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两不相欠
那是一个无边的夜，无尽的梦魇如波涛滚滚，无边无际，无处躲藏也无处可去。
李思雨终于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三丈见方的木屋内。屋内东西不多，只有一床，一桌一椅子而已。
此时应该还是清晨，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淡淡的清香，让思雨本还有些昏沉的意志为之一振。她低头看到自己满是血迹的衣物，心里一惊，手摸到床边自己的长剑处，才算安了心。
对于这里是何处，李思雨完全没有印象，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来的这里，她看到地板上零星散落的血迹，猜想应该是叶寒所为。
李思雨携剑寻出屋外，一推门才发现，这里竟是一处树林，四周一片沉寂，似乎罕无人烟。李思雨小心的在屋外转了几圈，结果到处都寻不见叶寒，心里也不知是担心、不甘还是落寞。五味陈杂，思雨无奈返回屋内。
这一回，推开木门，晨光透过树林，刚好撒了进来。李思雨才发现，原来桌面似乎有字。她上前一瞧，只见木桌子刻道：
“孽缘仇起，可因恩绝。就此分别，两不相欠。”
几颗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道：“至思雨，床下财物相赠，往南五里，可至大道。”
李思雨看完随即向床下望去，见床下果然藏有一木箱，找出来一看，只见其中有白银几十锭，铜钱两挂，男女款式衣物各四套，其中还有一套和她颇为贴身的绸缎衣物，看针功，似是江南手法。
思雨没去动那绸缎，而是拿起另一件和自己身材相仿的青衫大褂，给自己换了上去。
结果换衣服时有一张四折纸从袖内滑落。思雨捡起来一看，却是天德五年，赴京清单，落款写着丰顺镖局几个字。简单对比一下清单，发现箱内剩余不及单上的十分之一，不过这些倒也的确足够用了，只是之后该往何处去，思雨一时有些茫然。
……
小半月之后，在焦州地界，丽川镇。一青衫侠客仗剑而行，走走停停似乎有些漫无目的，只听得街边小巷，酒肆之间，都在纷纷议论那莒州千山派惨遭灭门之事。只是这一会儿，主角缺不是那姓叶的魔头，而是原本被其裹挟的李氏女子。
只听众人纷说，这李氏女子好生了得，一把长剑舞的是龙飞凤舞，更关键的是，原来她根本就不是被裹挟的，而是本来就是和那姓叶的魔头一伙的，据千山派幸存者说，那日千山派在山顶摆出阵派大阵千门诛邪阵，结果姓叶的魔头抵挡不过，竟是这李氏女子帮他出手，大破此阵。
然后两人丧心病狂将千山派门人尽数杀戮，只有少数门人因在战斗中负伤昏死过去，才幸免遇难。据说那一役，不但折了千山派掌门岑岭子，就连灵隐寺一名隐居多年的得道高僧也惨遭杀害，端的是丧心病狂。
“那这么说，这姓李的娘们，也不是什么好货。”只听一酒客说道。
“那还用说，你看这两人，别说得道的高僧，就是这娘们她父亲，还不是被她姘头给逼死了。”
“哎，就是可惜了千山派，我就知道一贯号称行侠仗义的千山派必然会出手，只是没想到上百年基业毁在这两个魔头手里，令人惋惜啊。”
“来这杯酒敬千山派一杯。”
“也一并敬了那得道的高僧。”
众酒客纷纷说道，青衫侠客在一旁听了一会儿，神情默然，低头走出酒肆。
条条大路，熙熙攘攘的人群。却感觉没他什么去处。
整游荡着，却见前面不远处，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侠客想来也没什么事，就跟着人群瞧了过去。
却见一矮胖子，在一名作鸿雁楼的两层高酒楼门口张贴一张红榜，高声说道：“诸位乡亲，诸位邻里，还有在场的各位侠士好汉。我家主人，素来和宝丰钱庄的庄主李景贤是至交好友。这李家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弑父的妖女，我家主人为李兄感到不忿，现出白银五百两，听好了，可是五百两，要通缉那妖女的项上人头，以告慰李家惨死的亡魂。”
