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蓬传承
字体: 16 + -

第十五章 无罪

    老鸨隐瞒了那个自尽娼女的消息,对于这样一个举目无亲的烟花女子,除了那些时常光顾她的嫖客之外,没有人会在意这样一个人的突然消失。

    要隐瞒她的死讯再简单不过,只要将她卷在席子里,派人往乱葬岗一埋,谁又能知道这个青楼少了一个娼女呢?

    况且就算真的有常客来询问,搪塞过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谁又会为了一个不知名的娼女追究到底呢?

    只是自尽的娼女这一页被老鸨揭过了,刺伤老鸨的娼女这一页可还没完。

    此刻的老鸨正半穿着衣服,胸前背后缠着纱布,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他咬着牙齿,恨恨地想着那个刺伤她的娼女。

    “那个贱人,老娘一定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的心中愤恨无比,眉目之中尽是暴戾的神色。

    此刻,刺伤老鸨的娼女正被关在一件漆黑昏暗的柴房中,几缕阳光从门缝中照了进去,两个嘴角露着淫笑的龟公正定定地看着她。

    这个娼女花名桃月,进入他们青楼时间不过两年多,年龄尚不足双十,粉面含春,皮肤白皙,面貌在整个青楼中也算上等。

    虽然桃月不是梳弄,但对于两个龟公来说,这将熟未熟的桃子才最有味道。

    一天一夜,柴房中的惨叫不绝于耳,这不仅仅是遭到侵犯的声音,更多的是遭受折磨的惨叫。

    到黎明,桃月的衣服已然残破不堪,她嘴角开裂,一丝鲜血从中渗出,面上尽是淤青,泪痕干涸在面上,眼中早已没了泪珠。

    她神色茫然,眼神空洞无光,嘴角微微张开,难以合上,原本秀美的鼻子上此刻也干涸着红黑色的血痂。

    她的衣服上尽是一绺一绺的开裂,从衣服开裂处不难看出底下肿起甚至渗出鲜血的鞭痕。

    昨日的惨叫声整日未停,桃月遭受了一天一夜的折磨,此刻已经神情恍惚,两个龟公架着她的身子,将她交给了前来青楼的衙役。

    前来青楼的衙役中,一个年轻衙役看了一眼这已经面目全非的娼女,眼神中露出了一股厌恶之情,不是对这娼女的,而是对龟公的。

    他是因为衙役三代不可参加科举,这才被逼无奈才当的衙役。

    相比于官府中的老油条们,他的棱角显然尚未磨平,如今看见这个娼女遭到折磨,自然对两个龟公感到厌恶非常。

    两个龟公自然也察觉了这衙役对自己的不善,一个龟公眉头一挑,不屑道:“区区一个衙役而已,装什么正直之士。”

    那衙役眉头一扬,露出了愠怒之色,他向前一步,将龟公吓得急忙后退了几步。

    只是这龟公看见他只是上前了一步,却不敢有所动作,胆子便又大了起来,那龟公走上前去,挺直胸膛,只是这一次,他倒没有继续挑衅衙役。

    虽然对方只是个小小衙役,但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他一个龟公虽然不怕他,却也不想激怒了他。

    那衙役见龟公不再挑衅,只是冷哼了一声,便带着桃月向外走,他一刻也不想留在这个地方,至于那个老鸨和其他证人,自然有其他衙役传唤。

    府衙中,八个衙役抄着水火棍,直直看着前方,坐在堂上的沔阳县县令则看着堂下的桃月老鸨等人。

    虽然沔阳郡守府也在城中,但这样的小事还不足以惊动郡守。

    县令听了听双方的供词,很快便下了判决。

    桃月刺伤老鸨,这是证据确凿的事实,况且桃月自己也供认不讳,这样的案子再好判不过。

    审议过后,县令猛然拍下惊堂木,拿起师爷写好的判词读起来。

    “依我洛国律例,诸谋杀人者,徒三年;已伤者,绞...犯妇人李氏蓄意谋杀,伤孙氏,判处绞刑,秋后处决。”

    念完判词,老鸨露出了一副毒计得逞地笑容,一旁的桃月却仍然神色恍惚,嘴巴微张,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个心存正直的衙役此刻正站在堂上,听到桃月被这样判决,他的表情也沉冷下来。

    若是这绞刑立即执行倒好,可县令偏偏判了个秋后处决。

    一个美貌的女子在牢中待上数月时间,那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他想反抗这不公,但他无法反抗,他只是一个不懂武功的小衙役而已,不像六扇门那样,不但独立于官府,其中捕快更能影响官府。

    正当县令判决完毕,准备离开公堂时,一个声音从门口悠悠传来:“若是我说她无罪呢?”

    此言一出,堂中人皆惊,门外围观的百姓们也议论纷纷起来,那县太爷同样面露惊愕,不知是该走还是该坐。

    在众人的惊愕中,一个衣着普通的少年人背着手走进县衙中,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眼神锐利的武者。

    那老鸨本来保持着一脸阴谋得逞的笑容,如今听到有人竟然口出狂言说让县令判那娼女无罪,立刻露出了一脸怒色。

    那县令犹豫了一瞬,倒是没有立刻离开公堂,而是坐回了原位,只是他的面目中也带着一丝怒意。

    这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证据确凿案子也敢在官府大放厥词?真不把他县令放在眼里?

    “口出狂言!尔等如此蔑视我洛国之法律,官府之威严,罪大恶极,给我把他抓起来!”县令愤怒地喊道。

    老鸨听见县令的话语,则面色一缓,心中想到:“小贱人还真有姘头敢来救她?呵呵,敢来咆哮公堂?真是不自量力。”

    随着县令的一声令下,八个衙役向前要抓住他们三人,少年岿然不动,而他身后的两个汉子则做出戒备的神色。

    一个衙役紧紧盯着中间的少年人,这人引得县令发怒,自己若是抓住他,定能让县令对他另眼相看。

    他盯着那少年人,却突然看见了那少年人腰间挂着的一面铜牌,他面色一变,又急忙向少年身后的汉子看去,那汉子腰间果然挂有相似的铁牌。

    他心中一惊,猛然喊道:“停手,大家都停手!”

    县令听见那衙役的喊叫,心中一怒,这衙役莫不是癫疯了?竟然违抗的自己命令,帮着这些咆哮公堂的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