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章节_第一九六章 煎熬
三公主数日茶饭不思,原本娇弱的身体,更显得骨瘦如柴、甚至从她那雪白且几近透明的皮肤下,都能看得到她的骨头。她的精神与体魄达到了几近崩溃的边缘。
王后和大公主、二公主都束手无策。欲想找地府的太医为其诊治,但又怕走漏了风声,只好静等阎王来定夺。但阎王这几天里不知沉溺在那个娘娘、或是嫔妃的被窝里,而将后宫抛于脑后了,一连数天不见他的踪影。
地府公主得了相思病,这在王后看来,是件臭名昭著的事情。但她不免也有些彷徨,她从一个女人的角度上考虑,是见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但站在一个王后的角度上看,却是件很可笑的事。若是传到民间,地府的威名难免会受到波及,甚至会声名狼藉。这是一向以地府的尊严为荣耀的王后所不愿看到的。她想让三公主得相思病的事,尽量缩小在后宫的范围。将三公主的不尽的相思,扼杀在她的后宫之中。如是,势必坑苦了相思难耐的三公主。使其始终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但每当看到三公主受煎熬一般的痛苦之态,王后瞬间便从一个王后的角色中转换成了一个母亲。她为三公主的痛苦而焦心、伤悲,甚至还因不能分担她的一些痛苦而感到懊丧与自责。王后的心思处在极度矛盾的境地。她所企盼的就是要等阎王来,替她拿个拯救三公主的注意。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就这样自我毁灭。但令她更加焦躁的是,阎王最近几天却成了天上的星星与月亮,看得见却摸不着,只好苦苦地想、苦苦地盼。
大公主和二公主在这几天里,也不回各自的寝室了,轮流坐在三公主的床前作陪护。生怕气息奄奄的三公主有了什么闪失。
天刚放亮,王后就急匆匆地来到三公主的卧房。二公主正坐在三公主的床沿上打盹,大公主正目不转睛地监视着三公主的一举一动。
王后面色凝重地对大公主吩咐道:“你和小二回去歇息一会儿吧,母后在这里看小三一会儿。”
“母后,咱们光这样靠着也不是个常法呀!”大公主特焦急地说道:“你就没想出一个好一点的法子来救救小三?”
“哎——!”王后禁不住生出一阵心酸,眼角滚落两行泪滴,喃喃道:“小三毕竟是母后身上掉下来的肉,我也不愿小三遭罪呀!”
“只要能救小三,即便是不是办法的办法也行呀!”大公主着急上火地说道:“我们若是只在这里等、靠的话,我看小三只有死路一条!”
“办法倒是有,但母后不能做主,只能等你家父王来定夺!”王后眼见大公主急慌的不行,禁不住向她透漏些口风,“只要你家父王愿意,母后这里什么都好办。”
“母后,你真的有办法啦?!”大公主喜出望外,颇惊异地大声问道。
“也不是什么好的办法,只是个没有办法的办法而已!”王后颇伤感地解释道:“只要我的闺女好好的,我就是不当这个名誉上的王后,甚至被打入冷宫、及十八层地狱,我也在所不辞的!”
“母后,既然你想的这么坚决,俺也豁上了!”大公主信誓旦旦地说道:“为了小三,俺也不妨冒一下风险,去议事大厅面见父王,告知他小三的境况!”
王后听了大公主的话,不觉打了个寒战,急忙阻止道:“我想,你家父王也该到后宫里来了,小大不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
“母后,你放心,小大初次冒犯地府的律条,父王也不会把俺怎么样的!”大公主眼见王后这么为她担心,故而解释道。
“手心手背都是肉呀!不能因为小三的事,而祸害了你!”王后使劲扯住大公主的胳膊,预防她不听她的劝阻,而跑掉了。
“咱们还能眼睁睁地看着小三受苦嘛?!”大公主极力挣脱着王后的束缚,急急惶惶地说道:“母后就让俺去试试吧!老是看着小三这样,俺的心里不好受”
“你慢着,让母后想个别的办法再说!”王后始终对大公主不放手,颇为难地说道。
大公主不忍心看到王后的颇为难的表情,便放弃了挣扎,老老实实地静等王后的良策。同时,自己的脑子里也急速旋转起来,尽可能地想着办法。
王后这几天里被三公主的病情整的是心慌意乱、焦头烂额,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子,也没理出一个明晰一点的头绪。焦急地朝眼前的大公主摇着头,做着对自己的否定。
也没闲着的大公主突然灵光一闪,激动地惊叫道:“有了!”
“快说!”王后急切地催问道。她从不怀疑大公主的能力,知道她的心里有了不说是什么良策的话,也是有了确实切实可行的办法。要不,她是不会这么激动的。
“俺变一下自己的身形,在议事大厅的门口等候黑白无常他们,让他们悄悄向父王通报一声。”大公主的言谈、举止,均不是一般的激动。
“好的,我看这个办法可行!”王后立刻肯定道。在平息了心中的激
动过后,故而自语道:“这么简单的想法,我咋就没想出来呢?”
