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为仙为魔何必分【二】
依旧是大雾弥漫的世界，影像模糊看不清人的容颜，唯有声音清晰可听见。这一次的梦，不再是戛然而止，似乎是在告诉凌雪嫣什么，娓娓道来，慢慢讲述，江山美人，金戈铁马，乱世纷争，那些烽火连天，那些铁骨柔情，最终，却是生死两茫茫。
梦中，一个红衣女子，被绑在了一根柱子上，衣着似乎虽可蔽体却凌乱不堪。凌雪嫣听出了她的声音，是那个她梦到过的，跳崖的女子。
“高纬！不要以为你如此做，邕便会就范！”那女子声音中满是恨意，似乎在狠狠的瞪着面前一身明黄的男子。
男子没做声，说话的是他身边的男子，声音尖尖的，阴阳怪气，“我的公主～就不就范可不是你能说了算，要看那个拼命拔掉身上黄毛证明自己不是黄毛小子的宇文邕啊。”
“呵。”明黄衣袍的男子冷笑一声，“小公主，宇文邕为了救你，可是在拼命攻城啊，你知道目前以为朕被困与此，马不停蹄要来打败宇文邕好救朕的是谁吗？哈哈！兰陵王！我的小公主，让你最后没能被救走的可不是朕，是兰陵王。”
“兰陵王……”女子轻声重复，似乎有些一丝绝望。
听着这一切的凌雪嫣心像被悬在了峭壁之上，随着凛冽寒风，起起浮浮。她满是疑问，想要挣脱梦魇，为什么要她梦到这些！她要醒来！宇一定在担心，为什么自己就是不能醒来！！
添雅阁，凌雪嫣躺在**，双眸紧闭，额头上不断渗出汗珠。而白宇霄剑眉紧皱，不停的为她擦去汗水。
梦中的场景在继续，金墉城一战，北齐大获全胜，兰陵王的名声，金墉城的百姓们无不知晓。
“呵呵，爱卿干得漂亮。”明黄衣袍的男子满是得意。
“皇上平安无恙便是臣子之福。”一个清朗的男声如此答道。
“五百铁骑对北周的上万兵马，爱卿果然勇猛啊，毫无退缩之心。”高纬的语调拖得长长的道。
“家事亲切，臣不会觉得害怕。”清朗的男声再次响起。…
“咯哒。”是茶杯盖与杯子碰撞的声音。“呵呵
，爱卿觉得这女子如何？可入得了爱卿的眼？”明黄色衣角动了动，他的手似乎指向了被绑在柱子上的女子。
“这……”兰陵王迟疑。
“元雪绫——这可是宇文邕的女人。今天打了胜仗，真是大快人心，这女人便归你了，你可要好好替朕尝尝，宇文邕的女人是不是别有一番滋味！哈哈！”男子的笑声中夹杂着几丝疯狂。
“臣，遵旨。”这是兰陵王有些麻木的声音。
眼前蓦然换了一个场景，一所别致的宅院。
“抱歉，让你落到了如此地步。”清朗的声音有些低沉。
“高长恭，”那个名为元雪绫的女子声音淡淡的，有一种心死的感觉，让人心惊，“你无意中绝了我的后路，唯一的后路。我元雪绫发誓，就算死无葬身之地，也要让北周的铁骑踏平邺城！杀了高纬！！”
如此决绝的话语，如此明白的名字，让凌雪嫣的心又是一悸。高长恭、北周、邺城、高纬，甚至是之前的宇文邕。南北朝历史的重现？这些与自己到底有何联系？
“让宇文邕灭了北齐？你把我这个北齐的兰陵王治于何地？”清朗的男声低沉中多了一丝冷意。
“良师益友，此生再无。”元雪绫一字一顿的道。
“那麽，如你所愿，你走吧。”兰陵王声音中带着淡淡的叹息。
“……保重。”再无他话，他话皆是无力之言。
凌雪嫣忽然生出一种惆怅之感，分道扬镳，如此简单。
眼前的画面接着变换，寒风凛冽的断崖。
“我突厥公主，阿史那兰兮可助他一统天下，平定山河，而你，只会成为他的累赘，一代君王的污点，风流韵事。”操着略显生硬的语调，这个骄傲的女子如是对元雪绫说。
画面转换，接着，便是那元雪绫与宇文邕的最后一面……
那一幕幕场景离凌雪嫣越来越远，最后如一本画卷般慢慢卷上。
凌雪嫣指间一抖，慢慢睁开双眼。熟悉的床帐颜色，恍若隔世，她眨了眨眼，想要坐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
这响动惊醒了睡在她旁边的白宇霄。“雪，你醒了。”依旧是波澜不兴的语调，却带着让人轻易便能察觉的到的惊喜。
“难道……我睡了很久？”凌雪嫣的声音很是虚弱，她再次动了动，依旧全身无力，如同瘫痪了很久。
“七天。”白宇霄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触碰着凌雪嫣苍白的脸颊，声音仿若低语，“凌风来了。”却被自己拦在添雅阁外不得进入。
“凌风……”凌雪嫣恍然记起，自己是因为那个自称是大嫂的兰绮，才昏迷的。“他在哪儿？”
“正厅。”雪昏迷了七天，那凌风便在正厅站了七天，原地未动。
这时，绿染敲门进入，见凌雪嫣，醒了，顿时分外惊喜。“主母！您终于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喝水？”
凌雪嫣摇摇头，靠在白宇霄身上，“我要见凌风。”这一次，谁都不能阻止她弄清事实的真相。
凌风走进添雅阁，见凌雪嫣无力的靠在白宇霄身上，微微一皱眉。“你梦到什么了？雪儿。”
凌风一说话，凌雪嫣不禁身子一僵。那声音，清朗低沉，如梦里的兰陵王一般。“梦到了你，兰陵王高长恭。”她装作还未彻底清醒，说出了这个名字。“还有，一个突厥女子，阿史那兰兮。”
凌风猛地抬起头看向凌雪嫣，却发现，凌雪嫣正倔强的盯着自己——突变的脸色。凌风一叹，“雪，记得那句话吗？前世因果，今世纠葛。心系千年，灵魄终合。”
“涟墨碧月的主人竟是你。”白宇霄眼中厉光一闪而过，出声道。
“我只是救了他们一命，让他们替我办件事罢了。”凌风承认了，依旧看着凌雪嫣。
“那箴言从何而来？难道与我有关？北朝的那段历史难道也与我有关？”凌雪嫣不懂，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意思？这里的架空王朝，逍遥剑，所封埋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凌风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兰绮她前来并无恶意，只是太过担忧了。”
凌雪嫣惊异的看着凌风的脸，那发紫的嘴唇，“凌风，你……竟然，这是心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