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亲挽情思
摇头,苦笑,转移目光,看着屋檐,深吸一口气飞起攀上屋檐一处一处细细摸过。还在在自己心思快要殆尽之时终于将它找到,浅笑落地,回刚才那间房间亲谢三人。
“找到了……”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恩,今日谢过三人了……”若不是他们今日留有余地,恐怕自己早就葬身忘尘了。
“谢可以,不过姑娘可有实际谢物?”凌舞问道。
“今日之后,三位若有什么难处可求助暗宫。”这个谢意应该可以吧。
“你认为我们三人会有什么劫难是我们自己自己不能自行解决的。”兰澈眼带不屑的问道。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我们三个还有什么资格遨行江湖?
“澈……”绝玉沉脸,眸含责备。“姑娘,澈本性如此……”
“他说的很对,是风若疏忽了。那各位的意思是……”
“我们要跟着你……”这个理由应该可以吧。
“跟着我?这……”是何意?
“恩,我们三个要跟着你,姑娘放心,虽然我们跟着你,但不会妨碍姑娘做事。”绝玉点头做出解释。
“莫非姑娘不愿意?”凌舞脸色一变,眸中尽显不悦。
贺兰悠想要开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由可拒,最好点头应允。
见她点头,一丝得逞之意在心底滑过。“既然姑娘应下,那可否告知姑娘的姓氏?”凌舞笑问。
“姓风名若,三位又如何称呼?”
“绝玉。”
“兰澈。”
“凌舞。”
“绝玉,兰澈,凌舞,风若记住了,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对了,各位今后若有事可拿暗宫羽令到皇城-玉溪楼找一位姓王的掌柜。”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块令牌递给绝玉。
伸手接过令牌,点头道,“姑娘慢走……”
“恩。”美眸看过三人,转身离开。
出谷后,贺兰悠一路强撑用轻功下山,刚到山脚便钻进一辆等候已久的马车回城。
换过衣服随意吃了几口便朝皇宫赶去。
寻着记忆回到赋央宫,还未进殿里边便传来凤冽隐含怒气的声音,“爱妃还知道回宫?”
“你怎么在这?”贺兰悠不耐的问道。
“难道爱妃出宫一趟将妃嫔刚有的礼仪都给忘了?”
“凤冽,我现在没精力和你逞口舌之争……”内力透支,全身都散着一种撕裂的疼,没倒已是全凭毅力所持。
“口舌之争?贺兰悠,我是对你太容忍还是什么……”忍住即将爆发的怒气,眼若寒冰,起身走到她面前。
“有什么事可以明日在说吗?”在坚持一会,一定不能在他面前倒下。“贺……兰……悠……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等了她一晚,等来的便是她的不耐?
“凤冽,我……”话未说完,眼前一阵发黑,终究还是在他面前倒下了……
见她倒下,伸手快速将她揽入怀中,轻拍她脸,“贺兰悠……悠儿……”可惜无论他怎么喊,怀中女子依旧双眼紧闭,凤冽心中大骇,抱起她往内殿走去,轻放与床,坐在床边为她把脉。
脉搏凌乱,微弱未有规律,很显然是内力透支于人打斗所致,这个女人出宫到底是去做什么了?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内伤?而且以她的修为不至于被伤成这样,贺兰悠,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出宫?
不知不觉,心中的怒意已消散,留下的只是淡淡的疑惑和未曾察觉的心疼。
当贺兰悠醒来时已是次日卯时。
睁开眼,是一张带着倦意的俊脸在身侧,而自己则卧在他怀中。素手半抱他精撞的腰,身体紧紧靠着他的身子,而他强健有力的手抱着自己纤瘦的身体,发丝缠绕、衣颈相靠,这一刻多年来沉淀平静的心似乎泛起了涟漪,脸上也不觉的浮出笑容。
闭上双眼,假寐,凤冽,让我在享受一会这样的温暖,一会,一会便好。
巳时,阳光调皮的透过窗照在怀中女子的脸上,鸟愉快,欣悦的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声,屋中很静,静得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看着她如婴儿般的睡颜,眼中溢出从未有过的柔情,勾起嘴角一笑,在她嘴角边印下一吻。
这一吻,吻醒了怀中的人儿,贺兰悠睁开双眼,队上他温柔的眼,相视一笑。
此刻,是心的靠近。
此刻,是情的初始。
此刻,是意外的迷乱,可是不悔。
此刻,他忘了所有,眼中只有出尘不染的她。
此刻,她忘了仇恨,甚出丝丝情意。
此刻,谁为谁失了心,谁为谁动了情……
此刻,谁也不愿开口打破这唯美的画面……
不知这般过了多久,凤冽抚过她额前的碎发,柔声问道,“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与人对招受的。”凤冽,你想问的真的是这个吗?