“人急无智呀!”大公主宽慰道:“母后成天对小三的事,急急惶惶着,能生出一些很平常的心思也很不容易呀!”
“你赶紧去!”王后立即松了大公主胳膊,急不可耐、无不担心地说道:“若是去晚了,黑白无常他们就可能进入大厅了!那时候就什么也晚了!”
大公主慌忙整理了已经好几天没有梳洗、而略显凌乱的秀发,还有那不曾替换过的衣衫,随后急冲冲地走出了后宫。
地府议事大厅的正门前,已是人流如织、且络绎不绝。形形色色的各色地府大员与他们的随从,都行迹匆匆地依次进入大厅。
大公主生怕他们将她认出来,在离正门老远之时,就略施法术将自己变成了一个弓腰驼背、苍发皱脸的老妪。步履姗姗地踱到戒备森严的大厅门口。她知道,她的这套伪装是逃不过阎王和黑白无常的眼睛的。即使化成骨灰,他们也能把她给认出来的。但阎王是不从这正门进入的。他有他的专用通道,即大厅的后门。在地府,阎王是唯一一个进出后门的要员,不但是因为其方便快捷,也是其地位与荣耀的象征。其他人,由于地位卑劣,还没有资格走地府的后门。
黑白无常好像起晚了,还没来得及洗脸,揩着眼眵急匆匆赶来了。他们不忍心尾随在人流的尾部,见缝插针般急速游弋在人流之中。
大公主老远就瞧见了黑白无常的到来。她生怕他们只顾进大厅点卯,而对她视而不见,便不住地摇摆着自己苍老的身子,以引起他们的注意。
众官由于法力尚浅,根本看不出眼前的老太太就是地府大公主的化身,均对其不屑多看一眼,匆匆而过,有的或许还认为如此老丑的女人,有辱他们高贵的目光,有意避之不见。
黑白无常好像装着满腹的心事,只顾匆匆赶路,不曾抬头。尽管大公主不懈地表现自己,但他们还是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夹在人流之中,他们将要踏进议事大厅的时候,大公主实在不甘心把这么如此绝妙的机会浪费掉,立刻就地一旋身,化成一股清风飘荡在黑白无常的耳畔,用轻轻的风声向他们传话道:“黑白无常,本公主在此,你们竟然这么目中无人!”
“啊!”黑白无常迅疾打了个激灵,定睛一看,终于发现了大公主的所在。并忙不迭地悄声问道:“大公主来此,有何见教?”
“请稍留步,本公主对你们有话要说。”大公主对黑白无常耳语道。
黑白无常知道大公主今番来此,必有要事,如若是鸡毛蒜皮之事的话,她也不会冒此风险来此专候他们的。他们立即走出涌动的人流,随大公主来到大门一旁的旮旯。急切地问道:“大公主,叫下官来此,有什么吩咐?”
“这个……”大公主打住话头,焦虑地考虑着该怎样对黑白无常说。刚才光着急了,还真没有考虑怎样向他们委婉地表达。
“上朝的时间快要到了,还请大公主简短解说。”黑白无常心急如焚地说道。
“我是想托二位爱卿给父王传个话。”大公主颇难为情地说道。
“有什么事,直接跟大王说不就是了?何必这么绕弯子,通过下官来通话呢?”黑白无常极其不解地问道。
“直接跟父王说,当然好,但……”大公主立即考虑到,后宫的隐私之事,不便和他们说,便无可奈何地打住了话头。
“就是,有什么事的话,还是直接跟大王说的好,你们又不是外人,说起话来和拉家常似的,显得还亲近!”黑白无常没有发现大公主表现在脸上的隐情,故自说道。
“真如你们说的,好是好,但父王他,”大公主说到此不觉停顿了一下,只好咬了咬牙,很难为情地说道:“父王他已经有多日不回后宫了,我没有机会和他说!”
“哦。”黑白无常突然明白了大公主来此的隐情,顿觉为大公主传话是顺理成章、且责无旁贷的事,便积极主动地问道:“大公主有什么话,让下官说给大王呢?”
“在爱卿方便的时候,就对父王说,公主们想他了,让他下朝后,驾临后宫,我们父女叙叙……”大公主说着的同时,不禁联想起了奄奄一息的三公主,最后竟泣不成声了。
黑白无常深知事情远没有大公主说的这么轻松与简单,假若是纯叙父女之情的话,大公主不可能这么激动。顿觉自己为大公主和阎王传话的意义与责任重大,便满口应承道:“请大公主放心,下官一定将你的话传到!”
“谢谢二位爱卿!”大公主不由得低下自己高贵的头,朝黑白无常深施一礼。
“大公主,这里不该是你来的地方,你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吧!”黑白无常突然享受到了大公主的礼拜,顿觉受宠若惊,也感觉很不是滋味,心想,她若不是真遇到了难处的话,是不会这么轻易向低她一等的人施礼的。立即补充道:“大公主的话,
下官记下了,你放心就是!”
