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章节_第一四四章 背后黑影
鸟蛋跑到小溪边，凝视着水中的自己，双全的耳朵，匀称地分列在大头的两边。甚至，那只假的要比那只真的还要受看得多。无形之中，自己平添了几分姿色。使他激动不已，喃喃道：“俺的娘，俺的娘，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呀！”
这时，石丹的肚子里咕噜了几声。他这才觉出饿了。便对蹲在小溪边大发感慨的鸟蛋说：“行了，差不多就行！我们也该回家吃饭了。”说着话的同时，石丹捡起一小块石头，抛到了小溪里。“砰”的一声响过，清晰可见的鸟蛋的光辉形象，被淹没在杂乱的波纹里。
鸟蛋无奈地吧唧了一下嘴，站起身尾随着石丹走出石洞。
大白蛇也随着他们出来。还不时偷窥一眼毫不知觉的石丹，红红着脸，一脸的不好意思。
“打扰了！”石丹转回身，偶遇大白蛇那难以割舍的目光，慌忙低下头，躬身道：“请留步吧，我们后会有期！”
鸟蛋什么话也不说，干脆跪在地上，先是面朝大白蛇磕了三个头，随后又面向黑花蛇磕了三个头。以示谢恩。
他们主仆二人相继顺坡而下。
大白蛇立在悬崖边，像一尊望夫石，目光一直追随着石丹的背影而去。直到从她的视野中消失。没思没盼的她，立即飞转身跃到了变形树上，开始履行她的职责。
……
鸟蛋自从武装上假耳以后，精神倍增，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将院里院外打扫的一点草屑、灰尘也没有。说虚了，就像一面镜子，能照出人来。家里的各色家什，该放那里就放到那里，各占各的窝，再没有鸠占鹊巢、张冠李戴的现象发生，安排的是井井有条、按部就班。
石丹看着变的亮亮堂堂的院子，心里也亮堂了许多，便一门心思地读书。
一日，老天爷突然变了脸色，经过一番的风起云涌、电闪雷鸣之后，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麻杆雨。雨水像鞭子一样，狠劲抽打着屋面、院墙、花草、树木等等的世间万物。产生出阵阵“噼噼啪啪”的抽打声，及“呜呜哼哼”的呻吟声。
石丹耐不住这嘈杂声的烦扰，无心读书，只得将书本一扔，倒背着手站在窗前，看着纷飞的雨丝、听着杂乱的雨声。
雨下个不停。时断时续的惊雷，震得屋面摇摇欲坠，不时落下星星点点的尘土及鼠屎什么的。
突然一个滚雷落地，击中院中一棵很高的槐树，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呱啦”声，整个树身上的皮，瞬间剥落在地。几枝大树枝也带着呼呼的风声，轰然落地。顷刻间，大院里落满了七零八落的树叶。
这种自然景观，虽然奇特，但在石丹的一生中，也已见识过多次。今番的他，倒没有感觉到过分的骇怕。只是不自觉地打了个激灵。激灵闪过，他突然想到，明天，雨停了的时候，该去收金子了。
傍晚，雨过天晴。村子的西边，出现了一道亮丽的彩虹。它缤纷的色彩、弯弯的腰身，像是为天地两界间搭起了一架互通往来的桥梁。不知天庭的七仙女和人间的董永是否会搭上这座桥提供的便利，来互诉衷肠？想到这，石丹的兀自心际震颤了一下，他突然想到了，三公主和他，是不是……
“大哥，该吃晚饭了！”鸟蛋的喊声将石丹的思绪打断。
石丹思绪断了，但他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挂在天边的彩虹。直至它在他的不知不觉间黯然褪尽。
“看啥呢？”鸟蛋看到石丹痴迷地看着空旷的天空，颇不以为然地说：“看天，能垫饥呀？”
石丹这才恋恋不舍地将目光收回来。虽然，遥远的天际，早没了彩虹的踪影。
由于内心的激动难以褪去，影响了石丹的食欲，他只草草的扒拉了几口饭，便结束了这一日三餐的第三餐。
