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容妆
字体: 16 + -

第二十三章 行军路漫漫

翌日卯时,大军准时拔营上山。

此时山中,烟岚四布,四万大军约行了一个多时辰才走上三里不到,望向一望无际的翠枝黄石,每个人脸上都格外紧惕,全神戒备。

“将军,此时此地对我们极为不利,我们是否……”赵暄上前说道,眼含担忧。

“赵暄,我看不见前路,你认为北临军能看到?”这也是她要卯时便拔营上山的原因之一。

“可是……”赵喧还有些担心,还需说什么。

“将军,前方有异。”一位夺天军停下脚步蹲下,手抓起地上的一把泥土,放到鼻息闻了闻,然后先着丢下,站起说道。

“按理说山中泥土本应僵硬硌脚,但此地泥土却带着几分松软,很明显是有人刻意为之,或许前方几十步之内便布了险。”

贺兰悠赞许点头,“妄想用此迷惑我们,让我们改道而行,可我贺兰悠天生反骨,不入虎穴,哪知有虎……全军听令,两千夺天军随我前行,其余与赵暄,纪北和司沅留在原地待命。赵暄、纪北,我若不在,就听命司沅,若有违者,军法处置。”

“是。”二人应下。司沅,便是刚才那个夺天军吗?

“司沅,这交给你了……”贺兰悠目光移向他,语气严肃。

“属下明白。”司沅接令。

“嗯。”贺兰悠点头,随后唤道,“天玑随我走……”

声落身动,两千夺天军跟随其后。

“将军,他们来了……”烟岚深处,绿枝遮掩,数千将士躲在林中,等待施令。

“传令,小心做战,不战则退。”男子下令,眸中深隧。

“是。”

烟岚林中,两军全神戒备,待战,备战。

望向茫茫薄雾的林中,贺兰悠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抬手一挥,脚下停住,轻然下令道,“听令,全身谨戒。”语罢,全军停下脚步,神色谨戒。

“将军,前方没了动静,是不是……”偏将眼含担忧的望向男子,轻声低语。

“传令,原地隐入。”男子下令,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是。”

林中静下,贺兰悠冷笑,虎尾已露,再隐又有何用?

“传令,摆流星阵向前走上十步左右。……”语罢,两千将士静悄分开,靠拢,片刻,流星阵便成形,阵成,两千将士整齐上前十步。

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男子大惊失色,急促下令,“退!”

可惜为时已晚,只听道一声女声冷然下令:“流星飞舞。”

声落下,刀从鞘中拔出,将士如流星坠洒一般冲入烟之中。

接着是漫天尖锐的惨叫声响起及两军对敌的兵器撞击声。

“怎么会……怎么会……明明不是……明明不是……”男子喃喃自语,神色如死灰般苍白。

偏将见此,心中有些胆颤,惊恐,但更多的是悲戚,伸手妄想拉起软坐在地绝望至极的主将,可一次次拉起,一次次落下,而前方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十步,九步,八步……

脚步声越来越近,偏将也越来越焦急,“将军,你快走,苍州城还需要你……将军……快走……”五步,四步……

男子抬眼,看着一脸祈求的偏将,眼神逐渐清明、坚定,“对,苍州城还需要我,我不能就此绝望放弃……”拂开他手,站起,拔出腰间的刀,欲求奋力一展。

偏将拉住他握刀的手,带着哭腔道,“将军,你快走,快走啊,由莫将……”

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剑穿心,偏将不敢相信的低头望着一剑穿心的伤口,不甘倒地,口中仍在呢喃,“将军,快走……苍州城需要你……”

随着偏将的倒下,一张清颜出尘的脸慢慢现出。

拔出剑,伸手直指一脸诧异的青年男子,嘴角勾笑,“你动作慢了……”手动剑过,丝丝血丝变浓,刹意的眼未变,径直看着眼前身着白色铠甲的女子,慢慢倒下。

嘴角一动,唤出的不是名字,而是擦不尽的鲜血……

脑中记忆飘远,一张绝色出尘的脸细细勾出,“靖风,谢谢你……”

忧乐,是你吗?

双眼未闭,但刹意却消退,只留下淡淡幸福的笑意……

四周声音逐渐淡下,消失。

染红的刀从回鞘中,经过一场杀戮的夺天军擦去脸上汗血,迅速靠拢,等待命令。

从怀中掏出锦帕,细心的擦掉剑上的血在放入鞘中,手一扬,锦帕落地,贺兰悠看着站好的部队关心问道,“可有人受伤或离开?”