大公主向黑白无常他们投来感激的一瞥,随即一晃腰身,轻盈地飘走了。
黑白无常目送大公主飘走,立即扭转身踏进议事大厅。这时,就见阎王也刚好从后门进入大厅。他仍旧是高举着他那张活泼不足、阴沉有余的大脸,再配以漆黑的胡子与面皮、庄重威严的神采,显得威风有加。
按部就班、一丝不苟地进行完了各项议事程序,俺惯例,就得宣布退朝。在大堂执事官向阎王征询意见的时候,黑白无常慌忙走出官列,面朝阎王深施一礼道:“大王,下官还有一事回禀!”
“请讲!”阎王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个,此乃机密,须下官单独禀与圣上!”黑白无常不自觉地巡视了一眼众官。
阎王认为,黑白无常要反应的可能是关乎地府前程及声誉的大事、要事,不然他们是不会如此神神秘秘的,便朝大堂执事官使了个眼色。
大堂执事官心领神会,便立马高声宣道:“黑白无常留下问话,其余众官退朝——!”
众官大都归心似箭,也无暇顾及、关注黑白无常和阎王的事,都急急忙忙地整理好官服,涌出了大厅。
大厅里只剩下阎王和黑白无常了,立刻安静了许多。
黑白无常紧张地思想着怎样来向阎王说起心中的事,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二位爱卿,有什么话对本王讲的,尽管讲来便是,紧张什么呀?”阎王看出了黑白无常的反常举动,便宽慰道。
黑白无常见阎王这般说,心里便宽松了些,但还是诚惶诚恐地说道:“下官不敢直说!”
“但说无妨!”阎王以为,反正是公事,他们反应的情况在,即使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不能过于怪罪,便给他们吃定心丸道:“本王恕你们无罪。”
黑白无常奓着胆子问道:“大王,近几日都是临幸哪宫就寝呀?”
“大胆,你们怎么突然间关心起本王的私事来了?!”阎王怒气冲冲地喝道:“这就是你们所说的机密?真乃扯淡!”
“大王是这样的,下官听说大王已经有多日不曾临幸后宫了,公主们好像都挺想大王的了!”黑白无常为了避免受到阎王的责罚,说着的同时,立马跪在地上。
“这个,你们怎么知道?!”阎王怎么也不明白,他这两个得意部下不把心思放在公事上,竟然关心起他的隐私来了,不觉有些震怒,大声喝道:“你们特意留下本王,就是想给本王说这些?!”
“这也是事关地府的安定,下官之所以说起这件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黑白无常忐忑不安地说道。
“什么不得已而为之?”阎王极其不解地问道:“难道还有人逼着你们嘛?!”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黑白无常为了不暴露大公主,只好想尽办法和阎王兜圈子,还得在短时间内,尽可能地把话说清楚。便惶惶地解释道:“我们是自愿多嘴,没有任何人逼迫我们。”
“本王问你们,你们是怎么知道本王多日不去后宫的?!”黑白无常冒险兀自提起这种上不了大雅之堂的事,阎王感觉有些蹊跷,便没好气地追问道。
“这个……”黑白无常一时语塞,踌躇再三,接着道:“下官是查阅的大王的起居日志。”
“自圆其说,信口雌黄!”阎王阴沉着脸断然道。
“确属此事,下官没有半点的狡辩之辞!”黑白无常虽然此时的苦胆正颤抖的厉害,但还是慌忙辩解道。他们认为,若是停顿的时间过长,露出的破绽就会越大。
“你们现在管的也太宽了吧?”阎王怒不可遏地说道:“本王的饮食起居之事,该是轮不到你们管吧?!”
“事关地府稳定、兴旺的事,人人有责!我们作为地府的一员,又是职能部门的要员,更是责无旁贷!”黑白无常为了应付阎王的追问,不免套用了一些官场上的常用语。而且,他们自认为还很贴切。
“本王不明白了,本王的起居问题,咋就和地府的稳定与兴旺挂上钩了呢?!”阎王听着黑白无常的话,大有要起鸡皮疙瘩的感觉,便气哼哼地反驳道。
“……”黑白无常没有了还言之力,不得已,面面相觑,思量着应付的策略。
“说!”阎王气不打一处来,没有要放过他们的意思,喝道。
“大王若是将临幸三宫六院的时间搭配的合理了,后宫就相对安宁了,以点代面,我们整个地府或许就更加稳定了。俗话说,安定带来百业旺。如此一来,它们不就有了关联了吗?”黑白无常好歹将那些风马牛不相及的词汇凑合到了一起。
黑白无常近似于胡咧咧的话语,在阎王听来,虽有些牵强,但也觉出些许道理,便生出要放过他们的意思,于是说:“你们平身吧!今番,本王就饶你们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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