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球修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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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叛变

    果不出其然,庄德水的嫡系人马,一听新任乡长与老领导,竟然一夜秉烛夜谈,觉都没睡,就来开会,也就是说新乡长和老领导,这是联合起来了,也可说老领导选择投靠了新乡长,他的选择,就是我们的选择,最现实的,就是这肥肉,我们这些穷鬼理应先吃!

    鼓掌有劲多了,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支持!赵开先的人马,脸色难看多了,虽然不至于颗料无收,但盛宴开始,别人吃了头台,残汤剩羹才轮到我们,还能剩多大油水?

    “制造贫困的,是社会的因素,感受贫困之痛的,则是我们自己,但要解脱贫困的,也只能是我们自己。很多人之所以总处在贫困之中,一个最重要的原因,就是认为国家或社会肯定会帮助我们脱贫,天天盼,月月盼,盼天上掉馅饼,盼来解脱自己的神仙皇帝,一直盼到年老体衰无力,然后怀着期盼和失望离开这个世界。国家从来主张扶贫济困,然而贫困的主因之一,就在于我们的内心!”,陈经裕要做动员,要做全乡最好的一次的动员,要载入洪石乡史册的一次动员演讲!

    “欲要摆脱贫困,不仅需要把靠国家、靠社会的依赖思想清除掉,坚定树立靠自己脱贫的信心和决心,而且还需要在自己的心灵深处来一场革命——革穷困的命!清除贫困依靠的,没有别人,只有我们的双手!生活没有道理,只有输赢。”

    陈经裕自认为精彩至极的演讲,刚开始大伙还在兴头上,尚能忍受,到后头有些不耐烦了,就连庄德水,也以目示意,提醒他适可而止,不要来虚的,得上干货了!

    “好,下面我来宣布分区包干名单,秦大朔,你负责猫梁子李老四他们三家”,被念到名字的,当然欢喜不已,已在估算自己负责的“责任田”能有多大收成,自己能挣多少。

    被念到名字的,欢天喜地,没被念到名字的,当然不干!

    “陈乡长,我们本乡本土,情况熟悉程度并不比别的同志差,为什么不给我们派差事?”

    “陈乡长,你刚来,有些情况你还不了解,小鱼溪是我老屋所在,那儿理应我去收才是。”

    “大家静一静,没被派差事的同志,并不是没差事给你们做,我与老庄商量过了,聘请利夏的张宁为我们洪石乡发展顾问,利夏投资建药材加工厂,下一步还有很多工作需要人手,你们想不干事都不行!”,陈经裕拿活计当饵,不信你们不来投靠。

    乡一级的官场斗争,就是你给我一拳,我还你一脚,没有太多花哨的技巧,就算有,也不好使!庄系人马扬眉吐气,一扫老领导被免后的阴霾之气,老领导就是有水平,才被免几天,就抓住了

    新乡长,东山再起不是遥不可及,而是大有希望。

    “陈乡长、老庄,这事是我们洪石乡的大事,还是要开个党委扩大会,议一下为妥。”,赵开先做为乡党委书记,这一回合肯定是败了,对手连夜合谋,抛出的香饵,让下面无法抗拒,自己这边的人马,收获极小,对自己这个老大的忠诚度,随着收购工作的进行,必然会下降很多,转而投靠庄德水那边,是理所当然的。

    女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受到的引诱不够;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价码太低。自己不能给下边人带来好处,别人改换门庭,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所以老子做不到的事,也不能让你们做得到!开党委会表决,他赵开先做为乡党委书记,是理所当然的一把手,主持全面工作。陈经裕做为乡长,兼任乡党委副书记,是二把手,主持的是政府工作。

    乡党委副书记同时兼任乡人大主席的杜应旺,主抓的是党委工作和组织干部工作。乡党委组织委员兼财政所所长何力,主抓组织和财政工作。乡党委宣传委员苏敬宗,负责文化建设、舆情宣传。乡党委纪检委员蔡重杰,负责党风廉政建设。乡党委委员,党政办公室主任齐汉臣,负责乡镇机关日常工作,这五人属于赵派成员。

