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酒中仙
果然生而为人，哪怕是武林前辈江湖宿朽，也不免有那么几个弱点，就比如说：孤寂。
这日下午，柳延羽匍匐青云山南面孤云峰上那处三丈高的顽石之上，俯视着巨大顽石之下一处颇为隐秘的洞府入口。
柳延羽隔绝气息，静卧顽石之上就好似与顽石完全融为一体。他一边耐心等候，一边估算时间，此时太阳西沉，洒下余晖一片，柳延羽心道差不多到时候了。
他正如此想道，那洞府石门就应声而开，一道白衣身影从里面大步走出，不是别人，正是他那师父段成志。
此人从洞府而出，关上石门还连拜三拜这才离去。
柳延羽犹如一颗顽石一般，默默注视段成志，直到其身影彻底消失山林之内，这才一个翻滚跃入石下。
他几步走到洞府前，只见紧闭的石门之上，镌刻三个大字：孤云府。
柳延羽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手扶石门只用力一推，大门随即无声滑开。此洞府建造的也是颇为神奇，内里竟有夕阳余晖射入，照得通亮。
他顺着山洞往里走去，发现此洞府规模颇大，入目所见单密室就有三处之多，而且内里愈发宽广，再往里走，好似隐隐能够看到一座庭院，约摸足足占满了整座孤云峰山顶。
他稳步往那最广阔的庭院走去，等走得近了，还能隐隐听到流水之声。
结果他还没进入平台，却听内里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是成志么，怎地今日去而复返？”
柳延羽见此嘴角一个冷笑，心道前辈高人果然不同凡响，他这几步走的连一丝声响都没露出，也不知那人是如何知道自己的。
既然行踪已泄，柳延羽也不在继续隐匿，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这一进了庭院，柳延羽这才发现，此院十丈见方，就洞府来说这般大小已经匪夷所思，庭院上方洞壁上留有十几处缝隙，透出阳光几经折射，将洞内一切照的通亮，而去院内还用青石砌成的两条小河，小河流淌涓涓细流，竟然还是活水。
柳延羽目光扫视四周，最终将目光聚集在庭院中心处一座石桌前。一红鼻子老头盘坐石桌一旁的宽大石台上，身穿一血红长袍，正一脸惊异的瞅着自己。
“你是何人？”
此时的柳延羽，身披一件宽大黑袍，不但遮蔽了身形，连同面容都一同隐藏在阴影中。
见老翁如此一问，他放下头罩，显出他那只有十岁的面庞，却并不说话。
红鼻子老头见了柳延羽面容，反复思量，却有些疑惑地说道：“哎，该来的看来终究是躲不掉，只是你若是当年那个孩童，现下怎么也该成年了，怎会如此年轻？”
“呵呵，看着前辈就是邹明旭了。”柳延羽不答此话，却反问道。
“嗯，正是老夫不假。”白头老翁坦荡说道。
“好，既然前辈如此坦荡，在下也无须隐瞒，这就已真面目示人。”柳延羽笑着说道，突然身形暴涨，转眼之间就由一名十岁孩童转眼变成十七八的俊朗少年郎。
此人正是叶寒。
老翁看见叶寒面容，果然与当年孩童十分相像，他由不得点了点头，叹道：“果然岁月如梭，这一躲就是十六年了。”
“嗯，我也苦等这天十六年了，”叶寒淡淡说道。
“可惜当年高人教我，如能躲过十六年，则可免杀身之祸，现在看来，老夫今日必然非死不可了。”这老翁略有一丝惋惜地说道。
“哦？原来是有高人相助，我说为何如此难寻，要不是你那宝贝徒弟隔三差五总要过来看你，我还真寻不到此处。”叶寒眉毛一挑淡淡说道。
“是啊，志成也是怕老夫耐不住寂寞。说来惭愧，老夫其实颇为惜命，我按高人所说，躲在此处终年不见天日，天天掰着指头过日子。第十五个年头刚过的时候，老夫正经高兴的连醉数日，可没曾想第十六个年头刚来，就等来了你。”
“这有什么，不过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当年的债，还请今日偿还。”叶寒说罢迈步向白头老翁这边走来。