千人同回:“未有……”

贺兰悠欣然一笑,道,“没有很好,刚才一战大家都已乏了,先原地休息片刻。”

“是。”得到命令,身子顿时一松软了下来,稍微散开,坐下休息片刻。

趁军休息,贺兰悠稍向回走,见到大军下令道,“全军约向前十丈,坐下休息片刻。”声落,三万将士向前走了十丈,随地坐下休息。

全军休息,贺兰悠靠坐在树旁,命赵暄、纪北、司沅三人,道,“如今我们应在这里,前方不可能埋埋伏,陷井,但若在左上方设埋伏,那无论是箭阵还是大石掉下,我们都会折损一半兵力。“为何我们不从左方背后穿过?”赵暄欢然道。

“你能想到,他们自然也能想到。”司沅尖冷说道,毫不客气说出心底的话。

赵暄吃鳖无言,脸上浮起一分恼怒,但他说的也算实话,即使不悦也无处可还。

“倘若声东击西呢?”纪北清然开口,且后续道,“前方既地利可伏,左方又是设伏佳地,左后方也可设伏,那为何我们不走右方?以右为饵,原地捕鱼。”

“此法可行。”司沅点头赞同。

“可谁为饵呢?”赵暄问道。

“此法既然是我提出的,那理应由我前去。”

“嗯,那趁烟岚还未散尽,我们便利用天时过苍陵山。”收起地图,贺兰悠站起。

“纪北,小心……”赵暄拍了拍纪北肩膀,眼中关心不掩。

“我明白……”回己拍肩,相扶站起。随后又伸手拉起沉默少言的司沅。

四人皆起,贺兰悠下令,“全军听令,起。”

闻令,大军同起站好,目光望向一身白色铠甲的她。

“金木同领四千将士与纪北,司沅走右,剩余由我领军走左。即刻出发……”

“是。”

“纪北,司沅,自己小心。”贺兰悠关心的看过二人,转身与赵暄领军先行。

等三万将士走后,纪北才下令动身。

午时一刻,山中烟岚已散去无已,抬眼望去,两引之处的景象约能微微看清。

大石从草之中,尚许能够看到人影浮动。

手挥掌下令,三万将士停下寻可藏身之地。

抬头望天,算算时辰,纪北应快出现在他们视线之内。

果不其然,大石从草之中的北临军果然开始慢慢现身,手拿弓箭,绷紧弓弦直指对面下方。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若一万将士在这一计而全亡,那结果无论如何也是她所不能接受的。

眼中冷锋一闪,悄然下令,“水、土随我潜伏而上,若有闪失,赵暄便代兵攻上。”

令下,水、土跟上,在丛中蛰伏前进。

射箭声起,数千羽箭向对方落下,贺兰悠大惊失色,惊慌下令,“不惜一切代价,必要救出他们。”

白色身影从草中站起,拔剑,眸中尽是杀意。

剑升起落下,

草从中的夺天军迅速涌上,在北临军错鄂之间将其斩与刀下。

弓箭回转,可胜中的不是突然贯出的凌军,而是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

所谓哀兵必胜,胜极一时,一时之后便是大竭。

北临军大竭之时,赵暄迅速带兵攻上。

此战虽胜,但结果却令人沉痛。

苍陵山一仗,贺兰悠损两百夺天军,五百将士。

虽安然度过,但却不令人兴奋激动。

九月六日,夜色墓下,东风吹袭,贺兰悠率将士兵临城下。

一声下令,直接攻城。

早就被淋上煤油等易燃物的羽箭带火落入城中,不过片刻,城中便起慢慢大火,然后是哭喊叫骂声……

方法虽歹毒,但却十分可行。

羽箭不断,城门边上也注满了将士,一柱香后,城门果然打开。

见机而来,贺兰悠一声令下,带军攻上。

大火烧到半夜才停,贺兰悠一袭白色铠甲站在城楼上,发丝稍许凌乱。

在苍州大捷报予朝廷时,许风也拿下了锦城。

八月三十日,贺兰悠抵达北临王城,许风带兵前往云州,同时绝玉抵达乌兰。

多日的厮杀赶路,无论是她还是他们都疲惫不堪。

翌日酉时,贺兰悠携四万八千将士前王北临王城。

亥时一刻,城破。

子时,贺兰悠抵达北临皇宫。

精致不失雄伟的北临皇宫内,此时烛光耀闪,金辰宫内,男子高坐龙椅之上,身旁同坐的是北临皇后和公主-龙紫绛。

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龙紫绛抬起害怕的悄脸,眼中有着凄切。

贺兰悠看向上位的中年男子,问道,“北临王——龙昊?”

