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归神于九霄之间
此时天方唱白，武当山上氤氲雾气环环笼罩，一些被灭了火之后的道观也丝丝缕缕地冒着青烟，旁边的武当弟子来来回回的忙碌着。
太和宫前的战斗已经停歇，掌门谷虚子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在太和宫中商量事情。
其实也算不得商量，更多的是质问，质问掌门谷虚子为何放走了那三个黑衣人。
“师兄，为什么要放那三个人离开？我武当派又岂会怕了其他人？”灵虚子最是藏不住话，先开口问出了其他人都想问的问题。年已古稀的他此时气的在地上走来走去。
此前战斗刚起时，居于南岩宫的他立刻就带着弟子去驱逐来犯的宵小，而他本人更是击毙了两个好手。等他处理的差不多，上到太和宫前时，刚好看到掌门谷虚子下令让悟玄子等人放走那三个黑衣人。
当时有外人在场，又有众多五代弟子，为了不损伤掌门的颜面，他忍了下来。现在殿内的多是同门师兄弟和几个亲传四代弟子，自是不在忍耐。
听到灵虚子的话，其他人也纷纷开口。要知道自三丰祖师建立武当派以来，武当派便在这江湖上开始占据一定地位，到永乐大帝时，永乐皇帝信奉真武大帝，武当派的江湖地位也随着水涨船高，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武当派，武当派弟子行走在江湖上，哪个不敬畏三分？
现在居然被人打到天柱峰上来了，烧损了不知多少道宫，杀伤了不知多少弟子，他们自是憋着一股子气，现在看到掌门把三个人放走，自是怒不可遏。
“唉，”谷虚子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那些六七十了，吹胡子瞪眼的师弟们，正待解释，却听到旁边的太禅子沉吟道：“刚才我和那个人打斗时，发现那个人使的剑法有青城派青松剑法的影子。”
太禅子说的很慢，似是还在回想当时的情形。看到众人皆是看向自己，脸上颇多疑问，立即继续说道：“虽然诸位师叔师弟可能不相信，但是弟子曾经游历巴蜀之地，与青城派弟子多次比试剑法，对青松剑法也算有点熟悉。刚才与我对战的那人虽然极力掩饰，但生死相斗之间却会本能的使用自己最熟悉的剑法。”
太禅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手上比划着说道：“青城派青松剑法古朴灵活，使将起来如松之劲，如风之迅，
而有一招名叫‘大雪压青松’的剑招，取松柏不为势而倒之意，在自己处于下风之时常常使出来，以迅雷之势攻向敌人肩头，招未及半时又有十余种变化，或回荡拆招，或向上攻面门，或向下攻巨阙，而后每一种变招又有几种后续的变招，实是青松剑法中最为精妙的一招，天下间......”
“行了，说重点。”看到太禅子在那里比比划划的似乎上了瘾，灵虚子黑着脸赶紧喊停。
被打断的太禅子尴尬地笑了几声，看其他人也是一脸的不耐，只好清了清嗓子，说道：“刚才跟我打的那人一开始多是以拆招为主，使得剑法也毫无特色。但是当任平生逃走时，那人似乎也有意脱战。当时因为这人只守不攻，所以弟子用的神门十三剑。在那人挡过弟子一招之后，弟子本想继续攻他神门穴，那曾想那人突然间反守为攻，击向弟子面门，弟子也下意识回剑去挡，而那剑行至半途......”
