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互诉衷肠
见司空雪良久没有说话，易天行便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为什么要特意在我面前隐瞒身份？”
司空雪听言，似乎内心里有苦说不出，她不敢直视易天行的眼睛，因为这些时日下来，易天行虽然没有还替她报仇，但是对于她的事还是非常上心的，甚至是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就像是在带一个亲弟弟一样。“六字大明诀”也好，“灭烬无极刀”也好，甚至连“极阳八荒掌”都是易天行舍心费力撺掇自己去学的，他虽作为师父只教了自己轻功，但是自己这一身的武艺，若是没有他，根本就学不了。想到这里，司空雪不禁暗自愧怍。
“我虽然从一开始便知道司空雪这个名字就是假的，但是我没想到，你连姓名都骗了我，该不会，想让我替你去祭剑山庄报仇，也是骗我的吧。毕竟，我什么武功都不会，无缘无故地突然找上我，确实是让人想不通呢。”易天行苦笑道，双手抱肘，站了起来，将身子背了过去。他不想让司空雪看到自己的表情，因为万一司空雪一会儿真的说出了那个他不愿意听到的那个答案，他真的怕自己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对不起，我不是有心要骗你的，只是江湖险恶，我不得不多留个心计，况且，我的身份被人知道了，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只会惹来杀身之祸。”司空雪黯然道，她的语气全然不像是一个十三四岁孩子的口吻，更像是一个历经了沧桑的老者。
易天行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认认真真地听着。
“祭剑山庄的事情，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想去救司空拜剑。”司空雪道。
“你说过，等时机成熟了，你自会告诉我缘由。那么，我只想知道，现在是时候了吗？”易天行问道。
司空雪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地说了出来：“这件事，只能你我二人知道，绝不能透露给旁人。你能做到吗？”
易天行听完，回过了头，坐了下来，道：“自是没有问题，但说无妨。”
司空雪顿了顿，缓缓地说道：“我，本名叫夏雪柔，是祭剑山庄原庄主司空拜剑的外孙女，也是祭剑山庄真正的传人。祭剑山庄本是我外公司空拜剑与欧阳煜钦合力所创，但是十年前，欧阳煜钦竟因为一本武功秘籍而将我的外公司空拜剑囚禁于剑冢之内。我的父亲叫夏峰，是北方一带有名的游侠，在欧阳煜钦与外公的角逐中，他因为帮了外公这一边而惨遭欧阳煜钦的毒手，在抗争中死去了，而我的母亲为求自保，她竟不惜抛弃仅有四岁的我，再嫁于欧阳家大公子欧阳千晟，成了他们欧阳家的儿媳妇儿，距今已有八年之久。起初，欧阳煜钦还念及旧情，只是将我关在了后院书房，每日着人送饭，并没有杀我。但是随着我年岁的长大，他渐渐对我起了戒心，终于，在我九岁的时候将我关进了柴房，断绝了我与外界的来往。我每日都在柴房咒骂着他，我的四肢被他用沉重的铁链给锁着，所以我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自己，有生之年一定要亲手杀了欧阳煜钦！”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易天行疑惑道。
“我每天都在用碎石敲砸铁链，多年以来从未间断，直到一年前我终于将铁链镣铐全部敲断了，而正在这时祭剑山庄正好起了场大火，给柴房送饭的老汉忘了关门，我便趁这个时候逃出来的。”司空雪回忆道，说着眼角竟微微泛起了泪光，她赶忙用手将眼角的泪水拭去，好不让自己的软弱连同眼泪一起流露出来。
“对不起，明明你那么不留余地地信任我，但是我却对你隐瞒了这么多。”
易天行见司空雪说得真切，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内心的苦楚，又见其双手腕部确实有淡淡的淤青，心里便也就没再怀疑了，他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对，相反来说在我看来是好事。况且......”说到这里，易天行顿了顿，然后搓了搓鼻底，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咱们两个彼此彼此，我对你也并非你说得那样完全不留余地地信任。”
听完这话，司空雪微微一愣，略带惊讶地看着易天行，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我对你也并非完全没有留心眼，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学‘六字大明诀’吗？”易天行轻松道。
司空雪沉思了一会儿，她回想起当日易天行把“六字大明诀”给她时并没有多说什么，自己虽有怀疑，但也还是什么都没问就练了：“难道是因为‘六字大明诀’的背后有个大麻烦吗？我就知道天下没有掉馅儿饼的事！”
“聪明！不过也不尽然，那麻烦是我应承前辈的，你自是不用抗。只是，这本秘籍本是就是个麻烦，它乃净音寺的至宝，不仅净天刹想要夺得它，就连江湖上的那些闲云野鹤也是对这武功虎视眈眈。所以......”
