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八十七章 于清水
“小花啊，这叶城有什么值得去的地方吗？”叶韵然问向随行的丫鬟。
“三小姐，叶城城东有一家小面馆，那里的面食很不错，小姐要是不嫌低了身份的话，可以去试试。”
这叫小花的丫鬟颇为大胆，说起话来从不避讳，很让叶韵然舒服，因此才在选了她作为服侍的丫鬟。
原本按理，叶韵壹是乔装成叶韵然的丫鬟，不应该再给叶韵然配什么丫鬟，可是叶树眼尖得很，从那日张氏要求叶韵壹也给叶姚上香后，他就明白过来，不但给叶韵然和张氏配了丫鬟还暗自将叶韵壹当做上宾对待，这也是为什么叶韵壹有自己独立的房间的原因，否则一个丫鬟能住的只不过是群屋。
“我们也是穷困家出身，什么降不降低，娘，我们去吃面好不好？”叶韵然拖着张氏的手，摇曳撒娇。
“好，我们去，这就去。”张氏目光中满是慈爱。
在一边，叶韵壹看得心里暖暖，这样真好！看着娘和妹妹都平安，都开心，那一切就都值得。
“白鬼来了快逃！救命啊，救命啊！”
正当几人要起步，一声歇斯底里的嘶吼从远处传来，而后熙攘的人群排开了一条道儿。
几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站在原地没有动，只见一个衣衫破烂的老汉拿着棍棒疯疯癫癫的从人群排开的道儿中朝她们冲过来。
“白鬼来了，快逃啊，都快逃啊！”
老汉一边冲来，一边嘶吼，瞳孔大扩，满是惊恐之色。
惊吓过度引起的疯癫。
只是一眼，叶韵壹就看出了老汉的病症，虽然说她没有悬壶济世的心怀，但是做些举手之劳救救人那也无妨，没碰到她不会去找，但是碰到了她也不会袖手旁观。
丫鬟与家丁们一下反应过来后，连忙把叶韵然与张氏拉到边上以防癫狂的老汉伤害到她们。
“火狸你快过来！”
小花将叶韵然拉到一边后才发现叶韵壹还站在原地，可这时再想去拉她已经不可能了，老汉已近在尺咫，老汉手中的棍棒也轮了起来打向叶韵壹。
“哎，多好的姑娘啊，就这样被一个疯子杀了。”
周围的行人心间无一不感叹可惜，虽然也有人想要上前去救，可也已错过最好的时机。
棍棒落下！
却不是众人意料中的头破血流。
棍棒力大却落到了空处。
闪过棒子，叶韵壹一个飘移，迅速出手点中老汉的动脉，老汉哗一下毫无征兆的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不知所以然，叶韵壹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快的他们就好像看到老汉直直冲过来后又直直的摔在地上。
叶韵壹动如脱兔击倒老汉后，又快速在老汉身上落点，一股股内力灌入体内将老汉各个经脉打开。
“这里是？”随着叶韵壹停止动作，老汉醒了过来。
老汉四顾一望，眸内又豁然一扩：“白鬼来了，大家快跑啊！”
话语一出，他又开始蒙头乱撞起来。
叶韵壹心里一惊，这老汉刚刚治好可又被记忆给吓癫过去，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老汉癫狂的往远去跑离，叶韵壹头一次心感无力！
看来她即使学会了高明的医术，也不一定能治好所有病症。
“我们走吧，去吃面条！”对于周围的众人，叶韵壹刚才表现出来的能力几乎神迹，可对于叶韵然而言那是司空见惯，她高喊一声就拉起叶韵壹与张氏走离人群，而周围的人也似乎被她这一声高喊惊醒，一个个面面相觑，不过好奇惊叹，总是一刹那的事情，在经过一会儿的平复后，周围恢复了原貌，众人该做什么的依旧还做什么。
“三小姐您瞧，前面那就是了。”
又穿过数条街，众人终于来到小花口中面馆，说是面馆其实这根本就是一个摊位，确切的说应该是一面摊儿才对，不过这面摊不大，人却很多，十多张小桌都坐满了人。
“小花，你怎么能带小姐、夫人，来这种龙蛇混杂的地方！”一个家丁道：“三小姐，夫人，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不如回府吧？府中大厨的手艺绝对比这小摊位要强！”
“你们几个先回去吧，我和我娘有小花和火狸照顾就行了。”
家丁话语才落叶韵然就冷声开口。
“这....我们可是受了城主的吩咐。”
