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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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雪景微寒

109雪景微寒

莞嫔定了定神,这才向着和田说道:“和御医请坐。16kbook更新”和田告了罪才坐下来。刚坐下来便说:“娘娘还请见谅,关系到皇上的龙种,微臣等不得不仔细。而这也更是为了不给娘娘添烦扰。”莞嫔知他是说庄妃的事儿,本来都确诊是怀上了,连皇上也都知道了,结果道后来才发现是假的。皇上一时震怒,当御医诊治错了,连着外放了几个御医。庄妃更是因着此事失了宠,到后来更是丢了性命。便也道:“仔细点也好。”话音刚落,就听见小场子在门口宣道:“皇上驾到。”莞嫔站起身迎着李诚然,见了面,福了福道:“臣嫔给皇上请安。”和田跪下道:“御药房和田参见皇上。”李诚然今日心情倒也还可以,扶起莞嫔,又对着和田道:“和御医起来说话。”转头又问莞嫔:“可是身子哪里不舒服?”

莞嫔微微笑道:“臣嫔只是身子有点乏,蓉儿就大惊小怪地请了御医来。”李诚然拉着她坐下,对着和田道:“那莞嫔怎样?”“回皇上,臣已派人去请李御医了。”和田没有正面回答。毕竟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如此不能确定是事儿,怎能告诉皇上。李诚然听完,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悦地说:“莞嫔到底有没有生病?和御医,难道你不知道么?”

和田见皇上已有些动怒了,赶紧跪下道:“臣只是怀疑莞嫔娘娘怀了身孕,但是还得请李御医过来一同诊治之后才能确定。”李诚然冷冷地说:“和御医的话是不是说你的医术比不上李御医,既如此,朕想和御医不若出宫去吧,”竟然是要割了他的官职,取消他的御医资格。和田吓得不住地叩头,莞嫔见了也于心不忍,只得轻语劝道:“皇上不记得了?御药房有规定,诊断妃嫔怀孕必须是两名御医共同确定,才可报知皇上知晓。和御医也是照着规矩作诗。”李诚然挑挑眉毛,才想起,当时因着庄妃的事儿,御药房却是有了这条规矩,也报了自己恩准。只是自己却忘记了而已。当下神色有所缓和,说道:“这朕还真是忘记了。和御医请起吧。”和田谢了恩,皇上又赐了座与他。

莞嫔娇艳一笑道:“皇上日理万机,心里挂着的都是关系着天下的大事,这等些微小事自然是无需记得的。”李诚然宠溺地点点她的翘鼻道:“莞嫔,你的这张甜嘴,还真是能哄朕开心。”莞嫔撒娇地说:“皇上,和御医还在呢。”

正说着,蓉儿带着李御医进来了。李御医见皇上竟然也在,赶紧上前请安道:“微臣给皇上请安。”李诚然摆摆手,示意他起来道:“过来给莞嫔瞧瞧。”

李御医应了,上前也仔细地把脉,把了一会儿,皱皱眉头,也细细地问了问平日的情况,莞嫔也耐着性子答了。收了诊枕,李御医对着皇上道:“皇上,咦臣所见,莞嫔娘娘应是怀了身孕。只是臣还得与和御医商量下,再给皇上一个明确的答复。”李诚然听了只是点点头,两人也不敢离开,只是站在一块儿,商量着。莞嫔这时心情反而紧张了起来,是不是真的有了?真的有个小生命在自己的肚子里了。若果是真的,那么她只得收了心思,再不想过去的种种,只一心服侍皇上,再不做他想。过了一会儿,两人似乎商定了,走古来,李御医开口道:“恭喜皇上、贺喜娘娘,臣和和御医已经确定了,莞嫔娘娘怀了身孕。”顿了顿又说:“只是娘娘胎位有些不稳,需要注意不要劳心,也不要想太多,安心静养即可。臣与和大人在开些固胎的方子,自然可保娘娘能顺利生产。”