太禅子说着说着却又是比划了起来，灵虚子见状直接打断，问道：“你说他使得就是大雪压青松？”
听到灵虚子的话，又被打断的太禅子立即说道：“是的，虽然他使出来时有意变了几招，但后续在弟子及时改用太极剑法，那人因攻不破而心态失衡时毕露无疑。当时弟子使的闭门势......”又是比划了起来，不过这次没有人打断他。
听完太禅子的话，众人陷入了沉默。青城派是正一道初代天师张道陵布道四川时所创，距今已有上千年，与峨眉派并称“巴蜀双绝”是巴蜀之地首屈一指的门派。
当然就算如此，武当派也不会有所忌惮，真正让他们顾忌的是青城派掌门与上一代龙虎山正一教天师，也是名义上总领天下道教的第四十三代天师张宇初相交甚厚。在上一代天师羽化之后，他又与张宇初之弟、现任第四十四代天师的张宇清颇有交情。
如果武当派要动青城派，那可能会被张宇清出面阻止。
就在众人思量时，悟玄子和青阳子互相对视了一眼后，青阳子说道：“和我交手的那人剑路与嵩山剑法颇有相似之处。”
众人听到青阳子的话，脸色更为难看，这嵩山派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门派，竟然也有参与袭击武当。
想到这两个黑衣人全都与江湖上的大派有关，众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看向真一子。刚才和最后一个黑衣人交手的正是他。
但真一子仿佛没有看到他们的目光一般，一直坐在那里眼神无光，仿佛在思考什么。
“真一师弟？你可看出刚才和你交手那人的来路？”看真一子没有反应，灵虚子出言问道。
“咳，不用再问了。”却是掌门谷虚子出言阻止，而后叹了口气，“长谈人心不如水，无端平地起波澜啊！”言词之间却是颇为落寞。
仿似想到了什么，谷虚子又说道：“以后不许追问真一师弟那人的来路，也不能把另外两人的来路说出去。这三人就当他们不曾来过。”
“这怎么行？难道我们就吃了这哑巴亏了？”
“我武当派何曾怕过别人？”
“武当受此奇耻大辱，如果不予追究，那武当派何以在江湖立足啊！”
......
谷虚子的话却是引来了众人的齐齐反驳，毕竟这些年武当派高手辈出，在江湖上闯下赫赫威名，又受皇家恩宠，在朝堂上也颇有影响。怎么可能在知道对头是谁的情况下忍气吞声，哪怕这几个对头会比较难对付。
“不是还有任平生吗？他近些年来创立了一个叫朝阳神教的帮派，想来这次来袭击的大多是他手下人，那三个人也应该是他牵线拉的头。对付他就好了。”听到众人的话谷虚子摇了摇头，而后叹息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听到掌门意味深长的话，众人也是若有所思。
此时一个面色憔悴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给几个三代师叔行过礼之后，对着谷虚子说道：“掌门，这次的损失统计出来了。”声音颇为低沉。
“被烧毁的殿宇有三十多间，大多是南岩宫的。五代弟子死了十三人，还有七人重伤。四代弟子死了三个，分别是灵虚师叔门下的.......”那人越说越是悲伤，说到人名时竟是哭了出来，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谷虚子心一颤，强忍着悲伤想要安慰几句，却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喊道：“掌门，出大事了！”声音由远及近，门被陡然间推开，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士。
老道士声音颤抖，喘着粗气说道：“供奉在真武大帝塑像前的真武剑和三丰祖师手书的不见了。”
“什么？”屋内的所有人听言皆是一惊，而后勃然大怒。这真武剑和是为数不多的三丰祖师留在武当山的物品，不仅价值连城，对武当派更有着镇派之宝的意义。现在丢失，对众人而言比之殿宇烧毁更为严重。
“掌门！”
突然站在谷虚子旁边的真一子大喊了一声，原来是谷虚子听到二宝遗失后心神激荡，再加上他此前与那四人交手时消耗内力太多，伤及根本。现在终于是扛不住了，一头倒了过去，还好被旁边眼疾手快的真一子抱住，手掌顺势按在背心处帮谷虚子稳定心脉。
倒在真一子怀里的谷虚子双眼无神，看着其他一脸担忧的人，嘴唇微颤，“夺...夺...夺...”断断续续地说了三个夺字，但终究没有说出来后续。鼻息越来越弱，倒在了真一子的怀里。
“掌门！！！”
看到谷虚子气息断绝，众人皆是悲痛大叫，不曾想掌门竟是在这场大劫中羽化而去。
在武当派众人哀悼谷虚子时，此事的罪魁祸首任平生已经在离武当山有数里地的树林与其他朝阳神教众人回合。
“大哥，那谷虚老道怎么样了？”一道粗犷的声音，是一个粗壮的汉子，满身献血。
任平生闻言得意的大笑，道：“虽然没有杀了那老道，但也去了那老道大半条命，应该是没几年活头了。”
说完意气风发地环顾众人，看到坐在地上的一人，说道：“对了，乘云你怎么样？我之前听到你啸声中气不足，是受了重伤？”
坐在地上那人却是长的如张乘风一般模样，听到任平生关心的话，点了点头，“我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受了一点内伤。”说完似乎有所不确定的摇了摇头，在任平生疑惑的眼神下说道：“武当金顶之上有一个绝顶高手。”