“让你回去你就回去，哪里那么多废话！”叶韵然柳眉微微挑起，冷冽的目光直接瞪向那家丁，惊得家丁心脏直跳。
县官不如现管，尽管他听命于城主，可若眼前的三小姐真要杀他，恐怕城主连眼都不会帮他眨一下，当即他不敢再言，转身往叶府的方向离开，其余的人见状也是跟上那家丁。
官家小姐臭脾气，做下人的要做的只是听从。
支走了家丁们，三人在小花的带领下走进面摊。
让三人惊讶的是这面摊老板和小花很是熟络，老板以不收钱作为代价，让几人给他们让了座位。
“四位稍等片刻，面条很快就上。”
老板吆喝了声就小跑到灶前忙活起来。
坐下后，叶韵壹发现一个很奇怪的现象，这面摊里的人大半碗中空空，可他们却还是赖着不走，有一句没一句的相互闲聊，时不时还看向街角的一处，似乎在等什么。
“小花，他们都吃完了面条，怎么还不走？”
“呵呵，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这家小店之所以这么红火，除了面条好吃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小花故作神秘。
“什么原因啊？”
叶韵然孩子心性当即就问。
小花嘿嘿的笑了两声道：“三小姐，我们先吃面，估计吃完面条你们就能看到他了。”
好奇大起的叶韵然哪里肯让小花这么三言两语就打发了，生拉硬拽的让她说，小花再扭，拗不过人家是小姐啊，只得如实说：“每逢晌午，这里就会来一个食客，这个食客虽然长得寻常可人非常有趣，又被称为说书先生，他每次来吃完面条后就会跟小面摊里的众人讲故事，而且啊，他讲的故事都是发生在周边的事情，所以啊，一来二去的面馆里就有了他的忠实听众。”
“是啊，小清水说的故事可精彩了。”
小花的话头被老板接过，随之四碗腾腾的面条便上了桌。
叶韵壹对老板笑笑，从怀里取出一些碎银要给老板，可四碗面条不过数文钱，哪里需要银子？老板为人正直，并没有伸手去接：“姑娘，我这面条可值不了那么多钱，一碗面条只收四文钱，再说了小花经常来帮我打下手，她带来的客人我怎么能收钱呢！”
将钱一推，老板又去开始忙活起来。
叶韵壹见其态度强硬也不在坚持，反正钱她是一定要给的，一会儿走时放到老板的身上也是及其简单的事情。
面条劲道十足，面汤也足够鲜美，虽然不是什么绝佳美味，但是胜在原料纯净，没有任何的偷工减料。
面条吃过一半，叶韵壹终于看到了小花口中的“说书先生”，老板口中的“小清水。”
虽然她并不认识小清水，不过从店里众人欢腾的气氛来看，那个从街角转口处，走来的黄衣青年就是众人等待的小清水了。
“清水兄，今天我们叶城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啊？你可得讲得精彩一些。”
小清水，真名唤作，于清水，是叶城里的包打听，依靠倒卖消息为生，类似线人，不过他自己颇有才学，时常将一些消息以各种隐晦的方式告知平民，让平民传开，借此给买家们下套提高价位，这讲故事就是他隐晦手段之一。
当然他不可能把所有的真消息都投递到故事中，就好比现代人写小说他会截取掉最重要的部分省略，因为这段最重要的部分就是他的生财之道。
“哎呀，牛家小二，你急躁个啥子嘛，等你清水哥哥吃完面条再说，来来来，让个座儿。”
他话一出，离他最近的那桌人直接就站起来给他让位。
而老板也很利落的给他上了面条，且还是加了肉版的面条。
于清水深吸了口气，低头嗖嗖的吃起来，不到小会儿碗空面无。
“清水哥，吃好了吧？”
众人都一副谄媚的小摸样。
不过这也不怪他们，在这个时代有钱人或许还能歌舞升平一下，可这些不上不下的平民们做完活儿后大半时间是虚度光阴，而这听故事也不花钱，还能让他们眼界开阔，就想一个刚接触到无比浩瀚小说的书迷，看到一本好书是，那是看得废寝忘食。
于清水打量了下在场众人，他可是聪明人，知道故事可不能随便讲，得看人讲。
环视一圈，大多都是熟面孔，唯有靠里的那张桌子坐着的三个美丽女子他不曾见过。
当他的目光注意到叶韵壹母女三人的时候，勾勾的眼神根本就回不了魂儿。
“老板，那三位是？”
“都是小花带来的朋友，长得是真美，不过看小花的态度似乎他们都是尊贵人家。”
老板朴实笑道。
“小花，你