“......所以，倘若哪天我害了你，你便会将这秘籍的事公开出去，让全天下的人知道‘六字大明诀’在我手上，然后让我成为净天刹乃至全天下的追捕对象......”司空雪赶忙接道。
“没错，而且你也知道，我之后还特意地向慧空大师暗示了你持有‘六字大明诀’的事情，为得就是让净音寺的人知道，从而更进一步的牵制你，只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慧空大师慈悲为怀，佛法修为皆是高人一等，竟不在意秘籍外流这件事情，这也算是我的一大失策。不过，无论怎么说，你有秘籍的这个消息，好歹算是流到了净音寺。虽然表面上看来是你我共同持有，但只要我关键时刻反咬一口，所有的矛头便会全都对准你。”易天行道。
听完易天行的话，司空雪后知后觉，仔细想想，心里不禁有些后怕，她庆幸自己没有存有害人之心，这个男人着实太可怕了。
“那‘灭烬无极刀’呢？你为何也要让段一楼教我‘灭烬无极刀’？”司空雪疑惑道，因为在她看来，“灭烬无极刀”是段一楼自愿教给司空雪的，不存在什么麻烦不麻烦才对。
“虽然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但是在段兄教你的时候，我确确实实地证实了，这‘灭烬无极刀’正是大理国皇室段氏一族的内家刀法——‘玄虚无极刀’。虽然段兄自己不提，但是这刀法如若不是段兄以及他自己的亲传弟子，恐怕其他人学了，在江湖上只会惹来大理皇室的杀身之祸。我估计，这也是段兄特意把‘玄虚’改成‘灭烬’的原因之一。当然，寻常武道家根本看不出端倪，但是若是遇见了与段家颇有渊源的武学世家，那恐怕就难说了。倘若有一天我知道你是在害我，那么我就会告诉全天下，你使得是段家的‘玄虚无极刀’，这样一来，恐怕你藏到朝廷都没有。”易天行一脸无奈地解释道，司空雪听完，瞬间倍感压力，惊讶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同样的，‘极阳八荒掌’也是如此，虽然在我看来，少阳门对你根本够不成威胁吧。但是，少阳门弟子多以乞丐为主，门人遍布天下，只要是有乞丐的地方，就会有少阳门的眼线。到时，你的行踪，就一定会暴露无遗。”易天行笑道。
“那你为何......为何还要教我轻功？你竟然如此怀疑我，为何还要对我这么好？”司空雪疑惑道。
“毕竟，我也仅仅只是怀疑，而且你也确实什么都做，所以我仅仅只是留了个扣。这‘逍遥凌空步’便是我特意留给你保命用的，属于我个人的一点儿恻隐之心。”易天行摊手道。
司空雪听完一脸苦笑，道：“你这招好毒啊，倘若有一天我背叛了你，你这一下就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凄凄惨惨地过上一辈子的逃往生活。跟你这比，我瞒你名字这事实在是太端不上台面了。”
“这就是大人。”易天行道。
“大人会对小孩子用这么毒的计谋，留这么多的心眼子吗？”
“不全会，但是，江湖会。这就是江湖......”易天行道。他这话说得司空雪哑口无言。
“怎么，是不是对我很失望？”易天行问道。
“还好，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好事，你肯把这些说出来告诉我听，也就是说你现在很信任我。否则，就是你觉得我对你产生了威胁，你不得不把这些说出来，来牵制我了。相比之下，我更愿意相信是前者。”司空雪坚定道，眼神里没有一丝犹豫。
“说得好！这才是我看中的人才。来，躺好，我去给你再弄一碗红糖茶。”易天行说道，说罢便起身准备离去。
“等一下，你说你在段一楼教我刀法的时候确信了那套刀法是段家的内家刀法‘玄虚无极刀’，你是怎么发现的？”司空雪叫住易天行问道。
易天行刚要出门的脚步忽然停在了空中，然后回头笑道：“你还记得，他教你刀法时说的第一句口诀是什么吗？”
司空雪听完，闭目回想了起来，喃喃道：“灭烬无极！玄虚天地......”刚一念完，便恍然大悟。
易天行看完满意地离去了，但过了一会儿却又突然从门缝儿里探出个头来，问道：“啊，对了阿雪，红糖茶你要加两颗红枣吗？”