鸟蛋见石丹没病没恙的，却食欲大减，极其纳闷地问：“大哥，你咋吃这么少呢？”接着伸出自己的手掌，迅疾在石丹的额头上一摸，自语道：“不发热呀？”
“你别一
惊一乍的，我什么毛病也没有！”石丹颇不耐烦地将鸟蛋的手扯开，没好气地说：“你只顾吃你的饭就行，别管我的闲事！”
“这人是铁，饭是钢，你不吃饭咋行？”鸟蛋大瞪着眼和石丹理论着。
“我不同于你，你干活多，吃饭就多。”石丹心烦意乱地对鸟蛋叨念道：“我没干体力活，吃饭就少。”
“那也不能不吃饭啊！”鸟蛋不住地叨念道：“俺听俺娘说，人一旦有了心事，也就没心思吃饭了……”
“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石丹猛地站起身，愤愤地说：“我不听你胡咧咧了！”说完，他便走回到了上房中。
一夜几乎在无眠中度过。石丹思想了一些颠三倒四、无头无绪、烂七八糟的事情。当然，出现在他的脑际最多还是三公主的音容笑貌、言谈举止。天放亮时，他的眼皮才开始发沉，恍惚间鼾声如雷地睡去。
他突然觉着自己睡在一个驴棚里，一头叫驴抬起前蹄，猛地朝他踢来。他被吓得魂飞魄散，在“啊”的惊叫声中，醒来。看到鸟蛋正挥拳轻敲他的后背，并大声叫喊道：“大哥，太阳都晒着屁股了，你还不起来吃早饭啊？！”
石丹突然一翻身，猛地坐起来。正一门心思敲打着他玩的鸟蛋，被吓了个趔趄。并像掉了魂似的，大张着嘴，不知道尽快合上。
石丹也不管鸟蛋的死活，跳下床，抬腿就走出上房，走出院门。
“你去干啥呢？不吃饭就跑呀？”鸟蛋缓过神来，紧跟在石丹的后面大喊道：“大哥，你是不是昨天晚饭没吃，今日饿出毛病来了？”
石丹突然转回身对鸟蛋呵斥道：“我有急事，你还不快点回去，在这里乱叫唤个啥？！”
鸟蛋乖乖地夹着尾巴往回走。还不放心地回头瞅一眼石丹远去的背影。
石丹急急惶惶地来到村外的小河边。看到翻滚的河水，填满河槽急速顺流而下。嘈杂的轰鸣声，震得栖息在旁边小树上的鸟们，大都惊慌失措的样子。
如此湍急的流水，一个手无任何辅助工具的人，是不容易蹚过的。看着翻滚的河面都眼晕，石丹自觉自己不是小河的对手，便一屁股蹾到河沿上，等着水落。
这时，路旁的草丛里，正有一双神秘的眼睛盯着他。注视着他的一切行动。甚至连他撒尿都不放过。石丹把憋了一宿的尿，撒到了小河边。在他肚子里发酵了一宿的尿液，颜色黄黄的、浓浓的，极像隔夜茶的颜色。尿撒完了，在往裤裆里收拾家伙的时候，石丹心里嘀咕道：这么好的一泡尿，真是糟蹋了。饮个牲口、浇个庄稼什么的，不是挺好吗？
挨到日挂中天，河水也没小多少。石丹非常珍惜自己的身体，不敢贸然行动。肚子的咕咕乱叫，好似对他下达了回家吃饭的命令，他这才懒洋洋地站起身，慢慢地往家里赶。
一个人跟在他的后面，一直不远不近、蹑手蹑脚地尾随着他。
石丹这会是真的饿了，一口气将鸟蛋拾掇上来的饭菜收缴到了肚子里。
鸟蛋看到石丹今番的吃相，吓得不轻，无不担心地问：“大哥，你还吃嘛？若是吃的话，俺再给你做点？”
“不用啦！”石丹抬手抹了一下嘴角，尔后又非常惬意地抚摸了一下自己鼓溜溜的肚皮，不知不觉间，歪倒在圈椅里呼呼睡去。
太阳不停歇地移动着。不多时，它便坐到西山头上，做着下班前的准备。
鼾声如雷的石丹，还没有要醒的意思。沉浸在睡梦中的他，好像又在忙着吃饭，就见他时不时地吧唧着嘴，嘴角还泻下一丝涎水，从他的下巴上面跳下来。
明亮的、忽明忽暗的星星，相继跃上空中的舞台。向世人展示着它们的笑脸。
天色彻底暗淡下来。
鸟蛋点上了油灯。昏暗的灯光下，石丹还沉浸在睡梦中。
突然，石丹觉着自己的身子探在悬崖边，在忽忽悠悠的飘荡中，坠下不见底的深渊，他拼命地狂叫
着，身子陡然一个激灵，惊醒。朦胧地看到自己从圈椅里滑到了地上。感觉自己的屁股还隐隐作痛。
听到石丹没有人声的哀嚎，鸟蛋慌慌张张地从院子里跑进来，惊恐地问还瘫坐在地上的石丹，“大哥，你做噩梦啦？”
石丹尴尬之极，红着脸爬起来，坐回到圈椅里，无语。他的心里不由得犯开了寻思。怎么早上和傍晚都做噩梦呢？说巧合，也不能这么巧吧？这几个月来，他是很少做这种没头没脑的噩梦的。今日个却一股脑地都来了。他心里感觉很不是滋味。
