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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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古怪皇上

012 古怪皇上

皇后到了锦绣宫海棠阁,这时候绿萼也得了信过来,她脸色青的难看,只见那凌舞涓哭的接不上气来,只是用手指着绿萼,颤抖着的说道:“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孩儿。好书记得一定要分享哟,

绿萼听到这样的诛心之方,立时有些脸色大变,但却说不出话来,是她让凌舞涓顶着风跪在那一地寒凉里,这才着了凉滑了胎,可是,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凌舞涓有了身子啊,否则她又何必去做这样一件事,绿萼嘴唇颤抖了一下,终是长叹了一声,然后只听见身后有人说道:“凌舞涓,你既然身有皇嗣,刚才为什么不向叶昭容说明。”

绿萼回过身后,只见皇后立在殿门处,这时候风吹过她额前的流苏珠饰,晶莹流金,更印得双目深邃,风姿若仙。凌舞涓听到皇后的话,立时两眼一翻,居然背过气去了,绿萼赶紧给皇后行礼,却见皇后瞧着她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一番,这才说道:“昭容起身吧。这里的事由本宫来处理吧,昭容先回殿里休息,一切等待皇上示下。”

绿萼福了一下身子,便恭敬的退了出去,只是走出殿外,却是越走越快,一直到了自己的殿内,方是反过身子瞧着小道:“你看着她跪下的时候,可见到什么。”

小小摇了摇头,然后长叹了一声,望着绿萼说道:“娘娘,这是一个局,娘娘一切真的只能有待皇上定夺了,唉,可惜人说见面三分情,娘娘却是几乎见也不曾见过皇上几次,却不知道这一次皇上会如何处理。”

绿萼皱了一下眉头,却也知道小的是实情,只是想想这宫殿里的冷暴,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发凉,却不知道这时候的皇后正似笑非笑的瞧着那边的凌舞涓,凌舞涓有了身子而不自知,所以叶昭容虽然有过错,却也当不得什么大错,该如何处理,真的只看皇上的一句话,而这也是一个看出这枚棋子值得不值得自己投资的时候到了。

而这时候的皇上他也得到了消息,他听到内侍的汇报,只是心中冷笑,将手中的奏章一顿,放于楠木金丝案上,瞳仁中透出深邃光芒,皇上良久也不曾站起身,反是对着内侍说道:“知道了,下去吧,朕现在要处理军国大事。”只是那双眼眸里透着的怒色却是怎么也掩不住,这些女人,这些女人,既然为了争,为了斗,连他的子息都不管不顾,皇上的眼眸微微眯了眯,他终是静坐了片刻,然后站起身来说道:“来人,摆驾锦绣宫。”

皇上走进了锦绣宫里,看着已是略有春色的园景,先是向南侧走了几步,终是停下了脚步,反是步向了绿萼所住的凝华殿,绿萼听到人的传报,赶紧知情识趣的跪在了皇上面前,虽然想要保持镇定,却依旧身子瑟瑟不止,皇上看在眼里,终是说道:“你怕什么,没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嫔妾,事先真的不知道凌舞涓有了身子,而且.......”绿萼正想解释下去,皇上突然伸手拉起她的身子,将手搭在她的肩上,只是那般凝着她,细细的打量着,绿萼只觉得身上的皮肤都起了疙瘩,但却还是老老实实的站着那里,只是微微垂下头,一双睫羽也是在不停的轻颤着。

皇上却继续着自己的动作,他伸出另一只手,顺着她的面颊抚下,一直滑到了她的下腭处,然后用力一抬,强制的抬起她的脸颊,让她面对着自己,然后眯着眼打量着她,绿萼只是故做镇定的说道:“皇上,嫔妾没有说谎。”

皇上淡淡的嗯了一声,似乎没有心思听下去一般,只是手却顺着她的下腭慢慢沿着脖颈子的衣领里滑了下去,一直滑到了她的锁骨上侧,手指在上面慢慢勾画了一下,绿萼立时紧张的颤抖了起来,这时候却是有些害怕的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然后说道:“皇上。”

“嗯?你想拒绝朕?”皇上冷哼了一声,然后一扬眉瞧着绿萼,绿萼却是吓的心里一跳,她当然知道自己的生死只在这个男人的一念之间,她终是勉强的解释道:“皇上,现在是白天,与礼不合。”

皇上的嘴角微微向上扬了一下,淡如清风的说道:“那你便呤诗一首给朕听听吧。”

绿萼听到这里,只觉得微松了一口气,赶紧说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皇上听到这里,立时嘴角微微向上扬了扬,然后瞧着绿萼说道:“这是你自己做的嘛?”