“谁是阿雪啊！”
司空雪大叫一声，说罢便将枕头往门缝那边一扔，易天行见状，赶忙将头缩了出去，司空雪见打了个空，顿时一声愤怒的尖叫喊了出来，霎时间整个客栈都回荡着司空雪的尖叫声。
洛阳城门口，段一楼带着一帮人正准备出城，行至城门中央，忽见一十三四岁的少年昏倒在地，双脚鲜血淋漓，遂翻身下马替其查看伤势，结果扶起一看，正是自己失踪多日的弟子清孽。见自己弟子衣衫破败，双足淌血，段一楼顿时百感交集，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清孽！清孽！你醒醒啊清孽！”段一楼喊道。
蓝灵芝赶忙下马，替其查看了伤势后，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将其涂抹在了清孽的双脚。
“他这是被磨破了皮，赶紧将他扶回客栈，好生休息。”蓝灵芝关切道。
段一楼闻言，抬头看向众武林人士，一股愧意从胸中袭来。
“诸位英雄，实在是对不住了，我小徒儿有伤在身，我恐怕不能陪同诸位一起去营救人质了。”段一楼惭愧道。
人群中，东方齐木突然站了出来，说道：“段大侠何出此言，此事本就与你无关，我等本都只是替易少侠办事而已。”说罢，蓝灵芝也接了一句：“是啊，段大哥，本身你就是奔着你小徒弟去的，现在既然小徒弟已经回来了，那么你也就没有必要再蹚这趟浑水了。”蓝灵芝说完，人群里立马便起了附和之声。
段一楼见状更加心里更加愧疚，但清孽的情形着实是刻不容缓，遂只好抱拳道：“各位，实在惭愧。多谢诸位替我寻回徒儿，他日若有机会，段某定当报答！”
“段大哥，你这话就见外了，你还是赶紧带着你的小徒弟回客栈疗伤吧！我这药粉只能暂时止血，真要医好他还是得回去好好调养。”蓝灵芝迫切道。
段一楼闻言遂也不多推辞，他缓缓抱起清孽骑上马，与诸英雄道别之后，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客栈的方向奔了过去。
众人见段一楼回去后，当即如释重负，纷纷心里暗自高兴。原来，他们一开始就担心段一楼会跟他们过去，抢了他们争夺无妄之刃的头功，所以巴不得段一楼赶紧回去了。现如今段一楼的弟子找到了，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赐良机，他们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而对蓝灵芝而言，尽管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不会有无妄之刃的下落，但是她也不想让段一楼抢了她卖给易天行人情的机会，毕竟易天行才是知道无妄之刃真正下落的人。
拜别了段一楼，众人纷纷策马出城，朝着城外的龙门石窟奔去，霎时间马蹄声起，尘土飞扬。不出片刻便已离城十丈开外，远远望去就像是一队铁骑，颇为壮观。
司空雪听言，似乎内心里有苦说不出，她不敢直视易天行的眼睛，因为这些时日下来，易天行虽然没有还替她报仇，但是对于她的事还是非常上心的，甚至是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就像是在带一个亲弟弟一样。“六字大明诀”也好，“灭烬无极刀”也好，甚至连“极阳八荒掌”都是易天行舍心费力撺掇自己去学的，他虽作为师父只教了自己轻功，但是自己这一身的武艺，若是没有他，根本就学不了。想到这里，司空雪不禁暗自愧怍。
“我虽然从一开始便知道司空雪这个名字就是假的，但是我没想到，你连姓名都骗了我，该不会，想让我替你去祭剑山庄报仇，也是骗我的吧。毕竟，我什么武功都不会，无缘无故地突然找上我，确实是让人想不通呢。”易天行苦笑道，双手抱肘，站了起来，将身子背了过去。他不想让司空雪看到自己的表情，因为万一司空雪一会儿真的说出了那个他不愿意听到的那个答案，他真的怕自己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对不起，我不是有心要骗你的，只是江湖险恶，我不得不多留个心计，况且，我的身份被人知道了，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只会惹来杀身之祸。”司空雪黯然道，她的语气全然不像是一个十三四岁孩子的口吻，更像是一个历经了沧桑的老者。