    乡党委政法委员,同时也是乡派出所所长高秉仁,负责社会治安综合治理。乡党委委员、常务副乡长董景云,负责农业水利林业工作。乡党委委员、副乡长朱大成,负责项目引进,这些原先属于庄派人马,但在庄德水被免职后,这三人或多或少有向赵派输诚的意思,就算庄德水强势回归,但他现在已不是乡党委领导班子成员,没有表决权了。这三人能不能立即向陈经裕靠拢,是五五分成的概率。最不济,就算三人选择站在陈经裕这一边,那也才四票。

    五比四,一表决就可把此事的控制权夺过来,像这种公私两利的事情,对它的控制权,那是势在必得的,一旦被陈经裕、庄德水控制,自己这一把手,会被彻底架空。

    “这事还有议的必要吗?我乡的财政,就是三分钱买烧饼,还要看厚薄——小气得很!利夏答应无条件为联校修建新校舍,光这点,就足以证明利夏投资的诚意,我们连这样带有扶贫性质的投资,都要往外推,那是对投资商的不信任,更是对全乡人民未来发展大计的阻碍!”,这种小儿科似的反对,庄德水能不知晓?

    “当然有上党委会的必要!利夏是什么公司,实力如何?来此何干?给我们联校新修校舍,那是蝇头微利,而他们真实目的是什么,我们根本不知道,不统一思想,这怎么能行?”赵派大

    将苏敬宗,跳出来为本派说话。

    “利夏的项目,是我陈某人来洪石乡之前,就已谈妥的,如果这次招商引资,出了任何不利于洪石乡的后果,都由我陈某人一人负责!同志们,我们应该计较的,不是个人和小团体利益的小得小失,而应是整个洪石乡的大得大失。对我们这些干部来说,选择放下政见之争,何尝不是一种解脱。人生有涯,何必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虚掷在无聊的权斗游戏中呢?计利当计天下利,求名应求万世名!”,陈经裕斩钉截铁,表决绝对不可取,只能采取极端措施,反正张宁给了自己一百万当经费用,就不信拉不过你赵派的嫡系人马?

    不得不说,争权的终极目的,还不就是个经济得益?现在新任乡长,愿为此次招商引资负全责,再加之又是新官上任头把火,无论如何也得给他面子,更别论庄派人马,现在已同仇敌忾,全力支持新乡长的第一次施政大计。

    “说的好呀!陈乡长一席话,掷地有声,我庄德水没这个魄力,但有了陈乡长这个引路人,我庄德水家产虽然不多,也愿为之承担责任!”,无风险获利的事,那是没有的,但风险很低,而获利甚大的事,还不去做,那就不要做事情,回家养老好了!

    “我也愿意为之负责。”

    “我听陈乡长的。”

    “愿为我乡经济发展保驾护航。”

    ….

    董景云、朱大成、高秉仁三人,纷纷站起来,表明态度,老领导旗帜鲜明地站在了陈乡长之边,多年共同战斗的友谊,不能说没有就没有,更别说人人都看见其中巨大的挣钱机会,傻瓜才会跟钱过不去?

    赵派成员面面相觑,对手不按常规出牌,就是一味拿利益说事,而这恰恰是我乡的短板,断人财路,可是生死大仇!

