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天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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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骗子

    粘木尔和康灵儿两人带着土狲,一路南下。几日后,便出了山脉。这一路上,粘木尔也没什么头绪,想想都觉得心烦意乱了。那康灵儿却并非如此,游山玩水一般,倒是开心的很。

    这一日,两人连续走了十几公里,也不见人烟。中午时,走到一处山岗,这山岗上搭建了一个老旧的竹篷。想来是这条路上,人烟稀少,有人特意搭建,来歇脚用的。

    康灵儿道:“走了半天了,终于找到个歇脚的地儿!”两人便停下来。粘木尔取出水壶喝了口水,道:“這里,已经是朱雀神将曲佐任所管辖的地方。你家离这里,还远么.”康灵尔道:“听你说话的这口气,好像是在说我是南方人啊!”粘木尔道:“那是自然,你们南方人的口音一听就知道了。”康灵儿笑了笑,说道:“说你傻吧!其实,有时候也不傻。没错,我是南方人,不过我家可还远着呢?你想去看看吗?”

    粘木尔道:“好啊!,当然想去的……”正说话间,土狲站起来“呜呜”的叫了两声,又趴了下去。只见远处慢慢的有两个人走了过来。

    这两人一老一少走到跟前,老头眼圈有些发黑,那个年轻的小伙子,蓬头垢面,左手胳膊打了一个绷带挂在胸前,右腿也是一瘸一拐,两人俱是衣衫褴褛,老头扶着受伤的年轻人,好不容易走到竹篷前,坐了下来。

    老头喂着年轻人喝了口水,自己接着又喝了一口,说道:“哎!阿五,都是叔叔不好,连累你啦!”想来那年轻人是唤作阿五的,他说道:“叔叔,您说的哪里话,要不是我太冲动,也不会让咱们落到这般田地,咱们……哎……世道太黑,当官的没个好鸟,尤其是这南方朱雀神将的管辖之地,当个屁大的小官都是横行霸道,欺负我们老百姓。想我们平州府,当年在李元帅的管辖之下,何曾有过这样的事情,咱们回去之后,在也不要来这鬼地方了。”

    康灵儿听到他们这一番话,忍不住问道:“请问这位大哥,你们是遇到什么事了吗?”阿五抬起头来看了看康灵儿,说道:“这位姑娘,你们这是要往南方去么?”康灵儿点了点头道:“嗯,我们正是要去往南方,做点儿小生意。”那老头道:“哎呦!姑娘,南方人的钱可不是那么好赚的,你们可得小心了。”

    粘木尔道:“这位老丈,刚才听你们谈话,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令你们弄的如此狼狈!”那老者叹了口气道:“这事儿,还是我自己惹起来的。”

    原来这叔侄二人,也是到南方做点生意的。其实,他们这也是才第二次到南方。这钱倒是也能赚一些。不过这老头一直有腰疼的老毛病,许多年了,也不见好。来到南方之后,他见城镇上有一座叫“十万大山草药堂”的地方,听说那里的土药方包治百病。这老头将信将疑的,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也就去了。

    那药堂老板,看过之后,便给开了几副药。这老头拿回来服用之后,果然觉得有些好转的迹象,便继续去那里买药。可是除了刚刚开始那几副药,有点效果之外,后面却是渐渐的毫无作用了。那老板说他的病时间太长,落了病根。因此,便要更好的药,如此一来,这前前后后的,钱花的精光,病情似乎越来越差了。

    这阿五毕竟年轻,发觉上了当。便和叔叔去那理论,讨个说法。谁知那老板,却翻脸不认帐了。那老头气不过,便去衙门报了官。谁知那当地的县令,与那草药堂的老板是一丘之貉。大堂之上,那县令先是命人收了草药,转头便骂他们无凭无据,诬告好人了。这阿五真是气炸的了,当堂大骂狗官,结果便被赶了出去。

    阿五自然是气愤难平,便冲进草药堂一阵打砸。结果,被衙役抓了牢狱,一阵毒打。老头无法,只得又花了些钱财,将阿五赎了出来。本来两人相就此作罢,回乡算了。哪知走到半道上,却是被那草药堂的老板带人截住,不但打断了阿五的手脚,而且,连仅有的一点路费也夺了去。两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得一路上乞讨回乡,这已经走了十多天了。

    康灵儿听得如此,心中大怒,说道:“你们是在哪个地方,被欺负的,属哪里管辖。”那阿五道:“在鎏州,听说那鎏州的官老爷,是朱雀神将的小舅子,因此,嚣张跋扈,无人敢惹的。”粘木尔微微一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个嚣张跋扈法。”当下,取了些钱财,给了叔侄二人。这两人千恩万谢,返乡去了…….