老翁见此却并不避让，反倒用商量语气说道：“我说当年只为天下苍生，才出手伤了汝父。你看此事可有商量余地。”
“哈哈哈。”这话给叶寒都听笑了，他摇摇头随即答道：“天下苍生与我何干，当年的事，前辈大可下了地府与吾父亲自去说，却不必与我相商的。”
说罢人就坐在石桌前，从怀里摸出两只酒盅，和一袋清酒。
“邹老前辈是当年响当当的酒中仙，晚辈这杯敬你，算是为你送行。”说着倒满两杯酒，先饮了一杯，却将另一杯递到老翁面前。
老翁一见此酒，红鼻头微微抽动，只觉酒香扑鼻，不由得露出一副痴迷之色，却并不去饮。
“怎地，到了今日还要惜命？”叶寒见这老头一副纠结模样，不由得张口笑道。
那老翁却连连摇头，反倒平静异常地说道：“天命难违，今日之事，自然有死无生。不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夫当年做了违心事，今日却当真想为江湖众生谋个平安。”
红鼻头老翁见叶寒笑而不语，他继而说道：“若少侠肯就此放下过往仇怨，老夫愿自毙于少侠面前，你看此事如何啊？”
“呵呵，谁的债谁去还，前辈管好自己便是。”
“可当年那事牵涉及广，上到庙堂之内，下到武林之中，连豪商巨贾也有牵连，难不成少侠要将天下苍生杀尽不成？”老翁言到此处，声音逐渐冷却。
“那就杀穿江湖，平天下。”叶寒随口说道，随即又给自己满上一杯，石桌之上，酒香更浓了三分。
“好吧，如此的话，老夫只能再行一次亏心事了。”红鼻头老翁言到此处，神情是一脸肃穆。他将左手轻抚石桌，继而说道：“实不相瞒，当年出手其实并不为苍生着想，只是怕坠了我们紫阳天下第一名门的名头。”
“而今日老夫情知理亏，但还得放下这张老脸，说什么也得留你在此，叶少侠，老夫这就带你同去地府，去寻你们叶家请罪。”
言罢，只见这老翁身上蓦然爆出滚滚热浪，整个庭院空气骤然升温，几条小河也一并跟着沸腾起来。
叶寒笑着举起酒杯，知道他和这酒中仙一战，在所难免。
这日下午，柳延羽匍匐青云山南面孤云峰上那处三丈高的顽石之上，俯视着巨大顽石之下一处颇为隐秘的洞府入口。
柳延羽隔绝气息，静卧顽石之上就好似与顽石完全融为一体。他一边耐心等候，一边估算时间，此时太阳西沉，洒下余晖一片，柳延羽心道差不多到时候了。
他正如此想道，那洞府石门就应声而开，一道白衣身影从里面大步走出，不是别人，正是他那师父段成志。
此人从洞府而出，关上石门还连拜三拜这才离去。
柳延羽犹如一颗顽石一般，默默注视段成志，直到其身影彻底消失山林之内，这才一个翻滚跃入石下。
他几步走到洞府前，只见紧闭的石门之上，镌刻三个大字：孤云府。
柳延羽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手扶石门只用力一推，大门随即无声滑开。此洞府建造的也是颇为神奇，内里竟有夕阳余晖射入，照得通亮。
他顺着山洞往里走去，发现此洞府规模颇大，入目所见单密室就有三处之多，而且内里愈发宽广，再往里走，好似隐隐能够看到一座庭院，约摸足足占满了整座孤云峰山顶。
他稳步往那最广阔的庭院走去，等走得近了，还能隐隐听到流水之声。
结果他还没进入平台，却听内里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是成志么，怎地今日去而复返？”
柳延羽见此嘴角一个冷笑，心道前辈高人果然不同凡响，他这几步走的连一丝声响都没露出，也不知那人是如何知道自己的。
既然行踪已泄，柳延羽也不在继续隐匿，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这一进了庭院，柳延羽这才发现，此院十丈见方，就洞府来说这般大小已经匪夷所思，庭院上方洞壁上留有十几处缝隙，透出阳光几经折射，将洞内一切照的通亮，而去院内还用青石砌成的两条小河，小河流淌涓涓细流，竟然还是活水。
