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洗魄丹
淡淡的一句话，引起了围观众人的哗然。
“这个玄辰太大胆了吧，竟然敢跟那个天云宗长老的弟子这般说话，他真当自己还是当年的天才不成？”
“呵呵，我看应当是天才当惯了，到现在还没有摆正过来。”
“哼，这种人，就应该受些教训，这么跟天云宗弟子说话，也不怕给玄家招来麻烦。”
“大胆玄辰，你、你真是找死！”玄文闻言，表现得更是愤怒。不过他的心里倒是恰恰相反，看向前者的目光，满是幸灾乐祸。
“你就是玄辰？”赵恒的表情阴沉到了极致，自从他被自己的师尊看重，成为其关门弟子之后，还没有几人，敢让他滚。
玄辰嘴角轻挑，懒得回应。
“好，很好！在整个东临国，尚无人敢让天云宗滚，你玄辰，是第一个！”赵恒并未让愤怒占据理智，他冷笑着盯住玄辰，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你玄辰，还有你们玄家，就等着接受我天云宗的雷霆之怒吧！”
今天若不是有林青在，赵恒只怕已经一巴掌将玄辰拍死。
“玄辰，你还不赶快跪下，向赵兄磕头道歉！”一听到赵恒将怒火烧到玄家，玄文也是脸色一变，便要上前去将玄辰按在地上。
只不过，在林青的注视下，他动弹不得。
一个眼神之下，玄文竟一个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战栗不已，望着前者，犹如见鬼。
他隐隐觉得，这个被他视为奴才的外人，实力比他预想的更加恐怖，甚至，极有可能，在玄家族长玄霄之上！
围观的众人见状，更是倍感不可思议。要知道，玄文是如今玄家年少一辈数得上号的天才，境界更是围观众人之首，也是玄家少年中第三位突破到了脉轮境之人。
这样一个少年强者，竟然在林青的一个眼神下崩溃，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什么时候，一个区区外门弟子都能代表天云宗了？”玄辰再度开口，这句话，显然比玄文的失态更加令人侧目。
站在林青身后，他感受不到来自赵恒的任何压力。
“只要是天云宗的弟子，出宗之后，便代表着天云宗的脸面，你这等作态，显然是不将天云宗放在眼里，今日，便是你玄家族长在此，我也要予你教训。”
赵恒的话极为阴刻，不仅给对方扣上了一个大帽子，更是要将身为玄家下人的林青堵在此事外面。
只不过，愤怒之下，他一时没有想到，为什么玄辰知道自己的外门身份。
“你还没有这个资格。”玄辰摇了摇头，冷笑道。
众人闻言，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玄辰，已经不是胆大包天能够形容了吧，这简直是丧心病狂啊！”
“我看，肯定是因为那次突破失败，而得了失心疯。”
“就怕他真的惹怒了天云宗，给我们整个玄家带来灭顶之灾啊。不过，他怎么知道，这个赵恒，是外门弟子？”
就在围观者众说纷纭之时，一声大笑自玄家大院传来，落在众人耳中，犹如雷霆，振聋发聩！
“哈哈哈，真不愧是墨老看中之人，果然硬气。赵恒没有资格，就是不知道，老夫有没有这个资格！”
这句话，显然是针对玄辰落下，只不过，后者现在的神情，比起众人而言，却是要好上太多。
夹杂着磅礴玄荒之力的声音，竟然未给他带来多少影响。
众人将目光落在了玄辰身前的林青身上，眸中第一次闪过了惊恐的光色。
原来，这个一直守在玄辰身边的下人，实力竟然如此恐怖。
旋即，他们好像想起了什么，顿觉理所当然起来。
便是那还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玄文，也变得惊惧不已。
他望着玄辰，目光中隐隐有些懊悔之意。
这一切，并未引起赵恒的注意，一听到自己师尊的声音，他阴沉的神情立刻变得兴奋，却显得更加狠毒。