听到自己真的坏了孕,莞嫔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脸上不免也带上了母性的温柔。李诚然听后,甚是高兴一般,连唤着小纪子赏了两人。这才挥退了各人,转身抱住莞嫔道:“嫣然以后可是要辛苦了。呆会儿,朕让小纪子留下给你使唤。”

莞嫔受宠若惊地说:“皇上,怎可将小纪子赏给臣嫔,他可是一直伺候着皇上的。”李诚然点点她的翘鼻道:“嫣然,你个小妖精,心里明明喜欢的紧,嘴上却从不承认。”说完,抚上她还未显出身形的肚子道:“朕也盼着这个孩子呢。小纪子留给你,朕素来知他伶俐着。”

莞嫔心里暖暖的,皇上竟然说他盼着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那是不是说,如果自己生的是皇子,也有被封为太子的几率?还是他心里还是有自己几分地位?其实只要能得到这个男人的宠爱,以自己的家世背景,未必没有机会争一争。想到这里,莞嫔当下靠近皇上,在他的胸前蹭蹭,娇羞地道:“皇上,你这可是折煞臣嫔了。”

皇上静静地抱着她,又道:“等下着个底下的人去给太后报喜吧。”莞嫔应了,皇上抱着她上了塌,莞嫔却是拿手护着肚子。皇上好笑地说:“嫣然,放心,朕只是想抱着你睡觉。”莞嫔脸一红,原来是自己想多了。皇上见她无限娇羞的样子,还真是心神摇荡,但现在要顾忌他的身子,只得忍住冲动,将莞嫔抱在怀里,静静睡去。

莞嫔醒来的时候,床榻上只有自己,见蓉儿在旁边,便问:“什么时辰了。”

蓉儿赶紧回道:“快午时了。”说完,又笑意盈盈地说:“娘娘,皇上可真是疼你。”莞嫔一听已经是午时,便干脆歪在**,反而不急着起来了。懒懒地问:“皇上什么时候走的。”蓉儿答道,“皇上早朝的时候就走了,见娘娘睡得香甜,嘱咐奴婢不得吵到娘娘休息,待娘娘自己醒了再说。”莞嫔微微一笑,想着肚子里的小生命,心便不由柔软起来。正说着,就见小纪子来到近前道:“奴才小纪子给莞嫔娘娘请安,给小皇子请安。”莞嫔一听不禁笑道:“难怪小纪子你在皇上面前那么得宠,这嘴还真是甜,你怎么知本宫怀的是皇子,而不是皇女呢?”

小纪子赶紧说道:“娘娘福泽深厚,怀的定然是位皇子,这可也是皇上所盼望的。”莞嫔知他深的皇上喜欢,他所说的话,并不是无根据的。便只笑了笑,并不言语。小纪子见状又接着说道:“娘娘想必也知道雪嫔怀有身孕的事儿了吧?”

莞嫔却没什么表示,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小纪子又接着说:“雪嫔也怀了身孕,但是皇上也只是知道这事儿去看了一次,仅赏了一只玉如意。可对娘娘,皇上可是分外上心,刚才下旨免了娘娘怀孕期间的跪拜礼节,即使娘娘现在见了太后也不必跪了。更是差人送了好多东西。”说完,更是将手里的一块玉佩呈给莞嫔道:“这是温玉,之前庄妃得宠的时候,跟皇上要这块玉,皇上都没允她,现在却赏给了娘娘,娘娘就可知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了。”莞嫔拿过温玉,果然是快好玉,入手温润,质感细腻。心下却是真的欣喜,皇上如此看重自己,虽之前皇上也是宠着自己,但却是看着自己父亲的份儿上,只是现在,虽然还是因着自己怀里身孕,但不也说明着皇上是真的看重自己,不然也定然不会如此对待自己,特别是在雪嫔也怀了身孕的情形下。

