他都没意识到,自己此刻说话,字里行间都是浓浓的酸意。

那婢女于是略微不满地一斜眼,却也顾忌到他是自家主公的客人,又是紫丞的朋友,仍旧恭恭敬敬地一福身:“紫丞公子现在正厅,向主公辞行。”说罢哀怨地叹了口气,一脸怅然失意,似又神游幻想起来。

而楼澈闻言则是完全懵住。

“弹琴的居然敢丢下本大爷,独自出发?!”

如雷大吼入耳,那婢女回神刚要再说些什么,却见某个风一般的人早已消失没影儿,本来扫得干净的长廊上竟随之卷起一阵薄尘。

赶紧掩住嘴,那婢女在心里道:“这么急……紫丞公子说他会完主公便来找的……这下可好,话都没传到……”

哀叹一声,她也只能赶快往回走,期待在紫丞离开的时候还能去门口偷偷看上一眼。

楼澈甫一到正厅外的院子,便撞见那抹熟悉的堇色身影走了出来。

仍旧是那般从容淡然的风度,却顿时令楼澈更加气不打一处来,顾不得那许多,提了笔就一跃上前,不料那人竟闪都不闪一下,更别提举琴去挡。

笔尖于是生生顿在距胸膛一寸之处,楼澈一双眼几要冒火。

“楼兄何故如此生气?”紫丞疑惑地看了他半晌,终于伸出两指捏住那笔尖软毫,温声道:“楼兄若要练练拳脚,紫某奉陪便是。只不过此地毕竟……不如换个地方吧!”说着便微侧身绕过碧落,径自向大门方向走去。

见他如此,楼澈不由拧眉跺脚,一时之间又是生气又是心疼。

昨日才刚刚因比试伤了身子,今天却又这般误解他的意思,竟主动提出要“练拳脚”,楼澈简直不知该拿他如何。

“弹琴的,”满腔的郁结之气都不知该如何发泄,楼澈脸上神情急遽变换,声音也比往常沉闷了许多:“你其实,是在烦本大爷吧?既然这么想甩掉本大爷,那便直说罢了!本大爷才没这么不识抬举!”

紫丞闻言顿步回头,一脸惊讶:“楼兄,怎么……?”

楼澈此时却已背过身去,并没有看见紫丞表情,虽然心中万般不舍如蚁嗜虫咬,他却还是咬牙道:“就此别过!”

“楼兄!”紫丞急急唤出声,追上两步,却见那向来冒冒失失的人已绝然飞出院子,仿佛是怕这一停,便再也没办法走开。

说不清心中百转千回是何滋味,紫丞兀自立在原地沉思他刚刚那些话。

“紫丞公子……”细细的女声传来,紫丞敛容望去,原来是早上遇到过的婢女,便有礼地一抱拳,“紫某多谢姑娘传话了,却不知姑娘现下过来,可还有其他事?”

那婢女抬眼刚一触上他目光,便蓦地红了脸,低下头紧张道:“奴婢刚刚见过楼公子,可他一听说您在跟主公辞行,便以为您要独自离开,所以……”

紫丞闻言一挑眉,想起刚刚楼澈的种种异常表现,忽而将整件事情完全弄了个明白。

本以为那人就这样一走了之,自己定是还要再下一番功夫的,却不曾想,鱼儿原来早已上钩。

唇角绽开浅浅微弧,紫丞心下已有了猜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