玄辰抬头，那双已无神采的眸子却仿佛洞穿了虚空，落在那山下的玄家大院深处。
他微微一笑，稚嫩清秀的脸庞霜意不减，平静亦如常，只听得口中吐出两个不沉不响的字：“勉强。”
这两个字，落在众人耳中，引起的反响丝毫不比刚才的那句雷霆之语弱。
“唉，这个玄辰，断然是全然失心疯了。”
“是啊，太猖狂了！”
“这一次，我倒觉得相反，你们看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逞强之色，如此平静，这可不是失心疯该有的样子。啧啧，真不愧是我玄家的天才，这等心性，反正我是一个指头都比不上了。只是可惜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就怕他一个不慎，给我们招来池鱼之祸。”
就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玄辰在陆汐的搀扶下，率着林青，缓缓地朝山下走去。
一旁的陆汐虽未出声，不过，她搀扶着玄辰的玉洁小手，有些僵硬，手心里冒了不少的汗水。
玄辰轻轻拍了拍这只稍显冰冷的小手，令它的主人安心下来。
陆汐微微抬头，望着玄辰的侧脸，平静而坚定，与两年前一样，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衔满了信心，她微微有些失神。
是啊，已经有两年多未曾见到少年这般神情了。过去的两年时间里，玄辰虽未表现出任何颓意，但是那原本光洁的眉头，依旧蹙着浓浓的忧郁之色。
今天，却是豁然开朗。
就好像他这两年里，其实都是在为今天做准备一样。
玄辰踏入玄家阔绰中堂，顿时迎来了无数火热目光。
玄家之主、族长玄霄坐在堂上首位，他的右边，隔着中案，则坐一个皓首鹰眼的老者，一身云袍，上绣一朵赤云，正是天云宗外门长老的装束。
近二十余人分坐堂下两边，其中有熟人，装束与赵恒差不多，看来也是天云宗弟子。
玄霄面容与玄辰颇有几分相似，一双剑眉斜入花白双鬓，一看便是直爽之人。他的神情沉重，但看向玄辰的目光，满是柔和，隐隐亦有愧责之色。
除他之外，中堂内所有的目光都是不善，或是幸灾乐祸。
玄辰踏入中堂的第一步明显一沉，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轻快。
赵苻轻咦一声，然后将目光落在了玄辰身后的那名高大男子身上，脸色陡然一变。
林青看了前者一眼，眸中尽是戏谑。
怪不得如此嚣张，原来是有人倚仗。
赵苻轻哼一声，然后将目光从林青身上收回，不过他此时的脸色并无刚才的惬意，且有一抹极为清淡的苍白之色自脸上闪逝。
在刚才与林青之间隐逸的眼神较量中，他似乎占了下风。
此间，除了两人，唯有玄霄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看向林青的目光，亦颇为讶异。不过，他压在心头的沉重，明显卸去不少。
玄霄轻咳一声，打破大堂上的尴尬，笑道：“来，辰儿，快见过天云宗赵苻长老。赵老可是一名三品巅峰灵药师，在天云宗内地位也是极高，你今日能见到赵老，可是很大的荣幸。”
玄霄言下之意，自然是要化解刚才玄辰与赵恒的冲突，以他们的境界，对于山上发生之事，当然尽在掌控之中。
此外，更重要的，是赵苻灵药师身份。如今的玄辰，因为晋入脉轮境无望，如果想要恢复视力，唯有借助丹药。
这两年时间里，玄霄踏遍整个宛秋城所在的阳河郡，也未能寻获。
三品顶级的洗魄丹！
珍罕程度已堪比四品灵丹。
正是用于恢复因冲境失败而导致的伤势之丹药。
只是，灵丹已经超脱了灵药的品佚，莫说是阳河郡，便是整个东临国，想要寻到这么一枚三品顶级灵丹，只怕也是不容易。即使有，以区区玄家的财力，也必然需要付出不小代价。
