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古墓前世
黑暗中，火折子时明时灭，阿良就静静地抱着哭成泪人儿的月夜，也不说话。
似乎，时间都静止在这一刻。
无论是美好，或者是黑暗，都随风去吧。
不必去问，不必安慰，只需要安静的陪伴，便是这黑暗隧道里最明亮的光。
无论哭得多么伤心，都会有停下来的时候。这道理就像春天结束了夏天就会到来，太阳落下月就亮会升起一样简单。阿良虽然忘记了自己是谁，但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却一点都不曾忘记，所以他就安安静静地陪伴着。
直到花月夜哭累了的时候。
“你知道这棵树是什么树吗？”花月夜抹了抹眼泪，从阿良的肩膀上抽了出来，说道。
“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阿良不解道。
花月夜指着树枝、树叶，说道：“你看看这棵树与我们平常看到的树有什么区别？”
阿良仰着头盯着树，看了许久，回道：“从树枝来看，有很多斑痕，应该是年头很长了，看着像是一棵老树，应该有上百年的光景了吧？”
“没错，至少有三百年的时间了。你再看看它的颜色。”
“颜色？”阿良再凑上前去仔细端详了半天，忽然一拍手掌，大叫道：“我看出来了，这棵树通体都是黄色的，不仅树根是黄色的，树枝是黄色的，树皮是黄色的，树叶是黄色的，甚至连花朵都是黄色的。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树呢？”
“世间确实没有，但是这里是阴冥隧道，有一些常人未曾看过的东西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想来也是。”阿良点点头，表示认同。
花月夜指着垂下来的一根树枝上的一朵黄花，说道：“你再数数这样的花共有几朵？”
“一、二、三、四……九、十，共有十朵。”阿良一朵一朵地数着，又不自禁地摸了摸鼻子，道，“黄花确实有十朵，刚好每根树枝上有一朵，只是为何最下面的这根树枝上的黄花是个小花骨朵，其它的九朵都开得非常鲜艳。这里有什么蹊跷？”
“你的观察果然很仔细。”花月夜转头对着阿良说道，虽然眼里还是湿漉漉的，显然已经平静了下来，“这棵树就是黄衣楼的命脉—黄杉。”
“黄杉？命脉？什么意思，你把我弄糊涂了。”阿良的鼻子又被摸了起来，每次想不通的时候，他都会这样。如果鼻子会说话的话，一定会抗议。
“此事说来话长，也是黄胡子爷爷告诉我的。在三百多年前，他的祖师爷原本是东吴账下的一员大将，名叫陶璜。”
“陶璜？”
“你知道他吗？”
阿良点点头，道：“应该就是那位东吴皇帝孙皓麾下的陶璜？”
花月夜回道：“没错，就是他。”
“当年西晋南下攻吴，孙皓归降，吴灭亡。但据说陶璜，仍然保有交州，欲与晋兵苦战，若不是孙皓亲自写信，他也不会投降于东吴。在投降前几日，他还痛哭流涕，后人每每说起这位交州刺史，也都是交口称赞的。端可称得上是智勇仁义之辈。”
花月夜微微笑了笑，道：“没想到你虽然忘记自己是谁，但这些历史掌故却还了然于胸，有时候我真的想看看你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但是我很奇怪的是，宛陵侯陶璜怎么会开创了黄衣楼呢？他可是交州刺史，与江湖素来不挨边啊？”
“你可知道，陶璜当年虽然投降了西晋，但是心底却始终想着复国之计。所以他在降晋之前，就将东吴国库中的财富一分为三，分藏在三个不同的地方。据说这笔财富足以凭空造出一个国家来。”
“难道这笔财富就藏在这里？”阿良虽没有寻宝之意，但是一听到富可敌国的财富，多少还是会有点动心。
“自然不是。”花月夜笑着白了阿良一眼，说道：“但是，听黄胡子爷爷说，藏宝图就藏在这个古墓之中，而他就是守卫藏宝图的第九代传人。”
“莫非他是陶将军的后人？”
“没错，你很聪明啊。”花月夜来回踱着步，慢悠悠地说道，“据说，陶将军当年臣服于西晋之后，没过多久就传出了他的死讯，他的发妻和长子也因为哀伤过度，不久便也都去了。实际上，陶将军和他的妻子、儿子都没有死，他们只是使用了一个障眼法，远离了朝堂，隐秘到江湖之中，守护这份吴国东山再起的宝藏。”
“一个国家如果灭亡，他的子民不离不弃，并想着有一天能够复国，称得上是大忠大勇之举。但是朝代的更替，国家的分分合合，本来就是历史的潮流，又岂是人力可以逆转的呢？从古至今有多少朝代被替代，又有哪一个王朝能够实现复国之梦的？”阿良长叹一声。
