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人:性与恶实录(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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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故事:邪见_第四个故事邪见(15)

第四个故事:邪见(15)

局领导又问:“这帮学生会不会跟谁结仇?你们都调查过了吗?”

郭威说:“他们常在外面闹事,多少结了一些瓜葛,但经排查,都无法和死亡案对上号。”

一个刑警补充说:“近期我们加重打击犯罪力度,责令各院校严管学生,禁酒,清查宿舍,现在学生犯事的比以前少多了。”

这汇报有些粉饰太平的意味,实际上,日益增多的学生犯案让我们疲于奔命,累得拉泡屎都不安稳,难于管制。我想,真要打击犯罪,恐怕关键得做好防范于未然,这是学生家长和学校该负责的大事,教育之重。

局领导沉吟说:“难道这样结案?死者家属一堆人天天来局里闹,要个结果,烦心!”

老刑警说:“这案子没有凶手,还要咋地?推给学校得了,学校负责,赔偿什么的……”

郭威忽然说:“我觉得有些不对劲。这系列命案肯定没凶手,侦查下来,那么多证据足够证明都是些意外事故,再巧合也是意外。但这拨死亡学生也许藏着个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不用再纠缠死亡案了,我们不如重点刑侦这7名学生生前的活动,找寻可疑点。”

局领导点头,问:“该怎么查?”

郭威说:“细节还原。我们重头整理刑侦档案,将收集到的这些学生死亡前活动轨迹描绘出来,尽量精准,找出他们近期做过的每一件事,去过什么地方,干了些什么,接触过那些人……越细微越好,不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

局领导敲敲桌子说:“好!搞点浓茶、咖啡,饼干来。马上动手。”

其他刑警几乎都哼了一下,大家明白,这工作量巨大,毛驴拉磨一样磨死人。但抱怨归抱怨,总得做事,会议室里忙碌起来,大家分工合作梳理

宗卷。幸好前期准备充分,各种材料齐全,我们专门搜寻死者的生前活动笔录,理出清晰的轨迹绘图。房间灯火通明,这是一个枯燥难熬的夜晚。

意想不到,进入工作状态不久,技术科的弟兄忽然发现一个特别的小细节。物证检测报告上有一条标注:不能鉴别七号用于缝合面部的线。

技术科刑警说:“怪了!是化纤,还是涤纶,是否含棉,应该容易鉴定啊!”他直接打电话询问物证室的检测人员,对方回话说:“线含蛋白质,没有延燃性,显微镜观察横截面,形态特征为不规则的三角形,是蚕丝编织的细线。”他再问:“怎么不直接写明是丝线?”对方说:“这些拆下来的丝线色泽陈旧,明显和市面上常见的蚕丝线不同。”他又问:“有多旧?”对方说:“测不出来。”

郭威说:“这物证特殊,别漏了,再查详细些。”

局领导吩咐检测人员立刻赶往物证室,重新取样鉴定。半小时后,检测人员回复,说了一个奇特的事:丝线劣化严重,全部碎成粉末状。初步判断,丝线年代相当久远,导致接触空气风化了。

风化?七号从那找来的这么古旧的丝线?不至于从什么古董编织物上抽出来,就为了自虐?

忽然,我联想到体院里有一座西汉王妃墓,墓坑位于学校东北角老球场附近的狮子山上,出土过随葬物金、玉、铁、玛瑙、漆、竹、木、陶器和大量丝织品,这些珍贵文物都移走珍藏了,原址剩一块几亩地的保护区,建有一座小型文物展览馆。我读警校时去那里溜达过,展览馆建成仿古代庭院式样,在木厢房里展出封泥、竹笥、漆器和一些铜镜、梳篦、手帕、被褥和衣物刺绣等王妃的闺房用品。其中有一件乐器保存完整,琴身古朴修长,造型优雅别致,我印象比较深。

丝线会不会是七号

偷来的丝织展品?

郭威点头说:“嘿!你的想法够离奇。”

技术科的刑警说:“文物都出土展览好久了,为什么这时候才突然风化?估计还有其它来源和原因。”

我说:“这容易查证,用证物去对一下比丝织展品,看是否相同。”

郭威说:“去体院文物馆?等你抽空跑一趟喽!”我耸耸肩说:“当我没讲过这话。”郭威说:“那成呢!有想法,就应该去证实。”

这时候,主治医师走进来说:“七号死了,一分钟前,抢救无效。”我看了看表,时间正好是凌晨2点过一刻。七号说自己要死于2点14分,竟然应愿,精准,一分不差。真是不可思议,大家不禁愣神。

医生说:“死前,她重复讲一句话,听不太清楚。”医生打开录音,里面传来七号急促的呼吸声,破漏的风箱一样,夹杂着含糊的话,不连贯,越来越微弱,直到悄然无息,一条生命消失了。我们放大音量,重复听了几遍,却难于辨出她在说什么内容,只有两个词语还算清晰,发音接近“菜地……”和“大事……”

因为我们刚刚谈到体院的王妃墓,我立刻说:“难道七号是讲‘墓地’?墓地出了什么大事?”

郭威摇头说:“你也太能联想了,再仔细听,这词发音清楚,就是‘菜地’,或者类似的同音词。”其他刑警也这样认为。有人调侃我,问我平时破案是不是靠胡思乱想?我笑笑,站起来去饮水机接水泡咖啡。一瞥眼,陡然间,我的余光中出现一个影子,人影,在窗口。我一惊,抬头仔细再看,影子消失了,雾水一样,变淡,变透明,流逝在空气中。

我怔怔发愣,强烈感觉到影子像七号。我走到窗户前,四下张望。楼外面没有任何异常,夜色浓重,没有一丝风,空气依然闷热无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