    几日后,鎏州府北门大街上,有一座药铺,门前匾额之上写着:十万大山草药堂。门口写着一副对联,康灵儿念道:“无论病情严重,都一治一个好。横批:药到病除。”粘木尔自幼文武双休,看到这样一副对联,也忍不住心中作呕。开口道:“看来这种草药堂,门前只差两个字了。”康灵儿问道:“哪两个字?”粘木尔哈哈一笑,说道:“骗钱。”

    进了草药堂,只见一位皮肤白净,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上前问道:“请问两位,到本草药堂是有哪里不舒服么?或者是有什么病症?”康灵儿骂道:“你才有病?”那男子微微一怔,微笑道:“这位姑娘说笑了。我们这里是草药堂,是救死扶伤,替人看病的地方。”粘木尔慢慢走到桌边坐下,说道:“老板,我这几天,胃不大舒服,您给看看有什么问题?”那老板笑道:“这位大爷,我从您刚才一进来就看出来啦!你步伐不稳,双眼无光,说话也是中气不足,病根不是胃不好,而是肾虚啊!”粘木尔道:“哦……原来如此,那您看怎么办?”那老板笑道:“我们这个十万大山草药堂,乃是祖传秘方,药材也是稀世珍品,您现在的情况来看,只要花十个金币,您就又能龙精虎猛,吃嘛嘛香啦!哈哈......”

    粘木尔和康灵尔为了引得此人上钩,故意穿着打扮的十分华丽。又是明显的外地口音。因此,这老板也是狮子大开口,要他们十个金币。粘木尔笑道:“十个金币倒也不贵,不过,医的好就罢了,若是医不好呢?”那老板一拍胸脯道:“若是医不好,本金十倍奉还。”他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想的是,我到时候不认帐,你们又能奈我何?嘿嘿……那康灵儿手指一弹,十个金币飞落在桌上……

    第二天一早,大街上便敲锣打鼓的。只见,一支送丧的队伍,一路行来,直到那十万大山草药堂门口停下。几名抬棺的壮汉,将那棺材往草药堂里一放,那棺材头正正的对着大门口。几人放下棺材,便匆匆去了。

    那草药堂老板,见得如此阵丈,正莫名奇妙,气的七窍生烟时。一般人披麻戴孝,跪倒在大门口,哭起丧来。康灵儿站在门口,伸手一指那老板道:“就是他,昨天给相公开了几服药,相公服完之后就不行啦。”那哭丧的数人,顿时扑了上去,将那老板一顿拉拉扯扯起来。那老板高声叫道:“救命啊!要出人命了……快报官啊……”

    那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好不热闹,看这草药堂出了这事,大家更是挤破了头来,好看个究竟。更有好事者,叫起好来。顿时,怒骂声,哭丧声,锣鼓声,吵嚷声,乱作一团,似那蚂蚁炸开了锅一般……

    数个小时之后,那衙役捕快们好不容易,拨开了人群,才匆匆到场。此时,那草药堂老板,一身衣服被拉扯的破破烂烂,鼻青脸肿,像个与狗夺食的乞丐一般。那捕快姓林,称作林捕头。林捕头道:“在这鎏州城里,不得如此喧哗,扰乱秩序。死者为大,现在立刻去下葬,摆在这里作什么?”

    康灵儿哭道:“这老板不会治病,用错药,反而毒死我家相公,难道我还不能讨个公道吗?”在场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议论起来。林捕头道:“如果是这种情况,你为何不报官,却跑到这里来闹事?”康灵儿哭着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的什么,我就知道,他乱给药吃死了我相公,那我就要找他来偿命,也不会找其他不相干的人。这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这道理走到天边都是一样的……”此时人群里三层,外三层,都站满了看热闹的老百姓,有人道:“不错,他一个小女子,哪里懂什么?谁害死了她相公,她就找谁来偿命,哪里又有什么错了?”“是啊……是啊……在场众人纷纷附和起来。

    林捕头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现在本铺头既然在此,就不能由你们胡闹下去。把人都带去衙门审理。其他人,都让开些,别妨碍我们办公。”这一大群人,一路上推推搡搡的来到了州府衙门前。那林捕头一挥手,立刻出来数名衙役,将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挡在门外。那康灵儿道:“大老爷要为我们这些老百姓做主公审,大家快进来啊!”说罢,手指伸出来偷偷弹了几下,那几名衙役‘哎呦,哎呦’纷纷跌倒。这一下,大伙儿都涌了进来,将那大堂门外围了个严严实实。