易天行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认认真真地听着。
“祭剑山庄的事情，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想去救司空拜剑。”司空雪道。
“你说过，等时机成熟了，你自会告诉我缘由。那么，我只想知道，现在是时候了吗？”易天行问道。
司空雪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忍不住地说了出来：“这件事，只能你我二人知道，绝不能透露给旁人。你能做到吗？”
易天行听完，回过了头，坐了下来，道：“自是没有问题，但说无妨。”
司空雪顿了顿，缓缓地说道：“我，本名叫夏雪柔，是祭剑山庄原庄主司空拜剑的外孙女，也是祭剑山庄真正的传人。祭剑山庄本是我外公司空拜剑与欧阳煜钦合力所创，但是十年前，欧阳煜钦竟因为一本武功秘籍而将我的外公司空拜剑囚禁于剑冢之内。我的父亲叫夏峰，是北方一带有名的游侠，在欧阳煜钦与外公的角逐中，他因为帮了外公这一边而惨遭欧阳煜钦的毒手，在抗争中死去了，而我的母亲为求自保，她竟不惜抛弃仅有四岁的我，再嫁于欧阳家大公子欧阳千晟，成了他们欧阳家的儿媳妇儿，距今已有八年之久。起初，欧阳煜钦还念及旧情，只是将我关在了后院书房，每日着人送饭，并没有杀我。但是随着我年岁的长大，他渐渐对我起了戒心，终于，在我九岁的时候将我关进了柴房，断绝了我与外界的来往。我每日都在柴房咒骂着他，我的四肢被他用沉重的铁链给锁着，所以我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自己，有生之年一定要亲手杀了欧阳煜钦！”
“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易天行疑惑道。
“我每天都在用碎石敲砸铁链，多年以来从未间断，直到一年前我终于将铁链镣铐全部敲断了，而正在这时祭剑山庄正好起了场大火，给柴房送饭的老汉忘了关门，我便趁这个时候逃出来的。”司空雪回忆道，说着眼角竟微微泛起了泪光，她赶忙用手将眼角的泪水拭去，好不让自己的软弱连同眼泪一起流露出来。
“对不起，明明你那么不留余地地信任我，但是我却对你隐瞒了这么多。”
易天行见司空雪说得真切，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内心的苦楚，又见其双手腕部确实有淡淡的淤青，心里便也就没再怀疑了，他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你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对，相反来说在我看来是好事。况且......”说到这里，易天行顿了顿，然后搓了搓鼻底，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咱们两个彼此彼此，我对你也并非你说得那样完全不留余地地信任。”
听完这话，司空雪微微一愣，略带惊讶地看着易天行，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
“我对你也并非完全没有留心眼，知道我为什么要你学‘六字大明诀’吗？”易天行轻松道。
司空雪沉思了一会儿，她回想起当日易天行把“六字大明诀”给她时并没有多说什么，自己虽有怀疑，但也还是什么都没问就练了：“难道是因为‘六字大明诀’的背后有个大麻烦吗？我就知道天下没有掉馅儿饼的事！”
“聪明！不过也不尽然，那麻烦是我应承前辈的，你自是不用抗。只是，这本秘籍本是就是个麻烦，它乃净音寺的至宝，不仅净天刹想要夺得它，就连江湖上的那些闲云野鹤也是对这武功虎视眈眈。所以......”