“想必你便是凌国唯一的女将——贺兰悠吧?”

“正是在下。”

“北临玉玺我可以给你,凌国我也会去,只希望能放过夫人和小女。”

“王有此觉悟乃北临百姓之福。”若他能自己交出玉玺和前往凌国,这倒能省下不少事……

“王……”皇后戚然唤道,手拉住他黄色的王服。“欣儿,这是最好的结局……”能保你和紫儿,我已经很心满意足了。

“臣妾……明白。”她怎么不明白……正是因为太明白所以才会如此……

皇后侧身拿过身旁的盒子,横放与腿上,打开捧盒到他眼前。

龙昊笑着接过,站起向下方走去,将木盒交与贺兰悠。

“司沅……”贺兰悠轻轻向外唤道,片刻,司阮进殿走到她身旁。

贺兰悠开口道:“备马送夫人和小姐出宫……”

“父皇……母后……”听闻可以出宫,紫儿眼中一亮,但一听只有她和母后二人又暗下……

“是,夫人,小姐请……”阮宁恭敬道。

“澈……”龙紫绛张口欲问,可是又不知如何开口,只有含泪看着身旁的他。

“王……”

“去吧……”龙昊拂手,不再看母女二人。

“是,臣妾等你,紫绛和母后走吧……”皇后站起,看着龙紫绛。

“母后……父皇……”龙紫绛看过母后父皇,扯嘴一笑,轻轻点头,“是。”

起身跟在自家母后身后,慢慢前走。

待她们几人离殿,殿内只剩三人。

“明日我便会动身前往皇城……”龙昊道。

“我愿护送王……”兰澈走上前道。

“今日天色已晚,赵暄,请龙老爷下去休息……”贺兰悠冷冷说道。

“是,龙老爷请……”

“谢过将军了。”龙昊踏步出门。

十月二十日,许风攻下云州。

两日后,两军同时向萨格前行。

二十八日,两军在纳河会合。

夏季在战争中不知何时退去的,抬头望天,轻轻一声叹息。落叶泛黄,一个多月已过去,从怀中掏出那块冷玉,微微一笑。

“看什么?这么出神?”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贺兰悠将冷玉往怀中一塞,转过身笑道,“没什么,明日又要起程了……”

“嗯,对了,刚才传来消息,北丞相明日攻城。”

“明日攻城吗?约有多少将士?”贺兰悠眉头一皱,话中含着几分担忧。

“不知,应该约有三万……”

“纳河距乌兰有多少行程?”

“快马加鞭四日不到,你……”许风对上她目光,哽住不语。

“似乎与你从开始到现在我就不停的任意而为,将军,请原谅我再任性一次。”

“唉……我拦不住你,去吧,我会带大军赶赴而来的。”北绝玉,有时真的很羡慕你……羡慕你,让这么一个女子时时放在心上。

“谢谢你,许将军……”感激一笑,擦肩离开。绝玉,你一定要平安胜战……

目光随着她的身影走远,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低头苦笑一叹。

天微刚亮,北绝玉便起身带军前行攻城,这一场战比纳河一战要难打上许多,可是若在拖下去便对形势,对他不利。秋夜晨起已有几分凉意袭来,望向三万五千多将士,冷然下令,“炎盛,你带一万将士从城外山脚的密道进城……”

“是。”炎盛领令。

“剩余将士即刻出发随我攻城……”

令下身动,随着秋风向乌兰城赶去。

秋风冷肃含着嗜血、压抑的杀气,一身白衫格外耀人。

望向前方的乌兰城,贺兰悠沉声下令,“弓箭手准备……”

“在……”

“攻城放箭。”此时位子正好……

众人异口同声:“是。”

声落,手中拉紧的弓弦松下,五千箭羽齐齐飞出而落。

羽箭不停落入军中,耳旁是箭声,呼声。

时机已过,再次下令,一万将士攻城……

另一万掩护……

这一战是无把握的强攻,虽一切算好,但这一战他也未有底。

一个时辰已过,炎盛也应快入门了。

拔出剑,脸上是自信的必胜,眼中是屠杀的嗜血,他终抛却了他的话,拿起了剑……

其实从相遇便注定,他终为了她改变所有……

一场恶战已始,将士逐渐倒下,城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两军相对,一为保国二为求胜……