    “陈乡长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就无话可说了,不过丑话说前面,乡财政困难,是不会为利夏在洪石乡的投资出一分钱的,另外洪石溪风景区的管理工作,由我来负责好了,陈乡长全身心投入利夏的配套工作就好。做为乡领导,谁不想为全乡脱贫尽一份力,陈乡长勇挑重担,我赵开先能做的,只有尽可能的为你减轻工作负担,祝你马到成功!”赵开先不能公然反对陈经裕的计划,但趁机将洪石溪风景区控制权拿过来,小小补偿下自己这边,也是应有之意,不管利夏的事能不能成,先拿住实实在在的好处才是王道。

    “行,我没意见。大家瞧瞧,咱们现在过得什么日子?会议室破破烂烂,看看兄弟乡镇,连守门大爷坐的板凳都比我现在坐的椅子强!一个字,穷啊!我们得找到我们的长处,如实找到自己的长

    处,并无限放大自己的长处。找到自己的长处并不难,难就难在放大上。兄弟乡镇都有自己最得心应手的擅长项目,并把它做到极致,我们为什么又不能了?我陈经裕在此把话摞下,两年内不让全乡面貌大变样,我自行引咎辞职。”,心里有底的陈经裕,敢说硬话、说横话,有张宁这样的高人当后台,怕它个鸟!

    把自己的后路断了,破釜成舟,以示有进无退之决心,现在全乡唯一下蛋的鸡,也轻易让给了赵开先,可说倾尽全力,务必成功!

    众人哗然!不过大伙都明白,洪石乡乡史上最具赌博性的招商引资,就是新任乡长引以为豪的政绩,谁也不能抢他的头功!

    言语极具攻击性,可能伤害到人,但也可能征服人,你不出击,猎物就会跑掉的。温文尔雅、一味求稳,显得没有一点攻击性的话,待价而沽的下属就会主动远离你。

    这时,他们就会粘附在你的对手身边,抢得先机。所以,在自己攻击性言语得逞之前,多少要带有威逼的成份,而受到强烈刺激的下属,此时要么选择跟你走,要么跟对手走,让他们没有左右逢源的机会,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目前庄派人马处于劣势,要想避免开党委会表决,只能兵行险着,抓住利夏不放松,这就是老子的底牌!

    庄德水豁出去了,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不能光起脚。关键时候,得替盟友撑腰,“陈乡长说得好呀,我们乡是“外婆得了个小儿子——有舅(救)了!”,我庄德水坚决配合陈乡长的工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乡干部的语言质朴呀,你瞧这多直接,多暧心!陈经裕向庄德水点点头,“老庄,将来你将会为你今天这句话,而获益非浅的!”。对于自己的同盟军,也是自己在洪石乡的助力,务必给予最大的回报,这也是给两系人马一次站队机会。

    高秉仁、董景云、朱大成三人,微微吸了口气,人在官场,想不站队都不行!自己是庄系人马,改换门庭,也是降将,能受多大的重视?还不如跟着老领导好了,再说新乡长决心甚大,肯定有所倚仗的,咱们不从都不行!

    这三人的表态,就是跟随陈经裕,这个一点不奇怪,而蔡重杰表态支持陈经裕,就让人措手不及了。

    不要说庄系人马吃惊,赵系人马更加吃惊,赵开先失态地把茶水都抖了出来,做为最坚定的赵派人马,临阵倒戈,而且还没有先兆。

    “我之所以支持陈乡长的主张,就在于陈乡长的那句话:他下的板凳,还没有守门大爷的板凳好,深深刺痛了我。做为纪检委员,落实党风廉政责任制,研究本单位党性、党风、党

    纪方面存在的问题,监督、检查党员廉洁勤政和遵守党纪的执行情况,受理并向县委转达群众对党员的检举、揭发、控告,是我的职责。但说实在话,我的工作很轻松,轻松到没事可干的地步,这是为什么呢?还不就是一个穷字嘛!”