“想不到你年龄不大，竟然会有如此见地？”花月夜赞道，“黄胡子爷爷说，他穷尽了一生才悟出了这个道理。临到老了，才知道自己守卫一生的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的美梦。”
“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黄胡子爷爷如果能在古稀之年悟道，也不算晚。总比忙碌一生，最后毫无结果要好。”
花月夜若有所思，点点头，眼睛却又盯着黄杉树上的花骨朵，目不转睛地看着。
“为何一直盯着这棵树看呢？这棵树有什么由来吗？”阿良问道。
“这棵树乃是当年陶将军所种，树种据说是从一位世外高人处得来。陶将军用鲜血培育了树种，所以这棵树便有了陶家人的灵性。”花月夜指着黄杉说道，“你看这棵树现在有十根树枝，但是刚刚培育的时候，只有两根树枝。一根树枝代表陶将军，一根代表他的儿子。”
“没想到小小的一棵黄杉竟然如此神奇，自然界竟然有如此巧夺天工的技艺？”阿良听了，也不禁瞠目结舌。
“这还不是最神奇的地方呢。你看看这些盛开的花朵，第一根树枝上的花应该已经开了好几百年了，每到月圆之时，它们才会闭合，其它时间都盛开得十分鲜艳。”
“那为什么唯独最下面的这一枝花，只是结着小花骨朵，并没有盛开呢？”
“因为一旦黄花盛开，便意味着陶家的一位子嗣远离人寰。这里有九朵花开着，也就是说黄胡子爷爷他……”
阿良伸手揽过眼里含泪花月夜，轻声安慰：“人固有一死，黄胡子爷爷既然有此一数，你也不必太过悲伤了。从这树枝来看，黄胡子爷爷的后人尚在人世，将来我们找到他的后人，再一起缅怀，也算是尽了你对黄胡子爷爷的一片孝心。”
“但愿如此吧。”花月夜静静地靠在阿良的怀里，说道，“只是我从来不曾听黄胡子爷爷说过他的妻儿，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将来我陪你去找他们，好吗？”阿良轻轻地拍打着花月夜的肩膀。
“好的。”
在这个历经百年的古墓里，寂静无声，无月色相伴，无丝竹和鸣，一段爱情故事却由此诞生。他们的爱情，在后人谈起来，总是会觉得向往、唏嘘，却又无比艳羡。也许，他们的未来，会有无数的波折，但是此刻，古墓里的爱情静悄悄的，却令人无比痴迷。
也不知呆了多久；也不知外面的世界是日是夜，是阴是晴；没有人能打断他们此刻相拥的宁静，也没有人能让他们分开彼此。
除了，
饿得“咕咕叫”的肚子。
恐怕在此刻，也只有饥饿，才会成为一个大煞风景的傻子。
他们是真的饿了！
似乎，时间都静止在这一刻。
无论是美好，或者是黑暗，都随风去吧。
不必去问，不必安慰，只需要安静的陪伴，便是这黑暗隧道里最明亮的光。
无论哭得多么伤心，都会有停下来的时候。这道理就像春天结束了夏天就会到来，太阳落下月就亮会升起一样简单。阿良虽然忘记了自己是谁，但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却一点都不曾忘记，所以他就安安静静地陪伴着。
直到花月夜哭累了的时候。
“你知道这棵树是什么树吗？”花月夜抹了抹眼泪，从阿良的肩膀上抽了出来，说道。
“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阿良不解道。
花月夜指着树枝、树叶，说道：“你看看这棵树与我们平常看到的树有什么区别？”
阿良仰着头盯着树，看了许久，回道：“从树枝来看，有很多斑痕，应该是年头很长了，看着像是一棵老树，应该有上百年的光景了吧？”
“没错，至少有三百年的时间了。你再看看它的颜色。”
“颜色？”阿良再凑上前去仔细端详了半天，忽然一拍手掌，大叫道：“我看出来了，这棵树通体都是黄色的，不仅树根是黄色的，树枝是黄色的，树皮是黄色的，树叶是黄色的，甚至连花朵都是黄色的。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树呢？”
“世间确实没有，但是这里是阴冥隧道，有一些常人未曾看过的东西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想来也是。”阿良点点头，表示认同。
花月夜指着垂下来的一根树枝上的一朵黄花，说道：“你再数数这样的花共有几朵？”
“一、二、三、四……九、十，共有十朵。”阿良一朵一朵地数着，又不自禁地摸了摸鼻子，道，“黄花确实有十朵，刚好每根树枝上有一朵，只是为何最下面的这根树枝上的黄花是个小花骨朵，其它的九朵都开得非常鲜艳。这里有什么蹊跷？”
“你的观察果然很仔细。”花月夜转头对着阿良说道，虽然眼里还是湿漉漉的，显然已经平静了下来，“这棵树就是黄衣楼的命脉—黄杉。”