今日若是能够讨好赵苻，得到他的青睐，并予以厚重报酬，以及玄家的承诺，或许能够换得一颗洗魄丹。
纵然，想要以此修复玄脉，重塑根基，再踏修行者路，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能够恢复视力，并洗尽暗疾，对于玄辰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在刚才，玄霄私下已经与赵苻初步达成一致，赵苻亦已许下承诺，只要玄家给得起，他便拿得出。
对于玄家而言，这个代价确实很大，只是，玄霄不得不答应。
事后，或许会引起整个家族的反弹，但那已经是事后之事。
玄辰面向赵苻，施了一礼。依旧是不咸不淡。
他的神情平静，看不到喜怒。目光空茫，云后却有雷光闪烁。只是，除了他自己之外，无人察觉得到。
赵苻眉头微挑，看起来有些不爽，不过，想到玄霄允诺的报酬，这点小事，足以令他暂且无视。
他枯瘦修长的手指轻敲扶手，忽然说道：“玄辰小友不愧少年英才，奈何造化弄人，不过也无碍，即使此生无法再修行，但在我门下，做一名烧火的弟子，也是足够，毕竟，墨老当年承诺过，让你入宗，我天云宗也不能言而无信。”
在场的众人听言，先是一震，紧接着窃窃私语起来，那不时飘向玄霄和玄辰的目光，愈发不善。
即使是一名烧火弟子，甚至连正式弟子都算不上，其实就是一个仆从角色，但那也是天云宗的仆从，放眼东临国，也不是其他宗派的正式弟子可以比拟。
现在的玄辰，何德何能，便是有那位墨老当年的承诺，以赵苻的身份，也不应该亲自开口。
其中利害，他们怎么可能猜测不到。若非此时有天云宗诸人在场，即使面对玄霄，他们也必然已经按耐不住，恐怕已经质问起来。
与玄辰前后脚进入中堂的赵恒，此时已经站在了赵苻的身侧，闻言，眸子一凝，很是不喜。
一个冲境失败的废物，便是要做他们门下的烧火弟子，也远远不够资格。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师尊开口，他也不能抹其面子。
“呵呵，恭喜玄辰师弟拜入师尊门下。”赵恒站了出来，显示朝着赵苻一揖，然后道，“身为师兄，我也不能藏私，今日，我便指点一下师弟，他日入得门后，我当然也会好好照看你。”
此话一出，不仅玄家众人，便是天云宗几人，也是眉头一皱，这句话言下之意，哪里还需要他们猜测。不过碍于赵恒关门弟子的身份，他们也不敢出声。
玄家众人先是面面相觑，紧接着眸光闪亮，竟是微微点起头来。
他们当然知道这个赵恒是要借机找回面子，当然也会落了玄家的面子，不过，如果玄辰能够知难而退，那么玄霄与赵苻私下里达成的协议，或许会就此作罢，如此一来，对于玄家反而是天大好事。所以，他们不但不反对，而且甚至无视玄霄的脸色，出声支持。
“哼，这些人真是不要脸，辰哥哥，你千万不要答应。”陆汐脸色比玄霄更差，恶狠狠地扫了众人一眼，然后朝着玄辰轻声说道。
对于赵恒的出口，赵苻也有些头痛，虽说后者是他的关门弟子，但其还有另外一重身份，便是自己，也不敢太过严管，如此唯有让玄辰拒绝，免得坏了他的好事。
“师尊请放心，弟子必然不会伤了您的爱徒。”赵恒也看出了赵苻的担忧，旋即说道，想要堵死了赵苻出手。
赵苻唯有无奈地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玄辰你自己看着办吧，指点一事，虽然重要，不过也并非需在今天不可，你若是不方便，改日回到宗门，再说也不迟。”
赵恒挑眉，也没想到赵苻还会这般保上玄辰一番。
看到没戏，他虽然不爽，也无法反对，更何况今日之后，只要回到天云宗，他有诸多手段，令玄辰生不如死。想到这里，他便要抬脚退回。
就在玄霄松了口气，众人惋叹之时，玄辰却松开陆汐的小手，上前几步，站在了中堂央地，道出了一声惊雷。
“方便倒是方便，只不过我是一个实在之人，若是没有点彩头，即便重要如指点，我也不见得答应。”