“......所以，倘若哪天我害了你，你便会将这秘籍的事公开出去，让全天下的人知道‘六字大明诀’在我手上，然后让我成为净天刹乃至全天下的追捕对象......”司空雪赶忙接道。
“没错，而且你也知道，我之后还特意地向慧空大师暗示了你持有‘六字大明诀’的事情，为得就是让净音寺的人知道，从而更进一步的牵制你，只不过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慧空大师慈悲为怀，佛法修为皆是高人一等，竟不在意秘籍外流这件事情，这也算是我的一大失策。不过，无论怎么说，你有秘籍的这个消息，好歹算是流到了净音寺。虽然表面上看来是你我共同持有，但只要我关键时刻反咬一口，所有的矛头便会全都对准你。”易天行道。
听完易天行的话，司空雪后知后觉，仔细想想，心里不禁有些后怕，她庆幸自己没有存有害人之心，这个男人着实太可怕了。
“那‘灭烬无极刀’呢？你为何也要让段一楼教我‘灭烬无极刀’？”司空雪疑惑道，因为在她看来，“灭烬无极刀”是段一楼自愿教给司空雪的，不存在什么麻烦不麻烦才对。
“虽然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但是在段兄教你的时候，我确确实实地证实了，这‘灭烬无极刀’正是大理国皇室段氏一族的内家刀法——‘玄虚无极刀’。虽然段兄自己不提，但是这刀法如若不是段兄以及他自己的亲传弟子，恐怕其他人学了，在江湖上只会惹来大理皇室的杀身之祸。我估计，这也是段兄特意把‘玄虚’改成‘灭烬’的原因之一。当然，寻常武道家根本看不出端倪，但是若是遇见了与段家颇有渊源的武学世家，那恐怕就难说了。倘若有一天我知道你是在害我，那么我就会告诉全天下，你使得是段家的‘玄虚无极刀’，这样一来，恐怕你藏到朝廷都没有。”易天行一脸无奈地解释道，司空雪听完，瞬间倍感压力，惊讶得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同样的，‘极阳八荒掌’也是如此，虽然在我看来，少阳门对你根本够不成威胁吧。但是，少阳门弟子多以乞丐为主，门人遍布天下，只要是有乞丐的地方，就会有少阳门的眼线。到时，你的行踪，就一定会暴露无遗。”易天行笑道。
“那你为何......为何还要教我轻功？你竟然如此怀疑我，为何还要对我这么好？”司空雪疑惑道。
“毕竟，我也仅仅只是怀疑，而且你也确实什么都做，所以我仅仅只是留了个扣。这‘逍遥凌空步’便是我特意留给你保命用的，属于我个人的一点儿恻隐之心。”易天行摊手道。
司空雪听完一脸苦笑，道：“你这招好毒啊，倘若有一天我背叛了你，你这一下就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凄凄惨惨地过上一辈子的逃往生活。跟你这比，我瞒你名字这事实在是太端不上台面了。”
“这就是大人。”易天行道。
“大人会对小孩子用这么毒的计谋，留这么多的心眼子吗？”
“不全会，但是，江湖会。这就是江湖......”易天行道。他这话说得司空雪哑口无言。
“怎么，是不是对我很失望？”易天行问道。
“还好，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好事，你肯把这些说出来告诉我听，也就是说你现在很信任我。否则，就是你觉得我对你产生了威胁，你不得不把这些说出来，来牵制我了。相比之下，我更愿意相信是前者。”司空雪坚定道，眼神里没有一丝犹豫。