“不是,只是嫔妾以前曾经听说过的。”绿萼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大大方方的抄,不必要的时候,还是不愿说是自己所做的。皇上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此句闺怨甚重,却与你的经历不相合,朕还觉得奇怪呢。”

绿萼便勉强的笑了笑,皇上也跟着笑了笑,然后便扬长而去,留下在那里一头雾水的绿萼,只是后来,凌舞涓小产的事,便是不了了之了,六宫之人皆是侧目而视绿萼,却是看不明白她与皇上之间有些什么,不过皇上依旧没有召她侍寝,反是与杜才人走的近了些。

凌舞涓小产后,皇上为了安抚她,也给她晋了一位,封为了正八品的选侍。

如是这般,清明刚过,后宫各殿便忙碌起来,因为太后要回宫了。

太后回宫第一天,便在慈宁宫中摆下家宴,虽说是为了一家人聚聚,可这也是很多新晋嫔妃第一次朝见太后,嫔妃们自然没有一个敢怠慢,梳妆打扮之后,就乘着软轿,三三两两来到了慈宁宫,等候服侍凤驾。

绿萼最近惹的祸事不少,自然更是乖巧,怕有人说话,更是早早就到了。远远看见以前的凌舞涓,现在的凌选侍,正穿着一身粉的像霞一样的衣裳,直衬的如花娇艳,只是绿萼,却知道她并不是真的如花美丽,自那次小产以后,她在宫里静养了一个月,但皇上却没去瞧她,只使了太医去诊看,到了后面她虽是好了,却依旧不得圣眷,到了这时候宫里的人,不由都觉得有些奇怪,绿萼害得凌选侍流产,却不受罚,而且凌选侍还失了宠,而且之前吉嫔冲撞了绿萼也失了宠,可是皇上却一直也不曾召绿萼侍寝,但便是如此,大家更觉得绿萼不简单,这些日子里,她的日子反而是更好过了些。

所以这时候在太后殿前候着的时候,众人都还在与绿萼有一无二的闲聊着,等到这时候,郦昭仪也来了,能让叫上名号的嫔妃,只有庄妃与顾婕妤不曾到,其他的人已是俱到齐了。

众人才等了一会,太后身边大宫女便从宫中出来,浅浅行了一礼,笑道:“太后请各位娘娘进去呢!”众妃知道她是太后身边最得用的,哪敢受这大礼,纷纷避开,莺声燕语,一句一声的谢过,才小心翼翼的,按品级入内。只见一路瑞气祥宁,诸班宝器都是古趣盎然,却偏偏觉得清新雅洁,看不出一丝颓老,只在那光华流转间,走过四扇双交福寿镂花扇门,早有一众宫娥,管事恭候,檀木香珠串成的帘幕,便进了主殿。此间并不奢华,宫人随侍也殷勤周到,只是妃嫔们只是垂手侍立,平日的活泼机灵,荡然无存,只听得之前领路的大宫女一声轻咳,一阵人影闪动,一个年约四旬左右的妇人由左右拥扶而出,升座殿中。

绿萼看到这里,当然知道来人便是太后,赶紧跟着众人一起叩拜,一时也没有瞧得真切,只听太后轻声说道:“平身吧。”

绿萼这才站起身来,一抬头,便偷眼瞅了一下太后,太后虽然四旬,眉目间却仍如皎月明曦,美不胜收,一双晶莹眸子,顾盼之间,高贵凛然。细看之下,才发现,一直侍立在一侧的华衣人,居然是皇后与顾婕妤,不由又是一惊,还说怎么不见皇后与顾婕妤,原来两人都早就到了。

太后端详着两排嫔妃,眼中笑意温蔼,好一会子,才转身笑着对皇后说道:“真是姹紫嫣红,各擅胜场,你可给比下去了吧!”