“下次……不要这般不爱惜自己。”
贺兰悠楞住,看着他,久久点头应下。
不管这是梦还是别有用心,她想要依赖这份温暖……
她点头,他笑,一切尽在眸中。
若这一刻是梦,那我愿意为你沉沦一次……
“凤冽,昨晚我未回,秋落她们……”
“三人入了暴室,一人入了大牢,至于其他,我想牢中那位宫女应该会告诉你。”
“你的意思是?”
“贤妃出宫为朕祈福,现在贤妃既已回宫,那牢中宫女自可放出。”
“凤冽……谢谢你。”这次的相护……
眼底的感动,心中的萌动,她伸手抚过他俊美的脸,抬头在他嘴角印下一吻。
她的动作让他诧异,更多的是意外的欣喜。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在他如水的目光注视下,本还有些苍白的脸浮起粉色红晕,面带羞意转移目光,头躲在他颈项,如一只庸懒的猫说不出的娇媚可爱。
“快到午时了,怎么,饿了?”
“你试试一天一夜不进食……”
“伶牙利齿。”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戏笑说道。
“臣妾说得实话……”回捏他手,笑得如一只偷了腥的猫。
“呵呵……那还不起来?怎么,舍不得离开我的怀抱了?”故意调笑,果然,怀中人儿一听,脸不争气的红了。
“谁舍不得你了?”推开他手,向旁边一靠,退离他的怀抱。
见她躲出,猿臂一揽将她从抱怀中,低头惩罚性的在她如玉般的耳垂下轻轻一咬,“好,是我舍不得你。”
“这还差不多……”得逞点头,语中掩笑故作淡定道,“今日你不上朝?”
明白她的话中之意,放开她起身理容,慢慢开口,“一只猫拉着我不放,无法起身上朝……”
“你才是猫。”随他起身半坐,脸上是难掩的笑意。
看着自理散发的他,脑中忽然闪过父皇为母后绾发的情景,不禁开口道,“凤冽,为我绾发一次可好?”
凤冽身体一僵,手中发丝散落,看向她道,“你可知绾发的含义?”
贺兰悠想了一会,道,“绾青丝,挽情思,任风雨飘摇,此生不惧。
浮生一梦醉眼看,海如波,心如昊月,雪似天赐。
你自妖娆我自伴,此生不弃。”
“那你……”
“我无他意。”
“好。”
他手垂下,她撩背下床,坐在镜前。
他站她身后,沉脸不语。
许久,他拿起梳子,手触青丝滑下,眼中尽是认真。
镜中,她看着他轻挽发丝,于指相交。一丝一束在他手中牢固不散,一支碧色玉簪插在髻间。
发因他而绾,心为他而悸,贺兰悠,你真的此无他意
吗?
绾青丝,挽情思,任风雨飘摇,此生不惧……母后,当日父皇为你绾发时,你可如言中之想?
“你看绾得可好?”梳下剩发,放下梳子,低声问道。
“很好。谢谢……”
“恩。”贺兰悠,你可知你是我第一次为其绾发的女子?可是,我们之间却未有绾发中的情意。
昨夜,发丝纠缠相交,本该寓意结发夫妻,可我们却不是夫妻……
灭族之仇,亡国之恨,这是你我难以跨越的鸿沟,终日你会因仇而于我对敌,终日我会因仇而杀了你……所以我们之间不会有情意,所以今日之后,嗯仍是你,我仍是我,不会改变的身份,不会棋变的局……
“皇上可在赋央宫用膳?”贺兰悠站起问道。
“爱妃觉得呢?”
“臣妾明白。”转身向外走出,派人去乾坤殿取衣,另打水伺候凤冽洗漱,一切弄好后,午膳已摆好上桌。
食过午膳,两人相对坐在树下,一言不发,只是静静的呆着。
微风微袭,发丝飞起交叠,不舍离开。
凤冽开口问道,“今日天气甚好,不如出宫游玩一番……”
“可需宫女随行?”
