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即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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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诛杀菩萨!

    “是啊,缉妖。”

    “谁是妖?”

    “你啊。”

    “好。”

    十忍笑道:“皇后娘娘,很有胆量。”

    说话只手一招:“绳钟来。”

    绳钟来。

    二者串成一铃,十忍就手摇摇:“星归位。”

    星归位。

    普贤座下有白象,灵牙三宝绳钟星:“灵牙,还不现身!”

    说话一摇铃铛:“叮当。”

    那一声极清,极脆极细微,天地之间独此一响:“呜昂——”

    话说不远处大黄正自龟缩于树林子里瑟瑟发抖,几欲尿下,听此声响喉中忽然迸发出一记怪叫!

    大黄大惊,赶忙以爪堵嘴,浑不知自家一副大好狗身已然徐徐腾空:“叮当。”

    铃声二响,牙龈剧痒,同时眼前一物无限变长,大黄大惊失色之下喉中又自迸发出一记怪叫:“呜昂——”

    “黄狗飞天啦!黄狗飞天啦!”

    正是铃声清脆,吼声雄壮苍凉,二者鸣和相得益彰,偏偏有人横插一杠:“快看呐快看呐——狗嘴里吐象牙——”

    十忍眉头一皱,还是把铃摇响:“叮叮当。”

    大黄已然飞上青天,同时变成一头白象,此时身高足有十丈,长牙还在缓缓生长:“呜昂昂——”

    象鸣九天。

    这一声鸣叫响彻天地,便就惊动了漫天神佛:“哇——哗——”

    众皆哗然。

    远处天上有象飞来,如同飞来一座山峰。

    齐齐两排弯弯六支,势将长牙挑破苍穹!

    普贤座下,六牙白象。

    眼神清明,孤高绝顶,须臾白象凌于当空,六牙何其温顺平静。

    犹未完,背生莲。

    万道金光,一朵金莲。

    一时天地失色,威压如山如狱,便此时菩萨亦显金身,果然那十忍就是普贤——

    五彩祥云起,佛光万道生。

    普贤骑白象,坐莲华,顶宝珠,持如意,只现丈二法身,足见十足威能。

    所有人都被定住。

    真真菩萨,神兽坐骑,此时还有没有人胆敢怀疑?

    象铃自在:“叮当、叮当、叮叮当。”

    ……

    ……

    “这还不是妖吗?啊??”

    偏偏有人不解风情,一手叉腰指天大叫:“你这分明骑的就是一头象妖,一头从狗嘴里吐出象牙的象妖~~”

    旁边一人手提一杆斩马刀,面色尴尬:“阿政,砍呐?!”

    阿政即为天子,即为武圣,却也万万没有想到会有一天居然真要拿刀去砍一位菩萨:“先生,阿政刀下只诛奸佞妖邪,可是从来没有砍过女人啊!”

    “砍!”

    正是先生,声色俱厉:“菩萨不分男女相,照砍!”

    天子之刀,有名君临。

    锋刃五尺,柄长二尺,七尺之刀,有穗无鞘。

    普贤笑道:“我说万岁爷啊,此事本就与你无关,这一刀你可要想好。”

    阿政头疼欲裂:“砍!”

    无论十忍还是普贤,这一刀砍下去就是与整个西方佛国大世界为敌:“阿政。”

    被逼无奈,阿政向天虚斩一记,就此宣战:“唰!”

    “好,很好。”

    普贤微微一笑,双目望定一人:“叶仙尊,看起来你是做足了准备。”

    “彼此彼此,一般一般。”

    先生摇头叹气:“四大菩萨齐至,今日好大排场。”

    语落涟漪起,静空莲花开,煌煌天日映照之下三位菩萨同时现身,文殊、地藏、观音。

    文殊菩萨身骑青狮,手持慧剑。

    地藏菩萨身骑谛听,手持锡杖。

    观音菩萨骑金毛犼,掌托净瓶。

    “四大菩萨齐至,果然好大排场!”

    阿政叹一口气:“外加五百罗汉,先生好大面子!”

    语落湖中又生变,一道金光冲天起,五百罗汉次第出,结成宝塔罗汉阵。

    一切真如梦境,一切无声无息。

    刹那死寂。

    先生笑道:“不怕不怕,分身而已。”

    文殊笑道:“彼此彼此,一般一般。”

    “分身神通只一二,逾界跌境又三四,奈何?”

    地藏面容悲苦:“奈何!”

    观音面无表情,只一指:“斩他、足矣。”

    众皆循指望去——

    但见被指之人,已是满面泪流:“小三,小四,舌头~~舌头~~”

    正是当世佛子朱富贵,犹自沉醉于那一指的风情:“你好傻,我不怕,大象啊!六条牙~~”

    莫虚忽然起身:“为什么?”

    莫虚同样面无表情,双目直视普贤问道:“大少他究竟做错了什么事?为什么你们一定要让他死?”

    普贤答曰:“异端不除,必成祸患。”

    “异端?”

    莫虚冷笑:“何谓异端?”

    普贤微笑:“世尊有言,即为孽果。”

    “佛元、魔意、妖力,三者合一,孽果。”文殊解释道。

    “我佛慈悲。”

    地藏面容愁苦:“我等此来不为取他性命,只拘了那物去,即可。”

    “那物自他娘胎便有,此时与他神魂合一,明白?”