众人闻言，顿时哗然，那玄霄和赵苻刚要出口制止，却被赵恒抢先说道：“哦，那你想要何彩头？”
“不多，一颗洗魄丹足矣。”玄辰摇了摇手指，然后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同样是不待拒绝。
(本章完)
“这个玄辰太大胆了吧，竟然敢跟那个天云宗长老的弟子这般说话，他真当自己还是当年的天才不成？”
“呵呵，我看应当是天才当惯了，到现在还没有摆正过来。”
“哼，这种人，就应该受些教训，这么跟天云宗弟子说话，也不怕给玄家招来麻烦。”
“大胆玄辰，你、你真是找死！”玄文闻言，表现得更是愤怒。不过他的心里倒是恰恰相反，看向前者的目光，满是幸灾乐祸。
“你就是玄辰？”赵恒的表情阴沉到了极致，自从他被自己的师尊看重，成为其关门弟子之后，还没有几人，敢让他滚。
玄辰嘴角轻挑，懒得回应。
“好，很好！在整个东临国，尚无人敢让天云宗滚，你玄辰，是第一个！”赵恒并未让愤怒占据理智，他冷笑着盯住玄辰，就像在看一个死人，“你玄辰，还有你们玄家，就等着接受我天云宗的雷霆之怒吧！”
今天若不是有林青在，赵恒只怕已经一巴掌将玄辰拍死。
“玄辰，你还不赶快跪下，向赵兄磕头道歉！”一听到赵恒将怒火烧到玄家，玄文也是脸色一变，便要上前去将玄辰按在地上。
只不过，在林青的注视下，他动弹不得。
一个眼神之下，玄文竟一个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战栗不已，望着前者，犹如见鬼。
他隐隐觉得，这个被他视为奴才的外人，实力比他预想的更加恐怖，甚至，极有可能，在玄家族长玄霄之上！
围观的众人见状，更是倍感不可思议。要知道，玄文是如今玄家年少一辈数得上号的天才，境界更是围观众人之首，也是玄家少年中第三位突破到了脉轮境之人。
这样一个少年强者，竟然在林青的一个眼神下崩溃，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什么时候，一个区区外门弟子都能代表天云宗了？”玄辰再度开口，这句话，显然比玄文的失态更加令人侧目。
站在林青身后，他感受不到来自赵恒的任何压力。
“只要是天云宗的弟子，出宗之后，便代表着天云宗的脸面，你这等作态，显然是不将天云宗放在眼里，今日，便是你玄家族长在此，我也要予你教训。”
赵恒的话极为阴刻，不仅给对方扣上了一个大帽子，更是要将身为玄家下人的林青堵在此事外面。
只不过，愤怒之下，他一时没有想到，为什么玄辰知道自己的外门身份。
“你还没有这个资格。”玄辰摇了摇头，冷笑道。
众人闻言，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玄辰，已经不是胆大包天能够形容了吧，这简直是丧心病狂啊！”
“我看，肯定是因为那次突破失败，而得了失心疯。”
“就怕他真的惹怒了天云宗，给我们整个玄家带来灭顶之灾啊。不过，他怎么知道，这个赵恒，是外门弟子？”
就在围观者众说纷纭之时，一声大笑自玄家大院传来，落在众人耳中，犹如雷霆，振聋发聩！
“哈哈哈，真不愧是墨老看中之人，果然硬气。赵恒没有资格，就是不知道，老夫有没有这个资格！”
这句话，显然是针对玄辰落下，只不过，后者现在的神情，比起众人而言，却是要好上太多。
夹杂着磅礴玄荒之力的声音，竟然未给他带来多少影响。
众人将目光落在了玄辰身前的林青身上，眸中第一次闪过了惊恐的光色。
原来，这个一直守在玄辰身边的下人，实力竟然如此恐怖。
旋即，他们好像想起了什么，顿觉理所当然起来。
便是那还一屁股坐在地上的玄文，也变得惊惧不已。
他望着玄辰，目光中隐隐有些懊悔之意。
这一切，并未引起赵恒的注意，一听到自己师尊的声音，他阴沉的神情立刻变得兴奋，却显得更加狠毒。