此时官道之上,脸色疲惫的贺兰悠带着五千夺天军及两万将士赶往纳河。

贺兰悠的心忽然一痛,突然涌起几分不安,唇紧抿,脚下步子又快了几分……

天色逐渐暗下,一场战也到了尾声。

细细数点战死的人数,乌兰守将府中此时一片慌乱不堪。

烛光晕暗晃动,映在**脸色苍白的男子脸上。

毫无血色的脸,紧闭的眼眸,若不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很难看出这个男子还活着。

三日之后,一脸风尘的贺兰悠抵达乌兰。

城已攻下,本以为来的人会是他,可是却不是他。

心一紧,想起三日前路上那一阵心痛,忘却疲惫,上前几步问道,“绝玉怎么未来?”

“丞相说若贺兰将军来了便到守城将吏府中……”话还未说完,人已消失在眼前。

快马策鞭赶到府外,翻身下马,走进院中拉住一位士卒问道,“北相呢?”

“后院……”士兵愣愣回答,如炎盛一般话未说完人已消失眼前。

走进后院,直向唯一打开房间,**男子嘴角戚着浅笑,只是脸色有几分苍白,贺兰悠见他无碍,心底的石头安然落下,慢慢走到床边坐下,询问道:“受伤了?”

“无碍。”拿过她又粗糙几分的手,拇指逗弄着,显得十分漫不经心。

北绝玉回想三日前那致命的一剑,心便紧了几分。

悠儿,幸好还能再见你……

“那如今现在伤口可还有事?”贺兰悠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无碍了,在过几日便可前行了。”北绝玉看着她面露担忧的神色,心中涌起点点欣喜,但却未表现出来。

“我去给你熬些粥来……”贺兰悠轻轻起身问道。

“嗯。”北绝玉颔首,想到自己也应换药了,旋即翻被下床,随意整理了几许容妆,长发披与肩后,开门而出。

贺兰悠问了几番,终于找到厨房在哪。

随即走进厨房,洗米熬粥,粥下锅后,简单洗漱之后,粥也好的差不多了,将粥盛起,在炒了一两个小菜一起端去后院。

相继食过早膳,贺兰悠陪北绝玉坐在书桌旁,再泡上一杯茶,拿起茶杯倒上茶放到他面前,又为自己倒好一杯茶才坐下。

“怎么脸色还是如此苍白?”贺兰悠抚上北绝玉苍白的面色,眉头一皱。

北绝玉覆上那抚脸的柔荑,轻然笑笑:“无碍了……”

话落,眼中一丝颤动闪过,嘴角勾起浅笑应下。

三日后,贺兰悠坐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天空,一切都按着她的安排进展着,凤冽我们恐怕又要见面了…………

“悠儿,许将军到了……”突然而起的语声唤回了贺兰悠的思绪,贺兰悠转过头来望向进屋的人,起身笑道:“终于到了,对了,伤口好了吗?大军一到,明日应就会出发了……”

“虽未痊愈,不过也不影响行军了……大军到了,我们也出去相迎吧。”

“嗯。”北绝玉起身跟上,并肩出屋,唤来一人备马车。

约莫一柱香时间,马车缓缓停下,驻停在城楼下。七万将士整齐站在城外,脸上虽疲惫但却不失傲然的士气。

看着城外将士,骑马走在最前的是许风,其次是司沅,赵暄,纪北,关邪。

“比想象中提起了两三日……”贺兰悠抬眼看着风尘仆朴的许风,爽朗笑道。

对上她笑,许风回已一笑,“时日不多,必要争分夺秒……”

“贺兰将军,北丞相……”不知何时,四人已下马前来唤道。

“这一场战大家都辛苦了,司沅,你和关邪将大军带到城中军营,赵暄,纪北先前去安排,许将军,我们就先回府洗尘并商量一下接下来之事……”一一看过,件件安排。

“是。”人将领令,离去。三人上了马车,许风开口问道,“不知北相身子可还有碍?”