    先生叹道:“留得性命,非疯即傻,莫虚——”

    “明白。”

    莫虚点头:“大少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你们是想要他生不如死。”

    观音面无表情,只一指:“花浮生。”

    “轰!!!”

    一声巨响炸起脑海,万千碎片眼前飘零:“浮生——浮生——”

    “花浮生!你可知罪?”

    “我知道啊。”

    “你!”

    “哥,你可知罪?”

    “我不知道啊。”

    “拿下!”

    “浮生~~来嘛~~”

    “嘿!哥们儿!”

    “你说,我的眼睛很美。”

    “滚开!滚!!”

    ……

    ……

    ……

    莫虚与大少同时消失,先生才真正沉下了脸:“原来不是找死,却是找灭来的。”

    四大菩萨皆不语,不与他眼神相对。

    只听一声梵唱响彻天地,五百罗汉踏波而来,如若金山浑然一体:“列阵!”

    太子殿下一声断喝:“符箭!”

    “轰!!!”

    湖畔三千银符甲挽雕弓搭符箭,只听“呜嗡”一声三千符箭齐出:“轰!轰隆!轰隆隆——”

    箭刻符文,雷电火风,是以符箭遇阻即炸:“哗!哗啦!哗啦啦——”

    然则不得入,佛光罩如钟。

    只得浪滔天,共烟火绚烂。

    “放箭。”

    太子殿下不为所动:“皆放,十一连珠。”

    一银符甲配十二支符箭,一柄符刀,转眼十二轮箭雨泼下,三万六千箭无一不中。

    镜湖之上风云激荡,落雨惊雷。

    十二轮符箭过后便就是符刀,三千银符甲撤弓易刀,列阵集结。

    彼时五百罗汉列阵踏波五十丈,离岸五十丈,忽止。

    只因护体佛光已被攻破,须再次催动:“杀!”

    太子趋臂一指,负卿锋芒所向:“皆杀。”

    说话当先踏波而去。

    身后影卫十数,修者数十,四面八方同时发动,兵分五路攻至——

    但见飞天踏波,各种神兵法器:“杀!杀!杀!”

    便以凌波为岭,破阵者二百有余,甲卫骑卒皆鞭长莫及只在湖畔呐喊助威:“通通通!通通通!呜——呜——”

    鼓角起,震天地,正与梵唱捉对和:“嗡——嘛——呢——呗——咪——吽——”

    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

    六字真言作梵唱,五百罗汉不为动。

    佛光生,往复生,佛光不可破。

    然太子率众并以兵家铁血杀伐之气猛攻,如惊涛拍岸,亦无止无休。

    一方佛国金身罗汉,可降龙伏虎,具神通大能。

    然则分身,逾界跌境。

    一方皇城影卫隐修,多能人异士,皆身怀绝技。

    然皆凡人,仙佛难比。

    究竟鹿死谁手?

    这是一场消耗战,如以至利之矛攻至坚之盾,五百罗汉以静制动大战伊始便就稳占上风,只因那至坚之质之后亦有至坚之矛,时刻准备着作出雷霆一击!

    佛光,佛光。

    以上小场面。

    不相干的一旁打,闲杂人等且退避。

    此时天有四菩萨,先生在地。

    帝后在侧:“你俩挑一个。”

    先生吩咐道:“你们小两口儿随便挑一个,剩下的交给我来办。”

    二人互视一眼,齐声说道:“皇城第一不能惹!”

    普贤笑道:“善。”

    普贤飞天,身骑白象:“龙凤和鸣,战于九天。”

    天子足顿地,持刀冲天起:“好极!”

    陈婵共比翼,御剑上九天:“妙极~~”

    文殊笑道:“叶仙尊,莫非你要以一敌三?”

    “错!”

    先生摇头:“以一敌三的是你。”

    “哦?”

    “不明,不白,小书生。”

    白马寺,有高僧,金鳞书院小书生:“南无阿弥陀佛——孔龙拜见先生!”

    一棵柳树下,转出两僧人,一黄衣,一白衣。

    不明黄衣,不白白衣。

    不明瘦弱苍老,口诵佛号。

    不白高大英挺,仙姿神态。

    文殊一时无言。

    “你菩萨再大,也大不过佛祖。”

    夫子抱剑直立:“你佛祖再大,也大不过道理。”

    “你们杀了我师父,杀了我师父的师父,杀了我师父的师父的师父。”

    不白挠头一笑:“妖?”

    不明茫然四顾:“佛?”

    “既然道理讲不通,那就只好动拳头,伙计们——”

    夫子拔剑一指天:“抄家伙!”

    这一次不同,说话间不明不白一使戒刀一使长棍拔地冲天而起共与夫子掌中三尺青锋围了文殊菩萨就是一顿狠打:“嗷吼!!”

    青狮怒,抖鬃毛,文殊菩萨从容退:“棍棒刀剑,高僧圣贤,随我来。”

    一般自九天,云上战去也。

    “一个打俩,一个打仨。”

    先生笑看地藏:“你准备打几个?打一个?还是打一百个?”

    地藏望东南,一脸愁苦道:“赤阳。”

    一道火光划过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