玄辰抬头，那双已无神采的眸子却仿佛洞穿了虚空，落在那山下的玄家大院深处。
他微微一笑，稚嫩清秀的脸庞霜意不减，平静亦如常，只听得口中吐出两个不沉不响的字：“勉强。”
这两个字，落在众人耳中，引起的反响丝毫不比刚才的那句雷霆之语弱。
“唉，这个玄辰，断然是全然失心疯了。”
“是啊，太猖狂了！”
“这一次，我倒觉得相反，你们看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的逞强之色，如此平静，这可不是失心疯该有的样子。啧啧，真不愧是我玄家的天才，这等心性，反正我是一个指头都比不上了。只是可惜了……”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就怕他一个不慎，给我们招来池鱼之祸。”
就在众人的议论声中，玄辰在陆汐的搀扶下，率着林青，缓缓地朝山下走去。
一旁的陆汐虽未出声，不过，她搀扶着玄辰的玉洁小手，有些僵硬，手心里冒了不少的汗水。
玄辰轻轻拍了拍这只稍显冰冷的小手，令它的主人安心下来。
陆汐微微抬头，望着玄辰的侧脸，平静而坚定，与两年前一样，嘴角微微弯起的弧度，衔满了信心，她微微有些失神。
是啊，已经有两年多未曾见到少年这般神情了。过去的两年时间里，玄辰虽未表现出任何颓意，但是那原本光洁的眉头，依旧蹙着浓浓的忧郁之色。
今天，却是豁然开朗。
就好像他这两年里，其实都是在为今天做准备一样。
玄辰踏入玄家阔绰中堂，顿时迎来了无数火热目光。
玄家之主、族长玄霄坐在堂上首位，他的右边，隔着中案，则坐一个皓首鹰眼的老者，一身云袍，上绣一朵赤云，正是天云宗外门长老的装束。
近二十余人分坐堂下两边，其中有熟人，装束与赵恒差不多，看来也是天云宗弟子。
玄霄面容与玄辰颇有几分相似，一双剑眉斜入花白双鬓，一看便是直爽之人。他的神情沉重，但看向玄辰的目光，满是柔和，隐隐亦有愧责之色。
除他之外，中堂内所有的目光都是不善，或是幸灾乐祸。
玄辰踏入中堂的第一步明显一沉，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轻快。
赵苻轻咦一声，然后将目光落在了玄辰身后的那名高大男子身上，脸色陡然一变。
林青看了前者一眼，眸中尽是戏谑。
怪不得如此嚣张，原来是有人倚仗。
赵苻轻哼一声，然后将目光从林青身上收回，不过他此时的脸色并无刚才的惬意，且有一抹极为清淡的苍白之色自脸上闪逝。
在刚才与林青之间隐逸的眼神较量中，他似乎占了下风。
此间，除了两人，唯有玄霄捕捉到了这一瞬间，看向林青的目光，亦颇为讶异。不过，他压在心头的沉重，明显卸去不少。
玄霄轻咳一声，打破大堂上的尴尬，笑道：“来，辰儿，快见过天云宗赵苻长老。赵老可是一名三品巅峰灵药师，在天云宗内地位也是极高，你今日能见到赵老，可是很大的荣幸。”
玄霄言下之意，自然是要化解刚才玄辰与赵恒的冲突，以他们的境界，对于山上发生之事，当然尽在掌控之中。
此外，更重要的，是赵苻灵药师身份。如今的玄辰，因为晋入脉轮境无望，如果想要恢复视力，唯有借助丹药。
这两年时间里，玄霄踏遍整个宛秋城所在的阳河郡，也未能寻获。
三品顶级的洗魄丹！
珍罕程度已堪比四品灵丹。
正是用于恢复因冲境失败而导致的伤势之丹药。
只是，灵丹已经超脱了灵药的品佚，莫说是阳河郡，便是整个东临国，想要寻到这么一枚三品顶级灵丹，只怕也是不容易。即使有，以区区玄家的财力，也必然需要付出不小代价。
今日若是能够讨好赵苻，得到他的青睐，并予以厚重报酬，以及玄家的承诺，或许能够换得一颗洗魄丹。
纵然，想要以此修复玄脉，重塑根基，再踏修行者路，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能够恢复视力，并洗尽暗疾，对于玄辰而言，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在刚才，玄霄私下已经与赵苻初步达成一致，赵苻亦已许下承诺，只要玄家给得起，他便拿得出。