小纪子见莞嫔笑的温柔,便道:“皇后那里,奴才已经去告知了。但是太后那里,皇上说,还是莞嫔娘娘自己亲自去的比较好。”莞嫔听了,知道皇上都已经为自己设想好了,心里更是一暖,待生下孩子,她便将这一颗心,完全交给皇上吧。便点点头道:“也好。”蓉儿伺候着莞嫔起了,给她穿了个喜庆的紫红对襟团花裙,又梳了个飞天髻,知道太后一向喜欢素净,所以过去总是多看绿萼一眼,就是因为喜欢她的不招摇,便在头上没戴上金步摇之类这些招摇的佩饰。

小纪子端着几份首饰过来,对着莞嫔道:“娘娘,这都是皇上刚刚赏的,说娘娘怀了身孕,还是戴玉比较好,”莞嫔点点头,仔细看了看首饰,挑了个双凤衔珠的钗子,又指了翠玉坠儿。这才收拾停当了。小纪子立刻就传了僐。莞嫔奇道:“今儿怎这般快?”

蓉儿笑着回道:“皇上怕娘娘随时会饿,着了御厨房派了几个厨子过来,就在旁边的耳房开了个小炤,吩咐着随时备着,不管娘娘什么时候想吃了,都能及时做来。尤其不要饿着小皇子,皇上待娘娘可真是好。”

莞嫔微嗔道:“死丫头,就是这张嘴会说。”当下,用完膳,便让小纪子备轿,既然是皇上的吩咐,她还是要去太后那里走一趟。出了门,却见得是暖较,她知这肯定又是皇上吩咐的,心里还是一暖。也许,皇上待她是真心,那么她也应尽快收了心才好。但是想到那人,心里却还是割舍不下,但如此,又能如何?何时无端西风误!

见了太后,刚要盈盈行礼,太后身边的大宫女彩云却拉住她,太后笑意盈盈地说:“嫣然,既然皇上都已经下旨了。你还是不要跪了,不然,岂不是要哀家抗旨么?莞嫔知太后是在说笑,但也赶紧回道:”皇上免了臣嫔得跪,臣嫔遵旨,但是……”说着又跪下了,这才彩云却没拦着她,才又说道:“臣嫔这是自己要跪母后的,只是自己的一份子孝心,还请太后体谅。”太后走过去,扶起她道:“哀家已经收到嫣然的孝心了。能存着这份心思就行了,更何况,现在你有了身孕,还是要多注意自己的身子要紧。哀家可是听说了,皇上少有地紧张这个孩子呢。”

莞嫔低头道:“臣嫔和雪嫔都是怀的皇上的子嗣,皇上也特别紧张雪嫔的肚子呢。”太后满意地点点头,道:“嫣然这般玲珑的心思,哀家以前怎么就没注意到呢。“说完,便笑道:”罢了罢了,这天气越发凉了,怕是没几日便会下雪了。以后你还是多呆在宫里,不要随意出去走动,仔细将养身子,安顺地生下皇上的子嗣才是。“莞嫔乖巧地说:“这后宫有什么事儿能瞒住太后的火眼金睛,只是很多事儿,太后不说而已。臣嫔回去之后,定会紧记太后的教诲,仔细养胎,不辜负太后和皇上的厚爱。”太后拍拍她的后背,道:“真是个乖巧的人儿,哀家真是越看心理越是喜欢。要不是皇上早就安排好了,你又怀着身子,哀家真是要留你住在这里,陪陪哀家呢。”莞嫔赶紧表态道:“太后若是喜欢,臣嫔愿意陪这太后。”

