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皇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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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4 路漫漫修远

    夜色朦胧,天空之月似乎披上薄雾衣衫,更添一份冷清与神秘。



    山林间,白色月光洒落,树林上空无比皎洁。



    透过树林,则是斑驳参差,树影婆娑,相互之间依偎呢喃低语。



    树林中,霓裳静静站着,遗世独立。



    她的双眼,已经换上了另外一双,依然是那般动人美丽,然而却缺少一种灵动,她还没有将这双眼睛修炼得运用自如,也还没有找到寄生之物。



    霓裳在等待,不多时,树林中落下一道人影。这道人影比较模糊,在月光下更显一种妖异,他就是天宫千乘之君,天子姬问鼎。



    虽然姬问鼎还未入地境,但地位却远在三大使者之上,因为他是天主万乘之王唯一的徒弟。



    霓裳知晓姬问鼎到来,连忙躬身:“天子,这次行动,我们失败了。”



    霓裳头很低,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姬问鼎,行动失败,必定要承担罪责,霓裳在等着姬问鼎发落。



    “事实说明,浮生谷虽然弱虽然小,但也不是我们这般狂妄自大之辈可以铲平的,眼下还不是我们这一代发光发热的时代。”



    姬问鼎冰冷声音传出来,不含一丝感情色彩。



    “天子,此次行动是霓裳办事不力,是我低估了浮生谷的战力。若是能够调动地字号天使,或许就不会……”



    “你就是这般找借口的么?”



    姬问鼎截断霓裳,声音让霓裳不寒而栗:“推卸责任,这套在天宫可行不通。这次行动失败,最大责任在我,是我轻视了曾经的手下败将。不过,区区两个受伤之人,你都奈何不了,还被废了一双眼睛,这也说明你能力并不足以承担人字号天使之名。”



    “天子,请容我解释……”



    霓裳惊慌失措,极度恐惧之下,失声叫了起来。



    只是,没有等她说完,姬问鼎那团光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出现在了面前,从光团里面伸出一只手,生生卡住了她的脖子,后半句话根本说不出来。



    “你身居人字号天使之位快二十年了,人境对于你来说,已是巅峰,你的路已经到了尽头。原本你若是办事得力,就算让你长期占据使者之位也没有关系,可你对付区区两个受伤的人境,居然还败退,导致行动功亏一篑,所以,人字号使者你是别想了……”



    “天子……你,听我说,我可以转……”霓裳还没说完,那只手骤然发力,生生捏断了霓裳的喉咙。



    霓裳瞪大双眼,似乎有点不相信就这般完蛋。



    姬问鼎明白霓裳想说什么,不过这次行动失败,他的自负要承担最大责任,然而霓裳也罪责难逃,所以,霓裳必须死。



    天宫中,能顶替霓裳的人有很多,而且很多还渡了还真劫,实力并不比霓裳弱多少。



    可怜霓裳,风风光光快二十年,却一朝死在了自己人手中。



    姬问鼎处理霓裳后,对空气淡淡说道:“出来吧,我把这次的行动交给你指挥,你却如此办事?”



    乐斐从树影中走了出来,他神色颓丧,自认在劫难逃:“请天子恕罪。”



    “你还有用,就留着将功折罪吧。你的身份应该只是可疑,但还没有暴露,所以你要在浮生谷继续潜伏下去,直到你拿到《乱天经》为止!记住,以后不会再有人帮你。这一次,你需要完全依靠你自己,两年之后,你若是还未完成任务,我亲自收拾你。”



    姬问鼎手握天宫生杀大权,乐斐的生死,只需要他一句话。与天宫勾结的罪名一旦泄露,浮生谷将无容身之地,而天子想要他死,他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是。水青灵虽然怀疑我,但并没有揭穿我。此战过后,她必定会回壬水,浮生谷的一切依旧在我掌握,请天子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乐斐无路可走,唯有绞尽脑汁。



    “最好是这样。我无暇顾及此事,杨天下在人境积蓄多年,最近可能会做出突破,我也不能落后。虽说上一代人光芒万丈,但大多已经在逐步退出时代,未来将会是你我争雄,你若是能得到《乱天经》,或许得到天主赏赐,平步青云也说不定。话不多说,你好自为之。”



    “霓裳败在李望尘与陆余生之手?李望尘不足为虑,至于陆余生……冥王之子么?看来上一次,还藏拙了,我得好好会会他!”