众人一听五百两，顿时人声鼎沸，像炸开了锅的一窝子蚂蚁。
“一个小娘们就能值五百两白银，你家主人真是大手笔啊。”
“哼，我床里白条白玉颜，这就去会会这骚娘们。”
一说到女人，众人一片污言秽语，没个正经唠嗑的。那矮胖子也不多做理会。只高声又连喊了好几遍：“弑父妖女，人人得而诛之。”
此声入耳，还不断带着回响，搅得青衫侠客心烦气躁，只听周围不时有人说那李氏女子的下流段子，又有人点头附和那矮胖子，说这人真是该千刀万剐。
侠客烦不胜烦，心中一股无名火无论如何也压制不在，他怒声喝道。“都别吵了。”
声音沙哑，透着虐气。吓的在场众人具是一惊，以为把那妖女给惹来了。
青衫侠客见众人纷纷看向自己，也不慌，只是冷着脸走出人群，伸手就把那红榜给撕个粉碎。
那矮胖子一看这人上来就动手，连声喝问：“哎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你？这可是缉拿妖女的榜文，你撕下去要做什么？要替妖女出头不成？”
“不用再通缉了。”只听那青衫侠客沉着脸，淡淡的说“李思雨，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已经死了？”
“恩，被我杀了。”
“哎呦喂，我这刚贴的榜，就冒出来你这么个人物，好啊，杀了尸体在那呢，想骗钱啊，那出证据来啊，啊来啊。”矮胖子一脸嘲讽。
激得那侠客青筋直跳，他二话不说，手持一把剑，众人只感觉清风拂面，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那侠客随即收了宝剑，转身只扔下一句：“你要的证据，这就是。”说完，人头也不回的就走出人群。
众人看的一阵愕然，也不知道这侠客是怎么个意思。那矮胖子气极，刚要追出去，一迈步，结果裤子莫名的从腰间滑落，直接给他绊了个狗啃地，光溜溜的屁股搂在外面，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不过这矮胖子，弓起身来一检查，才发现裤间绑的那粗不腰带竟被竖着拦腰切断，再深一点，再深一毫就切刀人了，可肚子上竟一点伤都没有，这才知道刚才那人剑法非同一般，不由得有些后怕起来。
等他提裤子跑了出去，却发现那青衫侠客早已消失在熙熙攘攘的大道中，再也没有了踪迹。
李思雨终于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间三丈见方的木屋内。屋内东西不多，只有一床，一桌一椅子而已。
此时应该还是清晨，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淡淡的清香，让思雨本还有些昏沉的意志为之一振。她低头看到自己满是血迹的衣物，心里一惊，手摸到床边自己的长剑处，才算安了心。
对于这里是何处，李思雨完全没有印象，也不知自己是如何来的这里，她看到地板上零星散落的血迹，猜想应该是叶寒所为。
李思雨携剑寻出屋外，一推门才发现，这里竟是一处树林，四周一片沉寂，似乎罕无人烟。李思雨小心的在屋外转了几圈，结果到处都寻不见叶寒，心里也不知是担心、不甘还是落寞。五味陈杂，思雨无奈返回屋内。
这一回，推开木门，晨光透过树林，刚好撒了进来。李思雨才发现，原来桌面似乎有字。她上前一瞧，只见木桌子刻道：
“孽缘仇起，可因恩绝。就此分别，两不相欠。”
几颗大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道：“至思雨，床下财物相赠，往南五里，可至大道。”
李思雨看完随即向床下望去，见床下果然藏有一木箱，找出来一看，只见其中有白银几十锭，铜钱两挂，男女款式衣物各四套，其中还有一套和她颇为贴身的绸缎衣物，看针功，似是江南手法。
思雨没去动那绸缎，而是拿起另一件和自己身材相仿的青衫大褂，给自己换了上去。
结果换衣服时有一张四折纸从袖内滑落。思雨捡起来一看，却是天德五年，赴京清单，落款写着丰顺镖局几个字。简单对比一下清单，发现箱内剩余不及单上的十分之一，不过这些倒也的确足够用了，只是之后该往何处去，思雨一时有些茫然。