对于玄家而言，这个代价确实很大，只是，玄霄不得不答应。
事后，或许会引起整个家族的反弹，但那已经是事后之事。
玄辰面向赵苻，施了一礼。依旧是不咸不淡。
他的神情平静，看不到喜怒。目光空茫，云后却有雷光闪烁。只是，除了他自己之外，无人察觉得到。
赵苻眉头微挑，看起来有些不爽，不过，想到玄霄允诺的报酬，这点小事，足以令他暂且无视。
他枯瘦修长的手指轻敲扶手，忽然说道：“玄辰小友不愧少年英才，奈何造化弄人，不过也无碍，即使此生无法再修行，但在我门下，做一名烧火的弟子，也是足够，毕竟，墨老当年承诺过，让你入宗，我天云宗也不能言而无信。”
在场的众人听言，先是一震，紧接着窃窃私语起来，那不时飘向玄霄和玄辰的目光，愈发不善。
即使是一名烧火弟子，甚至连正式弟子都算不上，其实就是一个仆从角色，但那也是天云宗的仆从，放眼东临国，也不是其他宗派的正式弟子可以比拟。
现在的玄辰，何德何能，便是有那位墨老当年的承诺，以赵苻的身份，也不应该亲自开口。
其中利害，他们怎么可能猜测不到。若非此时有天云宗诸人在场，即使面对玄霄，他们也必然已经按耐不住，恐怕已经质问起来。
与玄辰前后脚进入中堂的赵恒，此时已经站在了赵苻的身侧，闻言，眸子一凝，很是不喜。
一个冲境失败的废物，便是要做他们门下的烧火弟子，也远远不够资格。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师尊开口，他也不能抹其面子。
“呵呵，恭喜玄辰师弟拜入师尊门下。”赵恒站了出来，显示朝着赵苻一揖，然后道，“身为师兄，我也不能藏私，今日，我便指点一下师弟，他日入得门后，我当然也会好好照看你。”
此话一出，不仅玄家众人，便是天云宗几人，也是眉头一皱，这句话言下之意，哪里还需要他们猜测。不过碍于赵恒关门弟子的身份，他们也不敢出声。
玄家众人先是面面相觑，紧接着眸光闪亮，竟是微微点起头来。
他们当然知道这个赵恒是要借机找回面子，当然也会落了玄家的面子，不过，如果玄辰能够知难而退，那么玄霄与赵苻私下里达成的协议，或许会就此作罢，如此一来，对于玄家反而是天大好事。所以，他们不但不反对，而且甚至无视玄霄的脸色，出声支持。
“哼，这些人真是不要脸，辰哥哥，你千万不要答应。”陆汐脸色比玄霄更差，恶狠狠地扫了众人一眼，然后朝着玄辰轻声说道。
对于赵恒的出口，赵苻也有些头痛，虽说后者是他的关门弟子，但其还有另外一重身份，便是自己，也不敢太过严管，如此唯有让玄辰拒绝，免得坏了他的好事。
“师尊请放心，弟子必然不会伤了您的爱徒。”赵恒也看出了赵苻的担忧，旋即说道，想要堵死了赵苻出手。
赵苻唯有无奈地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玄辰你自己看着办吧，指点一事，虽然重要，不过也并非需在今天不可，你若是不方便，改日回到宗门，再说也不迟。”
赵恒挑眉，也没想到赵苻还会这般保上玄辰一番。
看到没戏，他虽然不爽，也无法反对，更何况今日之后，只要回到天云宗，他有诸多手段，令玄辰生不如死。想到这里，他便要抬脚退回。
就在玄霄松了口气，众人惋叹之时，玄辰却松开陆汐的小手，上前几步，站在了中堂央地，道出了一声惊雷。
“方便倒是方便，只不过我是一个实在之人，若是没有点彩头，即便重要如指点，我也不见得答应。”
众人闻言，顿时哗然，那玄霄和赵苻刚要出口制止，却被赵恒抢先说道：“哦，那你想要何彩头？”
“不多，一颗洗魄丹足矣。”玄辰摇了摇手指，然后作了一个请的手势。
同样是不待拒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