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客的奇幻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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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姑苏城外长生堂

    吴国,姑苏城外,零星三两艘渔船停泊在岸边,往日烟柳画桥,风帘翠幕的繁华景象已然不复。

    自从二十年前吴王夫差大败越王于会稽山下之后,夫差变的日益骄纵,吴国二十多年的时间穷兵黩武从未停歇过,但凡能够征战的丁壮劳力都被征集进入军队,田间劳作的皆是些妇孺老弱。

    现在正是寅时,烈阳已经逐渐西下,没有了清晨的冷清和晌午的炎热,正是商贾货郎出来走街串巷做生意的好时间,可姑苏城里竟然没有一家商铺营业,这座巍峨的城池,充斥着沉沉暮气,萧条的令人身心发颤。

    “哒哒哒……!”

    忽然出现的阵阵马蹄声打破了姑苏城里的死寂,一驾马车在六骑的簇拥下疾驰奔进了城内,这队人马在城内并没有放缓速度,冷清的街道宽阔无比,任意纵马驰骋都不用担心伤到行人,这点恐怕是死寂的姑苏城,唯一的一个好处。

    马车很快疾驰到了越王宫殿的大门前,紧闭着的宫殿大门旁,有两个魁梧的武士手持长戈守卫左右,看到一驾马车迎面冲过来,两名武士并未有丝毫胆怯,一左一右两杆长戈成交叉状打算将来者挡在门口。

    “吁……!”

    驾驶马车的也是一名身着甲胄的武士,在距离宫殿大门还有两米的时候,一把将正在疾驰的骏马拽停下,很难想象人的身体会爆发出如此雄浑的力量。

    待马车停稳,一位老者从车窗里探出头,好巧不巧,正是先前出使越国的使臣被离。

    被离没有从马车上下来,只是急切的向门口的两名武士询问道:“大王可在殿内?”

    这两个武士很明显认得被离,听到对方的询问恭敬的回道:“原来是被离大夫,两个时辰前大王刚刚出宫,据说是去东城外,找长生堂的大师了。”

    “唉!大王又去找长生堂的这群妖人,真不知让我该说什么好。”

    被离重重哀叹一声,挥手喊道:“我们不用进宫了,直接去长生堂找大王。”

    一行人立刻调转方向,在宫殿门口扬起一地尘埃,往城东的方向疾驰而去……。

    这时在姑苏城东门外,一栋两层木质小阁楼里正有两人在对饮谈笑,阁楼门口的匾额上赫然刻着“长生堂”三个字。

    这二人一个是身着锦袍的中年人,另一个则是个鹤发童颜,颇有一番仙风道骨的老者。

    两人分别跪坐在两张软榻上,中间的红木桌子上,摆着两壶不知用什么佐料熬成的茶汤。

    只听得那位老者笑道:“大王,还请屈尊品尝一下草民为您特意熬制的茶汤,其中使用了百年的人参、上好的鹿茸和虎骨,另外辅有二十八味养身草药,虽算不得什么灵丹妙药,却也能益寿延年,对身体大有裨益。”

    这位身着锦袍的中年人,顾名思义正是吴国的统治者,那位穷兵黩武二十多年的吴王夫差。

    吴王夫差和越王勾践的长相大相径庭,勾践长着一副长颈鸟喙,一看就是个薄情寡义之辈,可他却愿意察纳雅言,听取手下能臣的意见,将越国治理的井井有条。

    而夫差此人从外貌上看长相敦厚,举手投足间让人感到如沐春风,现在只穿着一身锦袍,怎么看都像是个彬彬有礼的中年儒士,很难令人将他和那个传说中荒淫无道,穷兵黩武的吴王联系在一起。

    “君房有心了,可寡人今日总是魂不守舍,心慌意乱难以安定,冥冥之中有一股不祥之兆在心头萦绕,哪怕这茶汤再怎么鲜美,寡人都难以下咽。”

    这位老者姓徐单名一个福字,夫差口中的君房正是老者的字,如若不是亲近之人,夫差也不会称呼对方的字。

    “徐福能在吴国得此安身之所,全赖大王青睐,大王之忧即为草民之忧,还望大王保重身体,先喝下一碗茶汤平复心中烦躁,有什么忧虑徐福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徐福捋了捋自己下巴上花白的长须,老神在在的样子也让夫差心底变的安稳起来。

    自从前几个月,这位游历四方的阴阳术士徐福来到吴国之后,的确为他解决了不少麻烦,在徐福的特意配置的茶汤调理下,夫差常年征战留下来的隐疾都被解决了不少,整个人都觉得似乎年轻了十岁。

    夫差端起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青绿色茶汤,放在嘴边细细品味起来,按道理来说由几十味中药调制而成的茶汤,应该味道苦涩的难以下咽才对,可徐福为他调制的这碗茶汤虽然也略显苦涩,但饮者喝完之后,唇齿间留有几分细细的暗香,不禁让人久久回味。

    夫差将这碗茶汤一饮而尽,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原本烦躁的心情立刻平复下来,他这时候只觉得全世界似乎都已经不再重要,什么生老病死,国家存亡,现在都不如这碗茶汤来的美妙。

    “呼……!”

    夫差长舒了一口气,感慨道:“君房的医术真可谓妙手回春,寡人不论遇到什么烦忧,只要喝下这碗茶汤似都统统散尽。”

    徐福说道:“都是些粗浅手段,让大王笑话了,草民不知大王原本有何忧愁,此时不妨细细道来,看草民能否为大王排忧解难。”

    夫差摆了摆手,悠然说道:“罢了,都是些不足道的小事,寡人近些时日打算远赴黄池与晋国会盟,打算逐鹿中原成就王图霸业。”

    徐福听到夫差这话,立刻抚掌称赞道:“王上心怀猛虎之志,有逐鹿中原的雄心壮志,真不愧为一代雄主,想必他日定能马到成功,成就王霸之业。”

    “此事看似容易,实则困难重重,倒不是说寡人担心中原五国对我造成什么威胁,而是担心卧榻之侧的越国。”

    夫差摇了摇头,似乎并不认同徐福的说辞,言语中不乏担忧之情。

    徐福这时也将手中的茶碗放下,低头询问道:“难不成大王是担心曾经的手下败将勾践,会在您远赴黄池会盟问鼎中原的时候,可能对吴国不利?”

    夫差点了点头,说道:“这让寡人如何不担心?常言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越国相距吴国不过咫尺,实在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