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中,我才是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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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你是个大骗子

    邬景和说走就走,毫不拖泥带水。

    马定一抬着竹轿在前,赵经国抬着竹轿在后。

    朱皓背靠着椅子,盘膝捏了个诀,抓紧修练御剑大法。

    赵经国看不到朱皓正在练功,只看到朱皓正背靠着椅休息,暗道一声:“你个小丫头片子倒是享受,却把你老子都快累死了。”

    赵经国确实快累死了。

    双手拎着竹轿,从山上走到山下,他的衣服已完全被汗水浸湿,呼吸急促的有如风箱。

    他真想停下来休息一下,可他不敢停。

    邬景和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前边抬的马定一没有停的意思,他怕他一停,会给邬景和留下一个,偷奸耍滑懒惰无能的印象,那就不好了。

    所以,他希望马定一能够停下来歇一歇。但这家伙似乎不知道累似的,跑步如风,他都跟不上步伐,有几次差点一个踉跄,把竹轿摔出去。

    他在心中暗骂:“这人难道是牲口吗?是牛变的还是马变的?你他娘的是牲口,老子不是啊,你不能把老子当成你一样使啊!”

    出了邋遢派的山门,正赶上“会”!道路两旁尽是摆摊卖东西的小贩,还好买东西的人不多。

    赵经国情愿现在买东西的人熙熙攘攘,把道路堵得拥挤不堪。那样,脚步就能慢下来,他也能稍微歇歇,让剧烈的呼吸缓缓,腾出手来擦一把汗。

    汗水浸得他双眼生疼,他却无法伸手去擦了擦,只能靠不断眨眼来缓解。

    赵经国闻到了饭的香味,这才想起早饭还没吃呢,心中又骂起李青墨来,“你个乌龟王八蛋,逃跑也不挑个时辰,等老子吃了饭再跑啊!”

    他们很快来到了三岔路口,邬景和驻足,朝竖着“后山禁地,不得入内”的石碑看了片刻,道:“走!”往没有竖石碑的那条路而去。

    赵经国好不容易歇了一下。他的气还没喘匀,汗还没有擦尽,又得走。

    他连死得心都有了!

    赵经国也朝“后山禁地,不得入内”的石碑看了一眼,于是明白此时要去的地方是武当内门,不由又在心中骂起李青墨来。

    他本就瞧不起李青墨,现在更加的瞧不起了。

    这家伙真是瞎了狗眼,你身怀巨款,不往山外跑却往内门跑,怎么,想让仇掌门庇护你吗?也不知你那脑袋瓜是怎么想的,那天的情景你没看到吗?仇掌门这种小角色面对邬大人这种狠角色,敢庇护你吗?

    只怕早把你捆绑起来,等着邬大人去拿呢。

    可往前走了里许地,赵经国突然意识到不对来。

    路越来越窄,到最后根本没有路,除了小屋一般大的石头得翻越过去,就是大屋一般大的石头等着翻越过去。

    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大……大人,似乎有些不对啊!”

    邬景和道:“哪里不对?”

    赵经国道:“我们去的地方似乎不是武当内门,而是后山。”

    邬景和道:“是后山吗?那就没有错了,赶快追。”

    赵经国差点翻着白眼直接晕了过去。没有路,得翻越大石,徒步已经很难走了,再抬个竹轿,岂不是难过登天。

    妈的,老子堂堂六品家的衙内,凭什么得干抬轿的活计!

    赵经国直想把手中的竹轿扔出去。

    邬景和接着道:“都给我抬稳了,谁敢脱手摔了朱皓,我就要他的命!”