太后摆摆手道:“罢了。哀家听御医说嫣然需要静养,还是安静些好。等你生了皇上的子嗣之后再来陪哀家,也是一样的。”莞嫔赶紧应了。

又说了会儿话,太后便让彩云宣暖较进了屋里,莞嫔见状赶紧起身道:“臣嫔岂敢如此放肆?”太后安慰她道:“你现在是要仔细自己的身子,这才是最重要,至于规矩什么的,不用在意。”莞嫔谢了太后,才让小纪子扶着自己进了轿子,直接在屋里起了桥,又到了自己的屋里,才下了轿。许是怀孕的原因,只这一会儿,便已腰酸背痛的不诚样子,小纪子见状,赶紧与蓉儿边为她按摩,松弛肌肉,边说:“娘娘,等下用过膳,奴才伺候娘娘浴足,给娘娘解解乏。”莞嫔点点头,却是觉得困了,就吩咐着,去了**倒下便睡。

小纪子赶紧给她放下床幔,蓉儿在床头伺候着,小纪子忙命看好内壁的火,别太热了,屋内会太过焦躁,但更不能冷了。现在莞嫔的身子,却是最怕冷的。

彩云待莞嫔走了之后,才不解地问太后道:“太后,皇上现在如此宠着莞嫔。却是一次都没去看珍贵嫔,听着听雨道,这几日,珍贵嫔却也病倒了,也告与了皇上,可是皇上只是问了有没有请御医。晚上还是歇在了莞嫔那里。如此,这珍贵嫔怕是难有出头之日了。”太后请啜了一口茶,细细品了,才缓缓开口道:“彩云,你可知什么样的茶才是极品?”彩云不解太后为何如此问,但还是回到:“彩云只是听着别人讲,早春的毛尖却是最好的茶叶。”

太后却笑着对她道:“最好的茶叶却是早春的毛尖,品之,满口留香。但再好的茶叶,也需经过三道程序,第一步,是去了茶叶所带的污垢,第二,是渐渐泡出茶叶的味道,第三步,却是要登上一阵,待茶叶的香气都散了出来。这时在品茶,才能真正品出茶的滋味。”彩云一听心里便明白,太后这是以茶喻珍贵嫔,怕是当她再走出冷宫之时,便是宠惯后宫、风衣天下的时候了,只是仍担心地说:“可是听说雪嫔跟皇上请了旨,说是要将孩子生出之后,过继给皇后。”太后只得淡淡地说:“她呀,总是自以为对后宫之事无所不知,却连雪嫔是她的爹和都护送进宫保她后位的身份都看不明白,还在那里生了几分嫉恨,不过好在她醒悟的快,只是,皇后若想以这个保自己的后位不倒,还是要多多祈求上天,雪嫔的孩子能顺利生下来才好。”彩云心里一凛,便不再言语。

太后知她听到了心里,便对她道:“莞嫔那里,不用留意。她的孩子也未必能留得住。皇上宠她不过是为了对付皇后而已。只是你现在应多留意下珍贵嫔,让听雨多提点着她。那丫头应该要想通了。”彩云应了,太后才挥挥手道:“下去吧。哀家想一个人静静。”

呆呆地坐了一会儿,太后来的窗前,推开窗子才发现,不知什么,填上已经飘了雪花,飞飞扬扬,太后不禁又想到了那个人,那个衣袂飘飘的人,那个温柔的男人,总是一切为了她,甚至连娶妻生子也是为了自己。而之后,更是将他的女儿送来了宫里,她知他不过是以这种方式,才能不失了与自己的联系。放心吧,哀家自会护着你的女儿,自会让她凤仪天下。当然除却这个理由,她也确实喜欢那个丫头,总是淡漠着,才情却是一等一的好,没什么争宠的心思。像极了年轻时的自己,但在这华丽的牢笼里,那种性子却是活不下去。她也只能提点着她,希冀着她能早日醒悟,早日如凤凰涅槃一般,重生。

又对着雪发了一会呆,却听彩云道:“太后,听雨传话说,珍贵嫔已经好了。”说完,又见冷风卷着雪花进了屋,便关心地开口道:“太后,让奴婢关了窗子吧。”太后留恋地点点头,缓缓道:“这是今年第一场雪吧?”彩云回道:“却是今年第一场雪。”太后听了,自顾自地说:“又是一年了,唉,在这宫里的雪景,真是一年比一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