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前世当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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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暗流涌动

    暗夜,月明星稀。

    皎洁的月光自九天之上而来,倾洒在那一条河流上,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中凝聚成一轮明月倒影,与天空之上那轮皓月遥遥相望。

    河水两岸,垂有两排杨柳依依的柳树,沐浴在皎洁的银辉月光下,繁茂的柳叶被萧瑟晚风轻轻拂动,宛若妖娆妩媚的美人扭动腰肢。

    风声萧瑟,略显凄凉。

    水面上,身着一袭红衣的女子手持长剑,玉足点在水声潺潺的河面上,踏水而行,身影向远方掠去,在河面上泛起点点涟漪。

    突然,一道凄凉而悲怆的歌声从红衣女子身后响起,转瞬之间刺破黑夜的宁静,继而划破长空。

    红衣女子的身影顿了顿,微微皱起眉头,手中长剑在水面上划出一道弧线涟漪,回眸望去。

    长桥上,身着一袭白衣的身影沐浴在皎洁月光下,目送着那道红衣身影远去的同时,放声高歌。

    长桥上,河水中。

    两道视线遥遥相望。

    红衣女子回过头来,不屑冷哼一声,想来只是个无用书生无病呻吟罢了。

    这些所谓自诩为君子的无用书生,平日中最是不知天高地厚,心比天高不说,一天天念叨着功名利禄考取功名,也没见念出个人样来。

    习武之人,尤其是一心一意只在登高楼磨武心的武夫,平日中最是讨厌书生秀才之流,看他们到还不如看路边的乞丐、讨饭顺眼。

    总是开口闭口之乎者也,还时常组织什么诗会文斗,到最后需知文人相轻,一个个都心高气傲的不肯甘拜下风,磨磨唧唧的,哪有比武决斗来的痛快?高手过招招招致命,一时疏忽便是饮恨当场的悲壮结局,也显得天经地义,毕竟武无第二嘛。

    随即红衣女子眼眸中闪逝一丝轻蔑,转过身向远方掠去,身影逐渐隐没在黑暗中。

    只留下一位心中翻江倒海的白衣公子。

    姜北站在长桥上,耳边聆听着欢快清新的流水声,神采飞扬、眉飞色舞,激动的不能自己,怔怔的看向那位红衣女子离去的方向,心跳如雷,恨不得从桥上跳下去,踏着河水去追赶那道红衣身影。

    原来这个世界上当真有踏水而行的轻功啊!

    正当姜北愣神之际,月光下,伴随着一道银铃声飘荡,身着长裙的苏晴竹缓缓走上长桥,幕离下的美眸中尽显楚楚可怜,柔声开口唤道:“公子?”

    姜北回过神来,循声望去,一位头戴幕离的倩影便映入眼帘。

    当姜北看到那位身着长裙头戴幕离的女子后,一开始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伸出手揉了揉眼睛,眼眸中有些不可思议。毕竟在姜北预料中,苏情竹现在应该身处客栈中早早入睡了才是。而当姜北耳边逐渐听到那道熟悉的银铃声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面前这位倩影的确是苏晴竹本人无疑,随后姜北皱起眉头,声音中略带些许沙哑的开口唤道:“苏姑娘?”

    身着一袭粉裙的苏晴竹继续默不作声,连带着银铃声也随之沉闷了起来,低着头径直走姜北身前。

    “苏姑娘?天色不早了,尽快回客栈休息吧。”姜北见苏晴竹迟迟沉默不语,心中有些奇怪,随后试探着开口劝道。

    听到姜北的话语后,苏晴竹仍旧低着头,支支吾吾的,仿佛有些难言之隐般。

    姜北皱起眉头,看着身前那一直低着头的苏情竹,此时后者表现的很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苏姑娘?你怎么了?莫非是那客栈中人见你是一弱女子便欺负你不成?岂有此理!小生这就去……”

    不等姜北将话说完,只见那身着长裙的佳人向前一步,猛然掀开幕离,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俏脸,动人心魄的美眸中略显些许憔悴,奋不顾身向身前那白衣公子扑去。

    姜北只感觉一阵香风迎面袭来,随后便被苏情竹紧紧抱住。美人入怀,姜北瞳孔紧缩,猝不及防之下,有些不知所措。

    苏晴竹紧紧抱着姜北,脑海中反复回响着姜北方才所放声高歌的那两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两句词其中的悲怆与决绝之意,足以使她动容。

    不曾想,公子是真的为她着想,念她是一位女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对她的清白有害,故而宁愿在“风萧萧兮易水寒”之处再“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这是何等的气魄与胸怀?而她苏晴竹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还刻意去用那些寒心的话语去试探公子……

    长桥上,苏晴竹声音中略显沙哑,磕磕绊绊道:“奴家回客栈后,那公子怎么办?”

    听到苏情竹的询问后,姜北自然回想起以前因为喝多了酒导致无家可归露宿街头的日子,随后苦笑着开口道:“苏姑娘安心住客栈便是,小生以前露宿街头惯了……”

    苏情竹沉默不语,只是抱着姜北的两只柔夷更加用力了几分。

    姜北轻咳两声,壮着胆子伸出手,轻轻搂住苏情竹的柔弱腰肢,鼻间弥漫着淡淡的馨香。

    长桥上,两道身影相拥。

    像是拥抱着整个世界。

    ……

    姑苏城,城东。

    一座气派威武的衙门前,数十位身着夜行衣、训练有素的捕快汇聚在此地,在黑暗中一同竖起耳朵,静候着坐在石台上那位黑衣男子的命令。

    人群中,捕快们交头接耳的小声窃窃私语着,大多是对那位黑衣男子的身份与今晚的神秘任务感到好奇。

    “晓得不?据俺捕头说,这位黑衣大人可是从京城过来的大人物哩。”

    “你甭管人家是不是大人物,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难道你没感觉,今天有什么不对吗?”

