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十）

“没事，爹，您老人家冷吗？”朱二哥一本正经的问，不等朱大哥回答。

他兀自脱下了自己的外套披在朱大哥身上。

见朱大哥就要脱下来，他连忙阻止。

“爹，您年纪大了，冻不得，我年轻气盛没事的！”

“大侠，您就安坐着，一切有我。”又转头，“爹，我先去了！”

“儿啊，你要去哪？”

朱二哥眼神飘远，看不真切，“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爹您就别等我了！以后我不在您身边，您要吃的好，睡的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无谓压抑自己。其实，爹，很感激您养了我这么多年，这些年，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我很想弥补回来，可是，我现在有件事，不得不去做，爹，永别了，您要保重！”

说完一段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话，引得朱大哥心里一阵发慌，“儿啊，你到底要去哪里？”

朱二哥没有回答，背影转眼间便消失在朱大哥眼前。

朱大哥一张老脸上瞬间积满了泪水。

用朱二哥的衣襟轻轻拭去，便软下身体，跌坐在地，陷入回忆中去，并不时发出一两句哀叹。

“儿啊，虽然你是个不孝子，可你老爹就你一个儿子，你坏点，老夫也就认了，你不就是被宠坏了的么！”

“儿啊，你一身下来，你娘就难产死去，你也落下了个从小就结巴的毛病！”

“儿啊。人家都嫌弃你，你老爹我不嫌弃你啊！”

“儿啊，你以为你老爹我不知道，你在府里做的那些风流事么，你老爹人虽然老，但是人却是一点也不糊涂。你是我的儿啊，我就让你做下去啊！舍不得打，舍不得骂！”

“儿啊，你从来就没喊我一声爹，今天居然喊了我，我好高兴，却没来得及说什么，你说你就要远离家乡！”

“儿啊，你从来就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今日居然，将你唯一一件厚实点的中衣让给了我，我心里温水哗哗的流，可是，这一切，却是换来，你要离开你老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话，怎么感觉你是要去死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就去了，你要你老爹怎么办，你走了，你老爹还怎么活啊，这些家产还有什么意思啊，我苦心了这么多年不都是空了么！啊啊啊。儿啊……！！！！！”

朱大哥最后这段话几乎是声嘶力竭的吼出来。

空气都被他震得颤了两颤。

院子里的强盗头头等人很有默契的回过头来看他，脸上一阵唏嘘，“老头子吼什么吼，死了儿啊！”强盗头头不甘示弱的回应。

而他这句话几乎是戳到了朱大哥的痛处，他抬起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脸上少有的无畏表情，灼灼的看着强盗头头，强盗头头在他的目光下不自觉的垂首，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一个老东西而已，不足为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