……
小半月之后，在焦州地界，丽川镇。一青衫侠客仗剑而行，走走停停似乎有些漫无目的，只听得街边小巷，酒肆之间，都在纷纷议论那莒州千山派惨遭灭门之事。只是这一会儿，主角缺不是那姓叶的魔头，而是原本被其裹挟的李氏女子。
只听众人纷说，这李氏女子好生了得，一把长剑舞的是龙飞凤舞，更关键的是，原来她根本就不是被裹挟的，而是本来就是和那姓叶的魔头一伙的，据千山派幸存者说，那日千山派在山顶摆出阵派大阵千门诛邪阵，结果姓叶的魔头抵挡不过，竟是这李氏女子帮他出手，大破此阵。
然后两人丧心病狂将千山派门人尽数杀戮，只有少数门人因在战斗中负伤昏死过去，才幸免遇难。据说那一役，不但折了千山派掌门岑岭子，就连灵隐寺一名隐居多年的得道高僧也惨遭杀害，端的是丧心病狂。
“那这么说，这姓李的娘们，也不是什么好货。”只听一酒客说道。
“那还用说，你看这两人，别说得道的高僧，就是这娘们她父亲，还不是被她姘头给逼死了。”
“哎，就是可惜了千山派，我就知道一贯号称行侠仗义的千山派必然会出手，只是没想到上百年基业毁在这两个魔头手里，令人惋惜啊。”
“来这杯酒敬千山派一杯。”
“也一并敬了那得道的高僧。”
众酒客纷纷说道，青衫侠客在一旁听了一会儿，神情默然，低头走出酒肆。
条条大路，熙熙攘攘的人群。却感觉没他什么去处。
整游荡着，却见前面不远处，敲锣打鼓的好不热闹。侠客想来也没什么事，就跟着人群瞧了过去。
却见一矮胖子，在一名作鸿雁楼的两层高酒楼门口张贴一张红榜，高声说道：“诸位乡亲，诸位邻里，还有在场的各位侠士好汉。我家主人，素来和宝丰钱庄的庄主李景贤是至交好友。这李家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弑父的妖女，我家主人为李兄感到不忿，现出白银五百两，听好了，可是五百两，要通缉那妖女的项上人头，以告慰李家惨死的亡魂。”
众人一听五百两，顿时人声鼎沸，像炸开了锅的一窝子蚂蚁。
“一个小娘们就能值五百两白银，你家主人真是大手笔啊。”
“哼，我床里白条白玉颜，这就去会会这骚娘们。”
一说到女人，众人一片污言秽语，没个正经唠嗑的。那矮胖子也不多做理会。只高声又连喊了好几遍：“弑父妖女，人人得而诛之。”
此声入耳，还不断带着回响，搅得青衫侠客心烦气躁，只听周围不时有人说那李氏女子的下流段子，又有人点头附和那矮胖子，说这人真是该千刀万剐。
侠客烦不胜烦，心中一股无名火无论如何也压制不在，他怒声喝道。“都别吵了。”
声音沙哑，透着虐气。吓的在场众人具是一惊，以为把那妖女给惹来了。
青衫侠客见众人纷纷看向自己，也不慌，只是冷着脸走出人群，伸手就把那红榜给撕个粉碎。
那矮胖子一看这人上来就动手，连声喝问：“哎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你？这可是缉拿妖女的榜文，你撕下去要做什么？要替妖女出头不成？”
“不用再通缉了。”只听那青衫侠客沉着脸，淡淡的说“李思雨，已经死了。”
“你说什么？已经死了？”
“恩，被我杀了。”
“哎呦喂，我这刚贴的榜，就冒出来你这么个人物，好啊，杀了尸体在那呢，想骗钱啊，那出证据来啊，啊来啊。”矮胖子一脸嘲讽。
激得那侠客青筋直跳，他二话不说，手持一把剑，众人只感觉清风拂面，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那侠客随即收了宝剑，转身只扔下一句：“你要的证据，这就是。”说完，人头也不回的就走出人群。
众人看的一阵愕然，也不知道这侠客是怎么个意思。那矮胖子气极，刚要追出去，一迈步，结果裤子莫名的从腰间滑落，直接给他绊了个狗啃地，光溜溜的屁股搂在外面，惹得众人一阵大笑。
不过这矮胖子，弓起身来一检查，才发现裤间绑的那粗不腰带竟被竖着拦腰切断，再深一点，再深一毫就切刀人了，可肚子上竟一点伤都没有，这才知道刚才那人剑法非同一般，不由得有些后怕起来。
等他提裤子跑了出去，却发现那青衫侠客早已消失在熙熙攘攘的大道中，再也没有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