早晨和傍晚的觉，补足了昨夜的睡眠。石丹呆坐在油灯下，没了睡意。看书又看不到心里去，只好看着忽明忽暗的油灯发呆，看着漆黑的夜出神。
难熬的夜，终于熬过。晨曦初现。
由于心里有事，再没有和往常的时候，一个盹打到中午。
石丹在院里唏哩哗啦地洗了一把脸，悄声走出院子。在他拐过一个胡同时，一个黑影循着他的脚步跟了过来。
石丹毫不知觉，一口气来到村外，看到昨天滚滚的河水已经变成了文静的溪流。心里一阵的轻松，并精神大增，一步跳下河沿，深一脚浅一脚地蹚过溪流，轻车熟路来到凿有石臼的光石梁上。此时的光石梁已经凸出水面。上面只是盖上了一层河沙而已。
那个神秘的人影趴在河沿上浓密的草丛里，注视着石丹。大气也不敢喘。
这时的天色已经大亮了。极目远眺，能看出老远。
石丹不忘三公主在此一别时对他的叮嘱，警惕地放眼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一个人影，及一只走兽，甚至一只飞鸟也不见。石丹这才放心大胆地跪下来，按部就班地行过礼后，慌忙除去覆盖在光石梁上的河沙。这时，盛满金子的石臼咧着嘴呈现在石丹的面前。石丹看着这么多的金子，不觉打了个愣怔。
缓过神来，石丹忙不迭地将金子收拾到一方丝巾里，往怀里塞的时候，还不忘四下里巡视一遍，没有发现可疑的迹象，他这才俯下身子急急惶惶地将石臼掩盖起来。
石丹欣喜若狂地怀揣着金子走了。回家去享受他丰收的喜悦了。
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刚才所做的一切，都被隐藏在草丛里的黑影看了仔细。
待他走的没影了，黑影仓惶跳到河**，急速蹚过细流，直奔光石梁而来。在他除去了掩盖在上面的东西，石臼大张着嘴，清晰可见。激动的他禁不住嘿嘿个不停。听他尖尖的、太监一般的笑声，就可以听出，此人是本地响当当的人物，李三。
李三为何知道石丹是通过取金发家的呢？
石丹由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光蛋，只几个月的时间，就变成了名震千里的富家公子和优雅学士。盖成的庭院和李家大院相比，居然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便引起了李三的注意。李三通过大半辈子的死拼，才过下这么一点家业。而石丹在顷刻间就由一个连土坯房也盖不起的穷小子，变成了他响当当的李三也不可比肩的人物。俗话说，树大招风。石丹今番引起李三的注意，也就不足为怪了。
石丹的非正常表现，也令李三大吃一惊。他接济街坊邻居，居然大方到无偿地奉送金子。还有那些慕名而来的流浪汉、乞讨者，石丹均是非常大方地打发。若是没有十足的家底，能经得住他这么折腾吗？那么，他的这庞大的家底是怎么来的呢？该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吧？其中必有蹊跷。这是老奸巨猾的李三对石丹下出的诊断报告。
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李三惦记上了石丹的财路。他为了慎重起见，下人也不用，自己豁上老命夜以继日地亲自跟踪石丹的行踪。
他坚信，只要盯紧了石丹的行踪，他一夜暴富的时日指日可待。
今番，终于将石丹的财源地逮了个正着。激动的他内心狂跳不止。两掌不住地在心口窝摁着、捋着，还是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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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