    “能有啥不对?”

    “蠢货,你就不看看现在有多少捕快?多不多?这算什么!据说除了我们城东,另外几处地方也有几堆捕头,比我们这边的人数只多不少!”

    “这又咋了,人多不是更好吗?人多了能早早办完案子,早些回家睡觉去……”

    “蠢货!像咱们平时办些天大的人命案子,一般也就几个人。就算是碰上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狠茬子,最多也不过十几人吧?你看看现在我们有多少人?起码几十个捕快!更恐怖的是不光我们这几十人,另外几处地方还有!要不是那县令大人亲口嘱咐我们一定要听从那穿黑衣服男人的话,不得有半分怠慢,我都觉得咱们这是在造反啊!”

    “啥?造反!”黑暗的人群中,一位身着夜行衣的捕快失声惊呼道。

    吵杂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在黑暗中左顾右盼着,寻找着那位不知死活惊呼出声的好汉。

    “你小点声!”

    万幸是在深夜里,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见谁,那位出声的好汉才逃过一劫,不说这位来自京城的大人物脾气如何,单说被那位姑苏东城的县尉大人抓到,可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的凄惨局面。

    当众人逐渐有些不耐烦时,忽然从黑暗的街道中跑出一位身着灰衣的矮小男子,只见他蹑手蹑脚如做贼般一路跑到那黑衣男子身边,踮着脚在黑衣男子耳边窃窃私语几句后,不敢停留片刻,转身便匆忙跑开了。

    约莫以前是个做贼的,现在弃暗投明改从良了,但一时间还是改不了职业习惯,见到这些捕快就想跑。

    一众捕快前的黑衣男子站起身来,轻咳了两声,居高临下地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了身前那数十位捕快一眼,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酝酿了一会,紧接着沉声道:“开始行动!”

    伴随着黑衣男子一声令下,近百位身着夜行衣的捕快迅速四散开来,成双成对向不同方向急掠而去。

    不一会之后,衙门前的空地上便只剩黑衣男子一人。

    身着黑衣的男人微微抬头,遥望向天穹之上那一轮皎洁明月,自言自语道:“他们也应该行动起来了吧?”

    即便这位黑衣男子不曾亲临现场,不曾眼见为实,单凭多年来对身边伙伴的信任,也相信另外几处地方的人马也应该行动了起来,随后他低头轻声呢喃道:

    “久闻夺命魔女骁勇善战,常常以一敌十、以一挡百,神勇无敌。恕在下无能,只得做得不厚道,以多欺少了……”

    “百八十位好汉尚能敌之,当谓以绝世无敌之称,只是不知千八百位壮士一同出马,何人能敌也?!”

    话语落下,黑衣男子嘴角流露出一抹轻蔑,轻轻挥袖,原地纵身一跃,三两步跃上房檐,习惯性地抚摸了一下腰间佩剑的剑柄,随即动身向远方黑暗中飞檐走壁而去。

    与此同时,姑苏城另外几处地方的捕快,也在一位位黑衣人命令下迅速行动了起来。

    森林深处,一潭死寂的湖水旁。

    身着黄色麻衣的青龙帮三当家大大咧咧坐在一辆马车上,用磨刀石擦拭着怀中的一把厚重大刀,小心翼翼地打磨着刀刃。在他身旁,前前后后围着青龙帮足足上百位儿郎青壮。

    “弟兄们,那不知死活的娘们又要来太岁头上动土,你们答不答应?!”只见那黄衣汉子将手中的大刀朝身旁的马车上重重一磕,粗犷出声道。

    “不答应!”围在马车周围的一众不约而同的出声道,声势惊人。

    坐在马车上的持刀汉子紧接着眼眸中遍布血丝,表情狰狞着开口吼道:“那死娘们杀了我们五当家,她犯下的血债,今夜必让她血偿!”

    当那黄衣汉子的话语落下后,周围的气氛瞬息之间陷入短暂的死寂,似乎是对那位笑起来很丑的五当家的祭奠,一位位青龙帮顶天立地的汉子不是咬着嘴唇便是紧攥拳头,悲伤的氛围逐渐蔓延,更有甚者甚至失声大哭起来。

    随后那上百位青龙帮帮众一个个红着眼睛、扯着嗓子一同吼道:

    “血债血偿!!”

    森林中,这一道惊天动地的咆哮声直刺天宇,惊起方圆近十里的飞禽。

    身着黄衣的汉子扫了身前那些熟悉的面孔一眼,心中知道这些人其中一部分人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声音嘶哑出声道:“动身!”

    上百位青龙帮帮众当即亮出各式各样的兵器,纷纷四散开来。

    只见那位豹头环眼的汉子手中紧握着一把沉重大刀,浑身煞气凌人,嘴中小声的喃喃着什么。

    随即红着眼睛,沉声嘶吼起来。

    如虎啸山林,

    声音悲壮而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