“不必,有妻便好。”
贺兰悠惊住,对上他墨黑的眸,会心一笑。
“如此甚好……”一语双关,不知是回答他还是欺瞒自己。
如此甚好,有始有终。
着上便服,坐在马车,退去脸上的面具,以诚相待,以实相对。
出了皇宫,马车停在郊外,两人下车漫步朝城中走去。
“想去哪?”
“江上画舫。”
“那就去那吧。”
“好……”
江上画舫,文人墨客,千金贵族皆爱的地方。
一舫一人,寻知己,觅良人,青山绿水,名楼贵居,吃喝玩乐,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皆可在此。
而江上画舫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便是进者一日千金,白银万两。
所以后人有诗写道,“江上者,名人权贵也,舫中人,闻世崇者也,白银千金不敌绝世容姿。
江上画舫,且看傲世天下,众人求之。”
江上画舫,是权贵的象征……
江上画舫,是品味身份的代言……
江上画舫,是万人瞩目之地……
“清风醉,坠落桃花,
碧落清湖雅笛声。
柳轻舞,白衫拂,山中烟雾尘雨初。
清风轻抚面,醉人眼……”
“风兮云散今结伴,
若故去今年,相忘初见……”拂袖坐在她身边,揽肩入怀。
静卧他怀中,闭眼不语,心下苦涩。
若故去今年,相忘初见……
凤冽,当日灭国杀族之仇,你要我如何忘却?
“累了?”见她闭眼不语,只好转移话题。
“累到不累,只是精神上有些不济,或许是受了伤的原因吧……”
“回宫后好好修养,多吃些补身的。”
“受了内伤吃补身有何用?又不是受了外伤……”贺兰悠睁开双眼对他是好笑又无奈。
“一定要受了外伤才可以吃吗?你看你身子单薄得毫无肉感,抱着十分搁手,应当多补吃胖些才好……”
“我看你是打算将我养成猪吧……”
“这也好,这样就只有我才敢要你了……”
话落,两人笑靥僵住,然后慢慢淡下,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打破僵局……
“皇兄,你们怎么在这?”画舫停下,凤笙陌从舫中走出,看着相拥的二人,心中一痛,他们怎么……难道皇兄已经被她吸引了?
凤笙陌的出现打破两人之间的僵局,贺兰悠从他怀中立起,面色浮起一抹羞红。
“今日天下甚好,便带悠儿出来游玩一番……”
“原来是带皇嫂出来游玩啊……”强扯微笑,隐藏心中的痛。
“让小说见笑了……”贺兰悠轻轻颔首。
“笙陌,你一人到此游玩?”凤冽问道。
“不是,我已与人有约。皇兄,皇嫂,笙陌先失陪了。”
“恩。”
进舫离开,酒过穿肠,伤痛难掩,夏子砚看到好友这番,不禁也升起几分同情,怜悯。
“刚才便叫你不要出去了,可是你却偏偏执着得紧。笙陌,你这是何苦?”拿下他手中的酒杯,面容无奈。
“我只是想见见她……”哪怕结果是自己不愿承受的,他也甘愿。
“唉……你这是何苦自行伤痛……”
“子砚,心不由身,身且随心。”
正如我明知她是皇兄的妃,却还是任情身陷。
爱了便是爱了,若是能收回便收回,那便不是爱了……
贺览悠看着淡下的舫影,心含愧意,一步棋,错落子,凤笙陌,你的情我还不起……
“人已走远,还有什么可看的?”凤冽不满的说道。
“莫不是你吃醋了?”收回目光,口下调侃。
“是又如何?”
“若是那我便收了你……嘻嘻……”
“此收可彼收?”
“二者皆可。”
“此话当真……”黑眸中流动的少许的狡猾。
“真亦假,假亦真,你若信那便是真……”若不是那便是假……
“呵呵……”一笑而过,却不做答。
见他笑,心中涌起几分失落,转过目光看着湖边的桃花浅笑掩思。
凤冽,这局以情为始的棋局我竟然藏到了几分败的滋味……
若我败了,下场会是你我不可估计的场面吧……
棋已乱,步扰断,残局何解?
夕阳暗黄微日斜,亲挽青丝乱情思……
安坐镜前,思绪纷争。
闭眼撤簪,发丝散落。
拿过木梳,换上宫装,将发重新盘起,朝宫牢走去。
“参见贤妃娘娘……”守门侍卫垂头抱刀轻呼道。
“恩,将门打开,本宫要带走一位宫女。”
“这……”侍卫面色为难。
“怎么?本宫说话还不算数了?”