“说得好！这才是我看中的人才。来，躺好，我去给你再弄一碗红糖茶。”易天行说道，说罢便起身准备离去。
“等一下，你说你在段一楼教我刀法的时候确信了那套刀法是段家的内家刀法‘玄虚无极刀’，你是怎么发现的？”司空雪叫住易天行问道。
易天行刚要出门的脚步忽然停在了空中，然后回头笑道：“你还记得，他教你刀法时说的第一句口诀是什么吗？”
司空雪听完，闭目回想了起来，喃喃道：“灭烬无极！玄虚天地......”刚一念完，便恍然大悟。
易天行看完满意地离去了，但过了一会儿却又突然从门缝儿里探出个头来，问道：“啊，对了阿雪，红糖茶你要加两颗红枣吗？”
“谁是阿雪啊！”
司空雪大叫一声，说罢便将枕头往门缝那边一扔，易天行见状，赶忙将头缩了出去，司空雪见打了个空，顿时一声愤怒的尖叫喊了出来，霎时间整个客栈都回荡着司空雪的尖叫声。
洛阳城门口，段一楼带着一帮人正准备出城，行至城门中央，忽见一十三四岁的少年昏倒在地，双脚鲜血淋漓，遂翻身下马替其查看伤势，结果扶起一看，正是自己失踪多日的弟子清孽。见自己弟子衣衫破败，双足淌血，段一楼顿时百感交集，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清孽！清孽！你醒醒啊清孽！”段一楼喊道。
蓝灵芝赶忙下马，替其查看了伤势后，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将其涂抹在了清孽的双脚。
“他这是被磨破了皮，赶紧将他扶回客栈，好生休息。”蓝灵芝关切道。
段一楼闻言，抬头看向众武林人士，一股愧意从胸中袭来。
“诸位英雄，实在是对不住了，我小徒儿有伤在身，我恐怕不能陪同诸位一起去营救人质了。”段一楼惭愧道。
人群中，东方齐木突然站了出来，说道：“段大侠何出此言，此事本就与你无关，我等本都只是替易少侠办事而已。”说罢，蓝灵芝也接了一句：“是啊，段大哥，本身你就是奔着你小徒弟去的，现在既然小徒弟已经回来了，那么你也就没有必要再蹚这趟浑水了。”蓝灵芝说完，人群里立马便起了附和之声。
段一楼见状更加心里更加愧疚，但清孽的情形着实是刻不容缓，遂只好抱拳道：“各位，实在惭愧。多谢诸位替我寻回徒儿，他日若有机会，段某定当报答！”
“段大哥，你这话就见外了，你还是赶紧带着你的小徒弟回客栈疗伤吧！我这药粉只能暂时止血，真要医好他还是得回去好好调养。”蓝灵芝迫切道。
段一楼闻言遂也不多推辞，他缓缓抱起清孽骑上马，与诸英雄道别之后，便头也不回地朝着客栈的方向奔了过去。
众人见段一楼回去后，当即如释重负，纷纷心里暗自高兴。原来，他们一开始就担心段一楼会跟他们过去，抢了他们争夺无妄之刃的头功，所以巴不得段一楼赶紧回去了。现如今段一楼的弟子找到了，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赐良机，他们自然是不会轻易放过。而对蓝灵芝而言，尽管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不会有无妄之刃的下落，但是她也不想让段一楼抢了她卖给易天行人情的机会，毕竟易天行才是知道无妄之刃真正下落的人。
拜别了段一楼，众人纷纷策马出城，朝着城外的龙门石窟奔去，霎时间马蹄声起，尘土飞扬。不出片刻便已离城十丈开外，远远望去就像是一队铁骑，颇为壮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