    赵经国顿时双手将竹杆握得稳稳的,只怕手心打滑,把竹轿扔到地上。谁的话都能不信,锦衣卫的话不能不信,这帮家伙手黑得狠,说得出就能干得出来。

    不知又走了多长时间,太阳已升起一杆子高,赵经国只觉自己要死了。

    什么双腿灌铅,气喘如牛,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他流了太多的汗,嗓子眼冒火,再不喝点水,绝对会渴死。

    忽然他听到异常美妙的音乐,那时水在欢唱。

    赵经国想,自己一定是太累了,出现了幻听。他使劲的甩了甩头,想让自己保持清醒,可那美妙的音乐依然在耳边缠绕。

    小溪流水,叮咚叮咚。

    邬景和正在急奔的身影突然停了下来,道:“停!”

    前边的马定一来到一处宽敞的地方,把竹轿往下放。

    直到马定一完全把轿放下,赵经国才把轿放下,然后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小溪,又看到一个人正在小溪里濯足。

    那人正朝这边笑,笑容令人厌恶,不是李青墨又是谁!

    赵经国朝前走了两步,就要上前喝骂,让李青墨过来受死。可他张了张嘴,竟没说出一句话来。

    嗓子又干又裂又痛,除了喘气与咳嗽,发不出第三种声音来。

    他往地上一躺,眼前一片炫晕!

    山在转,树在转,天空也在转。

    他太累了!他得休息一下,然后才有力气去喝水,才有力气叫骂。

    他眼前发黑,他闭上了眼。

    真舒服啊,要是能一直这样躺着,该多好!

    有个声音传来:“你,赵经国,给我过来!”

    声音飘忽不定,似是天外来音,赵经国懒得搭理。

    又有脚步声传来,然后他的肚子一疼,人一下清醒过来。见拿脚踹他肚子的是邬景和,他一个机灵爬起身来,道:“大人,有何吩咐!”

    邬景和道:“一大早往这里赶,大家伙都还没吃饭呢,去打点猎过来。”

    赵经国没有动,而是朝左右一看,脸现恨恨之色。这么多人,你邬大人官最大,自然不用去。可不是还有牲口呢,还有朱皓呢,凭什么让我去!

    邬景和道:“为什么站着不动?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赵经国连忙行礼,道:“小的怎么敢!”他谄笑道:“邬大人让小的去,是信得过小的。小的马上去找此猎物回来。”

    邬景和盯着李青墨,等赵经国钻入旁边树林,这才朝李青墨走去。他想问问李青墨,为何要言而无信,可是还没开口,一道人影已超过他,站在李青墨面前,道:“你这个大骗子!”

    李青墨笑道:“骗子?这话从何说起?”

    朱皓道:“说好的卯时初刻在你门前集合,你为什么提高跑了?”

    李青墨道:“说的是卯时初刻吗?我怎么记得说的是寅时初刻呢。我还纳闷呢,你们两个怎么搞得,一点信誉都没有!”

    朱皓见李青墨说的一脸无辜,也有些怀疑自己说错了,去看邬景和。

    邬景和正要张口,李青墨道:“邬大人,那个石碑是怎么回事,你连自己人都坑,也太不地道了吧!”

    邬景和道:“彼此彼此,都是跟你学的。以前上你的当太多,上得多了,人也就变得聪明了。”

    李青墨道:“既然大家半斤八两,谁也别追究谁了。来来来,这里的溪水清凉,洗起脚来异常舒服,大家都试试。”

    朱皓断然拒绝,道:“不!你这个道德败坏的大骗子,根本没有资格做帮主。所谓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我提议另选有德者来当这个帮主。”

    李青墨道:“选帮主?这倒新鲜,怎么个选法?”

    朱皓道:“现在咱们百色堂里三个人,同意你当帮主的就站在你身后,同意我当帮主的就站在我身后。马定一,你选谁当帮主!”

    马定一道:“当然选你当帮主!”说罢,毫不犹豫的站到朱皓身后。

    朱皓洋洋得意,有种大仇得报的畅快,道:“现在我是帮主了,今后一切都得听我的……”她的话还没说完,李青墨已道:“停停停,什么现在你就是帮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