说就是那人吧？我看不像什么说书先生倒像是色狼。”
叶韵然见于清水一直看着她们，小身子一挺立了起来，胸前的山峰一阵浮动，顿时引得整个小面摊一阵沸腾，男同胞们顿感小兄弟立正如钢，同时也才注意到这边坐着的三位尤物！
刚才他们一心等于清水根本就没在意谁来吃面，这会儿回过神来，暗叹自己怎么不早点发现？纵使那些是高不可攀的天鹅，但是多看一会儿也养眼啊。
“喂，那边的家伙，你看够了没有？故事讲不讲了？”
叶韵然微怒道。
她最讨厌别人用这种有色无智的眼光看她，要不是碍于现在的身份，她一定上前把这些人的眼睛都给挖了。
被叶韵然这一骂，于清水晃过神，连连干笑：“讲，自然是要讲。”
将目光移开，于清水挽起袖子，目光游移在众人之间娓娓开口：“话说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本是罗府之中悄然发生了一门惨案…..。”
不得不说这于清水说起故事来到时又几分味道，尽管他的用词在叶韵壹的眼里已经很老掉牙，不过还是听得津津有味。
“鬼风煽动呼啸，就这样，罗府之内只逃出了一个疯癫口中喃念‘白鬼’的老头。”
于清水悠长的呼出一口气，也显示着故事将被告一段落。
“好了，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本来一直叶韵壹都当做故事来听，因为他的故事里都夹杂着一些鬼神论调，可当听到疯癫老头的时候，她眉头一凝，这不是正和她们遇见的老头相符吗？而如果这一点是真的，那么他口中的罗府会不会就是叶城中罗钱的家！因为在他的叙述中那罗府的主人很像罗钱。
于清水又环视四周，留恋的在叶韵壹三人身上又看了一会儿，而后将挽起的袖子放下付了面钱，就又往那转角处走离。
现场众人虽然因为于清水的忽然结束，唏嘘，可也没有强求他继续讲，皆然散去。
“韵然，你和娘在这里等我，我去办点事。”
当看到于清水走过转角，叶韵壹起身追去。
越过转角，这是一条狭长的小巷，从巷口处还能看到于清水背影。
“清水大哥等等我。”
被柔声一叫，于清水止住脚步，当回头看见是美女追来时，他两眼秋光如涛。
“小妹妹，可是有事？”回头看到来人后，于清水就没有再向前走，而是立在原处等待叶韵壹。
“呵呵，我看大哥讲的那么精彩就像问问，这些都是大哥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从哪里听到的？”
叶韵壹双眼怔怔发纯，努力装出一副纯真无暇的摸样。
“这个啊，其实大哥家里有一本故事总纲，如果妹妹你有兴趣的话，不妨上我家去，大哥给你看。”
于清水心里砰砰直跳。
不过他说的也并不假，他的家里是有一本消息手册，手册记载的东西却都是一些隐秘的消息，这些消息在经过他的编造之后确实也是一些不错的故事。
叶韵壹一听这于清水的话语，直接就猜测到这家伙是想要对她不轨。
又或许，他这样不知收拾了多少女孩吧？
本来看他蛮有才学的摸样，想要结识一番没想到竟也是下三滥的人物。
叶韵壹双眼豁然一变。
“不用了大哥，我看你还是在这里说吧。”
眼前女子忽然的冷冽让于清水心头一顿，也随之警惕起来，他也是江湖摸爬的人，自然明白这个世界上有着许多披着羊皮的狼，专门是扮猪吃老虎。
“这位姑娘是有来头的人吧？实话跟你说吧，大哥的消息是有价的，你要想知道得拿出一些本钱来。”
于清水眼中的色意褪去，又换上了钱意。
对方虽然表面看起来很无害，但是经验告诉他越是无害的模样就越是危险，色字头上可是一把刀。
叶韵壹一听，恍然过来，感情这位是一个卖消息的，这可就好办了，她什么也不多就是钱多，特别是在复制了罗钱的手印之后，随意都能去收了罗钱的店铺。
她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每一张都是一千两的。
“这是三万两，要是你说的消息能让我满意的话，我还会再加价。”
一看到银票，于清水口水都要直流出来，一双眼睛是亮腾腾的。
“好说，好说，小弟这个消息绝对是值得这个价钱的。”
于清水的称呼直接就从大哥变成了小弟，当真是应了那句话，有钱的都是大哥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