“姐姐怎么逛到宫牢门口来了?”夏子烟面带笑意走过来,身后跟着一身白色宫装的殷雪。
“妹妹很闲?闲得竟忘了礼数?”没想到烟妃竟然会和殷雪走在一起,真不知是该佩服你的心计还是夏子烟的愚蠢。
“你……妹妹见过贤妃姐姐……”夏子烟不甘躬身祈福。
”雪儿见过贤贵妃……”风若,你会不会很意外呢?
“起来吧。”
“谢姐姐(贤贵妃)。”两人起身。
“妹妹很好奇,不知大晚上姐姐到宫牢来有何贵干?”夏子烟问道。
“需要向你汇报?”
“不需要……”“那你还问什么?”
“是妹妹无礼了,请姐姐见谅。”
“知道无礼便好,退下吧。”
“是,妹妹告退。”话落,含怒离开。
看着两人的背影,贺兰悠不禁嘲讽,夏子烟啊,你可知你此时正在于狼为伍?
“开门吧,皇上恩准了。”
“是。”牢门打开,向里边走去,未走几步,便在一间干净的牢房里看到秋落。
还好,没想到中那么糟糕。
“秋落……”走到去,轻声喊道。
“娘娘,您回来了?”秋落站起,像往常一样,面带笑意,眼中无怨无恨,如往日一般。
“恩,我来接你回去……来人,将牢门打开……”
门打开,秋落走出,跟在她身后离开这个地方。
回到赋央宫,秋落将当日
她走后所发生的事一一说出,说道夏雨三人的所做所为时,贺兰悠只是轻轻一笑。
若留不住,那舍弃便好,至少还有一人肯推心而信……
次日,天亮,秋落便端水进屋伺候贺兰悠洗漱。
刚将发挽好,凤冽便走了进来。
“这么早便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
“你来了?”
“恩。”
“秋落,今日将早膳端到院内……”回头对她说道。
“知道我要来,所以将早膳都备好了?”
“你来的只是凑巧罢了。”谁会提前给你备好?虽口上这么这么说,但刚才是想那想法的,只是口是心非罢了。
“呵呵~不过虽然你已备了早膳但今日我端来的你一定要吃尽……进来吧……”
“端的什么?”
“打开便知。”拉过她手,覆上盅盖,拿下,浓郁的鸡汤味传溢在屋中,久久不散。
“鸡汤?”将盅盖放于一边,抬头问道。
“恩,今早你的任务便是将它喝尽……”
“这么多?怎么可能喝尽?”况且,她不爱喝鸡汤啊。
“一盅而已,若你今早将它喝尽明日便没有,若你未喝尽那便喝一月……”
“停停……我喝还不行吗?”唉……为了后面的日子,只好舍身咽食了。短过盘,让宫女退下,坐在桌边,拿过小碗盛了一碗
皱眉喝下。
约喝了大半碗就在也不愿喝了。
凤冽无奈,只好将汤入口以口相度,直到最后一口喝尽才放下她。
“凤冽,你真无赖……”将汤咽下,红脸说道。
“我这是为了你好……”捏了捏她白皙的手,眼中满是宠溺。
“我去看秋落将早膳带上来没……”面对她宠溺的笑,心中升起一丝逃避。
见她逃避,凤冽也不拆穿,只是笑着放开她手。
贺兰悠,似乎有什么正在改变……
食过早膳,秋落将残羹退去,棋盘拿出。
两人对坐,对弈。
每一步走得很是小心,无论从哪里看都无懈可击。
“原来皇上在姐姐这……”清脆悦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好不容易沉思得出的破解之法也被这一声打断,放下手中的棋子
向门口看去。前来之人是几日不见的莫瓴,此时,她一身蓝色宫装裹身,白色云带束身,轻扫美靥,青丝盘成坠马髻,
几支金步摇插于髻间,整个人娇媚魅人,面容含笑走到桌边坐下,柔声道,“皇上,您让臣妾好等了……”
看到这样的莫瓴,贺兰悠惊厄,心中苦涩,诧异,不悦……
这真的是瓴儿吗?为何不过两月光景便变成这样了?瓴儿,此时的你真的是你吗?或许不是了,对不对?原来皇宫真的会迷失人的……
“朕记得未召瓴妃到赋央宫来……”凤冽脸色沉下,语中尽显冷酷。
莫瓴笑靥僵住,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做答,只得厚脸一笑。
“瓴妃妹妹到我赋央宫来所谓何事?”见她僵下,心生不忍,开口意为她撇回几分面子。
“妹妹我……”莫瓴哽住,无后话可续,悠儿,你这是在给我难堪麽?