    那县令道:“堂下何人,为何一大早就在街上吵闹,扰乱城中秩序?”他伸手一指康灵儿道:“你先说来。”康灵儿道:“大人,我与相公昨日在那十万大山草药堂看病拿药,没想到,我相公吃了他的药就一命呜呼了!请老爷做主啊!”县令道:“你们夫妻二人家住哪里,做的什么营生,人既然已经死了,为何不下葬?”康灵儿心想:此事已经在城里沸沸扬扬的传了半天,他必早已经知道了,和那捕快一样催我去下葬,果然不是个好鸟。康灵儿道:“小女子不懂得什么律法,只知道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那县令大喝一声道:“胡说八道,此事尚未查明,你怎可含血喷人。”康灵儿大哭道:“我家相公惨死,大老爷到现在一字不问那害人的人,却一再的盘问我,是何道理啊……苍天呐……”在场众人纷纷叫骂起来:“就是,这个小女子死了相公,好生的可怜,大老爷却是为何不审那嫌犯,却一再查问这小女子,是何道理?”“是啊……就是……”

    县令大怒道:“公堂之上,不可喧哗……”转头问道:“你说,怎么回事?”那草药堂老板道:“大人明鉴啊!小人并没有给他相公看病开药,都是诬陷啊!”康灵儿取出药方草药道:“大人,这就是他开的药方和草药。”身边的衙役接过呈了上去。康灵儿大声叫道:“这物证在此,大伙儿都看到了啊!”那县令一怔,此时老百姓全看在眼里,在包庇是不可能了。说道:“你有何话说?”那老板见如此也不能在扯谎了,只得跪倒叫道:“大人饶命啊!”县令怒道:“先掌嘴三十。”“是,大人”旁边抢出几名如狼似虎的官差,拿住那老板,“啪啪啪”的掌起嘴来。

    这三十下掌嘴,直打得那老板腮帮子肿的老高,话儿也说不清了。县令道:“请验尸官和名医来,先查查这草药和这药方。”那林捕头领命带人去了。

    那医生看了看药方和草药道:“这些就是普通的调气养胃的药,不曾有毒药在里面的。”县令道:“那如此说来,此人如果吃的这种药,是不会中毒而死的。”那医生道:“正是。此药绝对不会毒死人的。”那康灵儿叫道:“那请问,如果是吃错了药呢?”那医生道:“这个嘛……就不好说了,如果病人不能对症下药,在病情严重或者药吃错了,很有可能这吃下去的药,也就变成毒药了。”康灵儿又继续问道:“那在请问,有没有你哪个名医,只需看上一眼,不闻不问,更不用把脉,就可以断出病情,开方抓药的?”那医生道:“荒唐!老夫行医三十余年,还从未听说过世上有看人一眼,就能道出病情,开方抓药的。你当人人都是国师么?”

    康灵儿道:“好,就是他,昨日就说一眼看出了我相公的病情,并且还要了十个金币的诊金。”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是大吃一惊。县令心里一嘀咕:我平时看他也会孝敬我一点的份上,袒护他一下,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如此大胆。登时怒骂道:“可有此事,还不快如实招来。”

    那老板吓的一阵哆嗦,连忙跪倒在地,口中求饶道:“小人说......小人什么都说了......求大人开恩呐……”那老板一股脑儿的全都说了。那县令简直怒不可泄,心想:此人背着我还不知道骗了多少钱财,今日岂能如此轻易放过。大声骂道:“你个欺世盗名的东西,居然敢如此行骗,来呀!给我重打五十大板。”那衙役们如恶狼猛虎一般,按住那老板,好一阵毒打,直打的皮开肉绽,晕死过去。

    堂下的衙役道:“大人,刚刚打了三十,他就晕了。”那县令看他那身子板,心想:恐怕他还不一定挨的过五十板子,万一要是打死了,可哪里还找他把骗的钱财吐出来。便开口说道:“嗯!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在审吧!那棺材暂时留在此处,林捕头......”那林捕头走上前道:“大人有何吩咐?”县令到:“你晚上带几个胆大的人,在此守夜吧!退堂。”林捕头点头道:“是,大人。”

    黑夜渐渐的降临,林捕头带了几个胆大的衙役,在棺材旁边摆了个小酒桌。几人喝起酒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