皇后笑着颔首,却娇嗔着不依:“母后见了妹妹们,就忘记儿臣了!”

太后笑着以扇指她:“这鬼丫头吃醋了!一侧的顾婕妤,平时也不常多话,这时候却是口齿伶俐,连忙拣那讨喜的话,说了凑趣:“皇后娘娘莫要生气,实在是众姐妹见了太后,如蒙煦日,巴不得多受些慈意照拂——左不过就抢了娘娘一天,太后可是视您如嫡亲生的一样呢!”她说得双目盈润,一字一句,如出自真心,既把太后捧到了天上,又不露痕迹的恭维了皇后,旁边诸妃见她如此精乖伶俐,心下嗤之以鼻,面上却统统应是,一时之间,不知多少赞美恭维,如云雾一般飞向太后。

太后笑着受了,却没有如普通妇人一般眉开眼笑。今日因是太后家宴,所以妃嫔们满身装束,虽然用了心思,却仍是以素雅为主,可是吉嫔却毫不顾虑,身着百蝶扑花锦绣宫裙,中间镶嵌金线,一眼望去,如同一朵极尽艳丽的牡丹花。

吉嫔与庄妃素来不蔼,这时候见庄妃还未到,便有些做作的惊奇的说道:“哎呀,都已经申时三刻了,庄妃娘娘怎么还迟迟未到,到底把太后的家宴当作什么了啊!”

这时候宫人一挑帘子,居然走进一人来,正是一身常服的皇上,吉嫔在背后说人长短,让皇上听见自然脸上略有些尴尬,但还是很快的笑了起来。

太后见皇上到了,便笑着吩咐开席,各种珍馐美味流水般端了上来,各桌旁的宫女伶俐的为各位妃嫔温酒布菜。一声召唤过后,舞姬们云穿而入,开始在殿前献艺。

高亢的音乐中,只见一共进来十位身着长袖舞衣的佳人,其中九人手举金莲花盏,另一人手环抱着一只金莲花灯,随着金莲的挥动,在空中轻灵地折腰舞动,起落之间作出各种曼妙诱人的动作,一时之间彩带飘飘,只见领舞的那个手抱金莲花灯的少女,双足一点,轻快一跳,落在金莲花盏之上,那九个少女不停的换移着动作,而金莲花盏上的少女也是彩蝶翩翩一般双足点落在金莲中,足下飘扬,少女脸上戴着金玉为饰的面纱,看不出容颜,只是那腰部曲线曼妙难言,实在让人看着,便生出从心里的愉悦之感。只可谓是娉婷扬袖舞,阿那曲身轻。

突然乐曲一个高扬,顺声金莲花盏上的少女一个立身,手中金莲灯笼裂成两半,爆了开来,变成无数细微的金屑散开来,少女手一扬,在漫天的金屑飘飞中,少女不知道从何处变出一双绸料,漫天一扬,只如红云飘荡,真正是美妙不已,众妃忍不住纷纷惊叹起来,此时歌舞停歇,金莲花盏上的女子,足点花盏之上,一步一金莲的轻移而下,落于台上,此时,这女子面朝着太后与皇上,慢慢一揭脸上的面纱,居然是久候不至的庄妃,绿萼不由有些错愕,就在这时候,只见庄妃微一福身,说道:“臣妾给太后请安,皇上万福。”言毕又向皇后一福:“愿娘娘千岁千福。”

太后微微一笑,说道:“庄妃劳累了,不用再多礼了,还是去换下舞衣入席吧。”庄妃立时轻声讨巧的说道:“臣妾能使太后娘娘一展欢颜,便不觉辛苦。”

皇上也微微一笑,望着庄妃,眼中眸色有些迷离,轻声说道:“爱妃有心了。”皇后也微笑着说道:“妹妹真是风姿不减当年啊,本宫当年待字闺中时就听说,妹妹舞姿动人,今日一见,只叹惊为天人呢。”

庄妃也是笑着与皇后应道:“娘娘过奖了。”两人相视而笑,直是一家亲切,却让在一侧瞧着的绿萼暗暗觉得好笑,只是那抬眼间,却发现一直高坐在上的皇上嘴角上也微带着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