柳延羽目光扫视四周，最终将目光聚集在庭院中心处一座石桌前。一红鼻子老头盘坐石桌一旁的宽大石台上，身穿一血红长袍，正一脸惊异的瞅着自己。
“你是何人？”
此时的柳延羽，身披一件宽大黑袍，不但遮蔽了身形，连同面容都一同隐藏在阴影中。
见老翁如此一问，他放下头罩，显出他那只有十岁的面庞，却并不说话。
红鼻子老头见了柳延羽面容，反复思量，却有些疑惑地说道：“哎，该来的看来终究是躲不掉，只是你若是当年那个孩童，现下怎么也该成年了，怎会如此年轻？”
“呵呵，看着前辈就是邹明旭了。”柳延羽不答此话，却反问道。
“嗯，正是老夫不假。”白头老翁坦荡说道。
“好，既然前辈如此坦荡，在下也无须隐瞒，这就已真面目示人。”柳延羽笑着说道，突然身形暴涨，转眼之间就由一名十岁孩童转眼变成十七八的俊朗少年郎。
此人正是叶寒。
老翁看见叶寒面容，果然与当年孩童十分相像，他由不得点了点头，叹道：“果然岁月如梭，这一躲就是十六年了。”
“嗯，我也苦等这天十六年了，”叶寒淡淡说道。
“可惜当年高人教我，如能躲过十六年，则可免杀身之祸，现在看来，老夫今日必然非死不可了。”这老翁略有一丝惋惜地说道。
“哦？原来是有高人相助，我说为何如此难寻，要不是你那宝贝徒弟隔三差五总要过来看你，我还真寻不到此处。”叶寒眉毛一挑淡淡说道。
“是啊，志成也是怕老夫耐不住寂寞。说来惭愧，老夫其实颇为惜命，我按高人所说，躲在此处终年不见天日，天天掰着指头过日子。第十五个年头刚过的时候，老夫正经高兴的连醉数日，可没曾想第十六个年头刚来，就等来了你。”
“这有什么，不过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当年的债，还请今日偿还。”叶寒说罢迈步向白头老翁这边走来。
老翁见此却并不避让，反倒用商量语气说道：“我说当年只为天下苍生，才出手伤了汝父。你看此事可有商量余地。”
“哈哈哈。”这话给叶寒都听笑了，他摇摇头随即答道：“天下苍生与我何干，当年的事，前辈大可下了地府与吾父亲自去说，却不必与我相商的。”
说罢人就坐在石桌前，从怀里摸出两只酒盅，和一袋清酒。
“邹老前辈是当年响当当的酒中仙，晚辈这杯敬你，算是为你送行。”说着倒满两杯酒，先饮了一杯，却将另一杯递到老翁面前。
老翁一见此酒，红鼻头微微抽动，只觉酒香扑鼻，不由得露出一副痴迷之色，却并不去饮。
“怎地，到了今日还要惜命？”叶寒见这老头一副纠结模样，不由得张口笑道。
那老翁却连连摇头，反倒平静异常地说道：“天命难违，今日之事，自然有死无生。不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夫当年做了违心事，今日却当真想为江湖众生谋个平安。”
红鼻头老翁见叶寒笑而不语，他继而说道：“若少侠肯就此放下过往仇怨，老夫愿自毙于少侠面前，你看此事如何啊？”
“呵呵，谁的债谁去还，前辈管好自己便是。”
“可当年那事牵涉及广，上到庙堂之内，下到武林之中，连豪商巨贾也有牵连，难不成少侠要将天下苍生杀尽不成？”老翁言到此处，声音逐渐冷却。
“那就杀穿江湖，平天下。”叶寒随口说道，随即又给自己满上一杯，石桌之上，酒香更浓了三分。
“好吧，如此的话，老夫只能再行一次亏心事了。”红鼻头老翁言到此处，神情是一脸肃穆。他将左手轻抚石桌，继而说道：“实不相瞒，当年出手其实并不为苍生着想，只是怕坠了我们紫阳天下第一名门的名头。”
“而今日老夫情知理亏，但还得放下这张老脸，说什么也得留你在此，叶少侠，老夫这就带你同去地府，去寻你们叶家请罪。”
言罢，只见这老翁身上蓦然爆出滚滚热浪，整个庭院空气骤然升温，几条小河也一并跟着沸腾起来。
叶寒笑着举起酒杯，知道他和这酒中仙一战，在所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