原来之前武当金顶之上被小沈安误认为是张乘风的人叫张乘云，并不是张乘风。
“对了，真武剑拿到手了。”张乘云说着，从身旁拿起了一把剑。
太和宫前的战斗已经停歇，掌门谷虚子和其他几个人一起在太和宫中商量事情。
其实也算不得商量，更多的是质问，质问掌门谷虚子为何放走了那三个黑衣人。
“师兄，为什么要放那三个人离开？我武当派又岂会怕了其他人？”灵虚子最是藏不住话，先开口问出了其他人都想问的问题。年已古稀的他此时气的在地上走来走去。
此前战斗刚起时，居于南岩宫的他立刻就带着弟子去驱逐来犯的宵小，而他本人更是击毙了两个好手。等他处理的差不多，上到太和宫前时，刚好看到掌门谷虚子下令让悟玄子等人放走那三个黑衣人。
当时有外人在场，又有众多五代弟子，为了不损伤掌门的颜面，他忍了下来。现在殿内的多是同门师兄弟和几个亲传四代弟子，自是不在忍耐。
听到灵虚子的话，其他人也纷纷开口。要知道自三丰祖师建立武当派以来，武当派便在这江湖上开始占据一定地位，到永乐大帝时，永乐皇帝信奉真武大帝，武当派的江湖地位也随着水涨船高，越来越多的人加入武当派，武当派弟子行走在江湖上，哪个不敬畏三分？
现在居然被人打到天柱峰上来了，烧损了不知多少道宫，杀伤了不知多少弟子，他们自是憋着一股子气，现在看到掌门把三个人放走，自是怒不可遏。
“唉，”谷虚子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那些六七十了，吹胡子瞪眼的师弟们，正待解释，却听到旁边的太禅子沉吟道：“刚才我和那个人打斗时，发现那个人使的剑法有青城派青松剑法的影子。”
太禅子说的很慢，似是还在回想当时的情形。看到众人皆是看向自己，脸上颇多疑问，立即继续说道：“虽然诸位师叔师弟可能不相信，但是弟子曾经游历巴蜀之地，与青城派弟子多次比试剑法，对青松剑法也算有点熟悉。刚才与我对战的那人虽然极力掩饰，但生死相斗之间却会本能的使用自己最熟悉的剑法。”
太禅子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手上比划着说道：“青城派青松剑法古朴灵活，使将起来如松之劲，如风之迅，
而有一招名叫‘大雪压青松’的剑招，取松柏不为势而倒之意，在自己处于下风之时常常使出来，以迅雷之势攻向敌人肩头，招未及半时又有十余种变化，或回荡拆招，或向上攻面门，或向下攻巨阙，而后每一种变招又有几种后续的变招，实是青松剑法中最为精妙的一招，天下间......”
“行了，说重点。”看到太禅子在那里比比划划的似乎上了瘾，灵虚子黑着脸赶紧喊停。
被打断的太禅子尴尬地笑了几声，看其他人也是一脸的不耐，只好清了清嗓子，说道：“刚才跟我打的那人一开始多是以拆招为主，使得剑法也毫无特色。但是当任平生逃走时，那人似乎也有意脱战。当时因为这人只守不攻，所以弟子用的神门十三剑。在那人挡过弟子一招之后，弟子本想继续攻他神门穴，那曾想那人突然间反守为攻，击向弟子面门，弟子也下意识回剑去挡，而那剑行至半途......”
太禅子说着说着却又是比划了起来，灵虚子见状直接打断，问道：“你说他使得就是大雪压青松？”
听到灵虚子的话，又被打断的太禅子立即说道：“是的，虽然他使出来时有意变了几招，但后续在弟子及时改用太极剑法，那人因攻不破而心态失衡时毕露无疑。当时弟子使的闭门势......”又是比划了起来，不过这次没有人打断他。
听完太禅子的话，众人陷入了沉默。青城派是正一道初代天师张道陵布道四川时所创，距今已有上千年，与峨眉派并称“巴蜀双绝”是巴蜀之地首屈一指的门派。
当然就算如此，武当派也不会有所忌惮，真正让他们顾忌的是青城派掌门与上一代龙虎山正一教天师，也是名义上总领天下道教的第四十三代天师张宇初相交甚厚。在上一代天师羽化之后，他又与张宇初之弟、现任第四十四代天师的张宇清颇有交情。
如果武当派要动青城派，那可能会被张宇清出面阻止。
就在众人思量时，悟玄子和青阳子互相对视了一眼后，青阳子说道：“和我交手的那人剑路与嵩山剑法颇有相似之处。”
众人听到青阳子的话，脸色更为难看，这嵩山派也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门派，竟然也有参与袭击武当。
想到这两个黑衣人全都与江湖上的大派有关，众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看向真一子。刚才和最后一个黑衣人交手的正是他。
但真一子仿佛没有看到他们的目光一般，一直坐在那里眼神无光，仿佛在思考什么。
“真一师弟？你可看出刚才和你交手那人的来路？”看真一子没有反应，灵虚子出言问道。
“咳，不用再问了。”却是掌门谷虚子出言阻止，而后叹了口气，“长谈人心不如水，无端平地起波澜啊！”言词之间却是颇为落寞。
仿似想到了什么，谷虚子又说道：“以后不许追问真一师弟那人的来路，也不能把另外两人的来路说出去。这三人就当他们不曾来过。”
“这怎么行？难道我们就吃了这哑巴亏了？”
“我武当派何曾怕过别人？”
“武当受此奇耻大辱，如果不予追究，那武当派何以在江湖立足啊！”
......