“瓴妃无事便回湘盈宫吧。”不耐逐口下令,不理会她脸上的错厄难堪。
“这……是……臣妾告退。”冷面离开,心中不免对贺兰悠恼怒,但随后一想又十分羞愧。
莫瓴走后,两人之间气氛也淡了下来。
“瓴儿她……”
“贺兰悠,她对你很重要?”
“是,没有她便没有风若。”若未有她,贺兰悠不会有如今的这些。
“那你希望我如何处理她?”
“其实瓴儿一直在挣扎你我之间吧?或许在她心中已经有了你的身影又或许……”想到这,将话咽下,眸中闪过一丝伤痛。
“贺兰悠你很清楚不是吗?有时候自欺欺人未必是一件好事。”
“可是这个结果你要我如何接受……”贺兰悠苦笑,论这些暗宫根本与之不相上下。
“贺兰悠,你只是个女子,你没那么大的势力也没那资格……”
“我……”血色退下,想要逃避此话却发现自己在他的目光下无处可逃。
他说得很对,自己没有资格左右她的思想,也没那势力为她铲平所有危害于障碍,可是若要她眼睁睁看着她毁在后宫之
中,这要她如何做出?
“她或许是你不可必要的但她绝不是你的包袱。”语落,起身离开。
贺兰悠,若没了此牵绊,凭你的本事在宫中绝不会受一丝一毫的委曲……
我希望的不是你一位忍让,庇护,而你若想要胜我,那便必需斩断牵绊,一个人走上这条征途……
“凤冽,若我应下你言外之意,那你会如何做?”在他踏门走出之前,贺兰悠站起问道。
“如你所想。”想通了麽?
“那请你尽快将此事实现。”瓴儿,对不起,这一次我不想在沉坐下去,你不适合这里,暗宫它还需要你。
“三日后,宫中在无此人。”
“恩,如此甚好。”
……
你我的局便由你我相破。
三日后,皇诏,瓴妃突然恶疾染身暴毙,湘盈宫所有侍者仗毙,此后,宫中在无瓴妃一人。
而在皇诏召发之时,莫瓴也被秘密送回暗宫。
莫瓴一死,各宫妃嫔半喜半忧,整日惶惶度日,半月后,才淡下恢复平静状态。
目前后宫虽看似平静,实则却风起云涌,危机暗出。
且各宫妃嫔以夏子烟为首,势必要将宠妃贤妃拉下台。
一场宫斗正式拉开了帷幕。
“凉风雨渐,
纸随叶飘零,
雨中掩泪,
寒食踏青,
此乃五礼中,
天外凄笛声,
四月春末,
暖意冷风袭,
乌鸣三两声,
悲叹清明祭。”
一年且过,清明又至,贺兰悠请旨去山灵寺拜祭先祖,凤冽准。
马车在山道上不快不慢行走,四周很静,风吹在身上也有几分凉意,掀开窗帘往山中远处望去,黄纸,尘灰,四处飞舞,降落,飘散。
“回忆过年,怎勘伤怀……”转眼,已是第五个清明了……
清明祭,生辰忆,或许本该如此……
车停,门开,掀开车帘弯腰下车,身行站稳拂了拂衣衫,对车夫微微一笑,道,“你先回去吧,三日称争后在上来将本宫便好。”
“是。”马车离开。
抬头看了看寺院后门,一人向寺内走去。
入了寺庙,心仿佛突然洒入了一抹阳光,闭眼轻轻深呼吸一口吐出,在睁开眼时,眼中透着清明。
眼是一个人心灵的窗户,心如何眼中流出的光彩也就如何,心越静,透彻的双眼也便越纯粹,干净。
清明且至,寺庙也添了几分热闹的气息,走进前院,四处皆是拜佛烧香的游客,孩童,老人,贵妇,千金小姐……
看到此景,不由想起了第一次和母后上山上香时发出的感叹:“
蝉鸣悦,
鸟声吟,
冬过春暖山绿红,
青烟袅,
人海笑,
众声闹耳心声羡。
宫如牢,
对假面,
江湖且远一生叹看。
锦衣铂,
玉房檐,
城边茅屋映山田,
终生乃梦不得现。”
当时自己未理解此话的寓意,如今一人以此身份来体会,心中顿时明白了母后当时那种羡慕于叹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