“黄杉？命脉？什么意思，你把我弄糊涂了。”阿良的鼻子又被摸了起来，每次想不通的时候，他都会这样。如果鼻子会说话的话，一定会抗议。
“此事说来话长，也是黄胡子爷爷告诉我的。在三百多年前，他的祖师爷原本是东吴账下的一员大将，名叫陶璜。”
“陶璜？”
“你知道他吗？”
阿良点点头，道：“应该就是那位东吴皇帝孙皓麾下的陶璜？”
花月夜回道：“没错，就是他。”
“当年西晋南下攻吴，孙皓归降，吴灭亡。但据说陶璜，仍然保有交州，欲与晋兵苦战，若不是孙皓亲自写信，他也不会投降于东吴。在投降前几日，他还痛哭流涕，后人每每说起这位交州刺史，也都是交口称赞的。端可称得上是智勇仁义之辈。”
花月夜微微笑了笑，道：“没想到你虽然忘记自己是谁，但这些历史掌故却还了然于胸，有时候我真的想看看你的脑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但是我很奇怪的是，宛陵侯陶璜怎么会开创了黄衣楼呢？他可是交州刺史，与江湖素来不挨边啊？”
“你可知道，陶璜当年虽然投降了西晋，但是心底却始终想着复国之计。所以他在降晋之前，就将东吴国库中的财富一分为三，分藏在三个不同的地方。据说这笔财富足以凭空造出一个国家来。”
“难道这笔财富就藏在这里？”阿良虽没有寻宝之意，但是一听到富可敌国的财富，多少还是会有点动心。
“自然不是。”花月夜笑着白了阿良一眼，说道：“但是，听黄胡子爷爷说，藏宝图就藏在这个古墓之中，而他就是守卫藏宝图的第九代传人。”
“莫非他是陶将军的后人？”
“没错，你很聪明啊。”花月夜来回踱着步，慢悠悠地说道，“据说，陶将军当年臣服于西晋之后，没过多久就传出了他的死讯，他的发妻和长子也因为哀伤过度，不久便也都去了。实际上，陶将军和他的妻子、儿子都没有死，他们只是使用了一个障眼法，远离了朝堂，隐秘到江湖之中，守护这份吴国东山再起的宝藏。”
“一个国家如果灭亡，他的子民不离不弃，并想着有一天能够复国，称得上是大忠大勇之举。但是朝代的更替，国家的分分合合，本来就是历史的潮流，又岂是人力可以逆转的呢？从古至今有多少朝代被替代，又有哪一个王朝能够实现复国之梦的？”阿良长叹一声。
“想不到你年龄不大，竟然会有如此见地？”花月夜赞道，“黄胡子爷爷说，他穷尽了一生才悟出了这个道理。临到老了，才知道自己守卫一生的不过是一场虚无缥缈的美梦。”
“古人云，‘朝闻道，夕死可矣’。黄胡子爷爷如果能在古稀之年悟道，也不算晚。总比忙碌一生，最后毫无结果要好。”
花月夜若有所思，点点头，眼睛却又盯着黄杉树上的花骨朵，目不转睛地看着。
“为何一直盯着这棵树看呢？这棵树有什么由来吗？”阿良问道。
“这棵树乃是当年陶将军所种，树种据说是从一位世外高人处得来。陶将军用鲜血培育了树种，所以这棵树便有了陶家人的灵性。”花月夜指着黄杉说道，“你看这棵树现在有十根树枝，但是刚刚培育的时候，只有两根树枝。一根树枝代表陶将军，一根代表他的儿子。”
“没想到小小的一棵黄杉竟然如此神奇，自然界竟然有如此巧夺天工的技艺？”阿良听了，也不禁瞠目结舌。
“这还不是最神奇的地方呢。你看看这些盛开的花朵，第一根树枝上的花应该已经开了好几百年了，每到月圆之时，它们才会闭合，其它时间都盛开得十分鲜艳。”
“那为什么唯独最下面的这一枝花，只是结着小花骨朵，并没有盛开呢？”
“因为一旦黄花盛开，便意味着陶家的一位子嗣远离人寰。这里有九朵花开着，也就是说黄胡子爷爷他……”
阿良伸手揽过眼里含泪花月夜，轻声安慰：“人固有一死，黄胡子爷爷既然有此一数，你也不必太过悲伤了。从这树枝来看，黄胡子爷爷的后人尚在人世，将来我们找到他的后人，再一起缅怀，也算是尽了你对黄胡子爷爷的一片孝心。”
“但愿如此吧。”花月夜静静地靠在阿良的怀里，说道，“只是我从来不曾听黄胡子爷爷说过他的妻儿，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
“将来我陪你去找他们，好吗？”阿良轻轻地拍打着花月夜的肩膀。
“好的。”
在这个历经百年的古墓里，寂静无声，无月色相伴，无丝竹和鸣，一段爱情故事却由此诞生。他们的爱情，在后人谈起来，总是会觉得向往、唏嘘，却又无比艳羡。也许，他们的未来，会有无数的波折，但是此刻，古墓里的爱情静悄悄的，却令人无比痴迷。
也不知呆了多久；也不知外面的世界是日是夜，是阴是晴；没有人能打断他们此刻相拥的宁静，也没有人能让他们分开彼此。
除了，
饿得“咕咕叫”的肚子。
恐怕在此刻，也只有饥饿，才会成为一个大煞风景的傻子。
他们是真的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