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 痴心
祭空蹙眉，淡然启口：“我不喜欢你用这般质问的语气与我说话。我，是你的亲娘。”
墨曦却恍若未闻，咆哮声带着颤抖的沙哑，“你已经将父皇置于死地了，难道，你现在连我最心爱的女人，也不想放过吗？”
“曦儿！”祭空厉喝一声，目露不悦冷凛，“那个稳重聪明的墨曦哪里去了？如果爱上这个女人，会让你完全丧失理智的话，我，绝不会允许她存活在这世上！”
“你若想动她，先将你的亲生儿子杀掉吧！”墨曦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小心翼翼将菩泪拥进怀里，轻轻地拍着她苍白的面颊，“清染，清染，你醒醒......”
“你为了她不惜与我翻脸，可是曦儿，这个女人不值得让你为了她如此！”祭空长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之中有了妥协的败落。在她这个唯一的骨血面前，她永远只能是那个弱者。
“值不值得，我心里清楚。”
“那如果我告诉你，她方才想要将你的孩子杀死呢？”
墨曦的身躯骤然一僵，窗口投射进屋的清凉月光，将他在冰冷地板上的影子拉得幽长幽长，恍若一抹落寞悲凉的幽魂。
放置在她脸上的手掌，半晌才慢慢移动，轻轻地扶着她脸上的凝脂，唇角，苦涩地扯开，“我只知道，我放不开，至死，也放不开。”已经想过她得知真相之后的反应了，不是吗？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不是吗？
可，那被一下一下撕碎的，那痛得恍若为万箭穿透的，是什么？
“曦儿，你的痴，我真不知该感到庆幸，还是该感到悲哀啊。”祭空幽幽的无奈叹息在耳畔响起。他的痴情，他的执着，到底继承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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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在这里？”
小心翼翼将怀中昏睡之中的佳人抱在怀里，墨曦放从马车上下来，始一抬目，便看到了垂手伫立在承天殿门口的兰淑妃。登时沉下俊颜，下意识地拉了拉披风，将怀中清雅
脱俗的面庞遮掩住。
“臣妾给皇上请安。”仿若这才看到墨曦，兰淑妃手足匆忙地跪下身去。
“朕问你，你为何在这里？”墨曦紧了紧手臂，声音所夹的怒意已是很明显。
“臣妾......”兰淑妃微抬螓首，眸光若有若无地扫了扫他怀中的娇躯，这才抬眸凝向一脸不悦的墨曦，“皇上，臣妾听闻皇上这些时日操心政事，一直不得休憩。臣妾担忧皇上的龙体，特地上御膳房，亲手为皇上煲了一锅参汤......只是来的时候，守宫的公公说皇上不在承天殿，臣妾心忧着皇上的龙体，本想出去找找，却不想皇上就回来了。只是皇上为何打自马车下来？莫非，皇上方才出宫了？”
“怎么？朕的行程还要向你禀报不成？”墨曦冷笑。
“臣妾不敢！”
墨曦冷睇了她一眼，抱着菩泪就往承天殿的大门迈步而去。
“皇上怀中抱着的是哪位妹妹啊？”兰淑妃浅笑烨然，款款迎上前去，“可需要臣妾的帮忙？”
墨曦抱着菩泪微微侧身，避过她伸过来的手，冷道：“不需要！天色也不早了，兰淑妃早些回寝宫歇着吧！”
兰淑妃......他以前都是喊她兰儿的，现如今......
兰淑妃眸中的寒芒越发的冷凛，唇角的笑意便越发的恣意妩媚，深深地看了一眼他怀中面貌未露的女子，兰淑妃微微低身行礼，“臣妾遵旨，只是臣妾熬的参汤，还望皇上能够赏面喝了。”
“朕知道了，你跪安吧。”
冷眼看着兰淑妃施施然离去，墨曦这才转脸，抱着菩泪大步流星踏入大门，径直朝内殿而去。
“皇上，娘娘怎么了？”看着墨曦温柔小心地将怀中的人儿放置回柔软的**，并将被角掖好，潋烟轻声问道，眸中是毫不掩饰的担忧。
“没事，只是点了睡穴罢了......”坐在床沿，墨曦轻轻抚着菩泪微微泛白的雪颊，柔光之中是无法褪去的无奈。果真如此恨他，就连这条与
她骨血相融的小生命，也难以容忍吗？怀上他的孩子，是如此的厌恶吗？
“清染，清染......”与初闻她有孕的心情截然相反，心中隐隐抽痛，墨曦不停地摩挲着她柔腻的肌肤，咽喉像被尖锐的硬刺扎得鲜血淋漓，只消一个呼吸，便痛得无法自持。
“清染......”喃声依旧，心房渐渐地收紧，“......该拿你怎么办？你要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皇上......”
久久没有回应，待潋烟在思索着要不要喊第二遍时，墨曦这才转脸，微微眯眼：“去把云斛喊过来。”
“......是。”心中再如何的疑惑，潋烟面上依旧不改色，恭恭敬敬地福身退了出去。
“清染，如果是他劝说，你会听的，是吗？”他已经变得如此悲哀可笑了吗？他的孩子，他竟没有本事保护，而是要靠另一个男人来挽留！
“清染，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可笑？”墨曦俯身，将**的人儿揽入怀中，轻声低喃，“因为你，我变得好如此可笑，我变得不再像朕。可是......即便如此，我还是不愿放手，不愿后悔。”
他抱着心爱的女子一番伤情，却没有注意到，在瓦顶之上，所闪烁着的另一双被嫉恨盈满了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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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儿，你有身孕了？”
“......母后？”菩泪迟疑地喊了一声，挥散眼前浓郁层层的烟雾，脚步微微踉跄向前寻去。那站在香雪海之中的，可不是佟怜馨吗？
“母后——”菩泪欣喜若狂，迈步便要朝着她疾奔而去。
“不要过来——”佟怜馨伸出手，将菩泪欢快的脚步阻拦了下来，异于往日的温和与慈爱，此刻的佟怜馨，面上夹霜带雪，用一种全然陌生的目光冷冷地睇着她，“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菩泪怔然。
“你有身孕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