    “穷,让我们乡不廉政都不行,没钱供你做事、也没钱供你贪,我想让我的工作充实起来,全乡的乡财政、个人收入就得上台阶才行,我今年45了,再不搏一下,以后将再无机会,所以我支持陈乡长的主张。赵书记,您和庄乡长之争,不外乎鸡毛蒜皮之类的小事,这一次,咱们乡领导班子,应该团结起来,为我乡甩掉贫困的帽子,做出我们最大的努力,陈乡长是省城来的干部,早晚也得调走,一个外来干部,不计名利为我乡出大力,我们这些本乡人,没道理不支持、不配合。”

    哦,原来如此!不论赵派还是庄派,都明白了蔡重杰的心思。名义上是乡领导班子成员,可是没事可干,也就没权,个个都是穷光蛋,党风不敢说端正、勤政更是不沾边,但廉洁,对,就是廉洁,这个可以拍胸口向上级、向人民保证。大家都很廉洁,你这纪检委员,也就形同虚设了。

    事涉他的工作利益,也跟个人利益秘不可分,赵书记不能给他,临阵倒戈也就很正常了。

    “老蔡说的好,老赵,我们乡要大发展、大改变,领导班子必须团结,凝成一股绳,劲往一处使,众志成城,有利夏这棵大树,随便掉些渣渣钱,也能让我乡吃饱,这么好的机会,都不抓住,还内耗不止,那我们就是洪石乡的千古罪人!”,庄德水立即巩固战果,嘿嘿,重利面前,敌阵营分裂,是预想中的局面,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直接。现在宜将胜勇追穷寇,让赵派的人马,尽可能地向我方靠拢,彻底孤立赵开先!他可不信赵开先会听闻几句“忠言”,就立马改弦易辙,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乡领导班子,是应该团结起来,但必须团结在以乡党委为核心的周围,赵书记就是党的代表,陈乡长、老庄,这是基本原则,你们做为党员,想必不会不知道吧?”白白胖胖的乡人大主席杜应旺,代赵开先说话了,意思嘛,党要管理一切事务,当然也包括政府的事务,团结在赵书记的周围,就是团结在党的周围,就是这个逻辑。

    “这个原则当然不能不遵守,这是红线,碰不得,但党委主要是管方针、管路线,具体行政事务,还得由乡政府来管,党政不分,以党代政,是我国体制中特别突出的弊端之一,这种现象已存在很久,长期以来,我们不但没能解决它,而且还强化了它,到了现在,已经成为全

    面建设小康社会的严重障碍。党中央明确提出要从制度上认真解决党政不分,以党代政的问题,凡属政府职权范围内的工作,由各级政府讨论、决定和发布文件,不再由各级党委发指示、作决定,总之,党政职能得分开,不能由党委代替政府行政。这跟坚持党委的领导,没有冲突,相反却是加强党委掌控大局的必要手段。”

    我靠!赵派又出了一个“叛徒“,这次是宣传委员苏敬宗,搞宣传的,说起理论来,那是一套接一套,他的“背叛”理由,与蔡重杰基本类似,搞纪检的,全乡清廉如水,连个泥鳅都逮不住。搞宣传的,全乡穷成那样,人都跑了一大半,你对鬼宣传啊!

    “机构设置的目的,是为了做事,为了做事才养人。但是,我乡做事的功能越来越淡薄,养人的功能越来越凸显。就算有点事,也是多头负责,机构叠床架屋,除了养人外,别的什么事也不能做,机构一膨胀,效率必然降低,这是不可避免的事。但目前又无法裁撤编制内的,编制外的也裁不动,这么多人怎么养?利夏在我乡投大项目,光对口负责这项工作,就可让大批编制内外人员的工作饱满起来,如此在不动机构的情况下,解决人浮于事的问题。所以,我支持陈乡长、老庄的计划。顺便说一句,我是财政所长,没钱的财政所长,就是个受气包啊!”。

    组织委员兼财政所长何力,紧接着苏敬宗“叛变”了,就兴你们“叛变”,我就不能“叛变”吗?基于财政的极端窘迫,不“叛变”都不行,利夏带来的滚滚财源,倘若被庄派给分完毕,自己这腰包空空的财政所长,有等于无!

    赵开先几乎要骂娘了,今天三个家伙集体“叛变”,始料未及。

    (本章完)