“多谢许将军关心,绝玉已无大碍。”

“许将军,几番麻烦你,贺兰真心有几分对不住。”说到此,贺兰悠心中更是尴尬万分。

“贺兰将军严重了,对了,天澜似乎有几分动况……”

“什么动况?”贺兰悠紧眉问道,心底微微疑惑,难道已攻下南疆、海域了吗?

“还有三座城池,海域便被拿下,而南疆也……但……”许风欲言又止,神色凝重看着贺兰悠。

车内忽然沉下,绝玉看了看身旁的神色,续道,“南疆也只差最后一点便拿下,而凤笙陌……”

听到这个久违的名字,贺兰悠心一顿,脑中闪过那个神色淡漠,一身白衫落漠而又孤寂的男子,担忧问道,“凤笙陌怎么了?”看了看许风,又看向身旁的绝玉,眼中迷茫,担忧,害怕。

见她此神情,绝玉心中酸涩,随而又释然,“凤笙陌身受蛊毒,毙于南疆,如今凤冽正在往南疆赶……”

“什么?他怎么会……”贺兰悠吃惊问道,心微微泛疼,她从未想过,某日她会听到那个痴心错付的男人会毙于他乡的消息……

“对了,绝玉,舞儿呢?舞儿不是在南疆吗?绝玉,你让舞儿去救救他好不好……”贺兰悠拉上他衣衫,泪从眼中滑落,血色退尽的悄脸上皆是企求,期盼,仿佛他便是她的希望一般。

“悠儿,若可以我一定会让舞儿去救,可是在一月前舞儿已不知去向……”北绝玉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心却为她而疼。

“不知去向……怎会不知去向,难道他注定要得如此结局吗?可是……”

可是她不愿他得如此结局,他应有一个温柔贤慧的妻子相伴此生,与之相伴,而非……

“北相,贺兰将军她这是……”见她此容,心中后悔,若他未提此事便不会如此……

“许将军,本相先带贺兰将军先行一步,马车不久便会到府。”歉意一笑,半挽她肩下马车外走去。

马车缓缓继续前行,帐帘动起,白影依在原地,低头苦笑,其实不应奢想……

北绝玉拂袖将她扣在怀中,低头呢喃,“悠儿,早已不是当初,为何你还困于当初……”

贺兰悠靠在他怀中,沉默不答,双手环上他腰,遮住眼中伤痛。

绝玉,你说的我何尝不知,只是不愿,不能……

这是我欠他的,当初的刻意便注定了今日为他而伤……

不爱不代表他从未伤心……

“悠儿,或许命应如此……”

“可是……”

“悠儿,你已与天澜对敌,他岂能伤心……”伤了也是伤了,难道这些你还不知道吗?

“我……”贺兰悠张口欲言,却无话可答,只好无奈咽下。

是啊,命应如此,或许是自己不愿看的,可是这却是唯一的路……

当初敌对,便注定了今后的拔剑相对……

一切只是注定,与其拔刀相向,不如一人先去……

凤笙陌,我配不上你的感情,因我是如此自私的人……

泪水无声在落,眸中不见伤痛……

许久,许久,泪终干,眼终平静,贺兰悠退步退出北绝玉怀中,歉意一笑:“将你白衫弄赃了……”

北绝玉垂头看着胸口湿处,抬头轻笑:“无碍……许将军已到府,我们也应回府了……”

“嗯,走吧。”

“好的。”

声未落,便已前行。

史府贵苑,许风换过衣衫坐在窗边看书,双眼时不时望向门口,似期盼,似无意。

端茶轻抿一口,放下茶杯一声叹息溢口而出。

原来不是这般简单便可以的……

“叹什么气?”清悦女声从门口传来,抬眸一看,两人身影赫然出现在门口。

一路沉敛,心情早已收敛好。

看着二人,摇头不语。

相继坐下,伸手拿过他身前的书,细细翻看几页。

见她看书,绝玉笑笑开口,“许将军,明日大军启程,争取用二十日将萨格拿下,凤笙陌此事正好给了我们一个喘息。”

听到凤笙陌一名,贺兰悠手上一僵,虽不过短短些许,但二人都能察知。

许风点头应道,“嗯,我也是这般想的,我们可利用这段时间争取将萨格拿下,把两国势力拉到同一线上……”

“绝玉布阵,许将军主攻,我主袭城……”贺兰悠关上书,淡淡开口。

“嗯。”

“嗯。”

二人点头,就此达上共识。

“布阵用五千夺天军可够?”贺兰悠看向绝玉,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