    姬问鼎似乎在自言自语,但听在乐斐耳中,却是一动,这或许是个好机会,看着天子身影逐渐淡化,乐斐眼神越来越亮。



    ……



    劫后的浮生谷,比平时还要热闹,来访之人络绎不绝。



    水青灵这方面的能力炉火纯青,待人接物都让人如沐春风。之前天宫黄泉封锁路不同,此刻来往之路畅通无阻,许多人在得知浮生谷居然在天宫黄泉联手之下还没有被攻略,也是叹为观止。



    冥王之子力战霓裳的消息,也是由此传遍神州。



    相比较楚凌风和李望尘这个天地风云榜第七和第九,冥王之子的头衔似乎更为响亮。



    众人对于冥王之子一下子热衷起来,天地风云榜上,能够击败霓裳的人并不多,李望尘败于姬问鼎之手,以受伤之身战霓裳失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霓裳究竟出了几分力,又留有几分力,众人也不得而知,因为霓裳已经失踪了。



    众人想打听李望尘的行踪,但李望尘在战后也不见人影,说是回谷闭关了。所以,这一系列的原因,使得陆余生的实力成迷。



    许多人说,冥王之子必定是天地风云榜上的人物,甚至可以进入前十。



    也有人说,冥王之子并没有什么战绩,近断时间突然冒出来,战胜的人也只有霓裳一个,而且还是受伤的霓裳,可能是走了狗屎运。



    不管怎样,陆余生总算是得到了神州的关注。



    来浮生谷打听他的人很多,想挑战他的也有很多,但陆余生都拒绝了,他享受这种存在感,有了战绩,才能在青冥站住脚。



    他的目标,是挡在他前面,占据了他一切的人物——杨天下。



    但陆余生也知道,他与杨天下还有着非常大的差距,只从姬问鼎从未胜过杨天下就可以看出来。



    眼下,陆余生就算再自负,也没有自大到认为他能够战胜姬问鼎。之所以能战胜霓裳,主要是因为功法的原因。霓裳修炼的功法不可能使她进入地境,在档次上就低人一等,而且她没有渡还真劫。



    姬问鼎不同,姬问鼎自小就在天主的教导下渡了还真劫,而且在抱朴境多年,见素和抱朴都已精湛圆满。



    他这样的人,都败给了杨天下,可见杨天下的实力是多么强悍。



    陆余生也在不断的吸收与霓裳的一战,同时也进入过劫界几次,跟慧远讨论战劫刀,但是陆余生走的路子跟慧远不同,跟杨天下也不同。



    杨天下学的是冥王陆听雨的四相印,以冥王的眼光看,杨天下学习四相印的资质肯定在陆余生之上。而慧远则从小修习战劫刀,早早取得出离心,这一次更是进入到了亘心境中,只差一步就悟得神通。



    两人在各自的领域,都是陆余生无法比拟的,甚至于见到过的李望尘,剑法肯定是一绝,楚凌风阴阳术虽然没见过他出手,但能够使得春琴无功而退,也足见其实力,天地风云榜第七这个名头更不是虚的。



    总而言之,陆余生觉得他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甚至在抱朴境,他必须花费更多的时间去磨砺。



    路漫漫其修远兮!



    每一个天地风云榜上的人,都是自小修炼,然而近二十年,都在抱朴境徘徊,夯实基础,这不是没有道理。他们一个天资卓越,却心甘情愿不突破,为的就是在地境中,有更好的机会。



    在浮生谷这段时间,是陆余生获取知识与经验最多的一段时间,他会时不时的去找上水千涟,向水千涟询问抱朴境的一切精要。



    这天,水千涟突然出现在浮生谷中,让水青灵带着他去见面。



    陆余生到的时候,乐斐也在。



    这是很少见的事情,水千涟明知道乐斐不可靠,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将水下溶洞的事情告诉乐斐。



    但今日之事,陆余生感受到了不寻常。



    “这次叫你们两个前来,是想传你们点新的东西。”



    水千涟开门见山,唤两人上前,递给两人一人一本典籍,上面写着水千涟对于抱朴境的感悟,以及他在地境的时候所悟出的浮生三道。



    “师父,不是只有跨入地境后,你才会传我浮生三道的么?”乐斐压抑住心中的喜悦,水千涟能这么做,表明并不在意他是做什么的,依旧信任他。



    “以前是觉得你沉淀不够。不过,在抱朴境停留够久了,再停留下去,对于以后帮助也不大,你若是想突破,浮生三道或许能够帮不少忙。”



    三十年前,水千涟的实力是接近地境巅峰,在地境中创出浮生三道这种惊人武学,足以证明他资质非同一般。



    “你在浮生谷留了这么久,我把我毕生所学都传给了你,让你细细体味,其实只是想影响你。你若是对浮生道有兴趣,也足以证明我在这一点上超越了冥王,只可惜,你并不忠于此点,冥王能出现在我的幻境中,说明了无数问题,可惜了……”



    水千涟之后却是对陆余生说教起来。



    “智慧所得,才最重要,浮生道在你们手中,学是我,用则非我。你们好好努力吧。”



    “天地氤氲,万物化醇。万物负阴抱阳,充气以为和。梵迦摩从这句话领悟到了平和之法,希望你们也有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