谷虚子的话却是引来了众人的齐齐反驳，毕竟这些年武当派高手辈出，在江湖上闯下赫赫威名，又受皇家恩宠，在朝堂上也颇有影响。怎么可能在知道对头是谁的情况下忍气吞声，哪怕这几个对头会比较难对付。
“不是还有任平生吗？他近些年来创立了一个叫朝阳神教的帮派，想来这次来袭击的大多是他手下人，那三个人也应该是他牵线拉的头。对付他就好了。”听到众人的话谷虚子摇了摇头，而后叹息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听到掌门意味深长的话，众人也是若有所思。
此时一个面色憔悴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给几个三代师叔行过礼之后，对着谷虚子说道：“掌门，这次的损失统计出来了。”声音颇为低沉。
“被烧毁的殿宇有三十多间，大多是南岩宫的。五代弟子死了十三人，还有七人重伤。四代弟子死了三个，分别是灵虚师叔门下的.......”那人越说越是悲伤，说到人名时竟是哭了出来，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谷虚子心一颤，强忍着悲伤想要安慰几句，却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喊道：“掌门，出大事了！”声音由远及近，门被陡然间推开，是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士。
老道士声音颤抖，喘着粗气说道：“供奉在真武大帝塑像前的真武剑和三丰祖师手书的不见了。”
“什么？”屋内的所有人听言皆是一惊，而后勃然大怒。这真武剑和是为数不多的三丰祖师留在武当山的物品，不仅价值连城，对武当派更有着镇派之宝的意义。现在丢失，对众人而言比之殿宇烧毁更为严重。
“掌门！”
突然站在谷虚子旁边的真一子大喊了一声，原来是谷虚子听到二宝遗失后心神激荡，再加上他此前与那四人交手时消耗内力太多，伤及根本。现在终于是扛不住了，一头倒了过去，还好被旁边眼疾手快的真一子抱住，手掌顺势按在背心处帮谷虚子稳定心脉。
倒在真一子怀里的谷虚子双眼无神，看着其他一脸担忧的人，嘴唇微颤，“夺...夺...夺...”断断续续地说了三个夺字，但终究没有说出来后续。鼻息越来越弱，倒在了真一子的怀里。
“掌门！！！”
看到谷虚子气息断绝，众人皆是悲痛大叫，不曾想掌门竟是在这场大劫中羽化而去。
在武当派众人哀悼谷虚子时，此事的罪魁祸首任平生已经在离武当山有数里地的树林与其他朝阳神教众人回合。
“大哥，那谷虚老道怎么样了？”一道粗犷的声音，是一个粗壮的汉子，满身献血。
任平生闻言得意的大笑，道：“虽然没有杀了那老道，但也去了那老道大半条命，应该是没几年活头了。”
说完意气风发地环顾众人，看到坐在地上的一人，说道：“对了，乘云你怎么样？我之前听到你啸声中气不足，是受了重伤？”
坐在地上那人却是长的如张乘风一般模样，听到任平生关心的话，点了点头，“我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受了一点内伤。”说完似乎有所不确定的摇了摇头，在任平生疑惑的眼神下说道：“武当金顶之上有一个绝顶高手。”
原来之前武当金顶之上被小沈安误认为是张乘风的人叫张乘云，并不是张乘风。
“对了，真武剑拿到手了。”张乘云说着，从身旁拿起了一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